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耳環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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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的飾物中,耳環是最容易製造風情的,尤其是當我們在路上,它是最貼近聆聽和訴說的陪伴。
曾經在大學——當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被隔壁學校喜歡的男生稱作“葉賽尼亞”,於是葉賽尼亞自然成了我最喜歡的女人。就是喜歡吉普賽式的佩環叮當,在風中響起的時候,我覺得那是自由的聲音。——我的最大願望,就是將我的那些從四處搜購而來的將近300件民族style飾物,無論藏飾、苗飾還是印巴風格,無論銀飾、水晶還是仿水晶,全部都穿戴出吉普賽的味道。
至於這種狂熱的出處,除了當年那些男生的外號,可能還得歸結於天性。沒有辦法,我就是喜歡異域風情的飾物,豔麗的、別致的、誇張的、古怪的,幾乎沒有特別精致的——吉普賽絕對不要精致,吉普賽也絕對不是淑女,不會喜歡黃金、珍珠,甚至鑽石——隻有對它們,我可以毫不掩飾我的熱愛與欲望,看到喜歡的,全部買買買!先霸住再說!其實,常戴的也就是那十幾二十樣,更多的都被收藏在專門的盒子裏——可即便是這樣,定期整理清潔的時候,還是會讓我滿足得直歎息,那樣的快感是真實的,是潛伏在內心深處不止息地湧動的。
我的第一對耳環,現在應該還在家裏某處的某個小盒子裏。那是好多年前了,小同事去西藏回來送我的禮物。極典型的藏式,像個寶蓋頂,垂下來一圈可以發出叮當聲音的小鈴,記得當時真是喜歡死了,然後沒多久,我就真的去了西藏。
對任何事物的喜歡都會有一個契機,這對耳環,似乎開啟了我對耳環的狂愛,以致於此後無論去哪裏,都會很執著地至少挑一對耳環帶回來,哪怕在德國德累斯頓的six店裏,明明看到喜歡的耳環上的標簽注明“made in china”,可是,還是喜歡,那就,買吧。
很難說最喜歡的耳環到底是哪一對,似乎每一對都會有一個記憶,哪怕是片斷。想想真可怕,天哪,我竟然全部都記得。朋友們漸漸都知道了我的這個近乎變態的癖好,去旅行帶回來的禮物,也幾乎都是耳環了。去年5月,曉嵐姑娘乘著馬漢航空“廣州-德黑蘭”的首航的特價東風,去伊朗晃了半個月。本來春節時約好要一起去的,可因為出發時間拖了一個多月導致我徹底放棄。在極度鬱悶之下,我給曉嵐姑娘列了一個清單,什麽玫瑰油玫瑰純露一大堆,當然,最後她還是沒有忘記帶一對耳環給我。拿到禮物的當晚,正好在微信的“世相”裏看到一篇文章《金玫瑰之塵》,“一個娓娓道來的老派故事,一個帶著過時古典氣息、舊時浪漫主義和英雄主義情結的故事”。故事和一朵金玫瑰有關,和絕望的愛情有關,更與幸福有關。再看來自伊朗的耳環,正好是一對綠鬆石下分別垂著一朵小小的金色玫瑰。將那篇文章轉給她看,她也感慨著:“無意間挑的禮物,因為這篇文章而被賦予了額外的意義。”
記得那年7月在川西北、雲南旅行的一大圈,幾乎是一路風光。因為都在藏區,各類藏飾幾乎買一件戴一件,重重疊疊,叮叮當當,將長頭發梳了好些條小辮,每天都是花裙子,從四川走到麗江,人人都問我的那串紅藍相間的牛骨項鏈買自何處,離開麗江又有老外追著問為什麽要戴那副純銀項圈。
嗬嗬,作為女人,怎麽可以沒有至少幾十對耳環呢?去年暑假,兒子和同學去馬來西亞和新加坡,這是他們的初中畢業旅行,一周後回來,給我的禮物,竟然也是耳環。一對是木頭的,上麵分別嵌著一隻飛舞的蝴蝶;另一對格外誇張,暗金色配大紅假寶石,一看就來自當地的印度街。這樣的禮物真是溫馨呢,16歲的少年也知道媽媽愛的是什麽,讓我感動好久。
對耳環控來說,就像法國女人對香水一樣,是不可一日無的。偶爾某天出門太急也許會忘記,可是不怕,包包裏永遠會有備用的。至於旅行時,如果某天不小心忘記了,那麽正好就有了入貨的理由。曾經還是有點疲勞了,隨著數量、風格、款式的不斷豐富,好像越來越難找到喜歡的耳環,可是前兩個月海飛姑娘從肯尼亞回來,居然一口氣給我帶回來四對耳環,小小的木頭,或草編而製的小圓環,或斑馬,實在太肯尼亞大草原了。我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同時也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大,還有那麽多地方沒有去,怎麽可以輕易就說找不到真愛了呢?
對於耳環的癖好,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到底由何而來,我隻是覺得,女人就是應該有。而且,在所有的飾物中,耳環是最容易製造風情的,尤其是當我們在路上,它是最貼近聆聽和訴說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