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0 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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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060 想我嗎
    音樂換了一首又一首,他拉著她跳了一整個晚上的舞。
    一向很少穿高跟鞋,美麗的水晶鞋讓顧曉晨的雙腳開始有些酸疼。可是他卻隻是緊盯著她,像是盯著什麽要飛走的寶貝似的,一眨不眨。她忍著疼,抿著唇不說話。
    奇怪的是,腳怎麽好象漸漸不再疼痛。
    直到臨近十一點,他沉聲說道,“走了。”
    不等她回神,伍賀蓮緊握住她的手,眾目睽睽之下帶著她離去。顧曉晨羞紅了臉,隻得邁著小步跟隨。而他拉著她一路奔出鏡廳,就像是帶著公主逃跑的王子,隻留下一整個宴會大廳的詫異目光。
    等到坐上了車,顧曉晨大口大口喘息。
    伍賀蓮扭頭望著她好看的側臉,陰沉的俊容依舊沒有放晴。克製著那份快要衝破束縛的意念,他握著方向盤開車折回酒店。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顧曉晨忍不住側目,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隻見他俊容不悅。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不對,有些無措地低下了頭。
    回到酒店,伍賀蓮摟著她走進套房。
    房門一關上,他的喝聲從她身後凜冽響起,舊事重提,“說!你到底怎麽回事!”
    “我……我怎麽了。”顧曉晨揪著裙擺,小聲說道。
    “你這張臉怎麽是這個樣子!”伍賀蓮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目光如炬。
    顧曉晨有些莫名,嘀咕道,“我一直是這樣啊。”
    “你……”他氣急,她還真說得出哭?於是他又換了種問法,“為什麽成天戴著黑框眼鏡?”
    顧曉晨悶了下,“戴著比較方便。”
    伍賀蓮走近她身邊,而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開始勾著他不放,讓他繃緊了心弦。遲遲等不到他應聲,讓她狐疑抬頭,視線一對上他,又讓她有了想躲的衝動,那雙眼眸太過專注。低頭的瞬間,他黝黑的大掌伸出摟住了她的腰,將她往懷裏帶。
    身體完全與他緊貼,她的臉突得緋紅。
    他、他、他……有反應!
    他將下巴靠在她光滑的肩頭,沉聲問道,“這副眼鏡,誰給你買的。”
    “我的媽媽。”顧曉晨如實說道。
    伍賀蓮揚起唇角,似乎是十分滿意。他的吻開始侵襲她的脖子,讓她的身體僵硬輕顫。
    “阿賀……”她的聲音柔柔糯糯,十分動聽。
    “知道我為什麽選這件禮服嗎。”他在她耳朵囈語。
    “好癢。”顧曉晨輕呼出聲,在他懷裏掙紮,“我……我不知道……”
    “比較好脫。”他突然將拉鏈拉下,在她的錯愕中一把抱起她,朝著臥房走去。她無力地靠在他的胸膛,不知道是不是腳疼了太久,所以渾身無力了。身體陷入柔軟的大床,他三兩下將她身上的禮服脫去。她急忙扯了薄被蓋起,遮掩自己。
    揚手甩去襯衣外套,他赤著胸膛,如太陽神阿波羅坐在床沿望著她。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刮著她的臉頰,男聲沙啞,在靜怡的房間內回響,“你是來誘惑我的嗎。乖女孩。”
    顧曉晨咬著唇,抓著被角木訥地搖頭。
    他俯身棲向了她,涼薄的唇吻住她。
    “好幾天沒碰你,想我嗎。”他啄吻著她的唇,說著讓人臉紅心跳的話語。
    顧曉晨羞得扯過一旁的被子蓋住自己,他卻一把拉開。他的笑聲那麽近,在耳邊一陣響起。
    兩雙眼眸互相凝望,溫柔而又沉重的融合為一體。
    今夜的他,像是紳士。
    陽光灑下光芒,從落地窗拉開的窗簾照耀而入。
    黑發披散在床單,她反趴在床上依舊沉睡。露出的光潔美背,卻有青紫的痕跡,可以想象昨夜的歡愛有多麽激烈。她忽然動了動,被子滑過她的肩頭,落了下來。
    有人伸手,將被子替她蓋好。
    顧曉晨不知道睡了多久,隻是做了個夢。那個夢裏麵,顧青在給她說故事。寂寞了太久的冰雪女王終於找到了加伊,這個少年像陽光一樣出現……忽然醒來,她揉著惺忪的睡眼。
    房間裏沒有他的身影,不知道去哪了。
    她又眯了一會兒,這才起床。眼前模糊,隱形眼鏡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掉了出來。估計是被揉掉了吧。她隻好走進洗浴室,穿上浴衣,洗梳之後,她打算去化妝間尋找自己的眼鏡。
    顧曉晨光著腳走到大廳,忽然僵住。
    大廳裏除了伍賀蓮,還有昨晚的那個男人。
    顧曉晨靦腆微笑,伍賀蓮霍地起身走到她麵前。他伸手替她將浴衣收得更攏,低頭問道,“你的腳不冷?去穿!”
