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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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隻疼迷糊小愛妃 !
    “我……我才不跟你睡!”
    “為什麽啊?”
    “我……才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哈?隨便?扯到哪裏去了……話說,你本來就是我的人吧……”
    震驚!冷冰不由掀開床帳,俯下身子直視著南黎辰的臉。他剛才說什麽?什麽叫“你本來就是我的人”?
    “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啊?”南黎辰被她近距離盯著,忽然慌了起來,“我說,你是我的人啊。”
    “說清楚!什麽叫——我是你的人?”冷冰雖然還沒問到確切的答案,心裏卻已經猜到了八九分。隻有一種可能。
    風雨花叢,浮生如夢。
    可惡……剛開始他因為藥力的作用忘記了那件事,冷冰完全相信。這家夥愛耍無賴不假,可還卑鄙無恥到這種地步;春哥也保證過,黎辰確實什麽也不記得了,他也不可能撒謊。
    既然都忘了那還想起來幹嘛?要忘就忘個徹底啊!
    “什麽時候想起來的?說清楚!”
    “呃……那次在浴池一起洗澡的時候……”黎辰咽了口唾沫。因為他現在光著上半身,冷冰沒衣領子可揪,雙手緊緊抓著他的鎖骨……
    “說話呀?怎麽不說啦?”哎哎,逼問沒必要把臉湊這麽近吧?實在讓人……
    “偶然……看到了你……我以前沒見過女孩子不穿……但是感覺很熟悉……”
    冷冰的指甲深深嵌入黎辰的肌膚,披散的墨發借了窗外送來的涼風在黎辰脖子上搔癢。黎辰的雙手緊緊抓住芙蓉簟,手指拖曳,竟留下長長的抓痕。
    “還有呢?”冷冰粉紅的櫻唇嘟得像顆水靈的櫻桃,兩人鬧了一番,冷冰的白紗裙已經滑落下來,露出了渾圓的肩頭雪白的肌膚。花瓣浴留下的清香本是若有若無,此刻借了皎潔如清露的月色,微涼透碧紗的夜風,泛濫如翻滾著炙熱陽光的花海……
    “那,那天……也是在床上吧,你記得的。和你抱在一起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我……就記得好像有那麽件事,分不清是夢是真。後來……回想你那段時間的反應,又哭又鬧又要殺人的,我就差不多想明白了整件事情。再後來你總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細節也都……”
    冷冰心中咯噔一下。黎辰眼中氤氳的霧氣像是要滴出水來,又妖嬈如同粉色的風雨花。
    “你……”
    風吹紗帳,漣漪如浪。那夜冷冰反反複複做著一個夢,像是在吃蜜*汁蓮藕,卻又比蜜*汁更甜,更清涼,流連纏繞在她的舌尖;過了一會兒,又好像跟包子一起被關進了蒸籠裏,渾身滾燙綿軟無力;後來又像大熱天裏吃槐葉冷淘,涼絲絲的冷麵滑進幹渴的喉嚨……
    銀月如冰輪,長著翅膀般飛入酣睡之人的夢境,卻無比真實得落在不眠之人的眼瞳中,似水清澈,似酒苦澀。
    楚雲深仰麵躺在他至愛的屋頂上。不時聽到屋子裏那些不和諧的動靜,他極不耐煩得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又過了半個時辰……
    算了。還是換個屋頂睡覺吧……
    楚雲深從來沒在武府呆過這麽長時間,不過能睡的地方他也都睡遍了。他足尖飛快得略過一重又一重簷牙,終於落在彈月亭前停下。
    夜風拂檻,流螢點點,沾衣欲染。淡綠色的螢光映得美酒成碧,眸如浮燈。春宵一刻值千金,楚雲深本以為他也在跟愛人共享夜月。沒想到,他竟一個人在這裏喝酒。
    “你……睡不著麽?”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楚雲深略帶忐忑得在他對麵坐下。夏孤臨的微笑若有若無淺泊在唇邊,擎著酒杯坐在這裏,就好像在等著誰來一樣。
    楚雲深隻擔心他是不是占了該來之人的位置。
    “你現在還不睏麽?”
    楚雲深點點頭。這種大半夜還能精神矍鑠的清醒讓他太不適應。難道是因為這次與落襖對決,透支橫雲刀靈力的原因麽?
