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有一個是冒充的(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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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胡說:“聽說是個大學教授。”
    小胡說:“教什麽的?”
    老胡想了想,說:“不清楚了。”
    旁邊那個中年男子說話了:“人類學。”
    小胡趕緊轉頭看了看他:“他是不是去過羅布泊?”
    中年男子說:“去過,穀未素之前說過,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聽說跟他一起去的還有一個姓幹的教授,回來就瘋了……”
    這個姓幹的人應該是幹戈的父親。小胡敏感地抬起頭,又問:“那個幹教授是教什麽的?”
    中年男子說:“好像是地質學,他之前去過一次羅布泊,穀未素的父親帶上他,就是希望他提供一些經驗和指導。”
    小胡在筆記本上快速記起來。要點:幹戈的父親不止一次去過羅布泊。
    老胡問小胡:“你打聽這些幹什麽?穀未素怎麽了?”
    小胡說:“她父親失蹤了,她去羅布泊找她父親了。”
    老胡驚訝了半天:“她去羅布泊了?”
    小胡說:“是啊,她和別人組隊去的。”
    老胡似乎若有所思,接著她說:“太危險了……”
    小胡說:“您放心吧,他們帶了很多汽油,也帶了很多吃的喝的,沒問題的。”
    老胡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
    小胡透過自己的近視鏡和老胡的近視鏡,盯著老胡的眼睛:“您說的是……什麽危險?”
    老胡說:“她不但有自殺傾向,對別人也有暴力傾向……”
    小胡瞪大了眼睛:“啊?”
    老胡說:“她母親說過,她在家養病的時候,有一天她出去了,用螺絲刀差點把一個老頭戳死。那個老頭就住在她家對門,平時關係都挺好的,也知道她有病,就沒有報警,不過她家賠了人家很多醫藥費,算是私了了。”
    小胡說:“她為什麽要傷害那個老頭呢?”
    老胡說:“沒有任何原因啊!所以我才說,她出去旅行那是很不安全的!”
    小胡該了解的都了解了,她收起筆記本,站起來,分別向兩個老編輯鞠躬:“好了,打擾你們了。謝謝老師,謝謝老師。”
    離開出版社之後,小胡飛快地掏出手機,和騷叔分享自己的發現——這孩子一直抓不到重點,騷叔讓她去調查穀未素,她首先說起了幹戈。
    騷叔並不在意。不管幹戈的父親去過幾次羅布泊,和當下的追查沒有任何關係。
    他問:“穀未素呢?”
    小胡說:“穀未素不是冒充的。”
    騷叔一點都沒有感到驚訝,他說:“嗯,知道了。”
    小胡說:“不過她得了憂鬱症,有暴力傾向!”
    騷叔說:“正常,每個人都有暴力傾向。還有什麽?”
    小胡說:“……沒有什麽了。”
    騷叔說:“你接著調查吧。”
    小胡很犯愁地問:“我還要調查什麽?”
    騷叔說:“誰是冒充的後代啊!”
    小胡苦著臉說:“叔,算了,我還是幫你摳磚吧……”
    騷叔說:“你繼續跟那個留言的人聯係,就是那個老k,逼著他回話。懂了?”
    小胡說:“我……試試吧。”
    停了停,騷叔突然說:“另外,你順帶也查查幹戈的父親。”
    第17節:荒漠的等待
    夏邦邦把大家聚集到一起,說:“估計趙軍半夜才能回來,大家先回帳篷休息吧。”
    小題說:“沒人看車嗎?”
    幹戈說:“我,我等那個東西。不管你們聽到什麽聲音,都不用出來,我會和它拍個合影,完了給你們看合影。”
    雖然幹戈看不上趙軍,但他也知道,團隊中唯有趙軍還有點戰鬥力,趙軍一離開,其他人在他眼中都是廢物——那個富三兒就是個阿鬥,徐則達除了一身肉根本沒有骨頭,那幾個女孩更不用提了,如果遇到險情,別說幫忙,她們不礙手礙腳就不錯了。
    小題說:“我陪你吧。”
    幹戈說:“不需要。”
    小題不滿地白了他一眼,離開。
    幹戈獨自一人來到他的吉普車前,靠著車輪坐下來。
    他不能坐在車裏,否則就算那個不明活物出現了,咬破了他身下的輪胎,他都不一定能察覺。他坐在地上,稍微俯下身子,便能看到所有車的底盤。
    帳篷裏,偶爾傳來鍾離彩性感而誇張的笑聲,還有cassie尖嗓門的咋呼聲。
    天一直陰著。
    幹戈朝遠處望去,坑坑窪窪,起伏不平,有灰色鹽殼,有黑色石頭,有黃色沙礫,整個荒漠看起來顏色很髒。其實很幹淨,沒有人的便便,沒有碎磚頭,沒有廢棄的電路板,沒有女人的衛生巾和高跟鞋,沒有塑料袋,沒有飲料瓶,沒有風幹的果皮……
    因為這裏沒有人。
    但凡有人的地方就髒,而且那叫真的髒。海洋大吧,人類能把它整埋汰了。天空大吧,人類也能把它整埋汰了……
    小題在說話,聽不清具體內容,隻能聽見她的笑聲。
    幹戈又一次想到了小題。
    她依然是幹戈的難題。
    幹戈雖然不安分,愛惹事,但他才沒心情穿越什麽羅布泊,他永遠不能理解那些冒死登雪山的,還有那些穿越無人區的。他永遠不想超越什麽極限,打破什麽記錄。他曾看過一個新聞,說有個男人,立誌要徒步走全國,他辭去了工作,老婆也跟他離婚了,他依然堅持一個人孤獨地走。有一年,他在荒漠裏迷路了,幾個月之後才走出來,食物吃光了,水喝光了,照相機丟了,身份證丟了,頭發也披肩長了,沾滿了沙土和草屑,衣服破成了一條條,都遮不住身體了,由於長期不說話,他甚至忘記了語言,忘記了自己叫什麽……一個人硬是走成了野獸。
    大家進入羅布泊,都是為了尋找親人,而他不是。
    那麽,既然進來了,他就必須動手,不然這次冒險就變得毫無意義。
    現在的問題是:他下得去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