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淹水 葉榆河 夷水 油水 澧水 沅水 泿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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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沅縣與沅南縣分水。沅南縣西有夷望山,孤竦中流,浮險四絕,昔有蠻民,避寇居之,故謂之夷望也。南有夷望溪水南出重山,遠注沅。沅水又東得關下山東帶關溪,瀉注沅瀆。沅水又東曆臨沅縣西,為明月池,白壁灣。灣狀半月,清潭鏡澈,上則風籟空傳,下則泉響不斷。行者莫不擁檝嬉遊,徘徊愛玩。沅水又東曆三石澗,鼎足均跱,秀若削成,其側茂行便娟,致可玩也。又東帶綠蘿山,頹岩臨水,懸蘿釣渚,漁詠幽穀,浮響若鍾。沅水又東逕平山西,南臨沅水,寒鬆上蔭,清泉下注,棲托者不能自絕於其側。沅水又東逕臨沅縣南,縣南臨沅水,因以為名,王葬更之曰監沅也。縣南有晉徵士漢壽人襲玄之墓。銘,太元中車武子立。縣治武陵郡下,本楚之黔中郡矣。秦昭襄王二十七年,使司馬錯以隴蜀軍攻楚,楚割漢北與秦,至三十年,秦又取楚巫黔及江南地,以為黔中郡。漢高祖二年,割黔中故治為武陵郡,王葬更之曰建平也。南對沅南縣。後漢建武中所置也。縣在沅水之陰,因以沅南為名。縣治故城,昔馬援討臨鄉所築也。沅水又東曆小灣,謂之枉渚。渚東裏許,便得枉人山。山西帶脩溪一百餘裏,茂竹便娟,披溪蔭渚,長川逕引,遠注於沅。沅水又東入龍陽縣,有澹水,出漢壽縣西楊山。南流東折,逕其縣南。縣治索城,即索縣之故城也。漢順帝陽嘉中改從今名。闞駰以為興水所出,東入沅。而是水又東曆諸湖,方南注沅,亦曰漸水也。
水所入之處,謂之鼎口。沅水又東曆龍陽縣之氾洲,洲長二十裏,吳丹楊太守李衡植柑於其上。臨死,敕其子曰:吾州裏有木奴千頭,不責衣食,歲絹各匹。太史公曰:江陵千樹橘,可當封君。此之謂矣。吳末,衡柑成,歲絹千匹。今洲上猶有陳根餘枿,蓋其遺也。沅水又東逕龍陽縣北,城側臨沅水,沅水又東合壽溪,內通大溪口有木連理,根各一岸,而淩空交合。其水上承諸湖,下注沅水。
又東至長沙下雋縣西北,入於江。
沅水下注洞庭湖,方會於江。
泿水出武陵鐔城縣北界沅水穀。
《山海經》曰:禱過之山,泿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海,是也。
南至鬱林潭中縣,與鄰水合。
水出無陽縣,縣故鐔成也。晉義熙中,改從今名。俗謂之移溪,溪水南曆潭中,注於泿水。
又東至蒼梧猛陵縣為鬱溪,又東至高要縣為大水。
鬱水自鬱林之阿林縣東逕猛陵縣。猛陵縣在廣信之西南,王莽之猛陸也。
泿水於縣左合鬱溪,亂流逕廣信縣。《地理誌》蒼梧郡治,武帝元鼎六年開。
王莽之新廣郡,縣曰廣信亭。王氏《交廣春秋》曰:元封五年,交州自羸<阝婁>縣移治於此。建安十六年,吳遣臨淮步騭為交州刺史,將武吏四百人之交州,道路不通。蒼梧太守長沙吳巨擁眾五千,騭有疑於巨,先使諭巨,巨迎之於零陵,遂得進州。巨既納騭而後有悔,騭以兵少,恐不存立。巨有都督區景,通略與巨同,士為用。騭惡之,陰使人請巨,巨往告景,勿詣騭。騭請不已。景又往,乃於廳事前中庭俱斬,以首徇眾,即此也。鬱水又逕高要縣。《晉書?地理誌》曰:縣東去郡五百裏,刺史夏避毒,徙縣水居也。縣有鵠奔亭,廣信蘇施妻始珠,鬼訟於交州刺史何敞處,事與斄亭女鬼同。王氏《交廣春秋》曰:步騭殺吳巨,區景,使嚴舟船,合兵二萬,下取南海。蒼梧人衡毅、錢博,宿巨部伍,興軍逆騭於蒼梧高要峽口,兩軍相逢,於是遂交戰,毅與眾投水死者,千有餘人。
