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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婉婉沒有看他，隻有有些乏累的閉上了眼。
    趙子森見她這幅模樣，更加的確認她是真的厭惡自己，從前的那些行為也並非是他自以為是的欲擒故縱。
    似乎有一把鈍刀慢慢的在他的心中切割，疼的他有些無法呼吸。
    此時他才明白被自己愛的人厭惡既然是那麽難受的事情。
    那麽曾經的唐婉婉是如何走過來的呢？用了三年的時間卻發現不過是一切徒勞，所以最後幹脆放棄了吧。
    趙子森也沒多逗留，隻是輕聲道：“我晚上會帶南南來看你。”
    唐婉婉聽到“南南”兩字，眼睛立刻睜開，眼中也充滿了希冀。
    他看著她此時的神情，才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做的有多錯。
    趙子森離開後，宋曉漫就幹脆搬了一個凳子來，拿了一個蘋果慢慢的給唐婉婉削著水果：“你不知道，昨天他嚇壞了，我把他臭罵了一頓，他愣是一句話都沒說。”說著，宋曉漫又長歎了一聲：“都怪我不好，能力不夠，害你和南南兩人吃了那麽多苦頭。”
    唐婉婉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淡笑：“這怎麽怪得了你，南南本來就是他的孩子，想要帶走也是情有可原。”
    最後那句話有些無奈，有些傷感。
    宋曉漫也知道自己實力不夠強大，而且趙子森又是老奸巨猾，她就算帶著南南逃走，他也有辦法抓到他們。
    何況那時候唐婉婉還背負著官司，宋曉漫就算想幫也幫不了，反倒是趙子森一心一意的幫著唐婉婉打著官司。
    宋曉漫覺得自己什麽都沒幫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好友這樣一點一點的垮下去，她心裏非常內疚，她緊緊握著她的手，愧疚道：“如果我不和少鋒在一起的話，或許你們也能……”
    那段時間她沉迷於戀愛之中，明知林少鋒和趙子森兩人合夥，卻還是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
    如果那時候她堅決果斷的拒絕林少鋒，或許此時唐婉婉和南南兩人也不用受到這樣。
    唐婉婉微微搖頭：“別再說這些了。”她看了眼宋曉漫手中已經削好的蘋果，露出俏皮的笑容：“我醒來那麽久早就餓了。”
    宋曉漫這才發現自己一時太過自責竟忘了她還是病人，她連忙把手中的水果遞給她，又起身把早就已經準備燉好的雞湯端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瞧我這記性，既然自顧著和你聊天，竟然都忘了你還沒吃東西。”
    她把雞湯盛好，又輕輕地吹了吹，確定溫度剛好後，才遞給唐婉婉；“這是我昨晚熬的，放在保溫盒裏一晚上了，現在還熱的呢。”
    唐婉婉昏迷了一天確實有些餓了，接過碗喝了一口，忍不住讚道：“還是你做的飯菜最好吃。”
    宋曉漫把保溫盒蓋好：“你要是喜歡吃的話，我天天給你做。”
    “那我豈不是會被你養成胖子。”
    宋曉漫捏了捏她瘦嘎嘎的手臂：“要是真的能夠養成胖子才好呢。”
    幾句玩笑話下來，病房裏的氣氛又變得歡快了起來。
    唐婉婉喝完雞湯後，也覺得稍微有些力氣，她支撐著身子，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南南沒嚇到吧？”
    雖然此時她沒見到南南，但是還是很擔心他會因此嚇壞了。
    宋曉漫一直都在逃避這個問題，就是不想讓她擔心。
    不過這問題終究是逃避不了，她輕歎一聲，低聲說：“確實嚇壞了，昨天哄了許久才肯回去睡覺……後來聽說晚上一直做噩夢……”
    唐婉婉聽了一顆心都揪起來了，她垂首輕輕地擦拭著眼角的淚水：“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有能力的話，也不會……”
    話題又繞回來了，宋曉漫神情也有些沮喪：“對不起……我也幫不了你什麽，反而還要你來勸慰我。”
    當她知道林少鋒和程琳兩人的事時，她覺得整個人生都沒有了任何意義，可是就是因為唐婉婉堅持每天陪著她，照顧她，她才慢慢的振作起來。
    可是她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好友和她的孩子骨肉分離。
    “你就真的沒有想過再和他在一起？”宋曉漫很清楚她的心，她想起昨晚的趙子森，嘴角又揚起一抹冷笑：“我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冰冷無情的人，可是昨晚……之後，我覺得他並非如此，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發狂的模樣。”
    唐婉婉不知道昨天的趙子森到底是怎麽樣，可是固然她心中還有他的一席之地，她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因為她害怕再次失去。
    到那時就不止是她一人傷心難過，還有南南，也會因此受到身心的創傷。