    說不通。怪事一件。不過此事他並不十分關心。自從命運被改變之日起,再多的痛苦,再大的改變都經曆過了。未來是什麽,雖然無法看清,但心裏卻再無害怕。
    眼下他關心的隻有那件事——夏孤臨將會如何處理獵魂。他一直都沒有看錯。他的大哥,胸懷大誌,不拘小節,但他更是一個深深愛著自己身邊摯友的溫柔之人。
    他已經不再擔心了。
    玉碗盛來琥珀光。楚雲深呆呆得望著,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冷冰她的獵魂之力……居然可以做到召喚亡魂的地步。不可思議。”
    夏孤臨淡然得抿了一口酒。殘酒濕潤著他的薄唇,映著月光,如冷冰的魂色般透明。
    有些事情,就像酒一樣,是用來品的,不是用來說的。喝的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味道。
    冷冰的魂魄之力就算再強,也不足以觸犯冥界的法則,召喚亡靈來陽間相見。白天時落襖與辛夷那場陰陽相隔的感人重逢,不過是……
    不過是一場強大幻術導演的戲罷了。謊言也好,幻夢也好,隻要能救贖落襖,便不再拘泥於任何無害的方法。這也是夏孤臨和南歌子一向秉承的。
    所幸,那個“辛夷”所講述的往事皆是屬實,並非六公子的杜撰。隻不過是要借辛夷的口說出來,讓落襖更容易相信,更容易接受罷了。
    如此一來,落襖之事,總是告一段落。
    落襖的身魂已被送去淨化循環,這件事也許晏離兮很快就會知道。三人之間的恩怨糾葛足以耗盡每個人的心力,但兩個既已先行離場,剩下的那個,反而是說不出的寂寞。
    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簽言如讖語,他與所愛之人生死相隨,他對愛他之人不離不棄,命運給予他的,又是什麽?
    夏孤臨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連楚雲深也不知道,今夜夏孤臨對月獨酌,他對麵的位子,正是為晏離兮空著。
    他為那隻空杯斟滿了酒。酒杯在手中越來越沉,所有的牽掛,卻無法跟這酒一起,送到那個人的心裏。
    “師兄。”
    願你,一切平安……
    黛花山的夜晚遠比揚州城要深很多。翠掩柴扉,月移花影,竹屋之內卻空無一人。
    晏離兮不在。
    這樣的深夜,他會去哪裏……
    碧影重重,夜色一晦暗,整座山便是黑沉沉的可怖。誰又會知道,真正的硯部總壇,正埋藏在被整個掏空的黛花山之內。
    ——硯之試煉塔。由各種形製的巨型文具拚接而成的試煉魔窟,一共七層。晏離兮現在所在的位置,正是最頂層,端硯孔雀。
    石雕的奇峰重巒,青鬆翠柏,圓月高照,與其說是一方巨硯,倒不如說是幻化無數神奇的水墨畫境。晏離兮獨坐鬆樹之下撫琴,他身旁不遠處,卻有雌雄兩隻孔雀引頸四望,仿佛警惕來人,又仿佛在監視彈琴之人一般。
    晏離兮是被囚禁於此。硯之試練塔,從采石,選料製璞,到設計,雕刻,磨光,注靈,傾注數代硯主心血,又經幾代硯主改造,其看似簡單而技巧繁複,靈力強大,遠不能憑晏離兮一人之力逃出去。
    先是放走獵魂冷冰,後又幫助金胖子尋得五芝玄澗,這次又故意放走落襖。魔尊對他,早該忍無可忍了。
    對他青眼相加的,本來就是那早已過世的上任硯主清平樂。至於魔尊,他要的是天才,可碰著不聽話的天才,馬上除掉也不覺可惜。
    琴聲忽頓。落襖已經得到救贖,他再沒留在硯部的必要,但真正想走時,卻又走不了。
    紙主紙飛鳶已死。他自己被囚禁。魔尊接下來,會派誰去對付六公子?
    難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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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冰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惱人的陽光晃得她不高興得撇了嘴。起得太晚了,又錯過一頓早飯。
    不過……還好沒連午飯一起錯過……嘿嘿……
    冷冰高高興興洗臉梳妝,漂漂亮亮往餐廳走去。這一覺還真是睡得又飽又足,看天天藍,看花花美。照以前大戰之後的經驗來看,武府應該又會平靜一段時間吧。
    滿臉凝重神色出現在走廊拐角的烏梅打斷了冷冰的美夢。每次烏梅姐姐來通知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壞事。哎,算了算了,先聽聽這次又怎麽了吧。
    “啊?晏離兮……被魔尊給軟禁了?”冷冰臉上的訝異之色很快轉為木然,“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晏離兮不是魔族的硯主麽,他被軟禁是魔族起內訌,對六公子來說再好不過了。哦不對,晏離兮他也是夏孤臨的師兄,師兄有難,師弟沒道理不救的。
    所以夏孤臨一個人去救就好了。冷冰很沒良心得打著哈欠往飯廳走,憑她的腦子哪能想到,晏離兮一直是在幫他們的呢!
    冷冰還未走到飯廳,又向廚房折去。這個時辰應該還沒開飯,在屋子裏幹坐著也沒意思,不如先去看看南黎辰都做了什麽好吃的。
    冷冰躡手躡腳靠近門口,手指輕輕將門撐開一條縫,眯了眼望去,正看到南黎辰在案板前忙碌的背影。冷冰不由掩口偷笑。
    咦?什麽味道……好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