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侯鎮長上任被手下將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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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衛東比李晶預計的時間醒得更早,他醒來以後,提著毯子下了樓,揉著太陽穴對楊鳳道:“以後再也不這樣喝了,醉慘了。謝謝你的毯子。”
楊鳳道:“這是李晶給你的毯子。”
“哪個李晶?”侯衛東深醉之後,腦子還有些糊塗。
楊鳳開玩笑道:“還有哪個李晶,沙道司的美女老總。”
這讓侯衛東愣了好一會兒,琢磨著李晶到鎮裏做什麽。
汽車時代,人的活動半徑增大了,人與人、地與地的距離縮小了。李晶下了山,再次來到鎮政府時,侯衛東還坐在辦公室裏揉額頭。
李晶提著一個紙袋子進了辦公室,裏麵裝著些紅橘,還有一盒牛奶,道:“聽楊鳳說你喝了七十杯酒,怎麽這麽傻,用得著喝這麽多酒嗎?”她說這話,又將酒的數量往上加了一點。
看著紅橘,聽著李晶責備的話,侯衛東心裏有些暖意。但是他心裏同時也有些警惕,問道:“李總不遠千裏來到小鎮,有什麽事?請吩咐。”
“沒有事情就不能來?我是專門來看望侯鎮長,誰知看到的是一個醉貓!”
侯衛東揉著額頭,道:“中午喝得太多了,現在頭感覺就像要裂開一樣。”
“工作是國家的,身體才是自己的。為了工作,實在用不著這樣使勁喝酒。你現在年輕,身體還能扛得住,到老了就曉得厲害。”談了幾句,李晶進入正題,道,“趁你睡覺的時機,我到上青林的幾個石場去走了一圈。高速公路馬上就要開工了,到時碎石用量極大,我擔心上青林石場的碎石不夠。”
侯衛東對上青林石場很有信心,道:“這一點請放心,上青林有五個大石場,加足馬力開工,應該沒有問題。我們供應過沙益路和益吳路的建設,有足夠的經驗和實力。”
“嶺西公路是跨省高速,路段長,碎石用量極大,沙州道路工程公司中標段有九十五公裏,其中有四十公裏不在沙州市境內。也就是說,茂雲地區的火鳳山也是重要的碎石供應地,火鳳山和青林山實質上是一個山係,石質相差不多,都是公路所需要的優質石材。”
李晶這番話,明顯是話中有話。侯衛東的警惕性更高,道:“李總有話直說,我腦子笨,聽不太明白。”
李晶笑道:“改天還要和你細談此事,今天我約了朱局長,一起吃頓晚飯。”
聽說吃飯,侯衛東愁眉苦臉地道:“今天晚上我不能喝酒了,現在聞到酒味就要反胃。”
“放心,我不會灌你的酒。”
交通局局長朱兵是石場衣食父母,而朱兵經常去漢湖,與李晶關係不錯,侯衛東因此跟著李晶前往益楊縣城。
小車速度極快,很快到了益楊城。
在車上顛簸一個多小時,侯衛東酒勁上湧,臉色極為蒼白,下車時用手撐著小車,差點摔倒。李晶見狀,伸手過來攙了一把侯衛東的手臂,道:“再喝點牛奶,胃會好受一些。”
益楊賓館,朱兵聽說侯衛東中午喝醉了,大笑道:“終於抓住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了,開一瓶五糧液。”
侯衛東苦著臉,也隻能接招。
說來奇怪,喝酒之前,他還頭痛欲裂,喝著喝著,頭不痛,胃不疼,又開始生龍活虎。喝到中途,朱兵舉了白旗,道:“我服了你,越喝酒眼睛越亮。算了,今天我不打落水狗了。”
這時,在另外一個包間的梁必發過來敬酒,在朱兵的鼓動下,拿起啤酒杯倒滿了一杯高度酒,然後一分為二。侯衛東這半杯喝下去,又開始翻江倒海。
梁必發出去走了一趟,又帶著秦小紅走了進來。秦小紅依葫蘆畫瓢,又和侯衛東碰了一個大杯。
李晶在下午見過侯衛東的醉態,此時見他喝得如此之猛,不禁大為歎服。
吃完飯,李晶提議道:“漢湖打出了一口溫泉,由數百個噴氣孔形成水坑,沸水從坑底衝出來,好像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珍珠吐露,我們把這口溫泉稱為珍珠泉。今天請朱局和侯鎮賞光,試一試珍珠泉。”
朱兵道:“沙州地區溫泉資源豐富,沒有想到是漢湖最先利用起來。好,我們一起去泡溫泉。”
來到了漢湖,侯衛東被熱水一泡,酒勁又上來了,迷迷糊糊靠著溫泉壁睡著了。醒來時,窗外已是晴空萬裏,侯衛東一時沒有想起這是哪裏。坐了一會兒,他才想起昨天喝了酒,這是在漢湖。
身上內褲,並不是昨天那一條,這讓侯衛東吃了一驚。這時長腿妹妹走了進來,侯衛東看著長腿妹妹,心道:“操,我被長腿妹妹占了便宜。”
長腿妹妹為侯衛東服務多次,昨夜她幫著侯衛東換了衣服,也算是從最近距離觀察這位年輕健康男子的裸體。此時她感受到了侯衛東的目光,臉不禁一紅。
“先生,李總請你在6號樓吃早餐。”
侯衛東有些疑惑:“那位與我一起來的先生還在不在?”
