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終成眷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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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月望著青丘上幽深靜美的景致,眼神堅定,似又燃起了鬥誌。
    孟府門外,賓客雲集,鞭炮齊鳴。花轎在鑼鼓喧天的曲聲中停了下來,孟安仁緩步上前,掀開轎門牽出一身紅袍、鳳冠霞帔的碧雲。
    他心中似有牽掛,沒有帶碧雲步入喜堂,倒頻頻看向街巷,似在等什麽人。
    碧雲有所察覺,不耐煩地抓了抓他的手。孟安仁無法忤逆她,終於在眾人才簇擁下,跟著碧雲一起走進了喜堂。
    孟安仁父母早逝,隻有孟安德取代父親,高坐堂位。孟安仁和碧雲雙雙站在他的麵前,準備跪拜行禮。
    “一拜……”儐相拉長了聲音,為一對新人下號令。
    “慢著!”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嬌俏的聲音喝止了儐相的呼令,飛月翩然的身姿衝進了喜堂中。
    她驕傲美麗地看向孟安仁,厲聲道:“孟安仁是我相公,除了我封飛月,他誰也不能娶!”
    孟安仁一見是她,悄悄鬆了口氣,笑容浮上唇邊。
    “確實,安仁跟飛月訂過親。”孟安德也笑著站起來,準備迎接飛月。
    碧雲再也沉不住氣,一把掀起了新娘的蓋頭,輕蔑地看向飛月:“論身世地位長相修養你哪樣能比得過本郡主?你憑什麽和我爭?”
    “身份地位我是比不過你,可長相修養不見得比你差!”哪知飛月卻並不示弱,反而上前一步,“你知道他愛吃什麽菜?愛喝什麽茶?你知道他筆墨紙硯喜歡用哪家的?你和他經曆過劫難還無法分開嗎?”
    碧雲竟然無言以對,她對孟安仁隻是遙遙觀望,從來沒敢靠近,更不要說走進他的生活。
    “我為他哭過痛過,掉過不知多少眼淚,你有嗎?”飛月越說越激動,俏麗的臉龐變得通紅,“我可以為他不顧顏麵,拋下身段來搶親,你做得到嗎?你,憑什麽和我爭!”
    眾人皆為她的深情和大膽打動,不約而同地連連點頭。孟安仁更是欣賞地看著飛月,目光不離她半分。
    “好,看在你對安仁一片真心誠意的分上,本郡主就讓你一步!我做大,你做小!”碧雲被她說得啞口無言,隻能退讓了幾分。
    哪知飛月卻堅定地搖頭,一點也不領她的情:“這個家沒大也沒小!他孟安仁這輩子隻能娶我一個,大的小的我都要了!”
    這話徹底激怒了碧雲郡主,隻見她鳳眼含威,看著孟家兄弟和飛月:“我和孟安仁是奉旨成婚,若他不娶我,就是抗旨,包括你在內,都要死!”
    可飛月卻毫不畏懼,輕輕一笑:“就算是掉腦袋,我也要做孟家的二少奶奶!”
    碧雲見她無懼死亡,轉而看向孟安仁:“安仁,她不怕死,你也不怕嗎?你是要娶她,還是娶我?”
