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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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類人們在船上清點物資。
    幹戈他們在船下搭起了三個小帳篷,躲避酷熱,等待天黑。
    幹戈一直在四處轉悠,黃昏漸至,溫度開始明顯下降,終於適合趕路了,他走到帳篷外,使勁拍了拍手:“走人!”
    蔣新華第一個從帳篷裏走出來,做了個“ok”的手勢,然後就開始收帳篷。
    老貓和陳傘一前一後走出了帳篷,老貓幫助蔣新華收帳篷,陳傘打著哈欠走到幹戈身邊,看了一眼車轍,迷迷糊糊地問:“跟著它走嗎?”
    幹戈點點頭:“對啊。”
    沈小題慢吞吞地走出來,抻了個懶腰。
    幹戈問:“趙吉鵬呢?”
    沈小題說:“帳篷裏呢,在冥想,不結束不會動的。”
    大家裝完東西,隻剩一頂帳篷了。幹戈坐在吉普的駕駛座上,身旁是沈小題,陳傘和老貓坐在後座上。
    趙吉鵬終於走出了帳篷,她四下看了看,大家都已經整裝待發了。她走到吉普前,正要說什麽,幹戈先說話了:“你醒酒了?”
    趙吉鵬說:“我什麽時候喝醉過!”
    幹戈說:“不要逞能,剛才你就醉了,什麽第一發打的你皮開肉綻……”
    趙吉鵬接過話去:“第二發打的你眼冒金星,第三發打的你屁滾尿流,第四發打的你鼻青臉腫!——我清醒著呢!”
    幹戈愣了愣:“看來你確實沒喝醉。”
    趙吉鵬扒著車門說:“我都說了前麵是深淵……還是要走?”
    幹戈說:“生命在於運動,當然要走。”
    趙吉鵬看了看沈小題,沈小題無奈地搖了搖頭,趙吉鵬歎口氣,跳上了後座。
    大家一致看老貓。
    老貓不解地問:“你們都看我幹嗎?”
    大家異口同聲:“收帳篷啊!”
    老貓恍然大悟,趕緊跳下車收帳篷了。
    兩輛車一前一後離開了,幹戈長按了一聲喇叭,等於向令狐山告別。令狐山果然來到了船邊,靜靜看下來,並沒有任何身體語言。
    上路之後,兩輛車就像龜兔賽跑,蔣新華開得飛快,幾次把幹戈落遠。終於,幹戈終於忍不住,憤憤地按起了喇叭。
    蔣新華居然沒有停下!
    他的車蓄滿了力,轟隆隆繼續朝前衝,一直開出了五六百米,這才好像發現了什麽,掉轉車頭開回來。
    幹戈已經停下來,等他。
    蔣新華把車開到吉普旁邊,搖下車窗,問:“幹戈老弟,怎麽了?”
    幹戈說:“你在跟我賽車?”
    蔣新華支支吾吾地說:“噢,我的車速確實快了點兒……”
    沈小題也搖下車窗,笑著問:“老蔣,你這麽著急,是不是要到家了?”
    蔣新華似乎並沒有聽出弦外之音,他說:“我這不是為了早點找到人嘛……好好好,我慢點兒。”
    兩輛車又蠕動起來。
    車輛在沙丘之間搖搖晃晃,讓人昏昏欲睡。老貓坐在趙吉鵬和陳傘中間,他靠著陳傘,已經睡著了。
    沈小題低聲對幹戈說:“你還是要小心點這個老蔣。”
    幹戈說:“他窮途末路了,不能怎麽樣。”
    沈小題說:“今天他簡直是歸心似箭……”
    幹戈說:“我們每個人都一樣啊。”
    沈小題說:“我懷疑我們已經接近他想帶我們去的地方了……”
    幹戈說:“丫頭,不要疑神疑鬼!”
    沈小題說:“趙吉鵬一直有這種預感。”
    幹戈回頭看了看趙吉鵬,趙吉鵬一臉肯定地看著他。幹戈點了點頭,說:“好吧,我警惕點兒。”
    沈小題也打起了哈欠,回頭看,趙吉鵬已經睡著了。陳傘醒著,他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小題說:“陳傘,我要是睡著了,你陪幹戈說說話,不能讓他困。”
    幹戈說:“千萬別!他隻會背書,我肯定困。”
    陳傘毫不尷尬,他笑著說:“其實,除了書,我還會資產負債表和現金流量表……”
    沈小題說:“停!我還是自己陪幹戈吧。”
    又過了一會兒,沈小題實在忍不住了,她敲了敲車窗,喊道:“醒醒醒醒!天亮了!”
    老貓和趙吉鵬幽幽地醒過來,他們看了看窗外,滿臉懵逼。
    沈小題說:“大家說說話!老貓,出去之後,你是跟趙吉鵬走還是跟老蔣走?”
    老貓迷迷瞪瞪地說:“跟蔣叔走啊……他是向導。”
    沈小題說:“我說走出羅布泊之後!”
    老貓這次聽懂了,他說:“我們可以一起走啊。”
    沈小題說:“不行,你隻能選一個!”
    趙吉鵬笑了,她也說:“對……你隻能選一個。”
    老貓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幹戈笑著說:“別逗他了,孩子的情商本來就低,就像爸爸媽媽要離婚,問孩子,跟爸爸還是跟媽媽——這個問題太坑人了。”
    沈小題說:“他必須說。”
    陳傘突然趴到老貓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麽,老貓立馬大聲說:“我跟蔣新華走!等趙吉鵬問我為什麽,我就說,先把蔣新華安頓好,然後就和趙吉鵬找個小城,好好過日子!”
