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5 為她彈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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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85 為她彈鋼琴
顧曉晨一時愣住,而他的大手已經抓住她的小手,他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覆著眼瞼,畫下扇形的陰影。瞧見他眉宇緊皺,像是很難過的樣子,她遲疑了下,輕聲說道,“那你鬆手,我替你脫衣服。”
伍賀蓮果然鬆開了手,聽話得像個孩子。
顧曉晨替他脫著衣袍,卻發現翻動不了他,隻是敞開了衣袍,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好象很熱很不舒服的樣子,她默默起身,走向洗浴室擰了把濕毛巾,又是坐回床畔替他擦臉擦手。
“要不要喝水?”顧曉晨低下頭,濕毛巾擦著他的臉龐。
伍賀蓮點了點頭,她剛要轉身去倒水,身後卻有人猛地伸手,黝黑的大掌探向了她,一下抓住她纖細的胳膊,手腕輕輕用力,將她拽向自己。
“阿賀,我去給你倒水。”她急急呼喊,伍賀蓮卻霸道地緊抱住她不放。
顧曉晨掙了下,伍賀蓮突然翻身,將她困在身下禁錮!
“晨晨。”他親吻著她的眼角,指間一撥。
“阿賀……”她無助地喊著他的名字,像是在懼怕什麽。
“別怕。”他的大手托著她的後背,伍賀蓮溫柔地安撫。
“要我嗎。”他沙啞質問。
“我……”顧曉晨慌亂無措,對上了他赤紅的雙眸,懊惱咬唇,“我不知道!”
“說你要我!”他將她散亂的黑絲撥開,捏住她的下顎硬是要她回應!
全身的血液倒灌,頃刻間全都湧上了腦部,讓她無法思考!
在他布下的世界迷失自己,卻是難以啟齒,顧曉晨艱澀地點了頭。
刹那——
他勁腰一沉!
……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有了微紅的光影。
臥房裏靜怡一片,衣服散亂在地,充斥了酒精味,以及歡愛過後的濃烈氣息。兩米寬的大床上,兩人還在熟睡。他的大手圈過她的腰,將她禁錮在胸膛,緊緊鎖住,不讓她有逃離的機會。
顧曉晨蹙了下眉,幽幽蘇醒。
生物時鍾如此,七點的時候一定會醒。哪怕是沒有上班的日子。
她惺忪地睜開眼睛,他離她那麽近的距離,他的呼吸清楚得噴灑在她的臉上。回想起昨夜種種,白皙的臉龐再次泛起紅暈,她發現自己無法麵對他。她輕輕地推了推他,而他並沒有醒來。
稍微用了些力道,她拉開了他的大手。
伍賀蓮頓時皺起眉宇,她嚇了一跳,又是不敢再動。
而他僅是皺眉,依舊沒有醒來。瞧了瞧他,顧曉晨鬆了口氣,慢慢地爬下了床。腳一落地,雙腿軟而無力,酸軟疼痛,差點倒地。她一下扶住床沿,尷尬地咬著唇。忍著酸痛,赤腳踩著地板繞過床,去拿spa服。
他眼眸一緊,大手探向了她,一下將她抓回床!
“啊!”顧曉晨嚇到了,驚叫出聲,手中的衣服再次掉落。她趴在他的身上,扭動著身體想要起來,慌張說道,“你怎麽醒了!”
“我準你起來了?”伍賀蓮沉聲質問,懲罰似得啃咬她的脖子。
顧曉晨睜著圓潤的雙眼,視線晃來晃去,不敢去看他。
他寵溺的口吻,“愛亂跑!調皮!”
“我餓了,我要吃東西,我睡不著,我……”她立刻搬出所有理由,說著說著,卻發出了“唔唔”的聲音,聲音已經被他吞沒。
一個小時之後,某個女人累得沒有了力氣,再次昏沉睡去。
伍賀蓮點了支煙,側頭望向身旁。顧曉晨枕著他的手臂,睡得十分香甜。他拉起被褥,體貼地替她蓋好。隻抽了幾口煙,就將其掐滅於煙灰缸。他躺了下來,抱著她補眠。
直到中午,兩人才醒來。
午休閑暇時間,女同事點開了網絡直播新聞。
“快來看新聞啊!”
“什麽新聞?”