長腿妹妹道:“那位先生昨天晚上就走了。你醉得厲害,就沒有叫醒你。”
在6號樓,李晶換掉了職業裝,穿了一套淺色的厚裙子,低胸,細膩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細細的銀色項鏈,性感而高貴。見侯衛東過來,笑道:“你昨晚睡得還真是香,我找了兩個大漢才把你弄上床。”
侯衛東頗為不好意思,言顧左右,道:“肚子餓了。”
早餐挺豐富,瘦肉粥、鹹鴨蛋、鹹菜,很對侯衛東的胃口。他吃得極香,李晶坐在小圓桌對麵,優雅地撐著下巴,如小女兒家一樣,饒有興趣地看著侯衛東吃飯。
李晶突然問道:“上青林石場成立了碎石協會,準備統一價格?”
這事正在籌備階段,對外還在保密,侯衛東驚奇地道:“李總從哪裏得到這個消息?”
早上的太陽照在李晶臉上,泛起漂亮的象牙之色。她淡淡一笑,道:“這一次修嶺西高速路,碎石用量極大。一年之內,幾個石場肯定要賺大錢,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李總不要客氣,有事盡管說。”
“我想在上青林開一個石場。你們幾個人將此事控製得緊,你是他們的頭,幫我搞定這事。”
“李總開玩笑吧,你是堂堂老總,看得起這點小錢?”
“我這個副總看起來威風,實際上是紙老虎。我為了公司付出這麽多的心血,卻沒有公司股份,隨時可能卷起鋪蓋走人。我必須要為將來打算。”
侯衛東尖銳地問道:“我為什麽要幫你?”
“現在我還是沙道司副總,手裏還有點權力,可以為你們辦些事情。有我為你說話,侯鎮的石場將得到極大優惠,最起碼不會拖賬。而且,高速路是貫通好幾個地區,優質石場不止上青林一家。用誰的碎石,用多少,用哪一家,我有發言權。”
為了限製上青林石場內部的惡性競爭,穩定碎石價格,上青林山開始籌備碎石協會。上青林三個村的支書、主任和文書都將在協會任職,除了秦大江和曾憲剛,這幾位村主要領導每月領一份工資。協會暗中規定:各村不準外地人到上青林辦石場。
侯衛東是協會的倡導者,如果讓李晶也來辦石場,就是破壞了規則。他在心裏盤算了一會兒,道:“李總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但是現在不能表態,我得回上青林征求意見。”
“好,希望你盡快回話。”李晶用小舀子給侯衛東盛了一小碗稀飯,道,“這稀飯養胃,喝醉了酒,多吃一點。”
侯衛東離開時,李晶拿起對講機,安排道:“小安,你把車準備好,送客人。”
侯衛東聽說要用車送,道:“我回沙州。”
“無論到哪裏,我都派車護送。”
在侯衛東上車時,恰好步高帶著客人從另一幢樓下來。他見到侯衛東上了小車,心道:“侯衛東居然在漢湖過了夜。”
侯衛東坐著氣派的皇冠車,如大領導一樣。看著兩旁的樹木依次滑過,他給小佳打了電話:“我很快回沙州了,中午見一麵,我們一起洗衣服。”
洗衣服,是他和小佳夫妻間的密語,意思是做愛。
這個密語,來源於一個故事。一對夫妻習慣將晚上夫妻生活叫做洗衣服。有一天夫妻倆吵了架,下午丈夫性趣來了,道:“我們兩人來洗衣服。”妻子還沒有消氣,道:“沒有電,洗衣機不能用。”晚上,妻子氣消了,而丈夫還在生悶氣,妻子就道:“我們洗衣服。”丈夫硬邦邦地道:“我自己用手洗了。”
小佳抱歉地道:“老公,對不起了,市建委邀請了嶺西省幾個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老板來座談,我要安排中午的生活。你先乖乖地回家,冰箱有熟菜,熱一熱就可以吃。”
她叮囑道:“一定要等著我回來。”
新月樓是沙州目前最好的樓盤,有寬闊的中庭、花草、假山、亭子,還有一些健身器材。
假山周圍,人工造的小溪裏有一群紅色鯉魚,正在歡快地遊來遊去。一個小女孩,正蹲在小溪邊,她手裏拿著一個小袋子,正在喂魚。
侯衛東見紅色鯉魚漂亮,也站著欣賞。那個女孩子無意識地抬頭看了看侯衛東,又繼續喂魚。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麽,又看了侯衛東好幾眼。
