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俠岩山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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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深秋,枯葉鋪滿整個俠岩盤,匆忙中發現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拿著一支木劍,蹲在山腰,匯神的盯著一個小小的洞口,一動也不動。
雲天仇走過去問道:”你何故在此?“
少年紋絲不動,並沒有答複。
雲天仇道:”洞內有何物,蛇?“
少年道:”一條毒蛇,險些被它咬到,被我逼入了洞穴。“
少年的隻是答話,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出口。
雲天仇隻覺得少年很可笑,智商十足堪憂。他緩緩的朝山頂走去。
日已黃昏,夕陽被前山擋住了正光,一束束閃光擴散開來,照紅了整個天邊。雲天仇準備下山,日落之前趕回山頂。
俠岩盤的光線開始稀疏,隱約看到上山時候的那個少年依舊盯神的蹲在洞口。
雲天仇走過去道:”毒蛇還沒出洞?“
少年的語氣有點低沉,想必是餓了一整天了。
少年道:”嗯.....都一整天了。“
雲天仇道:”它並未咬傷你,為何如此之恨。“
少年道:”雖未咬傷,其心可誅。“
雲天仇道:”何心?“
少年道:”害人之心。今日我如果放過它,日後必然會傷及到其他的人。“
雲天仇笑了笑,從背袋裏拿出兩個饅頭,遞給了少年,道:”餓了吧?先吃兩個饅頭。“
少年站起了身子,道:”謝謝。“
突然,毒蛇出洞,神速的朝洞外串出,舌頭直逼少年下腿。
劍光一閃,嗤的一聲,毒蛇被劈成兩截,吐出的舌頭還未來得及收回。
少年一臉恐懼,晃了下神,急忙拔腿就跑,生怕被這高人斃命在深山之中。
雲天仇閃現追了過去,擋住了少年的路,微微笑道:”不用害怕,老夫不殺幼小。“
少年道:”那你為何追我?“
雲天仇道:”想學劍嗎?“
少年心裏驚奇:如此高人,為何選我為徒?
雲天仇道:”如何?“
少年心裏稍許歡喜,卻故作堅強道:”不學,你在騙人。像你這麽厲害的高人,怎會收我這個天資普通的小兒為徒。“
雲天仇道長聲大笑了幾聲,竟沒想到江湖如此赫赫有名的自己,首次主動收徒,卻被這個小兒給拒絕。他覺得很是有趣。
他神速的抽出寶劍,劍光在林間抖動,地上泛黃的枯葉猶如卷風而起,四處舞落。周邊樹上細枝,悉數折落。
劍已入匣,落枝及黃葉依舊還在空中舞動飄零。
少年兩眼發呆,撲通跪倒在地:”師傅。“
雲天仇扶起少年,朗朗一笑:”今晚帶為師傅一起去拜別你父母,明日清晨,隨師傅一同上山,如何?“
少年歡喜道:”是,師傅!“
雲天仇領著少年下了山,眼神中閃現出一種仇恨的黯然,他似乎看到了複仇的希望。此少年資質不凡,他身上難得的毅力,更是作為劍俠的最佳人選。
即便如此,雲天仇更看中的卻是這少年身上的那股血腥,那種有仇必報的俠肝義膽。
晚秋的涼風再次吹起,雲天仇年老的身子,似有幾分顫抖,開始不斷的咳嗽起來。他似乎發現已經開始無法駕馭手中這把自帶寒氣的‘冰霜劍’。他從背袋中拿出一粒藥丸,幹涸的吞將進去。
少年好奇道:“師傅,你很冷嗎?我看你一直在顫抖。”
雲天仇歎氣道:“為師老矣,遠不如當前了。”
少年道:“這是什麽丸?”
雲天仇笑了笑,這是師傅煉就的丹藥,名為‘天晶丸’。
少年道:“好吃嗎?“
雲天仇摸了摸少年的後腦勺,從背袋裏麵拿出了一粒,放到少年麵前道:“很甜的,敢不敢吃?“
少年道:“有何不敢。“ 接過藥丸就一頓往口裏塞,吧唧吧唧嚼了起來。突然表情一變,眉毛一皺,全部吐了出來,用力的呸了幾下道:“師傅騙人,又苦又澀,何來甜味。”
雲天仇隻顧長笑幾聲,繼續前行。
又是一陣冷風吹過,雲天仇望著穿著單薄的少年,後背竟然被汗水浸濕了一塊,不經暗念道:如此天氣,這位少年竟然汗流浹背,好一個陽剛之軀,火陽性,真氣足,是塊練武的好材料。
少年突然往前一躍,轉過身道:“師傅小心,前麵此處有條深溝”
伴著微弱的夜色,一條寬足半米的暗溝就在眼前,裏麵還嘩嘩的有生物遊動的聲響。
雲天仇一躍而起,跨過深溝道:“此段深溝為何周邊雜草盡除?莫非你經常路過此處?”
少年道:“摔過一次,我便記了下來,一氣之下,我扒光了周邊所有的雜草。”
雲天仇不語,隻是微微一笑。
呱......呱。從深溝裏傳出。
雲天仇愣了一下道:“何聲,蟾蜍?”