“雷大律師啊,雷紹衡,你竟然不知道?他今天和香港第一律師打一場金融官司,我早說他一定會贏!這下好了,阿嬸家的錢可以拿到了!”女同事言語之間滿是褒揚,顯然對這位雷紹衡律師十分中意。
男同事挖苦一句,“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別成天做白日夢。”
“要你管!”冷哼一聲,將那男同事瞪得縮了頭,“你不要嫉妒雷大律師!”
“我聽說啊,這位雷律師不僅僅是律師這麽簡單,他在內地很有權勢,政府的官員幕僚都要給他麵子,人稱政界大亨,手上有很多土地和房產。”老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侃侃而談。
眾人頓時震驚!
顧曉晨抬頭望著電腦屏幕,隻見雷紹衡英氣颯爽,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斂著精光。談笑之間有種扭轉乾坤的睿智從容,他無疑是王者。雷紹衡被無數記者包圍簇擁,淡定地走向那輛等待的房車,揚長而去。
女主持人正報告著他的輝煌記錄,所說的一切還真是驚人。
“哪有律師長這麽帥的!”小文在旁嘟噥道,雙眼放光。
顧曉晨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麽。
那天醒來,從侍應生口中得知雷紹衡已經攜著女伴離去。現在看到新聞才知道,原來雷紹衡這麽有名氣。
阿賀的朋友,感覺都好遙遠。
“嗡嗡——”手機在桌麵上震動打轉。
顧曉晨拿起手機,低頭瞧見那熟悉的名字——伍賀蓮。
她將電話接起,輕輕地“喂”了一聲。
“餓了。”伍賀蓮幽幽吐出兩個字。
“自己去叫東西吃。”顧曉晨無奈蹙眉,拿他的孩子氣簡直沒有辦法。
伍賀蓮在電話那頭“哦”了一聲,掛斷之前問道,“你吃了嗎?”
“吃了。”顧曉晨笑著回道,他才將電話掛斷。
吵鬧的辦公間,耳邊不斷傳來喧嘩聲,以及鍵盤敲打的聲響。顧曉晨將號碼存儲為“阿賀”,總感覺這樣子一來,似乎就離他更加近了些。這麽傻的舉動,連自己都感覺有些好笑。
一連幾天下班,他都來接她,他們一起吃飯,牽手散步。他送她回家,再自己回去。每天都會打電話,還有發信息。她的通話記錄裏全是他,收件夾裏也全是他。這個男人連發信息都用簡短的字句,而且沒有標點。
可是,很多時候顧曉晨竟然不知道現在他們的關係算什麽。
隻是朋友嗎?好象不完全是了。
戀人?他從沒這樣說過,也從來沒有認可過。
其實有好幾次,顧曉晨忍不住會想問,問他一句:阿賀,我是你的誰。
但是她不敢,害怕聽到他的答案,從他的口中說出。哪怕他沉默,他冷漠的神情,這都會讓她難過。於是她變成了一隻蝸牛,躲在殼裏不出來了。他的發香,是她選的洗發露,瞧著他吃著自己煮的飯,她都感到滿足。
為什麽會滿足?
顧曉晨如同加伊,無法回答。
“拉普蘭德……”
“北邊的最遠處,住著這個世上最美麗最孤單的冰雪女王,那裏一年四季都是白雪皚皚,美麗的冰雪女王就住在這個沒有溫度的宮殿裏。白色的雪峰作成的圍牆,冷裂的寒風裝成的玻璃,遠看而去真的讓人掉眼淚。”
“冰雪女王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宮殿裏住的太久,也因為太冷清而感到寂寞了。”
“她沒有任何朋友。”
“她去了村莊,找到了一個叫加伊的少年。”
“加伊說,讓我來做你的朋友吧。”
“冰雪女王告訴他,人們都討厭我,誰也不想跟我做朋友。我擁有的隻有冰冷的後背和刺骨的冷風,不過你為什麽說要跟我做朋友?”
