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2 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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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092 親親
    顧曉晨的眼前黑暗一片,疼痛絞著她,讓她無法思考。可是她不許自己在這個時候軟弱,不許自己沉溺於他短暫的溫柔。即便她渴求,她貪戀。像是早就知道結果,她的聲音更加輕了,輕到幾乎在自言自語,“這次還要麻煩賀總送我回去了……”
    原來,一個人不是什麽都可以。
    比如現在。
    沉默了許久,伍賀蓮一直沒有說話。
    車子駛過前方,而他低沉渾厚的男聲突然從耳畔響起,那麽虛無縹緲,“那就當真。”
    隻感覺轟隆一下,腦袋像是被人砸過一樣。
    瞬間的暈眩以及詫異,伴隨無止盡的渴望和癡求。奇跡一般,怎麽連疼痛都好象減緩了。顧曉晨霍地睜開眼睛,餘光瞥向了他。好看的側臉,他的鼻梁英挺,沒有絲毫情緒,專注地開車。她竟是不敢相信,方才的話是從他口中說出。愣愣地盯著他,隻以為這是一場錯覺。
    剛才是她幻聽了嗎?
    小腹的疼痛再次加劇,顧曉晨又眯起眼睛忍受著絞痛,額頭又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伍賀蓮不時地扭頭望向她,大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小手,隔著手背覆在她的小腹上,煩躁地說道,“怎麽會肚子疼?我送你去醫院!”
    顧曉晨清楚察覺到自身是什麽狀況,她十分尷尬,緊咬著唇無力說道,“不用去醫院。”
    “不行!一定要去!”他霸道地反駁,顯然不會聽她的。
    她蹙起眉頭,十分懊惱,“不用去醫院,我隻是……我隻是不方便。”
    “什麽不方便?”他依舊固執地探詢結果,卻有些些傻。
    顧曉晨簡直是想死,不是被疼死的,而是被尷尬死的。她閉上眼睛,輕如蚊吟的聲音說道,“我……那個來了。”
    伍賀蓮明顯一怔,頓時默然無聲,不再言語。
    車子開到大樓外的巷子口,就開不進去了。停了車,伍賀蓮立刻下車。顧曉晨也想下車,卻發現自己沒有半點力氣。她這一邊的車門突然被人打開,她望向了他。而他微微彎腰,那麽輕鬆地將她抱起。
    從巷子口到大樓還有很長的一段路,現在又是大白天的,自然有人瞧見了他們。
    顧曉晨沒有心思去理會別人,不知道是疼得太厲害了,還是他的溫柔沼澤讓她迷足深陷,隻想賴在他的胸膛,好久好久。他抱著她走進大樓,搭乘電梯。電梯一路往上升,每次電梯停在某一樓層,電梯外的人瞧見某人一張肅穆冷煞的俊臉,也不敢再搭乘。
    走上閣樓,伍賀蓮沉聲問道,“鑰匙?”
    “放在包裏,包在公司。”顧曉晨深呼吸一口氣,累得不行。
    伍賀蓮二話不說,猛地抬腿,直接將門給踹了。
    “砰——”一聲響,顧曉晨更覺頭疼,“你做什麽?拆房子嗎?”
    其實倒也沒有那麽誇張,門沒有被他踹飛,隻是門鎖壞了。伍賀蓮幾個大步走進閣樓,顧曉晨輕聲說道,“我要去洗浴間。”
    他又是抱著她去洗浴間,顧曉晨睜開眼睛望著狹小的洗浴間,視線掃向平時擺放衛生用品的玻璃架。玻璃架上空空如也,隻剩卷紙了。
    怎麽會那麽慘呢?