    “噢。”她急忙轉身,穿上了溫暖的拖鞋。
    伍賀蓮拉著她走到餐廳坐下,忽然吻了吻她的臉龐,霸道命令,“這些東西全吃完。”
    “我……吃不完。”顧曉晨望著麵前的食物,小聲抗議。
    “你太瘦了。”他硬聲說道,不容她抗議,卻連自己都沒有發現此刻的他是多麽溫柔。
    顧曉晨癟了癟嘴,隻好能吃多少算多少。瞧見她乖順地用餐,伍賀蓮走回沙發坐下。吃了半碗粥後,偷偷地瞥他一眼,她對著食物無力蹙眉。兩人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隱約傳來,顧曉晨也沒有在意去聆聽。
    “不行!”直到伍賀蓮咆哮一聲,讓顧曉晨忍不住好奇回頭。
    發生什麽事了?
    雷紹衡扭頭望向餐廳,朝著顧曉晨抱歉微笑。他又是對著伍賀蓮竊竊囈語了幾句,似乎是在談什麽事情。
    而伍賀蓮鐵青了一張俊容。
    “那就這樣了。”雷紹衡從容地站起身來,瀟灑離去。走向玄關的時候,他望向顧曉晨,禮貌性地微笑告別,“再見。”
    “再見……”顧曉晨立刻回聲,手中還握著湯匙。
    伍賀蓮不知在什麽時候走到她身後,見她還盯著雷紹衡離去的方向發愣,心裏怎麽有些不是滋味,厲聲喝道,“吃完了?換衣服跟我走!”
    這個寒冷的冬天,巴黎迎來了春夏時裝周。
    下午一點,時裝秀將在塞納河北岸的盧浮宮上演。這次的秀雲集了時裝界的新寵,t台平鋪著黑色的華麗漆紙地毯,整個卡魯塞勒大廳給人感覺氣勢宏偉。左右為整齊排列的賓客席,居中t台道一路通向了大廳的出口。
    陽光的光芒,在黑暗的大廳裏感覺格外刺目。
    後台處,化妝師們正在替美豔的模特們上妝,燈光、造型、配飾……每個細節都做著最後準備。
    以前隻在電視上看過秀場的後台,顧曉晨沒想到現在親眼看見了。這是充滿著奇異的世界,遊走在時尚前端。隻是,他帶她來這裏做什麽?正當顧曉晨困惑的時候,迎麵走來漂亮性感的混血女人。
    “伍先生,您好。我是設計師daisy。”女人微笑開口,說著不算流利的國語。一雙美眸掃向了顧曉晨,像是在打量,“這位小姐是嗎?請跟我來。”
    伍賀蓮扭頭瞥向顧曉晨,低聲說道,“去吧。”
    “阿賀……”顧曉晨有些不安。
    “放心大膽地去。”伍賀蓮叮嚀一句,顧曉晨隻好鬆開手,隨著daisy而去。
    daisy將顧曉晨帶到了一間獨立的休息間,而休息間內數名助手等候多時。瞧見有人,顧曉晨友好地微笑。daisy拍了拍手,衝著那幾名助手說話。
    又是法語,顧曉晨聽不懂,可是那些人的目光卻讓她發怵。
    他們要幹嗎?