    沉默許久後，她緩緩地抬起頭，蒼白的臉頰上依然帶著淺笑，她輕輕地搖搖頭：“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這裏已經百孔千瘡，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傷痛。”
    宋曉漫明白她的意思，五年前她的心早就已經百孔千瘡，五年後趙子森又是以這種方式出現，甚至還要奪走她最疼愛的寶貝。
    她如何還有勇氣再愛，如何還有勇氣再和他在一起。
    宋曉漫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把自己的眼淚給逼回去：“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句話不知是在騙她自己，還是在騙唐婉婉。
    但是兩人心中都知道以後未必會真的好起來。
    這一天，宋曉漫陪了她一整天，醫生來檢查了好幾次，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隻是讓她好好休養，並且不可以太過勞累。
    但是出於安全還是在醫院觀察一兩天再出院。
    下午，趙子森帶著南南一起進了病房。
    南南一進門就立刻衝了進來，看到唐婉婉已經醒了，更是緊緊地抱著她的手臂：“媽媽，你終於醒了。”
    唐婉婉滿臉幸福的摸著他的小腦袋：“媽媽當然會醒啦。”
    “我害怕你也和爸爸一樣，睡著了，然後就變成小鳥飛走了。”
    南南的童言無忌讓趙子森非常惱怒的緊皺著雙眉，站在一旁的宋曉漫則在掩著嘴偷笑。
    唐婉婉也有些尷尬的抬頭看了眼趙子森，見他臉色難看，心情竟有些好了起來：“我不會睡著變小鳥的，你放心好了。媽媽的身體很棒。”
    南南也用力的點點頭；“媽媽肯定是太累了，所以才會這樣，千萬別去見鳥人爸爸。”
    鳥人爸爸？
    此話一出，趙子森的臉色更加的難看，而宋曉漫卻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鳥人爸爸？南南你真是太有才了。”
    唐婉婉臉上也帶著一絲笑意，心情更好了：“嗯，媽媽是不會變成鳥人的。”
    趙子森的嘴角抽了抽，這個女人到底和他兒子說了什麽，竟然說他是鳥人。
    南南見媽媽終於笑了，也沒有太擔心了，又皺著眉頭，小聲道：“我昨天想一直在這裏陪你的，但是趙叔叔不讓我留在這裏。”
    他有些埋怨的看著趙子森：“直到今天下午，他才願意帶我來。”
    唐婉婉也清楚趙子森的用意，畢竟南南還是孩子，也應該要回去休息，二呢，她剛醒，南南要是來了，肯定要纏著她，這樣對她身體也不好。
    所以幹脆等到下午，趙子森才接過來。
    宋曉漫看了眼趙子森，沉聲道：“我回去給婉婉在做點吃的過來，你在這裏陪著她。”然後又走到他的身邊，小聲的警告：“你要是又敢惹婉婉傷心，我一定不會繞了你。”
    趙子森眉頭微蹙，還沒有幾個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威脅他，他緊抿著雙唇沒有說話。
    宋曉漫走了之後，唐婉婉就把趙子森當做透明人，一直和南南聊著天，甚至把南南抱到病床上，然後和南南講故事。
    趙子森倒也不覺得無聊，反而拿了蘋果慢慢的把蘋果皮削完，然後遞給她：“你說了那麽多也口渴了，先休息一下。”
    南南一聽說媽媽累了，連連點頭：“是呀，媽媽你先休息吧，我不吵你了。”他轉過頭又對著趙子森，乖巧的說：“趙叔叔，你幫我開電視吧，我看動畫片，不吵媽媽。”
    趙子森本來就覺得南南是一個第三者，現在見他主動願意看電視，自然樂意的很。
    他很積極地給南南開了他最愛看的動畫片，然後又以唐婉婉要休息為理由，把南南抱在了椅子上，而自己卻又搬了張椅子坐在她的床邊，他見她輕輕地咬著蘋果，有些緊張的問道：“你身體還覺得不舒服嗎？”
    唐婉婉連忙搖頭：“沒有，隻是覺得沒什麽胃口。”
    趙子森眉頭微蹙，冷冷地質問：“你為什麽會對南南說那些話？”
    她有些詫異的抬起頭，隨即便想起來剛才南南那句童言無忌，她看了眼正在看電視的南南，放下了手中的蘋果，神情也變得有些哀凉：“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對南南說呢？”
    “南南才一歲的時候就知道別人有爸爸而他沒有，我隻能跟他說，他的爸爸已經變成小鳥飛走了。”
    唐婉婉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初南南因為被同學辱罵沒有爸爸，而跑回家哭著抱著她的情景。
    趙子森對剛才南南那樣的稱呼確實不滿，可是此時再看到唐婉婉哀怨的神情，再聯想著他們以前的生活，也明白他們承受了許多的壓力。
    “你真的放得下他嗎？”
    這句話有些無力也有些蒼白，因為趙子森即使知道她心中的不舍，也不會輕易放棄南南。
    唐婉婉抬起充滿霧水的眼眸，語氣也帶著點希冀：“你願意把他還給我嗎？”
    “當然不可能，我的意思是你也沒找到工作，我可以聘請你當我的保姆，專門照顧南南。”
    唐婉婉一聽美麗的眼眸立刻放出光芒，可是隻要想到要在趙家住，不由又覺得有些沮喪和無奈。
    趙子森自然清楚她心中的想法，所以又加大砝碼，令她心動：“我們可以簽訂一個合同，這個合同不會有第三者知道，而且我也會保護你的隱私，而你除了每天可以看到南南外，其餘的時間都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