第三十九章 清算舊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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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枉我讚你是蹴鞠高手,原來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竇旭見我躲閃,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將蛇矛硬生生塞進我的手裏。
    小白臉?!
    我看看自己握著蛇矛的手,再轉身看看鄧訓,這廝的皮膚現在被曬成了蜂蜜色,確實沒有我的白了。而一旁的竇旭和鄧拓就更不必說了,一個比一個黑。這小白臉,還真的隻有我當得起了。
    “看樣子,這蛇矛她真的使不動,不如換樣輕巧些的?”鄧訓突然提議。
    一旁的鄧拓忙道:“六哥,三墩子今日就是想試試嶽弟的武學底子,你就別摻合了……”
    “嗬嗬,原來一早約我來演武場,是來看熱鬧的?”
    竇旭瞥了鄧訓一眼:“我今日列了好幾個比試項目,你和鄧拓都有份兒。這邊兵器比試完了,還有箭術和騎術呢。”
    兵器我都搞不掂,還有箭術和騎術?這不是要我的命麽,我心下一急,出口便道:“那個,我認輸吧……”
    竇旭聞言,臉露震驚:“認輸?!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姓陰?怎麽這個慫樣兒!”
    看來,不說出實情,我就真要給陰侯爺丟臉了!我鼓足勇氣道:“我,我本來……”
    “既然是測試武學底子,我到有個辦法。”鄧訓突然出言,讓我那句“我本來就不是陰家人”的話被生生打斷。
    “什麽辦法?”竇旭和鄧拓幾乎同時開口。
    “我來教她劍術,一個時辰後,她和三墩子過招,若她能接下三墩子十招,便算我勝出。若是不能,就算三墩子勝出。”
    “這算什麽辦法啊?嶽弟和三墩子比試,卻又是你和三墩子訣勝負?”鄧拓不解道。
    竇旭卻點頭讚道:“這個辦法倒有些意思,既能測試出嶽弟的悟性和武學底子,也能增加我們的參與度。不如這樣,一會兒誰輸了,誰就為對方做一件事!”
    “好,一言為定。”鄧訓點頭答應。
    鄧拓卻麵露疑惑道:“就嶽弟這樣子,真能接下三墩子十招?”
    “嗬嗬,一個時辰後見分曉。”鄧訓笑道。
    “小八,走,我們先去陰涼地兒歇著喝杯茶!”說罷,竇旭將梅花槍“啪”的一聲扔回兵器架裏,轉身攀了鄧拓便往場外走去。
    目送這兩人走出演武場,我心底的疑惑便越來越深:鄧訓這廝究竟是哪來的信心,居然敢把勝負押在我身上?況且,無論我能否接下竇旭十招,勝負都落不到我身上,難道他是在幫我解圍?!這廝怎會有這般好心!
    想到這裏,我不由轉身狐疑的望向他。他卻也正看著我,臉上掛著一抹戲謔的笑容。
    “你笑什麽?”見他這幅模樣,我便有些著惱。
    鄧訓突然俯身向前,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陡然放大在我眼前,嚇得我心跳驀地加快了半拍。這廝卻是湊到我耳邊道:“你為何沒告訴竇旭你是女的?”
    “我,我為什麽要告訴他?”我發現如今隻要和這廝靠得太近說話,便會不自由主的有些結巴。想必,是我害怕他的打擊報複突然發作吧。
    “嗬嗬,莫非你是怕假扮男子招搖過市的行為被揭穿了,以後嫁不出去?”
    望著他一臉促狹的笑容,我抬手便朝著他的胸膛揮去一拳,卻被他一把扼住了手腕。
    “放心,隻要你自己不說,我也不會說出去。”鄧訓笑著丟開我的手,不待我飛腿一腳踢去,便已閃身躍上了演武台。
    如果不是蹴鞠那日程素和竇老夫人一再叮囑,我根本就沒有要刻意隱瞞身份的想法。這廝卻居然象握著了我什麽見不得人的把柄一般嘲笑奚落。著實可惡!
    “你上次跟我提‘報仇’什麽的,幹脆我們今日就在這演武台上,一並清算了吧。”那廝從兵器架上挑選了一把劍鋒薄窄的長劍,一把扔了給我。
    我此刻盛怒於心,腳下滑步,手臂一翻,便將長劍穩穩接住。握著這冰涼的劍柄,我自己也有幾分詫異:我居然接住了?
    演武台上,抱臂而立的鄧訓朝我笑道:“身手還不錯!看來你有報仇的資本。”
    本來就對他有氣,此刻他卻還敢提說“非禮”的舊賬,一怒之下,我提劍便衝上了演武台,揮劍朝他砍去,他卻一個閃身便躲過了我的劍鋒。
    “這可不是刀,你這般亂砍占不到便宜!”
    用砍不行,我便換作了斜刺。瞅準了他的前胸便抖劍趨上前去。眼見劍尖抵近了他的胸口,他卻俯身一探避開了長劍。
    “方才那一招,你若是用橫掃,我便避不開!”
    橫掃?我當即轉身麵他而立,劍身一橫,迅疾掃了出去。可這廝卻一個敏捷後翻退開了好幾步。
    “我們此時的距離,你若劈挑結合,我便退無可退!”
    看看他和我的距離,我一個滑步,倏忽擦近他的身旁,揮劍劈下,眼見長劍要落在他肩頭,他再次俯身躲避。我心下一喜,迅疾轉換劍招,改為橫掃,直取他的中路。
    眼看劍鋒攔腰斬過,這廝卻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嗬嗬,我在想,你究竟有多恨我,才會招招都這麽絕情?!”
    我不由一怔。
    “用劍之人,最忌心神不定。稍有疏忽,情勢就會逆轉。”這廝突然借力反轉我的手腕,那薄窄的劍鋒壓向了我的脖子。
    靠,我居然上了他的當!我猛力掙脫他的鉗製,手腕一轉,長劍便抹向他的脖子。
    鄧訓麵色一驚,隨即下腰後仰,堪堪避開了我的劍鋒。
    待我再欲趨身上前,他已經跳開好幾步遠,立在兵器架前笑道:“我果然沒看錯,作為蹴鞠傳球高手,身形比常人敏捷靈活,修習劍術再合適不過。”
    他竟是在引導我練習劍術?!
    這緊鑼密鼓的幾招下來,我已是一身大汗。好久沒有這般活動筋骨,隻覺得全身經脈舒展活絡,連方才鬱積心底的怒氣也一掃而盡了。
    我抬袖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暢快道:“再來!”
    “你還真想殺了我不成?”
    我冷笑一聲,一抖手腕,長劍再次向他襲去。
    見我欺身逼近,這廝卻迅敏轉身,從兵器架上抽出了另一柄劍,一臉無奈道:“空手做你的人肉靶子還是玄了點,我拿著這個保險些。”
    “兵兵砰砰!”
    我連續幾招都被他的長劍架住,劍光流轉,劍鋒交貼,我的虎口竟被震得發麻。
    “一會兒和三墩子過招,這般硬擋硬接,你會吃虧的。”那廝陡然收束了劍招,退開幾步道:“就練到這裏了,再多的招術你也記不住了。”
    “你就不怕我輸給竇旭?”我收劍問道。
    “你這是在替我擔心麽?”那廝臉上又露出戲謔之色。
    我心下一惱,翻轉手腕,掌中的長劍便脫手向他釘去。那廝卻並不避讓,眼見長劍便要刺中他的麵門,我心中驚駭之時,他卻忽然抬臂,兩指將劍鋒堪堪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