    一點未到,受邀的嘉賓陸續而來。
    最後末尾列位前端的貴賓席,兩個發光體的男人引人側目。等待許久,會場的燈光刷得暗下,卻沒有人驚訝詫異,隻是知道這場秀要開始了。音樂在上空盤旋,一如巴黎的浪漫,奏響春天的華爾茲。
    模特們踩著高跟鞋一一亮相,拉開了這場秀的序幕。
    雷紹衡掃了眼身材火辣的女模,卻是意興闌珊。
    伍賀蓮索性閉上了眼睛,完全沒有興趣。
    直到一場秀到了最後,音樂忽然變為綠野仙蹤中的雨中曲。
    雷紹衡沉聲一句,“你的女人出場了。”
    伍賀蓮霍得睜開了鷹眸,劍眉微蹙。
    t台的那頭,先前的模特們列隊出場,讓人窒息的盎然春意撲麵而來。
    而後一道身影突得映入眼簾,她穿著白色複古味濃厚的裙裝,青花瓷的裙擺,花朵疊蕾的內襯,白皙優美的小腿細長。她的手中拿著銀色麵具,遮掩了麗容,紅唇微抿,有些緊張。她的步子也走得膽怯,緊握住麵具長柄,艱澀地走在t台上。
    溫馨亮麗的明黃,冷靜淡泊的淺藍,嬌豔不敗的火紅……極具東方色彩,個子嬌小的她,像是春天的精靈,如此詫異驚愕的出現,隻一眼就吸引了眾人的眼球,無法再移開。
    “挺轟動。”雷紹衡不忘記煽風點火,對於周遭的覬覦,向某個男人表示哀悼。
    伍賀蓮的俊容越來越森然,瞧著她慢慢地走向他。一想到別的男人腦子裏可能的幻想,左手猛地握緊成拳,森然地吐出幾個字,“以後這種事,別找我。”
    雷紹衡隻笑不語,難得瞧見他如此吃鱉的樣子,卻是暗爽。
    一步一步,放心大膽地走。
    還剩下幾米了。
    可是顧曉晨的心髒快要停止跳動了,慌亂的時候,在黑鴉鴉的人群裏瞧見了某人的身影。她一喜,眼神流露出幾分期許。隻是一分心,腳步踩得不穩,十寸高的水晶鞋拐了腳。
    “該死!”有人飛身而出,衝上了t台,在她摔倒之前摟住了她。
    “拿好麵具。”伍賀蓮沉聲叮嚀,抓住她就將她帶走。
    突然出現的男人拉著女人飛奔出了t台秀場,讓眾人目瞪口呆。等到男人衝出大廳,淹沒於陽光,按快門的聲音突然響徹而起,閃光燈一陣狂拍,讓人無法睜眼。最後的刹那,隻剩下女人慌張回頭,麵具下的雙眸閃爍如星辰。
    一隻水晶鞋掉在了地毯上。
    而這一畫麵,迅速登上了法國最具權威的時尚周刊,當天驚豔巴黎。
    酒店的套房裏,顧曉晨捧著雜誌瞪大了眼睛。
    伍賀蓮沉默不言,卻拿起電話,沉聲喝道,“近期的時尚周刊,有多少就給我買多少。”
    顧曉晨聽見他這麽說,好奇地望向他。
    伍賀蓮盯著她悶了半晌,硬是擠出幾個字,“以後沒事,絕對不許摘眼鏡!”
    “噢。”她起身就要去取。
    “在我麵前不用戴!”
