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有一個是冒充的(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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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叔看了看她,低聲說:“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說處女和金牛配呢……”
那支科考隊進入羅布泊考察,距今已經過去了13年,沒人記得他們,更不會有人深究他們總共幾個人,每個人都姓什麽叫什麽。不像1980年彭加木帶領的那支科考隊,由於彭加木的失蹤成了舉世關注的大事件,如今,查閱有關彭加木的一些史料,再交叉比對,很容易就會得到那支科考隊的完整名單。騷叔也一樣,他並不關心當年那支科考隊的人數,他隻關心這些成員為什麽在同一時間全體失蹤了。
這個讀者竟然知道他們多出了一個人!
夏邦邦發出召集令之後,那些找他報名的人,肯定都是科考隊的後代,都是想找到自己的親人,誰會去冒充呢?
第二天,騷叔派助理小胡去了圖書館,查找2003年的老報紙,希望找到有關那支科考隊的信息。
小胡大學剛畢業,是個不諳風月的女孩,她除了說話直來直去,做事也很踏實,認真。她老老實實在圖書館連續泡了兩天,一無所獲。
騷叔隻能親自想辦法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圏,比如同學、朋友、親戚、鄰居、同事、網友……等等,因此警察要調查一個人的社會關係,一般來說都很容易,畢竟就那麽一個小圈子。
而騷叔是個作家,他認識的人很廣很雜,或者反過來說,認識他的人很廣很雜,他們之間甚至沒有任何共同點。比如,他的讀者中有博士,也有初中一學生;有高官,也有出苦力的建築工;有明星,也有普通工薪族;有國內的,也有海外的;有好人,也有惡棍……
騷叔通過一個中科院的讀者,聯係上資源研究所的一個人,這個人幫騷叔找到了小題父親當年的一個同事。此人現在還在資源研究所工作。
騷叔和這個人約好之後,派小胡去跟他見麵核實。
小胡說:“叔,我大學的時候交了個男朋友,他在外麵同時談了三個女孩,直到甩了我我才知道真相……像我這樣的人能調查出什麽啊!”
騷叔說:“這是工作準則——男的你見,女的我見。”
小胡趕鴨子上架,隻好去了北沙灘那個資源研究所。
很多人都以為這類科學機構很現代,擁有各種精密儀器,工作人員都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口罩……其實,資源研究所隻是個老舊的五進式四合院,很幹淨。院子中央長著一棵梧桐樹,掛著保護牌,估計有幾百歲了。
小胡像個大學生,背著一個雙肩包,一路詢問,最後,她在後罩房一個辦公室裏見到了那個人。他瘦得離奇,我們叫他瘦先生好了。
瘦先生大概40多歲,他給小胡沏了茶,然後兩個人就聊起來。
小胡坐在瘦先生對麵,擺好筆記本,拿出一支很舊的鋼筆,朝上推了推近視眼鏡,認真地問:“叔叔,您記得2003年那支科考隊嗎?”
瘦先生說:“記得啊。”然後他試探地問小胡:“你是?……”
小胡趕緊說:“我是一個作家的助理,幫老板來了解一點情況,我本人跟那個科考隊沒有任何關係。”
接下來,瘦先生就露出了蔑視的神情:“他們什麽收獲都沒有,進去了就出來了,純屬浪費經費。當時所裏其他領導都不同意那次科考,隻有沈向文堅持。那時候,他和另一個副職都在爭正職,就是想弄出點業績來當資本……唉,人生總是爭爭爭,有什麽意義呢?現在,他們都退休了,誰也爭不過時間!”
小胡年齡尚小,並不關心這些人事爭鬥,她隻關心騷叔交給她的任務,她又朝上推了推近視鏡,問:“那支科考隊總共幾個人呢?”
瘦先生說:“我想想啊……5、6個吧。”
小胡說:“5個還是6個?”
瘦先生眯著眼睛看著小胡,重複了一句:“有什麽意義呢?”
小胡說:“叔叔,我之所以來拜訪您,就是為了這個數字!”
瘦先生說:“當時沈向文讓我去,我沒去,那時候我剛來所裏,還是個愣頭青,誰都不放在眼裏,為此他回來以後還整過我……後來他從長春調來了一個人……哎呀,確實記不起來了。”
小胡說:“那……您還記得那些成員的名字嗎?”
瘦先生說:“好多都是從外單位借調的,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小胡不再寫了,看著瘦先生說:“您再想想!”
瘦先生雙手拄著腦袋,想了半天才說:“真的想不起來了。”
小胡收起了筆和本子,說:“好吧……謝謝您。”
瘦先生說:“你客氣了,我也沒幫上什麽忙。”
離開那個老舊的院子,小胡回到了工作室,向騷叔匯報了她的采訪結果。
騷叔說:“你已經工作了,以後不要叫人家叔叔,叫先生,ok?”
小胡反駁道:“他跟我爸爸一樣大,我為什麽不能叫叔叔?”
騷叔看了看她,半晌才說:“好吧……大侄女,你忙去,我給夏邦邦打個電話。”
小胡說:“您打算告訴他這件事?”
騷叔搖了搖頭,說:“我要一個個調查他們團隊的那些人。”
小胡說:“那……您給夏邦邦打電話幹什麽?”
騷叔說:“我要問問他最信任誰,最不信任誰。”
小胡想了想說:“夏邦邦就可靠嗎?”
騷叔說:“小金牛,你坐下來,聽聽騷叔的判斷——”
小胡就乖乖坐下來。
騷叔翹著二郎腿,自信滿滿地說起來:“夏邦邦也許不可靠,但他至少不是冒充者。冒充者藏在那些報名者當中,這個人很可能是第一個報到的。叔厲害嗎?”
小胡不太會說話,她眨巴眨巴眼睛說:“他們團隊自己追查更直接啊,我們在北京做這些事,不是隔山打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