少年道:“師傅好耳力,正是蟾蜍,附近村莊這代,蟾蜍甚多,尤其是夏季,呱聲一片。夜間行走,更應注意,蟾蜍多了,自然毒蛇也就多了。”
雲天仇道:“蟾蜍是個好東西,能藥能毒。”
少年道:“有什麽好的,遍地都是,又不能吃。師傅若喜歡,明日我便幫師傅抓上一些送上山去。”
雲天仇道:“甚好,今日天氣已晚,明日再說。”
少年突然停了下來,指著不遠處透著微亮燭光的古院道:“師傅,那便是我家了,咱們快點走,興許還能趕上晚飯。”少年摸著肚皮,笑了笑。
越過小山丘,穿過田嶺,便到了少年的家中。
少年歡快的進了家門,大聲喊道:“父親,母親,我回來了,給你介紹下我師傅。”
少年的父親是一位資曆老道的鐵匠,一生以鑄劍為生,酷愛寶劍。識得各種名劍。他一身魁梧的身材,冷夜之中,竟光著膀子,掛著毛巾,汗流浹背。
少年父親放下了手中鐵錘,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何時拜的師傅?”
雲天仇走了進來,一手抱拳,以示友好。
少年父親道:“這位老先生,何方人也?”
雲天仇道:“深山遊客,不知也罷。”
少年父親客氣道:“先生請坐,何故成了我兒的師傅?”
雲天仇坐了下來,少年母親倒滿了一杯茶,送到他麵前。他放下手中寶劍,接過茶杯,稍微的抿了一口。
鑄劍之人,對寶劍十分敏感,少年父親斜旁而坐道:“先生絕非遊客,如若在下沒猜錯,先生定是位劍客,桌上寶劍,莫非是劍器榜排名第五位的‘冰霜劍’?”
雲天仇笑了笑道:“難道在下對劍器深有研究?”
少年父親道:“先生可否借劍一觀?”
雲天仇道:“請隨意。”
‘冰霜劍’,劍刃鋒利,此劍一出,寒霜浮麵,劍刃劃過之處,血液極速凝固,所謂之封喉無血。此劍唯一的缺點劍身偏重,沒有足夠的氣力,無法掌控。
少年父親左手握起劍匣,已感覺到手掌一絲寒意,心中已斷定出九分。他拔出劍身的那一刻,一股寒氣迎麵撲來,劍身低端一刻顯眼的藍色寶石十分奪眼。他癡癡的盯著劍身翻來翻去,眼裏泛起一腔激動的淚水:“五年了......五年了,今日能再有一緣相見,我葉某人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少年靠了過來,隔著半尺,都能感覺到劍身發出的一股寒氣:“師傅,莫非之前顫抖,正是因為此劍寒氣所致?”
雲天仇道:“正是。”
雲天仇把目光移向了少年父親道:“在下莫非之前見過此劍?”
少年父親道:“何止見過,此劍為冰鎮寒鐵所鑄,且由葉某人親手打造。”
少年父親扯下了裹捆在雙手手掌的布條,一雙血肉模糊,接近腐爛的掌心呈現在了雲天仇麵前道:“此劍寒氣太盛,這雙手掌就是被這劍所賜,氣溫一降,掌心的肉就開始腐爛,猶如中毒般痛癢。”
雲天仇突然站了起來,欣喜道:“難道閣下就是江湖人稱‘鑄劍一郎’-----葉稟天?”
少年父親道:“正是在下。“
雲天仇道:“失敬......失敬。“
少年父親道:“客氣,....客氣。“
雲天仇道:“葉大俠可知道‘天纏劍’現在何處?“
葉稟天道:“先生所說,難道是當今江湖第一劍----‘天纏劍’?“
雲天仇眼前一亮道:“正是。“
葉稟天收回了寶劍,放到了桌子上,道:“可惜無緣一見啊,今生若能見到‘天纏劍’一麵,死而無憾。“
如江湖傳聞一樣,‘天纏劍’徹底絕跡江湖。‘天纏套裝’缺一不可,如若少了‘天纏劍’,則‘天纏套裝’威力減半,又拿何物與胡一笑一絕抗衡。
燭光開始變得暗淡,夜已將黑,朦朧的整個屋外,猶如一張絲網蓋過,任憑秋風瑟瑟。
此刻,雲天仇突然想起十一歲的孫女還獨守在俠岩頂,等待著自己的歸來,他收起了思緒,直入正題。
他拎起了寶劍道:“葉大俠,我有意收你小兒為徒弟,不知你們二老意下如何?“
葉稟天連忙道:“拜先生您這樣的大俠為師,實乃小兒葉天問的榮幸。“
雲天仇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先告辭。天問,咱該上路了。“
葉天問道:“師傅,還沒飯吃呢,吃了飯再走吧。“ 他摸了摸肚子。
雲天仇道:“天色已晚,多有不便,即刻上山。俠岩頂上,你夜兒妹妹準備了一大桌好吃的在等著你。“
葉天問吞了吞口水道:“是,師傅。“ 他拜別了父母,跟著師傅,頭也不回,隨風而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