    “……”
    套房的門鈴被人按響,“叮咚——”
    “我去開門。”顧曉晨站起身來,走向玄關開門。門一打開,瞧見雷紹衡站在門外,瞧見是他,她揚起笑容,側身讓出道來。
    雷紹衡走向客廳,在伍賀蓮對麵的沙發坐下。瞥見茶幾上放置的雜誌周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光澤,一張壞笑的俊臉。甚至連隱匿於黑發下的劍眉都斂著邪惡的笑容,神情瀟灑。
    “角度不錯。”雷紹衡睨著雜誌封麵,輕飄地說道。
    伍賀蓮取了支煙點燃,抽了一口,卻是衝著顧曉晨說道,“進去!”
    顧曉晨一愣,這才明白他是在對她說話。禮貌性地朝來人微微點頭,低頭奔進了臥房。反手關上了門,顧曉晨走到明亮的落地窗前眺望巴黎的風景。可是腦海裏浮現起他的話語——沒什麽好介紹的。
    冷漠的口氣,與從前一樣,卻讓她心窒。
    客廳裏,伍賀蓮凝眸,冷聲問道,“不是搞到手了,還留在我這裏做什麽。”
    “daisy?”雷紹衡沉聲念出一個名字,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女人不能哄不能寵不能慣,更何況是已經得到手的女人。”他站起身來,走向酒櫃倒了杯酒,抿了一口,幽幽說道,“比起她,我對另一件事比較感興趣。”
    “難道……你中招了?”雷紹衡舉著酒杯,透過褐色的液體望向他。
    伍賀蓮抽著煙,放蕩不羈地邪笑,冷漠的目光讓人瞧不清情緒。
    “不打擾你度假。”將酒飲盡,雷紹衡放下酒杯轉身從容離去,嘴角噙著的弧度,眼底是老謀深算的戲謔。
    伍賀蓮吐出兩個字,“不送。”
    煞風景的人終於走了,伍賀蓮抽著煙起身走向臥房。他將門打開,瞧見她正坐在透明玻璃與黑色大理石築成的陽台上眺望著風景,一如既往的認真。她半躺在陽台上,兩條美腿隨意地交疊,黑發柔順地披散在肩頭,側臉如此恬靜美麗。
    伍賀蓮眼前的她,像是無法捕捉的陽光,太過閃耀了。
    他倚著門靜靜地望著她,左手指間的煙不知不覺燃了大截。
    顧曉晨不經意間回頭,瞥見了他的身影。她一驚,急忙跳下陽台。他卻不開口說話,她找著話題,隨口一句,“你的朋友走了?”
    “不關你的事,就不要多問!”伍賀蓮眼眸微緊,冷漠地喝道。
    顧曉晨一怔,白皙的臉龐頓時微紅,抿著唇不再說話。
    “整理一下自己,我帶你出去逛逛。”他放下話,收回視線折回客廳。
    僅花了十分鍾,顧曉晨已經穿好衣服。想著是出去逛,不再是什麽宴會t台秀,她鬆了口氣。所穿的衣服還是來時的那一套,鴕色的大衣看上去好看,實際不大暖和。
    她走到他麵前,輕聲說道,“好了。”
    伍賀蓮掐滅了煙,抬頭望向她。
    戴著黑框眼鏡的她,沒有化妝、隻將頭發紮成馬尾,沒有了那份光鮮豔麗,卻讓他感覺那樣舒服。
    “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嗎?”他一直盯著她瞧,顧曉晨以為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她甚至孩子氣地伸手,摸索著自己的臉。
    伍賀蓮站起身來,隻是抓過她的手握住,攜手出了套房。
    夕陽西下,巴黎的黃昏更加寒冷。
    兩人去了一家時裝店,伍賀蓮替她選了黑色的厚實毛衣,外邊套了件薄羽絨。而他隻改穿了件大衣,依舊風度翩翩。出了衣店,顧曉晨果然不再感覺寒冷,她與他並肩而行,悄悄扭頭望向他,心裏不禁有些狐疑。