    人倒黴的時候,真的什麽都倒黴。
    “然後?”伍賀蓮不知道該怎麽做,抱著她問道。
    顧曉晨的聲音微顫,哭也哭不出來了,“衛生棉用完了。”
    顧曉晨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有這樣一個男人會替自己買衛生棉。可是他將她平放在床上後,轉身走了。他隻丟下三個字,走得頭也不回,而那三個字,讓她詫異震驚,“我去買。”
    在顧曉晨的記憶裏,顧青是個好男人、好丈夫,更是個好爸爸。
    可是即便是顧青,也沒有替林芬做過這樣的事情。也許是林芬將家中的一切都搞定了,處理得井井有條,所以顧青根本就不會去操心家務,料理那些瑣碎的事情,包括……一包小小的衛生棉。
    顧曉晨靜靜地躺在床上吹著風扇,扭頭望向窗外的天空。
    還是那麽藍。
    是不是,他曾經也替誰買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伍賀蓮終於匆忙趕回。門打開的刹那,驚醒了顧曉晨。她扭頭望去,隻見他繃緊了俊容,神色有些異樣,可也瞧不出什麽情緒。而他的手上,竟然離譜誇張地提著一隻大口袋。
    那隻口袋裏滿滿都是衛生棉,大的小的,各種各樣的,有翅膀的,沒有翅膀的。天!怎麽這麽多的衛生棉,這都夠她用一年了吧?
    顧曉晨驚呆了,原本還想說話,可是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伍賀蓮走到她麵前,將那隻口袋放在床旁的桌上。
    “怎麽買那麽多?”好半晌才找回了聲音,顧曉晨好奇問道。
    伍賀蓮一張俊容陰沉,有可疑的紅暈染起,沉然說道,“不知道你用哪種,我就每種都拿了。”
    默了下,又是冷淡的補充一句,“以前沒買過。”
    顧曉晨怔怔地望著麵前的他,這樣的他,小腹還在隱隱疼痛,心裏的傷卻更疼。她輕輕別開臉,不去看他。可是淚水一下子湧出眼眶,貼著臉龐流淌而下,濕了枕頭。
    伍賀蓮站在床沿,他低頭望著她,隻見她側過頭突然流淚。她仿佛是刻意地扭頭,讓那些淚水統統落在了枕頭上,她難道以為這樣他就瞧不見了?有一股莫名的怒氣和煩悶,同時纏繞於心頭,更多得卻是憐惜。
    而他卻還當她是在肚子疼,彎腰湊近她問道,“晨晨,很疼嗎?”
    像是找到了一個光明正大哭泣的理由,顧曉晨發出動物似得啜啜哭泣聲,嗚咽著點頭。
    伍賀蓮有些手足無措,急急說道,“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不要,我睡一下就沒事。”顧曉晨搖了搖頭,淚水也隨之簌簌落下。她抬手去擦眼淚,不讓自己繼續哭泣。方才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小腹的疼痛好轉了許多。她強撐起身體,半躺起身。
    伍賀蓮急忙伸手扶住她,攙著她走向洗浴間。
    衣服也沾染了血跡,更換了睡衣之後,顧曉晨感覺身上也沒有難過了。她走出洗浴間,玻璃門一打開,就瞧見伍賀蓮站在門外邊兒等候。他又是攙著她走回床上躺好,這樣的舉動如此自然,沒有絲毫生疏。
    顧曉晨躺下了,他替她蓋上了小被子。
    她覺得有些困了,可是卻不想閉上眼睛。他就坐在床畔,那麽近的距離。他的手還握住她的手,那麽溫暖有力。她眯起雙眸,眯成狹長的縫隙凝望向他,動了動唇,忍不住呢喃,“後來……我有去的……”
    喃喃地訴說,她卻並沒有把話說完,心裏默默說道:隻是沒有找到你。
    伍賀蓮眼眸一緊,瞧見她慢慢地合了眼。
    意識開始漸漸朦朧不清,顧曉晨感覺整個人昏沉。