    眾人皆看向孟安仁,不知這出了名的奸詐之人會如何選擇。
    孟安仁深情款款地望向飛月,似對她的表現十分感動,緩緩向她走去,拉起了她的雙手。
    “我一直在害怕,怕你不來!你沒有讓我失望,飛月,我等你很久了……”他說罷湊近飛月嬌嫩的臉頰,在上麵印上深深的一吻,“嫁給我吧。”
    碧雲見他如此表現,知道自己再無希望,立刻惱羞成怒地離去。
    “你們就等著喜堂變靈堂吧!”她甩下喜服,邊走邊說。
    “你怕嗎?”孟安仁看向飛月。
    “你知道的。”飛月甜蜜地笑了笑,情深意重地看著他。
    孟安德望著弟弟和飛月,也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畏死。可他突然臉色一變,視線似被門外的某人吸引,再也移不開雙眼。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位溫婉嬌美的女子緩緩走入,步步生蓮。
    她的臉龐精巧如桃心,腰肢柔嫩如翠柳,但眼中卻偏含著無畏無懼的愛意,看向孟安德。
    “對不起,安德。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但我也要爭取屬於自己的愛情。”倩茹走到孟安德麵前,笑中帶淚。
    孟安德看著明顯憔悴了的她,心中不忍。
    “我知道自己欠你的太多了,三生三世也還不清,可我始終過不了自己內心的那一關。”
    他滿懷歉意地看著倩茹。
    “我願意等,即使再等五百年我也願意。我隻求你不要趕我走,讓我留在你的身邊。”
    倩茹卻不在乎,深情款款地說。
    孟安德望著倩茹,感激而內疚地點了點頭。而孟安仁和飛月看到他們破鏡重圓的場麵,也同樣欣慰地相視一笑。
    八、
    這日,東京城中萬人空巷,所有人都早早出了門,去刑場圍觀孟安仁受刑。不過幾日前還風光招搖,即將迎娶郡主的奸臣,今天就要因抗旨拒婚而被斬首。
    人群中窸窸窣窣地傳來議論聲,沒有人想得到,這個趨炎附勢、對權利極度在意的男人,會拒絕這門好親事,更沒人能想到,他如此行動,居然是為了一個平民女子。
    不少好事者將孟安仁抗婚追求真愛的橋段編成故事,在各大茶館講書,還有那貧困書生為掙點銀子,將這故事寫成感天動地的不朽愛情,不少後宅女子看到動情時還會流淚,一時,城中對孟安仁的評價,倒是有了些不一樣的聲音。
    故此日,刑場上的民眾聚集,也是為了看看,這場追愛的結局會是怎樣。刑場上幡旗隨風飄舞,似死神手中的白幡。
    倩茹和安德緊張地站在圍觀的民眾之中,滿心焦慮。孟安德和飛月一襲白衣,被五花大綁地押上了刑場。
    碧雲郡主仍身穿明豔的宮裝,高貴美麗地坐在高台上,怒視著即將被處刑的兩人。隻見孟安仁一副輕鬆自如的模樣,飛月也異常平靜,二人毫不懼怕。
    “時辰到!”行刑官高聲厲呼,隨即兩名劊子手抽出鬼頭大刀,將烈酒噴到利刃上,就要行刑。
    直至此時,孟安仁才有些許慌張,忙看向飛月。可飛月俏臉平靜,長睫微顫,根本不為所動。
    台下的孟安德額上也冒出汗來,他緊緊握住了倩茹的手,倩茹安撫般輕輕拍著他,示意他不要害怕。
    碧雲臉上看不出喜怒,她抽出令牌,好玩似的拿在手中端詳,像是隨時準備拋下。
    “令牌落地,刀就要砍下來了!”孟安仁心底焦急,那一絲僥幸心理也快被摧毀,他再也沉不住氣,悲傷地看向飛月。
    “我知道。”飛月滿不在乎地說。
    “你知道就趕快動手,不然等人頭落地想逃也逃不了了。”他焦慮萬分。
    “逃?為什麽要逃?”飛月抬起頭,定定地望著他,黑亮的大眼中無所畏懼,“我沒想過用法術保命,抗旨就要殺頭,我準備好了!”
    說話間,劊子手的刀已準備好,他擺出架勢,等令揮刀。
    “你不是在耍我吧?好死不如賴活著,何況我們是要被砍頭,我不信你真的想受死。”
    孟安仁滿腦門的汗,他忙勸說飛月,希望她帶自己一起逃走。
    可沒想到飛月長長歎息,一副生無所戀的表情:“沒人想死,可是你的心太難揣摩,變臉比翻書還快。我累了,不想再猜,不如陪你同死同葬,在黃泉之下相守,說不定還能成為殉情的千古佳話。”
    飛月眼中滿含疲憊,表情淡然,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令人信服。
    “飛月,別這樣!我發誓以後都說真話,絕不會再戲弄你!”孟安仁急切地說,但飛月隻看了他一眼,依舊不為所動。
    紅日當頭高照,正值午時。碧雲看了看頭頂的日頭,拋下了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