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汾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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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預曰:在西河界休縣者,是也。汾水又西,逕耿鄉城北,故殷都也。帝祖乙自相徙此,為河所毀,故《書?敘》曰:祖乙圮於耿杜預曰:平陽皮氏縣東南耿鄉,是也,盤庚以耿在河北,迫近山川,乃自耿遷亳。後晉獻公滅耿,以封趙夙。後襄子與韓、魏分晉,韓康子居平陽,魏桓子都安邑,號為三晉,此其一也。漢武帝行幸河東,濟汾河,作《秋風辭》於斯水之上。汾水又西,逕皮縣南。《竹書紀年》,魏襄王十二年,秦公孫爰率師伐我,圍皮氏。翟章率師救皮氏圍,疾西風,十三年,城皮氏者也,漢河東太守番係穿渠,引汾水以溉皮氏縣。故渠尚存,今無水。
又西至汾陰縣北,西注於河。
水南有長阜,背汾帶河,阜長四五裏,廣二裏餘,高十丈。汾水曆其陰,西入河,《漢書》謂之汾陰脽,應劭曰:脽,丘類也。汾陰男子公孫祥望氣,寶物之精上見,祥言之於武帝,武帝於水獲寶鼎焉,遷於甘泉宮,改其年曰元鼎,即此處也。
澮水
澮水出河東絳縣東,澮交東高山。
澮水東出詳高山。亦曰河南山,又曰澮山。西逕翼城南。按《詩譜》言,晉穆侯遷都於絳,暨孫孝侯,改絳為翼,翼為晉之舊都也。後獻公又北廣其城方二裏,又命之為絳。故司馬遷《史記·年表》稱獻公九年,始城絳都。《左傳·莊公二十六年》,晉士蒍城絳以深其宮,是也。其水又西南,合黑水,水導源東北黑水穀,西南流,逕翼城北,右引北川水,出平川,南流注之。亂流西南,入澮水。澮水又西南,與諸水合,謂之澮交。《竹書紀年》曰:莊伯十二年,翼侯焚曲沃之禾而還。作為文公也?又有賀水,東出近川,西南至澮交,入澮。又有高泉水,出東南近川,西北趣澮交,注澮。又南,紫穀水東出白馬山白馬川。《遁甲開山圖》曰:絳山東距白馬山謂是山也。西逕熒庭城南,而西出紫穀,與乾河合,即教水之枝川也。《史記·白起傳》稱,涉河,取韓安邑,東至乾河,是也。
其水西與田川水合,水出東溪,西北至澮交入澮。又有女家水,出於家穀。《竹書紀年》曰:莊伯以曲沃叛,伐翼。公子萬救翼,荀叔軫追之,至於家穀。有範壁水出於壁下,並西北流至翼廣城。昔晉軍北入翼廣以築之,因即其姓以名之,二水合而西北流,至澮交,入澮。澮水又西南,與絳水合,俗謂之白水,非也。
水出絳山東穀,寒泉奮湧,揚波北注,縣流奔壑,一十許丈。青崖若點黛,素湍如委練,望之極為奇觀矣。其水西北流,注於澮。應劭曰:絳水出絳縣西南,蓋以故絳為言也。《史記》稱,智伯率韓魏,引水灌晉陽,不沒者三版。智氏曰:吾始不知水可以亡人國,今乃知之。汾水可以浸平陽,絳水可以浸安邑。時韓居平陽,魏都安邑。魏桓子肘韓康子,韓康子履魏桓子肘足接於車上,而智氏以亡。
魯定公問:一言可以喪邦,有諸?孔子以為幾乎,餘睹智氏之談矣。汾水灌平陽,或亦有之。絳水浸安邑,未識所由也。
西過其縣南。