    他的俊容卻並沒有因此而消失,她安然睡著了。
    顧曉晨又做了一個夢。
    那個夢裏,她依舊發瘋似地尋找第六座會堂。
    盡管沒有找到第六座會堂,可是那個尋找的人卻突然出現了。他站在她麵前,僅僅幾米的距離。四周太過昏暗,夜空裏的煙花雨還在盛開,絢爛的目光,遮擋了視線,像是永遠永遠也不會停。
    她站在原地,隻怕來不及,開口焦急地喊道,“阿賀。”
    當天晚上,伍賀蓮並沒有離開。
    原因?他的理由也十分光明正大,房門被他踹壞了,沒辦法上鎖。顯然是擔心她一個女孩子住在這裏不安全,於是他自己打了地鋪,睡在了地上。就像是那個晚上一樣,他倒也已經習慣,自顧自地行動,不管她反對。
    房門第二天就找人來修了,還換了新的門鎖。
    修好門,師傅走了。
    伍賀蓮將鑰匙遞給她,徐徐說道,“鑰匙。”
    顧曉晨接過鑰匙,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幾天不用上班,如果被我看見你,你知道後果。”伍賀蓮冷硬的語氣,威脅說道。
    顧曉晨抿著唇,將鑰匙握緊在手中。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而後轉身走了。他一走,顧曉晨無聲歎息。扭頭的時候,瞧見了玻璃魚缸裏的兩條小魚,還在自在地遊來遊去。她走向那張桌子,想要從抽屜裏拿飼料。一打開抽屜,隻見一包已經打開的飼料,另一包則是密封沒有打開的飼料。
    這一包金魚飼料,曾經在她的門口放了一夜。
    她不舍得扔。
    伍賀蓮先是回銀申換了身衣服,再開車去伍氏公司。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前往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去了金融投資部。伍賀蓮離開伍氏已經有段時間了,雖然他離開的原因成謎,突然回歸伍氏出任副總的原因同樣成謎,內部也議論紛紛、眾說紛紜,可是眾人對他,依舊是尊崇敬畏,並沒有改變。
    “蓮少爺。”當伍賀蓮踏進投資部的辦公間起,眾人依次陸續喊道。
    伍賀蓮徑自走過,朝著經理辦公室而去。
    沈若衝了咖啡正要走出茶水間,瞧見了他,立刻喊道,“蓮少爺。”
    伍賀蓮腳步微停了下,側目瞥了她一眼。
    “姚經理她在辦公室。”沈若像是猜到他是來找誰,微笑說道。
    伍賀蓮點了下頭,邁開腳步從她麵前走過。
    經理辦公室內,姚詠心一邊接電話正在聆聽下屬的匯報,一邊忙碌找尋著某個文件。辦公桌上亂糟糟的,文件堆成了小山。姚詠心倒也不慌忙,處之泰然。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她抬頭喊道,“進來!”
    門一打開,姚詠心抬頭望去,瞧見來人,一下驚訝。
    “好,我知道了,你就這麽辦。”姚詠心急忙幾句吩咐,將電話掛斷。她站起身來,露出了笑容,“蓮,你怎麽來了。”
    兩人朝沙發上一坐,姚詠心好奇地望著他,聽見他低沉的男聲響起,“你月事來的時候,一般吃什麽。”
    姚詠心愣了下,一時沒有回神。
    這真是尷尬,他問了什麽?月事?
    “呃……”姚詠心支支吾吾,許是被他嚇到了,半晌才道,“喝牛奶,衝杯紅糖水,吃的東西都會選溫補的,雞肉、海帶、蘋果什麽的都可以,也不需要特別忌口,除了過冷的東西,像冷飲海鮮之類的。”
    聽見她這麽說,伍賀蓮一臉沉靜,反問一句,“就這些?”
    “因人而異。”姚詠心的回答十分官方,讓他皺眉,“會腰酸什麽的,恩……痛經。蓮,你問這些做什麽?”