“加伊沒能立即回答。”
“不,不能回答。”
伍賀蓮去美國了,當天早上十點的飛機。之前他一直遠程操控,吩咐那邊的下屬辦事。現在想來是無法假手於人,一定要自己親自去辦了。顧曉晨傻傻地問,那是什麽事呢。
“比如說簽合同,需要當麵親自。”伍賀蓮在她耳邊低沉呢喃,嗬著氣,“比如和你……”
聽見他沉沉的囈語,顧曉晨羞紅了臉龐,將他推出公寓。
伍賀蓮登上飛機之前,還給她打了通電話。當時她正在公司上班,手上好幾份文件在趕,忙得頭暈轉向。他一通電話打斷了她的忙碌,卻讓她感到有些甜蜜的煩惱,她告訴他,“上班時間,不可以打私人電話。”
幾乎都可以在腦海裏勾勒出他皺眉的樣子,她揚起唇角,淡淡微笑。
電話那頭夾雜著提醒登機的廣播,他低沉的男聲,突然響起,“那枚戒指,你丟了嗎。”
“沒有。”顧曉晨握緊了手機,心裏一窒。
“戴上吧。”
因為他的一句話,那簡單三個字,仿佛地球都停止了轉動,心跳也一並靜止。
下班回到家中,顧曉晨從抽屜裏取出那枚銀戒,拿在手上看了又看。
永遠都別摘下來了。他曾經那樣說過。
接連幾天,顧曉晨的耳畔不時跳出他低沉的聲音。那三個字如同夢魘,她一遍一遍地做著一個夢。那個夢,時好時壞,會讓她笑著醒來,也會讓她感覺醒來後悵然若事,整個人一空。
這是如何的感覺,以前從來都沒有感受過。
每天一通國際長途,伍賀蓮給她打電話的時間多半是在下班之後。
似乎是為了不打擾她工作。
他們之間的通話一向簡短精練,最多就是“吃飯了嗎”、“在做什麽”諸如此類。聊不到幾句,他低聲一句“掛了”,毫不猶豫地將電話掛斷。而她也沒有多說什麽,不過問他為什麽還沒回來。
盡管心裏麵都會擔心,是不是阿賀出什麽意外情況了呢?
可是她又有什麽資格去問。
下班後,顧曉晨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
她不想回家,卻又不知道該去哪裏。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習慣和他一起吃飯,一起牽著手散步。他溫暖幹燥的大手,他痞痞地微笑,以及混合了古龍水的煙草味道。哪怕是冷漠的他,她都開始懷念。
晚上七點的香港,霓虹閃爍光芒。
那些燈光,遠遠望去連接成燈海,像是指引人回家的道路。
顧曉晨隨便買了點吃的,填了填肚子。奶油麵包的味道不怎麽樣,太過甜膩了,她不是特別喜歡。奶茶的味道倒是不錯,十分香濃。她默默地走上了天橋,左手挽著挎包,右手拿著那杯奶茶。
站在天橋中間,顧曉晨眺望這條寬闊的道路。
川流不息的大道,川流不息的車輛,遊走在這座城市裏的人都是麵無表情。
“嘟嘟——”電話鈴聲從包內隱約響起,顧曉晨神急忙從拿出了手機。她望向屏幕,微喜的神情瞬間平複。臉上已是淡淡微笑,接通了電話。
電話是沈若打來的。
那頭十分嘈雜,音樂聲叫囂聲還有緩和聲,顯然人很多。沈若告訴她,他們剛搞定一個項目,一群人正在一家pub慶功。她說了那家pub的地址,又說言旭東、姚詠心兩人都在,問她來不來。
顧曉晨聽著她充滿活力的女聲,輕聲說道,“不了,你們玩吧。我不來了。”
“曉晨,你等等啊。我讓詠心姐跟你說。”沈若叮嚀一聲,電話立刻轉手到了姚詠心手中。
姚詠心的聲音沉靜動聽,悠然響起,“曉晨,你來吧。”
