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柳花替,山重水複又一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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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一章、柳花替,山重水複又一路(下)
    慕容純略一點頭,還要低頭逼問什麽,卻見那人已經咬破藏在牙齒中的毒藥,不過片刻,便已氣絕身亡,不由立即起身。
    浪子青亦覺不對,扣住慕容純的手腕:“我們快走,有些不對。”
    兩人方行兩三步,就見不遠處燃著火把而來,為首的竟是楊延齡,兩人立即幾個起落,逃出相府院落。身後亦追來幾道黑影,慕容純一聲呼哨,幾道影衛閃出,擋住了追蹤。
    “你可是浪子青?為何今日會到這裏?”慕容純問向黑衣人。
    黑衣人點頭:“聽聞今日這裏有個交易,便來看看。”
    慕容純亦是點頭:“那你走吧,下次被我碰到,定不放過。”
    兩人別過,慕容純繼續往務本坊走,剛進集賢門便見一道身影在前,幾道身影在後,窮追不舍,前麵那道身影赫然是剛才與自己分別的浪子青,後麵幾個身影明顯是公門之人。
    慕容純正要躍起阻止,就見陸子諾與人共乘一馬而來。
    陸子諾也看到了慕容純,連忙招手,而他身後的南礎已經縱身而起,追著前麵的身影而去。
    陸子諾下馬跑過來問:“他們在追誰?”
    “浪子青。”
    “什麽?”陸子諾有些著急:“從哪裏追過來的?”
    “相府!”
    “那,那該幫幫他才好。”
    “你速去找趙學丞和歐陽夫子,玉星亭匯合。”慕容純說完縱身便走。
    陸子諾立即跑去明苑,找到趙學丞和歐陽戰,劉典學也在,非要跟來,她無法,隻好隨他。
    趕到玉星亭時,幾個公門之人正圍著慕容純和李釗劍拔弩張,倒是沒看到南礎的身影,亭外圍了眾多監生。
    趙學丞輕咳一聲,監生們閃開一條道路,讓他們進到亭中。
    “這裏是國子學,你們還不收了劍?”
    “國子學又如何?就可以藏汙納垢?”
    “放肆!國子學是為了百姓安居而研究學問的地方,聖上寄予莫大希望之所在,豈是你們可以隨意刁難的地方?”
    “我們並非刁難,而是奉命追擊浪子青,卻被這個監生擾亂了。他可能是浪子青的同黨,我們要帶走。”
    “浪子青素來獨來獨往,哪裏有同黨?”監生裏議論聲起。
    “就算不是同黨,姑息認同也是要不得的,視為包庇。”裴默陽直指慕容純放走浪子青的罪行。
    “都把劍收了吧。”南礎已經空手而回,飄然從亭上落下,正對著慕容純,下意識的一愣,緊接著便是大驚,倏然收手。
    慕容純眉頭一皺,便給南礎行了一揖。
    南礎做為京兆府第一捕快,負責浪子青一案,直屬上司便是慕容純,他當然是認識慕容純的,但對於慕容純一身監生服出現在這裏,心下已有疑惑,而身為太孫的慕容純又先行給他施禮,讓他著實震驚,可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慕容純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的象征,便也還一禮,表示自己明白,便招呼手下幾人先退去。
    裴默陽一見,哪裏肯依:“要不是李純,浪子青就落網了,這是何意?”
    劉典學亦說:“南捕快,這裏畢竟是國子學,不好直接把人帶走,還是先將李純關入禁堂,明早告知張祭酒後定奪可否?”
    “不必了,李監生與此事無關。”
    “什麽?大家都看到了,怎麽可能與李純無關?”裴默陽大聲叫著。
    南礎一聲冷笑:“易郎君可是要教我等怎麽破案?”
    裴默陽意欲辯解,被楊歐宇喝住:“南捕快自會弄清是非曲直,你急什麽?”
    裴默陽聽罷不做聲了,慕容純冷冷地看過來,楊歐宇低了頭,心下一陣難過,他不想這樣的,隻是沒辦法。
    南礎不再理這些學子,走向趙學丞等人。
    “借一步說話。”南礎對趙學丞、歐陽戰和劉典學客氣地說。
    趙學丞三人便跟著他走到了湖邊僻靜處:“請先生們莫要怪罪,我們也是追蹤嫌犯路過此處,但還是讓浪子青跑了,此事無需先生多慮。”
    “那李純……”劉典學問道。
    “你們不知他的身份?他是廣陵郡王殿下,但隱瞞了身份來此,必有深意,你三人還是不要聲張出去為好。”
    劉典學聽罷,腿一軟,險些跪了,趙學丞和歐陽戰倒是保持了風儀,點頭應允。
    劉典學滿臉虛汗,走到慕容純麵前,又差點跪下,卻要惦記著旁邊的楊歐宇,一邊腿抖一邊編瞎話:“南捕快已證實此事與你無關,因此受驚晚歸雖說純屬無心之失,也不得再有下次。”
    陸子諾雖然不明白南礎與慕容純之間是怎麽回事,但覺得這劉典學好笑得可以,把晚歸的原因說成受驚嚇,慕容純的臉都快綠了。
    陸子諾一個勁兒的憋著笑,換來慕容純的一記眼刀,笑意立即收了,一雙大眼睛水盈盈的,看得李釗都心軟了,無奈失笑。
    慕容純讓李釗扶著陸子諾在這裏候著,自己去和南礎說話:“我剛出了延喜門便看見浪子青去了楊相府,追去卻被一突厥人斜刺過來,你著人過去暗查一下,那突厥人已服毒自盡。”
    南礎點頭:“殿下,為了說服那幾個學究,我透露了殿下的身份,還望殿下恕罪。”
    慕容純聽了,心下不快,卻也無奈,長長地吐了口氣說:“罷了。”
    南礎離去後,慕容純走過來問:“你怎麽會和南礎遇見?腳又是怎麽傷的?”
    陸子諾便將傍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慕容純和李釗極是驚愕,這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竟欲致人死地。
    “哎呀,別這麽一副哀傷嘴臉,我又沒死,快回去給我上藥吧,我怎麽這麽倒黴,從頭到腳,體無完膚。”陸子諾說得雲淡風輕,並非是她想明白了,而是回到國子學,見到了慕容純,心下突然就平靜了。害怕又如何?既然已經選擇了站在慕容純這一邊,日後的風浪許是比這更大更猛,需做的,還是要讓自己變強。
    “你可真是。”慕容純被陸子諾的一番話氣得不知該說什麽好,卻隻能歸於
    平靜,陸子諾微微一聲歎息,流進了月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