    伍賀蓮僅是“恩”了一聲,突得起身離開。
    恰巧的是,當他將門打開的時候,沈若端著兩杯咖啡正要敲門。
    伍賀蓮不置一詞,沈若側過身讓出道,瞧著他走遠。
    親自委派了下屬項目任務,處理完公司的事情之後,伍賀蓮立刻匆匆離去。期間逗留的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他一向工作效率快、狠、準,而且幹淨利落,不會拖泥帶水。這是在他手下工作過的下屬,全都認同的事情。
    站在回廊裏等待電梯,伍賀蓮頎長的身形讓人感覺更為桀驁。
    電梯終於下來了,“叮——”一聲打開。
    一刹那,瞧見了電梯內的人。
    伍昊陽瀟灑地將西服外套甩過肩頭,另一隻手握著手機,似乎是在發信息。他徐徐抬頭,望向了他,按著手機的手指,動作微停。伍賀蓮走進電梯,與他並肩而站。兩兄弟身高差不多,相比較而言,伍賀蓮更要高上一點,僅僅是一點。
    若非是仔細分辨,絕對瞧不出那點高低。
    電梯一路降下,伍昊陽握著手機把玩,不時地轉動,幽幽說道,“賀總親自抱著昏迷不醒的小助理離開公司,看來她對你很重要啊。”
    那日的事情,早就傳遍了伍氏上下。
    那麽轟轟烈烈沸沸揚揚,自然,他也是知道的。
    伍賀蓮並沒有應聲,一貫的沉默以對。
    電梯快要到達底樓了,電梯門即將敞開,伍昊陽平視前方,沉聲說道,“你把她當什麽?下屬?朋友?還是……”他頓了頓,吐出兩個字,“女伴?”
    話音落下,電梯到達底樓。
    陽光頃刻間照了進來,十分刺目。伍賀蓮邁開腳步,高大的身形擋了光,整個人沉浸於光海裏。伴隨著電梯的“叮——”一聲響的回音,他頭也不回,大步離去,惟有低沉的男聲傳來,足夠讓人瞠目結舌,“女友。”
    伍昊陽僵住,就這樣站在電梯裏望著漸漸遠去的背影,提著西裝甩過肩的手也垂了下來,萬分的驚訝愕然。
    他竟然以“女友”的身份去介紹她,這意味著什麽,伍昊陽清楚明白。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走出了大廈,伍昊陽依舊沒有回神。手機一下振動,他低頭望向手機屏幕,隻見屏幕上發來一則信息。這則信息是宋方笙發來的,信息簡短,那語氣卻是哀求無奈,充滿了傷心。
    ——昊陽,你能把他的手機號碼給我嗎。
    電梯門再次關上了,伍昊陽握著手機,不知該如何回複。
    方笙,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像你這樣癡心絕對。
    他早已經變心。
    而你卻還在追逐。
    你這個傻子。
    公寓裏,顧曉晨正在洗著衣服、床單。月事一來,總會沾染到。今天不洗的話,堆到明天再洗也不好。她洗了衣服,將其一一晾在天台的衣架上。洗幹淨的衣服,帶著洗衣粉的淡淡香味,陽光一曬,那味道很好聞,清新自然。
    晾好衣服,顧曉晨拿起塑料盆正要離開,轉身卻嚇了一跳。
    伍賀蓮倚著樓梯口抽煙,聚精會神地凝望她。
    顧曉晨不知道他是在什麽時候來的,他總是走路沒聲。她抱著塑料盆,蹙眉說道,“你怎麽又來了。”
    “不想看見我?”伍賀蓮反問一句,也不知是什麽語氣。
    顧曉晨頓時悶了聲,有些尷尬,輕聲說道,“不是……”
    “那就是想了?”他吐出一口白色煙圈,雲裏霧裏。
    顧曉晨更是尷尬,總覺得他是在逗她玩。她可不想繼續這個問題,也無從回答這個問題,索性轉移了話題,“今天不用忙嗎?”