    他怎麽就不怕冷。
    接下來的幾天,顧曉晨在伍賀蓮的帶領下觀光巴黎。
    她站在協和廣場二十三米高的埃及方碑前,高興地仰頭注目。廣場四角的八個雕像,那是法國八大城市的象征。頭頂忽然盤旋起“嗡嗡”的聲響,她回頭望去,隻見他站在不遠處。
    一群白鴿飛過,陽光下的伍賀蓮英俊得讓人無法抵擋。
    “看什麽。”他邁著步伐走到她麵前站定,低頭問道。冷風將煙霧吹拂而過,他悠揚的男聲也有些空曠。
    那雙眼眸深邃好看,像是海水,她忽然脫口而出,“看你。”
    話一出口,顧曉晨尷尬懊惱。
    “嗬嗬。”伍賀蓮一愣,而後笑了起來。
    “不要笑了。”顧曉晨嘀咕道。
    “好看嗎。”他痞痞地問道,星眸璀璨。
    顧曉晨睜著大眼,鏡片下的雙眸格外清澈。當下知道他是在調侃她,她急忙轉身。而他卻抓住了她的手,她回頭輕呼,“阿賀……”
    那麽多人的廣場,他將她抱在懷裏,像是抱住了珍愛的寶貝。
    從協和廣場到埃菲爾鐵塔,再從凱旋門到巴黎聖母院,去歌劇院看莎士比亞的歌劇,坐著船遊覽塞納河,在香舍裏榭大街的咖啡館喝熱巧克力……一路品嚐新奇的食物,諸如牛角麵包、紅酒蝸牛、鵝肝醬。
    隻是這個寒冷的冬天,似乎不再那麽冷。
    他的手一直牽著她。
    這樣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吃著同樣的食物,這是多麽奇妙的事情。他的霸道吼聲、他的突然笑聲、他吞吐出的煙霧、他身上特有的煙草味道……
    每每瞧見一對情侶從身邊走過,顧曉晨忍不住蹙眉。他的大手牢牢地抓住她的小手,這樣的姿勢還真像是……戀人?這突然躥出來的字眼讓顧曉晨懊惱,急忙搖頭甩去這不該有的念頭。
    可這是一場夢境嗎。
    時間過得太快,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假期的最後一天。
    他們到達了郊外的城堡。
    在這裏住上一晚之後,將在明日一早搭乘航班飛回香港。
    那是貴族式的城堡,在顧曉晨的心中,城堡隻會在安徒生的童話故事裏才會有的建築。壁爐烤著暖火,柔軟的地毯,可以坐在搖椅上,蓋一條溫暖的毯子,看上一本故事書,喝上一杯熱可可。
    這一生仿佛就可以這樣安靜度過了。
    下午兩點,兩人走出城堡午後散步。
    距離城堡不遠處的郊城,那兒有繁華熱鬧的異域風情集市。吉普賽人搭建著帳篷,兜售著小東西。
    “先生,小姐,看看吧。”吉普賽人說著法語,熱情呼喊,笑容真摯。
    走過一家首飾攤,各式各樣的戒指、項鏈、手鏈……讓人目不暇接。顧曉晨的目光被桌架上的一枚戒指所吸引,那是銀質的戒指,極其簡單的款式,卻鑲嵌著好看的細紋,精致小巧,十分漂亮。
    而她專注的目光也吸引了伍賀蓮,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他瞧見了那枚戒指。
    他側目望向她,她的眼底閃爍著期許的童稚光芒。那種渴望,讓他心中悸動,像是個渴望巧克力的孩子。
    伍賀蓮拿起那枚戒指,抓過她的手戴在了她的手上。
    “買了。”他沉聲一句,一貫的霸道,不讓她有拒絕的餘地。
    “我隻是隨便看看,阿賀……”顧曉晨急忙去摘戒指,但是他的手一把握住她的,不讓她去摘。他的雙眸凝著光芒,那目光讓顧曉晨停了聲,呼吸由急促變而平順,低頭說了聲“謝謝”。
    伍賀蓮這才鬆開手,拿出錢遞給吉普賽商人。