“詠心姐,我不來了。”顧曉晨不好意思地說道,“下次我們再聚吧。”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勉強了。下次吧。”姚詠心微笑說道,顧曉晨“恩”了一聲,結束了通話。
顧曉晨將手機放回挎包,邁開腳步,朝著前方走去。
天橋的走道,打著明亮燈光。不時有人擦肩而過,並肩攜手的情侶,又或者是來去匆匆的學生。
顧曉晨徐徐抬頭,卻見走道盡頭,樓梯上來的地方佇立一道高大身影。
而那道身影讓她一怔,如此得眼熟。
男人一頭黑發,挑染了幾縷金色,穿著蔚藍色的襯衣,單手將西裝外套甩過肩,姿勢隨意瀟灑。他側身望著牆上的廣告牌,一張張狂的俊顏。雙眸一眨不眨,那種認真得眼神,卻是驚人執著。
而這個男人,居然是伍昊陽。
顧曉晨詫異地望著他,隻離他距離兩、三米遠。可是伍昊陽卻沒有瞧見她一樣,依舊盯著那廣告牌。她不禁好奇,廣告牌上到底是什麽,會讓他露出這樣的眼神,一反他一貫得散漫形象。
顧曉晨邁開腳步,朝他走去。
這是一米多高的廣告牌,燈光將這張廣告牌照得通亮。
廣告牌上,那是一個穿著白色芭蕾舞裙的女人。身材勻稱纖細,十分苗條。芭蕾舞鞋的鞋尖點地,一隻手舒展,另一隻手朝上伸起,擺在頭頂上方的位置。黑色發絲盤起,她戴著公主王冠,微微側頭,露出優美的頸項曲線,姿勢絕美。
而她擁有一張漂亮精致的臉龐,宛如上帝完美的傑作,夢幻一般。
隻是靜靜望去,美得讓男人癡然,讓女人心碎。
顧曉晨驚豔於廣告牌上的舞者,瞧見那一行一行字幕。
“美國紐約城市芭蕾舞團,六月抵達中國香港,演出柴可夫斯基芭蕾舞劇《天鵝湖》。”
“首位華人領舞宋方笙(fangsheng—song)出演天鵝公主奧傑塔。”
中文以及英文字幕交錯於眼前,顧曉晨的目光瞬間定格。
伍昊陽微揚起唇角,忽然收回視線。他一扭頭,瞧見站在自己身邊的顧曉晨。本要邁開的腳步微停,低頭凝望著她。
“陽總。”顧曉晨轉向他,禮貌地喊道。
伍昊陽盯著她看了又看,讓顧曉晨狐疑蹙眉,甚至是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麽髒東西。
可他卻揚起一抹笑容,突然開口,“這麽巧。”
“恩,挺巧的。”顧曉晨應聲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快回家吧,女孩子別到處亂跑,而且你還是一個人。”伍昊陽幽幽說道,語氣沉然溫煦,沒有了往昔的毒辣。
顧曉晨怔怔點了頭,望著他從自己身邊靜靜走過。他走了幾步,男聲從耳後飄來,伴隨著腳步聲,隱隱約約,“終於要回來了。”
望著伍昊陽的身影消失,顧曉晨恍惚抬頭,再次望向那幅廣告牌。
宋方笙。
顧曉晨在心裏默默念著這三個字,竟然有種奇異的感覺。她一下攥緊了衣袋,口袋裏,那枚銀戒還隨身攜帶,沒有離開過。
熱鬧的pub,音響充斥於耳畔,說話已經不再是說話,而是用喊的。一群人發瘋了似得鬧騰,感覺有些沒完沒了,又有些發泄似的。這也難怪,前些日子沒日沒夜的忙碌,好不容易喘了口氣,當然要瘋個徹底才肯罷休。
幾個平時看上去挺嚴肅的大男人喝了酒,唱起歌來竟然也可愛得好笑。
沈若和幾個女同事在一起,她們正在玩行酒令。
沈若瞧見姚詠心掛斷了電話,望向她大聲問道,“詠心姐,曉晨來嗎?”