    一手夾著煙,另一隻手插在西褲口袋裏,伍賀蓮冷漠的俊顏忽然漾起笑容。高大的身體動了動,朝她慢慢走來。陽光照耀,黑發黑眸的他,沐浴中金光,充滿了強勁氣場,讓她忍不住朝後退了一步,又是站穩。
    伍賀蓮在她麵前不遠處的停下腳步,不疾不徐地說道,“忙完了。”
    聽見他這麽說,她也說不出什麽,穿著拖鞋的腳在地上磨蹭了下,隻好“噢”了一聲。
    “我……我進去了。”持續的僵持之後,顧曉晨咬牙說道,抱著塑料盆就要回閣樓。低下頭匆匆走過他身邊,就在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卻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製止她離去。她慌張抬頭,他的笑是溫柔的霸道。
    整個人被他拽進懷裏,顧曉晨的手勁一鬆,塑料盆“哐啷——”一下落在地上,他指間的煙也丟棄在地。
    恍惚的時候,他有力的雙臂已經將她牢牢圈住,她聞到一陣熟悉的煙草味,這讓人想念的味道,讓人留戀的溫暖懷抱。盡管氣溫那麽高,天氣這麽炎熱,她卻迫切地想要依靠。他微微躬起身體,緊抱住了她。
    “想我嗎。”他沙啞的男聲響起,近到直觸心扉。
    顧曉晨眼眶微濕,搖了搖頭。
    伍賀蓮低頭親了親她白皙的臉龐,那麽憐惜,他將頭靠在她的肩頭,聞著她的香氣,略帶孩子氣,又不失霸氣地沉聲說道,“可是,我想你。”
    這個炎熱的夏季還在繼續,風吹拂而過,衣服拍打的時候發出“啪啪”聲響。
    一切都在繼續,時間也沒有靜止。
    顧曉晨卻覺得生命都可以在這一刻不再前進。
    想念兩個字,想和念。
    恐怕已經不夠形容。
    “晨晨,我們不鬧了,好不好?”伍賀蓮又是說道,他的聲音溫柔得能讓人淪陷。
    顧曉晨深深呼吸,遲疑地伸出手,終於撫上他寬闊的後背。她也靠向他的肩頭,將全身的力量都依附向他,忽然感覺輕鬆。點了點頭,呢喃“恩”了一聲。始終沒有得到的答案,似乎也沒有那麽重要,不知道這是傻還是癡。
    換來如今他一句話,僅僅隻有三個字,卻像是有千斤重。
    ——我想你。
    他從來不曾說過這樣的話語。
    伍賀蓮捧住她的小臉,溫柔地吻住她,嗬護她的唇瓣,蒼白的唇漸漸有了血色,紅潤光鮮。他的手指擦著她的唇輕撫而過,笑容豁然開朗,卻又皺眉逗趣道,“這才幾天時間,你怎麽會這麽瘦?難道是想我想的?”
    顧曉晨臉上一紅,支吾說道,“我才沒有。”
    哪怕是想他想到要靠工作轉移注意力,她也沒那麽大勇氣在他麵前承認。
    況且,還是他那麽壞壞調侃的時候。
    “天熱,進去吧。”伍賀蓮見她額頭滿是汗水,也不再繼續逗她。
    兩人攜手回到閣樓,一推開門,公寓裏多出了好多東西,堆積在地上,像是一座小山。雞肉、桂圓、牛奶、蘋果……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更誇張的是,為什麽還有一隻超大型的智能冰箱?硬是占據一席空間,將原本就狹小的公寓撐得更加擁擠。
    顧曉晨站在門外邊兒,一下子愣住了。
    那兩條小金魚映入眼底,是兩抹金橘色的小點。
    如果不是因為瞧見了桌上擺著的玻璃魚缸,她甚至會以為走錯了門。
    有人的手輕撫向她的胳膊,將她摟近懷裏。顧曉晨恍惚扭頭,伍賀蓮低下頭沉聲說道,“買給你的。”
    顧曉晨回過神來,視線從地上堆積的食物轉向了那隻巨型冰箱,輕聲說道,“可是為什麽要買冰箱?”