侯衛東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並沒有異常。
“叔叔,是你。”小女孩臉上露出了笑臉,興奮地道,“我是粟糖,粟糖兒。那天晚上,你帶我到綜合批發市場。”
侯衛東這才恍然大悟,事隔兩年多,他早已經忘記了當年綜合市場小女孩的模樣,眼前的陽光少女根本無法與當日離家出走的少女聯係在一起。他笑道:“粟糖,你不說,我認不出你了。”
“叔叔,你家也住在這裏嗎?我家在那裏。”粟糖用手指了指4號樓的方向,道,“你一定要到我家去玩。”
“好,有空我就去。”侯衛東敷衍著。
粟糖又問:“叔叔,你家在哪裏?”
侯衛東用手指了指,道:“我也住在這個院子。”
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看到女兒與一個年輕男子說話,便走了過來,道:“粟糖兒,功課做完沒有,怎麽又出來了?”
粟糖高興地對中年男子道:“今天上午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爸,這就是那天晚上幫了我的叔叔。”
中年男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道:“哪天晚上?”隨即醒悟過來,他主動與侯衛東握了握手,道,“我叫粟明俊,是粟糖的爸爸。那天晚上多虧了你。你也住在這裏?你貴姓?”
“我叫侯衛東,住在2號樓。”
粟明俊客氣地道:“沒有想到我們是鄰居。今天中午有空沒有,我請你吃飯,一定不能推辭。那天晚上的事對你來說是一件小事,對我們全家來說就是天大的事情,我一定要表達謝意。”
當日沙州綜合批發市場,粟明俊並不知道是侯衛東救了女兒,當時沒有過多地感謝侯衛東。回家以後,粟糖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講了,頓時將粟明俊夫妻驚起了一身冷汗。他們心裏清楚,如果沒有那個年輕小夥子出手相救,當晚之事肯定不堪回首。
見粟明俊說得鄭重,侯衛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用客氣。”
粟明俊不由分說地道:“12點,我在外麵的水陸空餐廳等你,不見不散。”
侯衛東回到家裏,屋裏撲麵而來是小佳濃濃的氣息。屋裏擺著些小掛飾,包括一些掛毯,這些都是具有小資情調女子最喜歡的東西。他給小佳打了一個電話:“老婆,我已經回家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電話另一頭,小佳看著四周無人,便在電話裏甩過來幾個飛吻,道:“老公,嶺西省建設廳來了人,實在沒有辦法脫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晚上一定爭取回家吃飯。”
“那好吧,晚上我等你回來吃飯。”侯衛東有些失望。
11點50分,侯衛東來到了新月樓外的水陸空餐廳。粟糖站在外麵等著,見了侯衛東,使勁招手道:“侯叔叔,在這裏。”
粟明俊和他的愛人早就等在了桌旁,等到侯衛東坐定,他介紹道:“粟糖兒的媽媽,趙秀。”
趙秀熱情而客氣地道:“這家餐廳以家常菜出名,我點了幾個招牌菜,請侯先生品嚐。”她對於粟糖兒的恩人,報著強烈的感恩之心,稱呼上特別客氣,用了“先生”這個字眼。
在沙州這座內陸城市,除了服務行業有“先生”的稱呼以外,日常生活中很少有人稱呼“先生”。侯衛東笑道:“叫我小侯吧,先生是成功人士的稱呼,愧不敢當。”
“我聽到‘先生’兩字也覺得礙耳。這樣,我們是一個小區的鄰居。我稱一聲小侯,小侯叫她趙姐,叫我粟哥。”
五糧液拿來以後,粟明俊舉起小號啤酒杯子道:“下午我還有事情,今天中午我喝一杯,這酒存在這裏,我和小侯隨時可以過來喝。”
兩天來,侯衛東大醉兩次,聽到酒字就怕,道:“這幾天我喝得多,家裏那位挺有意見,我也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