姚詠心搖了搖頭,朝她微微一笑。她將手機放在了茶幾上,示意她不要忘記拿。沈若瞧見如此,也不多說什麽,繼續玩鬧。姚詠心拿起紅酒,將麵前的酒杯倒滿紅酒,拿起一杯遞給了身旁的他,“來一杯。”
“謝了。”言旭東接過酒杯,他溫煦的俊容卻不顯陰霾,如此得雲淡風清。除了一絲淡到不行的悵然若失,一切都好。他靜坐在沙發上,與姚詠心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談笑。
等到臨近半夜,一行人才散了。
走出pub,幾人紛紛打了車離開。事先知道要喝酒,於是也沒有開車過來,隻將車停在公司了。沈若和幾個女同事一起搭車,正好順路,“言經理,詠心姐,那我走了。拜拜。明天公司見。”
“拜拜。”姚詠心揮了揮手,言旭東朝她點頭。
一行人散了後,言旭東順手摟住姚詠心,大方地說道,“我送你回家。”
“真是不錯,沒想到我還有護花使者。”姚詠心笑了,也不顧及什麽男女之別,那樣自然。
兩人打了輛車,一前一後上了車。
車子徐徐朝前行駛,言旭東瞥了眼姚詠心,隨口問道,“你那位風督察呢。”
“景辛?”姚詠心呢喃地念出風景辛的名字,嘴角一抹笑,“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他們更像是同病相憐的知己。
車子一路顛簸,她的頭靠著車窗也一路顛簸,他將她輕輕拉過,靠向了自己。
“你這又是何必。”言旭東的聲音低沉,在靜怡的車內響起。
姚詠心閉上了眼睛,隻覺得好累,她好想睡覺。她靠著言旭東,自言自語似地說道,“如果小時候,我沒有走,那我是不是會更有機會。當時怎麽沒有想到,我走了以後,會有別人出現呢。”
“傻瓜,那時候你還這麽小。什麽都不懂。”言旭東輕撫著她。
“我一直以為……我一直以為……”姚詠心睫毛輕顫,無比的落寞,一直重複著“我一直以為”這幾個字,幽幽說道,“我一直以為……我不會喜歡他的……”
“詠心,你累了。”言旭東淡淡一句。
姚詠心真得感到累了,歎息道,“我想睡覺。”
言旭東凝眸,沉默不語。
宋方笙,他們從未見過的女人。
言旭東側目望向車窗,玻璃上的倒影卻不是自己。那樣柔柔弱弱的一張臉,那樣倔強認真的性子,她又該何去何從。
想念一個人的滋味究竟是怎樣呢。
也許像是檸檬,酸裏帶點澀。
一整天工作,隨同事一起下班。又或者是等待著誰的電話。她默默地走出公司大樓,腳步一怔,隻因為瞧見了那久違的身影。
他倚著車身,正在抽煙,一塵不變的姿勢。
所有的不安和不確定,竟然會因為他的出現一消而散。
顧曉晨握緊挎包,大步大步地奔向了他。她終於走到他麵前,揚起笑臉,輕聲說道,“回來了。”
伍賀蓮深深注目她,大手撫住她的臉,低頭親吻她的唇,痞痞地笑道,“看來你很想我。”
顧曉晨咬了咬唇,逞強地嘟噥一句,“我才沒有。”
“說謊的話,是會遭受懲罰的。”伍賀蓮在她耳邊囈語,見她又紅了臉,輕笑著扶她上了車。
顧曉晨知道他要帶她去吃飯,這應該是老規矩了。
用過晚餐,兩人安靜地在附近散散步。沿路是法國梧桐,落葉喬木,清風徐徐,十分愜意浪漫。並肩而行,他的大手一路牽著她的小手。顧曉晨悄悄將另一隻手伸進衣服口袋裏,那枚戒指還在。
沿路的小店,前方是一家琴行。
琴行亮著燈光,黑夜裏一抹溫暖。
顧曉晨走到那家琴行前,透過櫥窗,瞧見了店內擺放的鋼琴。她突然想到,伍昊陽曾經說過他會彈鋼琴。可是好象從來都沒有見過他親手彈,此刻,她望著眼前的鋼琴,莫名得渴望,想要聽見他彈的曲子。
“阿賀。”顧曉晨喊道,扭頭望向了他,“你會彈嗎。”
伍賀蓮沉聲說道,“想聽?”
“恩!”顧曉晨欣喜點頭。
伍賀蓮牽起她的手,走進了那家琴行。店員急忙上前招呼,伍賀蓮徑自脫下西裝,顧曉晨接過挽在手中。他筆直走向那家鋼琴,坐在了鋼琴椅上。修長的手指輕輕落在鍵盤,忽然開始彈奏,起伏不停。
燈光照耀,他的側臉格外朦朧,格外英俊。
這樣的伍賀蓮,這首鋼琴曲,為她而彈。
顧曉晨靜靜地瞧著他,盡管不知道他彈得如何,可是她聽出這首鋼琴曲是《歡樂頌》。
鋼琴聲叮叮咚咚,整個世界仿佛都隻剩下這叮咚聲。
沒有人注意到店門被推開了。
長發漂亮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站在店門口,望著店內正在彈鋼琴的男人。那張精致的臉龐一瞬錯愕,是驚喜,是詫異。
“宋小姐,鋼琴要送到哪個地址呢?”店員的呼喊聲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