又東至南海番禺縣西,分為二;其一,南入於海。
鬱水分泿南注。
其一,又東過縣東南,入於海。
泿水東別逕番禺,《山海經》謂之賁禺者也。交州治中合浦姚文式問雲:何以名為番禺?答曰:南海郡昔治,在今州城中,與番禺縣連接,今入城東南偏,有水坈陵,城倚其上,聞此縣人名之為番山。縣名番禺,儻謂番山之禺也。
《漢書》所謂浮牂柯,下離津,同會番禺,蓋乘斯水而入越也。秦並天下,略定揚越,置東南一尉,西北一候,開南海以謫徙民。至二世時,南海尉任囂召龍川令趙佗曰:聞陳勝作亂,豪傑叛秦,吾欲起兵,阻絕新道,番禺負險,可以為國。
會疾綿篤,無人與言,故召公來,告以大謀。囂卒,佗行南海尉事,則拒關門設守,以法誅秦所置吏,以其堂為守,自立為王。高帝定天下,使陸賈就立佗為南越王,剖符通使。至武帝元鼎五年,遣伏波將軍路博德等攻南越,王五世,九十三歲而亡。以其地為南海、蒼梧、鬱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也。建安中,吳遣步騭為交州,騭到南海見土地形勢,觀尉佗舊治處,負山帶海,博敞渺目,高則桑土,下則沃衍,林麓鳥獸,於何不有?海怪魚鱉,黿鼉鮮鱷,珍怪異物,千種萬類,不可勝記。佗因岡作台,北麵朝漢,圓基千步,直峭百丈,頂上三畮,複道回環,逶迤曲折,朔望升拜,名曰朝台。前後刺史、郡守,遷除新至,未嚐不乘車升履,於焉逍遙。騭登高遠望,睹巨海之浩茫,觀原藪之殷阜,乃曰:斯誠海島膏腴之地,宜為都邑。建安二十二年,遷州番禺,築立城郭,綏和百越,遂用寧集。交州治中姚文式《問答》雲:朝台在州城東北三十裏。裴淵《廣州記》曰:城北有尉佗墓,墓後有大岡,謂之馬鞍岡。秦時占氣者言,南方有天子氣。
始皇發民鑿破此岡,地中出血,今鑿處猶存。以狀取目,故岡受厥稱焉。王氏《交廣春秋》曰:越王趙佗,生有奉製稱藩之節,死有秘奧神密之墓。佗之葬也,因山為墳,其壟塋可謂奢大,葬積珍玩。吳時,遣使發掘其墓,求索棺柩,鑿山破石,費日損力,卒無所獲。佗雖奢潛,慎終其身,乃令後人,不知其處,有似鬆、喬遷景,牧堅固無所殘矣。鄧德明《南康記》曰:昔有盧躭,仕州為治中,少學仙術,善解雲飛。每夕,輒淩虛歸家,曉則還州。嚐於元會至朝,不及朝列,化為白鵠,至閣前,回翔欲下,威儀以石擲之,得一隻履,躭驚遠就列,內外左右,莫不駭異。時步騭為廣州,意甚惡之,便以狀列聞,遂至誅滅。《廣州記》稱吳平,晉滕脩為刺史。脩鄉人語脩,鰕須長一赤,脩責以為虛。其人乃至東海,取鰕須,長四赤速送示脩,脩如服謝,厚為遣。其一水南入者,鬱川分派,逕四會入海也。其一即川東別,逕番禺城下,《漢書》所謂浮牂柯、下離津,同會番禺蓋乘斯水而入於越也。泿水又東逕懷化縣入於海。水有<魚昔>魚。裴淵《廣州記》曰:<魚昔>魚長二丈,大數圍,皮皆爐物。生子,子小隨母覓食,驚則還入母腹。《吳錄?地理誌》曰:<魚昔>魚子朝索食,暮入母腹。《南越誌》曰:暮從臍入,旦從口出。腹裏兩洞腸,貯水以養子。腸容二子,兩則四焉。
其餘水又東至龍川縣為涅水,屈北入員水。
泿水枝津衍注,自番禺東曆增城縣。《南越誌》曰:縣多鵕鸃。鵕鸃,山雞也。光色鮮明五彩眩耀利距善鬥世以家雞鬥之,則可擒也。又逕博羅縣,西界龍川,左思所謂目龍川而帶坰者也。趙佗乘此縣而跨據南越矣。
員水又東南一千五百裏入南海。
東曆揭陽縣,王莽之南海亭,而注於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