    幹戈和沈小題哈哈大笑。陳傘捂住腦袋,生無可戀。老貓不知所措,他低聲問陳傘:“我說錯了嗎……”
    沈小題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陳傘,你得因材施教!哈哈哈哈!”
    蔣新華的越野車又快沒影了。
    幹戈又開始按喇叭了,不是“按”,是“砸”:“嘀!嘀!嘀!嘀!嘀!嘀!”
    蔣新華停下來。
    幹戈開車追上去,搖下車窗說:“來來來,咱倆換下車。”
    蔣新華明顯有些猶豫,他從來不讓人碰他的車。
    幹戈說:“我是修車技師,什麽車沒碰過!不要婆婆媽媽了!”
    說完,他已經從吉普車上跳下來。
    蔣新華沒辦法,隻好跟幹戈換車。越野車後座上堆滿了吃的,老貓、趙吉鵬和陳傘隻好留在吉普車上。
    幹戈和沈小題換到越野車上之後,仍然是蔣新華在前麵帶路,幹戈跟在後麵。
    走著走著,幹戈突然說:“丫頭,你把安全帶係好。”
    沈小題愣了一下,然後低頭看了看,說:“我一直係著啊……”
    幹戈轉過頭來看了看,又拽了拽沈小題身上的安全帶,說:“靠!老蔣這車是怎麽回事兒啊!”
    沈小題問:“怎麽了?”
    幹戈說:“你看……安全帶警示燈亮了。”
    沈小題看了看儀表盤,確實亮著一個圖標,在黑糊糊的光線裏很顯眼——圖標上的小人被一條斜線隔成了兩段。
    沈小題說:“你自己係了嗎!”
    幹戈說:“我什麽時候不係過安全帶!”
    兩個人搗鼓了半天儀表盤,也沒弄明白個所以然。幹戈嘀咕道:“可能是安全帶插頭壞了,不管它了。”
    沈小題說:“你看那個圖標,像不像個刺客?”
    幹戈盯住了那個圖標,越看越像一個沒有五官的小人兒,背著一把長劍,正靜靜注視著他……
    沈小題說:“我們得重視起來!我是認真的。我看過一個帖子,有個司機開夜車,突然發現儀表盤上的雪花圖標亮了,那代表車外的氣溫過低,可當時是夏天,天氣陰陰的,要下雨的樣子,車外悶熱無比。司機並沒有在意,隻以為是儀表盤出了故障。結果,後來居然真的下起了冰雹,還砸破了那個司機的風擋玻璃!他這才明白那個圖標是什麽意思……”
    幹戈又瞄了一眼儀表盤:“就是說……這圖標是個預言?”
    沈小題說:“很有可能。”
    幹戈說:“扯淡。”
    沈小題一下按住了幹戈掛檔的手,說:“青年,你還是檢查檢查吧,不在乎這一會兒半會兒。”
    幹戈想了想,然後閃了四下大燈,兩長兩短。那是他和蔣新華約定的暗號,意思是有異常,停車。
    蔣新華的車速慢下來,兩輛車開到一起之後,大家都下了車。
    蔣新華問:“又怎麽了?”
    幹戈說:“有刺客。”
    蔣新華愣了一下,笑了,他說:“幹戈老弟,別鬧。”
    幹戈不再理睬他,開始檢查車子了。
    蔣新華的臉色有點變了,被沈小題看在了眼裏。
    幹戈檢查了車頂和車底,沒什麽異常。
    他打開了車內的儲物櫃,裏麵雜亂無比,幹戈翻了翻,看到了保險單據,衛生紙,零錢,還有個日記本,翻開,第一頁就寫著——1月13日,若羌,兩男一女,已鉤。幹戈朝後翻了翻,看到了這樣的字跡——4月1日,迪卡鄉加油站,四男四女,待鉤。那正是幹戈團隊進入羅布泊的日子。
    幹戈放下日記本,圍著車轉了轉,打開了引擎蓋,眼睛一下瞪大了——角落裏有個東西!那是個帶封口的塑料袋,幹戈把它拽出來,拿到車上,借著燈光觀看,呆住了——袋子裏裝滿了古錢幣!這些錢幣已經有些發綠,中間都有個圓孔,四周寫著:大泉五十。
    幹戈跳下車,拎著塑料袋走向了蔣新華,所有人都湊了上來。幹戈晃晃手裏的袋子,說:“文物?”
    蔣新華瞟了一眼古錢幣,低聲說:“那是我留給老貓的……我希望他永遠也不要再回到羅布泊了……”
    老貓的眼眶一下就濕了。
    幹戈把古錢幣扔給了蔣新華,說:“我們又不是文物局的,你不用藏了。”
    趙吉鵬說:“起風了?”
    陳傘伸手探了探,說:“沒有啊。”
    趙吉鵬摸了摸後脖頸,嘀咕道:“怎麽有一股陰風……”說完,她慢慢轉過身,兩眼盯住了越野車的後備箱,。
    幹戈看了看那輛白色吉普車,小聲對沈小題說:“我去檢查一下那輛車。”
    趙吉鵬突然說:“別走!那個後備箱有問題!”
    蔣新華明顯哆嗦了一下。
    後備箱!蔣新華一直聲稱那個後備箱出了故障,打不開,難道那裏麵真的有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