《春秋·成公六年》,晉景公謀去故絳,欲居郇瑕。韓獻子曰:土薄水淺,不如新田有汾、澮以流其惡。遂居新田,又謂之絳,即絳陽也,蓋在絳澮之陽。
漢高帝六年,封越騎將軍華無害為侯國。縣南對絳山,麵背二水。《古文瑣語》曰:晉平公與齊景公乘,至於澮上,見乘白驂八駟以來,有犬貍身而狐尾,隨平公之車。公問師曠,對曰:首陽之神有犬,貍身狐尾,其名曰者來,飲酒得福則徼之。蓋於是水之上也。
又西南過虒祁宮南。
宮在新田絳縣故城西四十裏,晉平公之所構也。時有石言於魏榆,晉侯以問師曠,曠曰:石不能言,或憑焉。臣聞之,作事不時,怨讟動於民,則有非言之物言也。今宮室崇侈,民力彫盡,石言,不亦宜乎?叔向以為子野之言,君子矣。
其宮地背汾麵澮,西則兩川之交會也。《竹書紀年》曰:晉平公五年,澮絕於梁。
即是水也。
又西至王澤,注於汾水。
晉智伯瑤攻趙襄子,襄子奔保晉陽。原過後至,遇三人於此澤,自帶以下不見,持竹二節,與原過曰:為我遺無恤。原過受之於是澤,所謂王澤也。
涑水
涑水出河東聞喜縣東山黍葭穀。
涑水所出,俗謂之華穀。至周陽與洮水合。水源東出清野山,世人以為清襄山也。其水東逕大嶺下,西流出,謂之唅口。又西合涑水。鄭使子產問晉平公疾,平公曰:卜雲,台台為祟,史官莫知,敢問?子產曰:高辛氏有二子,長曰閼伯,季曰實沈,不能相容。帝遷閼伯於商邱,遷實沈於大夏。台台,實沈之後,能業其官,帝用嘉之,國於汾川。由是觀之,台台,汾、洮之神也。賈逵曰:汾、洮,二水名。司馬彪曰:洮水出聞喜縣,故王莽以縣為洮亭也。然則涑水殆亦洮水之兼稱乎?
西過周陽邑南。
其城南臨涑水,北倚山原。《竹書紀年》:晉獻公二十五年正月,翟人伐晉,周陽有白兔舞於市。即是邑也。漢景帝以封田勝為侯國。涑水西逕董池陂南,即古董澤,東西四裏,南北三裏。《春秋·文公六年》,蒐於董即斯澤也。涑水又與景水合。水出景山北穀。《山海經》曰:景山南望鹽販之澤,北望少澤,其草多薯藇,秦椒,其陰多赭,其陽多玉。郭景純曰:鹽販之澤即解縣鹽池也。
按《經》不言有水,今有水焉,西北流注於涑水也。
又西南過其縣南。
涑水又西經仲郵泉阝北,又西逕桐鄉城北。《竹書紀年》曰:翼侯伐曲沃,大捷,武公請成於翼,至桐乃返者也。《漢書》曰:武帝元鼎六年,將幸緱氏,至左邑桐鄉,聞南越破,以為聞喜縣者也。涑水又西,與沙渠水合,水出東南近川,西北流注於涑水。涑水又西南,逕左邑縣故城南,故曲沃也,晉武公自晉陽徙此,秦改為左邑縣,《詩》所謂從子於鵠者也。《春秋傳》曰:下國有宗廟謂之國,在絳曰下國矣,即新城也。王莽之洮亭也。涑水自城西注,水流急濬,輕津無緩,故詩人以為激揚之水,言不能流移束薪耳。水側即狐突遇申生處也。
《春秋傳》曰:秋,狐突適下國,遇太子,太子使登仆,曰:夷吾無禮,吾請帝以畀秦。對曰:神不歆非類,君其圖之。君曰,諾。請七日見我於新城西偏。及期而往,見於此處。故傳曰:鬼神所憑,有時而信矣。涑水又西,逕王官城北。
城在南原上,《春秋左傳》:成公十三年四月,晉侯使呂相絕秦曰:康猶不悛,入我河曲,伐我涑川,俘我王官,故有河曲之戰,是矣。今世人猶謂其城曰王城也。
又西南過安邑縣西。
安邑,禹都也。禹娶塗山氏女,思戀本國,築台以望之,今城南門台基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