    “喜歡嗎。”他低聲問道,凝望著她白皙泛著紅暈的側臉。
    顧曉晨盯著戴在手指的戒指,食指輕輕撫過,像是觸動到異樣的電流,直接躥進心裏。她的眼底閃爍著熠熠光輝,那樣害羞的神情。忽然抬頭,溫柔地望著他,輕聲說道,“喜歡。”
    喧鬧的集市,小小的帳篷,他們並肩而站。
    第一次,第一次覺得他似乎離她並不遠。
    至少,不再是天邊那麽遠了。
    吉普賽婦人找了零錢,送了精美的戒指盒。顧曉晨微笑接過,婦人望著伍賀蓮微笑,“ant0est0si0mignon”
    顧曉晨一臉狐疑,隻得向伍賀蓮的尋求解答。
    伍賀蓮俊逸凝窒的容顏忽而展現了笑容,格外迷人,微微點了頭。
    走出首飾攤的帳篷,他牽著她走在集市裏。顧曉晨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忍不住問道,“阿賀,剛剛的老板說了什麽?”
    “想知道?”伍賀蓮沒有回頭,低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恩——”她立刻點頭。
    伍賀蓮腳步一停,側頭瞥向她。也許是陽光的緣故,他的俊容不再冷漠,有了一絲暖意。他微微俯身,湊到她耳邊,親密囈語,一個字一個字說道,“就、不、告、訴、你。”
    顧曉晨蹙眉,料不到他竟然會這麽說。詫異地望著他,可是他飛揚的唇角,淡笑的俊容,讓她錯愕讓她欣喜,隨之也露出笑容。忘記了兩人並非站在同一高度,忘記了他們之間不被人所知曉的關係。
    更忘記了這隻是場契約。
    惟有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斜長,交握的手密不可分。
    入夜後,整座城堡除了他們兩人,再無他人。廚房和女傭全被撤走了。可能他們現在已經回家,和深愛的人一起。而在城堡天台的玻璃餐廳,他們共進晚餐。燭火閃耀,他在這一頭,她在那一頭。中間隻隔著幾盞燭火。
    夜空是蔚藍色的海洋,點綴的繁星閃爍。
    這樣的氣氛,不需要太多的言語,隻是靜靜地吃著東西,也忽然像是一種幸福。
    用完餐,伍賀蓮抱著她站在天台看星星。他的氣息那麽近,從耳後傳來。顧曉晨被他圈在懷裏,感受到他的胸膛傳來的溫暖。她抬頭望向天空,星星一閃一閃,隔了幾個光年卻那樣神奇得同時閃現。
    伍賀蓮握住她的手,抓到眼前細細地瞧。她的手指十分纖細、白皙,很漂亮。他觸過她手指戴著的那枚戒指,沉聲說道,“戴著吧。不要摘下來了。”
    “恩。”她乖順地點頭。
    “以後,不管做什麽都不許摘下來。”他霸道地命令,將她的一雙小手包裹在掌中。
    顧曉晨蹙眉,小聲問道,“那工作的時候呢?”
    “不許。”
    “煮飯的時候呢?”顧曉晨又問,想著洗東西的時候很容易會將戒指掉進池子裏。
    “不許。”
    “洗澡呢?”
    “不許。”她連問三次,他同樣回答三次。
    “你怎麽這麽多問題?”伍賀蓮皺眉,在她肩頭齧咬作為懲罰,“永遠都別摘下來了。”
    顧曉晨輕顫,一顆心也輕輕顫抖。
    永遠?
    永遠有多遠呢。一天?一個月?一年?還是十年?
    他撫著她的臉低頭深深吻她,她閉上了眼睛。
    太過夢幻的幸福感覺,不敢輕易沉淪,卻像沼澤將她深陷。
    她在那個人眼裏,那就是最美。
    爸爸,她的加伊出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