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不是來征求你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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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艾……”方嘉鈺靠在顧鎧晟的懷裏,看著眼前幾乎形銷骨立的顧艾,心裏一陣一陣的揪著疼。舒愨鵡琻
明明住院的是她,可是這段時間,艾艾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怎麽會把自己弄成這樣?
“想說什麽,就快點說,我很忙,沒時間在這裏多耽誤。”顧艾直挺挺的站在病房的中間,任憑顧驍用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的雙眸緊緊盯著她,也隻是淡然冷漠的看著方嘉鈺。
隻是那淡漠的眸中,還是不著痕跡的閃過些許的內疚,可這些內疚,怕是她自己都不肯承認的。
顧鎧晟無奈的輕歎一聲,搖了搖頭,雖然艾艾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可是這執拗的性格可還真有幾分像他。
“艾艾,方姨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可是……”
方嘉鈺還沒說完,就被顧艾倏的打斷:“如果不知道該怎麽說,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顧艾,你在怕什麽?你怕聽到真相是嗎?”顧驍傾斜著身子,靠在窗邊,聲音是強壓下的憤怒。
顧艾順著顧驍的方向看過去,卻隻是抿了抿唇,沒有出聲。
“驍兒,你先出去,我和鎧晟跟艾艾談就好。”方嘉鈺看著驍兒那沒辦法冷靜的樣子,再看看眼前艾艾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其實已經猜出幾分了,那個孩子,終究是沒了吧!
都是怪他們顧家和這個孩子沒有緣分,是不是如果她早醒來一些,那麽這個孩子也許不至於失去呢?
顧驍沉默了一下,終於還是朝母親點點頭,徑自離開了病房。
“艾艾,其實你並不是鎧晟的親生骨肉……”
顧艾這會兒,好像已經冷靜下來,聽著方嘉鈺的話,不禁嗤笑一聲,“方嘉鈺,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還拿我當三歲的小孩子一樣,你以為你說的話我就會信?怎麽,編出這樣的謊言,是想我留住顧驍的孩子,嗬嗬,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孩子我早就殺了,他現在已經變成一團血水了……”
顧艾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一直很冷靜,甚至冷靜的有些可怕,可是她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指甲卻已經狠狠的摳進手心裏,這樣才不至於想起那團血水,那是她的寶寶……
方嘉鈺已經有些哽咽,顧鎧晟更是蹙緊了眉頭,拍了拍方嘉鈺的手背,示意由他來說。
“小艾,你方姨沒有騙你,我們說的是真的,你不如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如果你和顧驍是親姐弟,我們怎麽會想你留下這個孩子?我們又怎麽會明知道你和顧驍的關係不單純,還不出麵製止,甚至默許?”
顧艾瞠著眸子,隻是盯著顧鎧晟和方嘉鈺。
“小艾,我和你的母親隻是一場意外,沒過多久,她懷孕了,顧家的家風你是知道的,即使當時老爺子並不滿意你母親的家世,可為了孩子,還是要讓我娶她的。當時,我已經和你方姨相愛了,發生那次意外的時候,我和你母親也都有一致的認同,我卻沒想到,你母親會用孩子來要挾我娶她……”
顧鎧晟說著,漸漸的回憶著往事,似乎都有些不堪回首。
“我終究還是辜負了嘉鈺,拗不過老爺子,娶了你母親,可是結婚之後,你母親似乎並不在乎我這個丈夫,她在乎的好像從來都是顧太太這個頭銜,讓她能擁有多少。她有很多個男友,即使那時她還懷著你,後來生下你之後,她也很少會理會你,都是把你扔給傭人看管,那個時候我忙著顧氏開拓新的領域,整日都很忙,幾乎沒有時間回家,我承認也許是因為我對你母親的行為有微詞,也才怠慢了你。後來有一次,傭人沒看住你,你偷跑到街上,被車撞到,亟需輸血,我趕去才知道,你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可是從你手術到出院,你的母親甚至都沒有出現過一次……”
“艾艾,你應該可以想象到了,鎧晟知道了這個事實,是一定會和你母親離婚的,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你,他甚至明知道和你並沒有血緣關係,也不想離婚之後你和你母親生活在一起,可是似乎看出鎧晟想拿到你的監護權,被要求淨身出戶的你母親,硬是生生搶走了你,而鎧晟因為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在法律是沒辦法要求撫養你的。
離婚那天,我和鎧晟都看到了你母親眼中那仇恨的目光,我們擔心她會對你怎麽樣,隻好派人跟蹤你母親,後來看到她出入醫院,我們才知道她因為私生活亂交,感染上了hiv。
你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她每天給你灌輸的都是我和鎧晟有多麽對不起她,所以你才會這麽恨我們,甚至當時你已經很憎恨我們,那麽小的你,看到我們偷偷的去接你時,卻對我們露出了那麽痛恨的目光。”
顧艾整個人已經處於失魂的狀態,她的腦海裏,的的確確出現了那樣一個畫麵,方嘉鈺和顧鎧晟偷偷的去她家,想要接她離開時,她是怎樣拒絕他們的……那是破壞她家庭的壞女人和不要她和媽媽的壞男人,她憑什麽要跟他們走?