    實在太大了,而且沒地方擺。
    “給你放東西。”伍賀蓮摟著她走進公寓,將她按向沙發坐下。而後他脫了薄西外套,隨意地甩在一邊,他將襯衣袖子往上一撩,開始搬桌子椅子騰地方擺那隻冰箱。並沒有怎麽費力,就將桌子椅子挪了位置。
    角落果然空出了一塊兒,正好放冰箱。
    襯衣袖子又鬆垮垂下,伍賀蓮正要再次撩起,顧曉晨一下起身走向他。她站在他麵前,伸手替他挽袖子,一褶又一褶,挽了三褶。她鬆了手,又是拎起一隻袖子替他挽,柔聲說道,“這樣褶幾下,不是方便了嗎?”
    伍賀蓮低頭凝望著她,他竟像個幾歲的孩子一般,任她動作。
    “好了。”顧曉晨撫了下袖口,兩隻都對稱了。一抬頭,又見他神色怔怔,她狐疑問道,“怎麽了?”
    伍賀蓮忽然就笑了起來,笑得十分莫名。
    “笑什麽。”顧曉晨呢喃一句,尷尬得紅了臉。
    “晨晨真聰明。”伍賀蓮雙手環在她的腰間,摟住了她。他又是棲近她,獎勵似得吻了她的額頭。
    原本就緋紅的小臉,這下子更紅了。
    這個世界上太多的事情,如果非要找尋一個原因,恐怕太難。
    每天都有無數的新問題,始終沒有答案,哪怕是科學家學術家,都莫可奈何。又也許有些答案,其實早在心中知曉。捫心自問,如果你不會壓抑,會豁然開朗,那就是答案了。
    問上一個又俗又老套的問題,值得不值得。
    值了,那就得了。
    這幾天,顧曉晨的月事來了。
    伍賀蓮硬是和她擠在一起,也不回銀申的公寓。
    他開始霸道地和她擠一張單人床,侵占她的領地。幸虧有空調,所以也不熱。他會把空調設置到恰當的溫度,不會太涼。地上放一盆水,用來增加空氣裏的濕度。風扇也開了,吹著空氣,隻怕她會悶到。
    他細微貼心的小動作,這一切她都知道。
    就像是這樣,兩人睡在狹窄的床上,他的手臂從她的脖子伸過,讓她枕在他的胳膊上。另一隻大手覆著她的肚子,輕輕地撫摸。一下一下得癢,掌心的溫度就透過衣物滲進了肌膚。
    她漸漸睡著,香而甜,也不再做夢。
    因為……她終於找到了那個不見的人。
    一早起來,煮了薄薄的清粥,配了小菜,還有牛奶和水果。吃完早飯,伍賀蓮要趕去灣仔區。拖鞋換了皮鞋,他卻遲遲沒有出發。等到顧曉晨洗完碗筷出來,卻見他依舊站在玄關處,像是在等什麽東西。
    “你怎麽還不走?”顧曉晨扯起圍裙一角擦著手,好奇問道。
    伍賀蓮的目光炯亮,凝望著她說道,“你過來。”
    “恩?”她果然乖順地走到他的麵前,一臉困惑,他卻突然這麽一句,那口氣還十分有理,“你還沒親我。”
    顧曉晨愣了下,可他卻是極其認真的樣子,一副“你不親我就不走”的樣子。她頓時拿他沒轍,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臉龐,他這才勉為其難地走出公寓。臨走之前,不忘記叮嚀囑咐,讓她多休息,不要累著。她乖巧點頭,柔順的模樣足夠讓人放心。
    可是,顧曉晨也有不聽話的時候。
    比方說,中午十二點的時候,突然出現在灣仔區的辦公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