“艾艾,其實再後來的事情,你也幾乎知道的,隻是其中你不知道的內情卻是,你母親不是因為被鎧晟拋棄才會自殺,而是她的病情已經到了末期,根本無藥可醫,她不想再痛苦下去,才會選擇自殺……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她竟然想帶著你一起死,她把門和窗全部封死了,甚至把家裏的水和食物都扔掉,她想要生生的餓死你,那樣的女人,她根本不配做你的母親……”
“不,我不信,你們在說謊,不是,事情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啊——”終於,顧艾最後的底線,被方嘉鈺那句不配扯斷了,她倏的狂吼出來,尖叫的聲音幾乎響徹整間病房!
顧驍猛的從門口衝進來,將顧艾箍進懷裏,不斷的在她的耳邊,要她冷靜一點。
“我怎麽冷靜啊,怎麽冷靜啊,你們為什麽這麽殘忍,我不信,是你們背叛了我的母親,我的母親不是那種人,她是沒辦法麵對你們才會自殺的……”
“小艾,這是你母親的日記,我們也是在她的遺物中找到了這本日記,才知道這些事的,也許,你看了就會相信了!”顧鎧晟從床頭拿出那本已經有些破敗的日記本,走過去遞給了顧艾。
顧艾抽走日記本,直接掙開顧驍,轉身就離開,再也不去看病房裏的任何一個人!——
安凝的分割線——
展振雲正閉眼靠在床頭休息,忽然聽見門聲響動,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門口。
“怎麽是你?”展振雲的眉頭,倏的擰起來
“展伯伯手術成功,作為晚輩,我理所應當來看看。”容天白立在門口,也不走近,臉上的神色很冷。
“你看到了,就請離開吧,這裏不歡迎你!”
容天白的嘴角忽的勾起譏諷的笑意,看起來,展振雲對他的敵意,倒是比想象中還深。
“除了來看展伯伯,我想我還有一件事要知會展伯伯一聲!”
“什麽事?”
展振雲看著容天白的臉,就好像是在提醒他,他當初賣掉了女兒,把女兒推到這樣一個如同惡魔的男人身邊,才換來這些年的自由和安逸的生活,他是有多麽無能,這樣想著,熊熊的恨意更是熾烈的燃燒著,燎遍全身上下。
“我和顏顏,下個月會結婚,到時候歡迎展伯伯來參加!”
“你——”展振雲被容天白這一句知會,噎的好半天呼吸不暢,他是顏顏的父親,什麽時候女兒的婚事他也要靠別人來知會了?
“展伯伯如果有什麽婚禮上的要求,可以隨時跟我提出來,畢竟娶到顏顏,是我夢寐以求的,我希望給顏顏的這場婚禮,是讓她畢生難忘的!”
“不,我不同意,容天白,我絕不會同意把顏顏嫁給你!”展振雲瞠圓了眼睛,恨極的瞪著容天白。
容天白嘴角的諷意更深,看著展振雲激動的樣子,是一種無動於衷的冷靜,“展伯伯,我想你搞錯了,我隻是來知會你一聲而已,不是來征求你的同意!”
“容天白,你憑什麽,你憑什麽,咳咳……你憑什麽搶走了顏顏這麽些年還要搶走她的一輩子!”展振雲被氣的倏然咳嗽起來,指著容天白的手不斷的哆嗦著。
“展伯伯,冷靜一些,醫生說過,你不能激動,我想顏顏也不希望婚禮之前,你會出什麽事!”話落,容天白隻是冷冷的瞥了展振雲一眼,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口,晴姨就站在那裏,臉上是不讚同的神色,可是她終究沒有立場對容天白說什麽,隻好迅速的衝進病房,勸慰老爺平順怒氣。
“老爺,你冷靜一些,手術才剛成功,不要激動,不要激動……”
“去,去把顏顏叫來,我要馬上見到顏顏——”展振雲怒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