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姬離想到了爺爺，知道那人說的就是爺爺，心情不由變得沉重些許。

    “呼……”深呼一口氣後，他抬頭問道，“十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十四年前的事與我無關，是你爺爺一手策劃，他想讓你。”

    那人在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停頓，視線掃過姬離，與其對視。

    姬離微微眯眼，他沒有使用石板碎片的能力，擔心會被那人察覺。

    那人身體後仰，翹著二郎腿緩緩說道：“他想讓你變得和他一樣。”

    “變得……長壽？”

    姬離愣了一下，他想到了蘇輕弦說的話，十四年前的祭品隻有一個。

    本來他以為十四年前的儀式和這次的儀式一樣，現在看來，可能是反向討封。

    如果是這樣的話，造成十四年前慘案的罪魁禍首就是他的爺爺。

    這讓他的心情變得不好起來，因為他爺爺的目的是讓他獲得長久的生命力。

    追根究底，這就成了他的問題，雖然這不是他的意願，但和他脫不了關係。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那人沒有說話，姬離凝眸看向那人，並未看到有何異樣。

    “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繼續問道。

    “事情過去了十四年，他也走了，還有必要談論那件事的真假嗎？”

    那人反問道。

    “有！”

    姬離想知道十四年前的真相，如果他爺爺真是為了他進行的儀式，那蘇輕弦口中的儀式又是什麽？

    雖然他想立刻找蘇輕弦再次了解當時的情況，但他感覺自己未必能夠再次見到蘇輕弦。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和蘇輕弦失去了感應，仿佛被人刻意隱藏了那層聯係。

    不過他知道蘇輕弦還在，隻是不知道蘇輕弦現在的心情和狀態，也不知道蘇輕弦的位置。

    “老一輩人都信傳聞，修煉成精的黃皮子、九條尾巴的狐狸精，這些都不是普通的傳聞，曆史上記載的大部分傳聞都和石板有關，你現在知道了石板的存在，你應該能理解你爺爺和機構做的事吧。”

    那人笑著說道。

    姬離略作思索，片刻後才開口道：“理解，但我不認同。”

    他能理解，機構做的事和探索科學相同，是人類向前進步的必要過程。

    不過他不認同，機構做的事大多都沒有征求實驗對象的同意，這有違人理。

    “理解就好，”那人沒有生氣，因為他在一開始也不認同，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而後張開雙手道，“想要推動，不！想要改變整個世界，必須有人成為罪人，就讓這一切的罪惡都降在我身上吧。”

    在他看來，理解就有可能成為同類，他眼中的姬離不過是個沒經曆過大事的孩子，還稚嫩的很，等經曆了大是大非，心態就會發生變化。

    姬離清楚的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氣息在變化，一瞬間，他在那人的身後看到了數個身影，詭異萬分。

    他立即看向其他地方，因為他感覺自己再看下去就要吸走靈魂。

    “有些事，等你長大了就會懂。”

    那人淡淡開口，而後重新坐下。

    “咕咚，”姬離咽了一口唾沫，握緊拳頭說道，“我隻想過一個普通人該過的一生。”

    他感覺那人也和他一樣吸收了石板碎片，否則不可能變成這樣。

    略作思索，他想起了那人先前說的那句“我和你是一類人”，沒想到是這個意思。

    如果是這樣，那人應該知道討封儀式上發生的事才對。

    他想到了被抓走的那些白狐，也許那些白狐已經說出了儀式上發生的事。

    想到這裏，他不由替蘇輕弦捏了一把汗，這種雞蛋碰石頭的行為無疑就是找死。

    “何為普通人？”那人發出嗤笑，“你對人類研究了多少？普通人的定義是什麽？正常上下班？整天無所事事？還是紙醉金迷？你口中的普通是真的普通嗎？現在外界所謂的‘普通’都是被剝削的現象，它的本質沒有人知道。”

    “你想得太複雜了。”

    姬離微微搖頭，他從來就沒想過這麽多。

    在他看來，正常的出生，正常的讀書，正常的上班，正常的死去，這就是普通。

    “社會本就複雜，更何況是人心？”

    那人淡淡開口。

    “十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爺爺他對我做了什麽？”

    姬離不想在“普通”這個話題上繼續討論，每個人的想法都不相同，沒有討論的必要。

    “你爺爺和你一樣，做事不喜歡告訴別人，十四年前的秘密早已沒人知道。”

    那人無奈的歎息道。

    “那這次發生的事你總該知道吧。”

    姬離繼續問道。

    “我可以告訴你，前提是你回到機構。”

    那人攤手道。

    “沒得商量？”

    姬離早有猜測。

    “我現在就是在和你商量。”

    那人單手托著下巴道。

    “如果我不答應，你會這麽做？”

    姬離進行試探。

    “我不會強迫你，這是我和她的約定。”

    那人的臉上沒有太多情緒波動，因為現在的情況也在他的預料當中。

    “爺爺？還是太爺爺？”

    姬離有些好奇。

    那人沒有回答，他想了想，臉上的情緒出現一絲波瀾，不過很快被他遮掩下去，“你見過曉初了？”

    “見過。”

    姬離點頭，思索他母親和那人現在的關係。

    “她現在如何？”

    那人開口問道。

    “和以前一樣。”

    姬離的腦中跳出了年輕老媽的漂亮麵龐，如果站在一起，沒有人會相信他們是母子。

    “她有和你說起我嗎？”

    那人繼續問道。

    “如果你想知道，就告訴我這次發生的事。”

    姬離麵無表情的開口道。

    “雖然我很想知道曉初的事，但我不會答應。”

    那人略顯無奈。

    “她和爺爺一樣？”

    姬離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她的事，我不了解。”

    那人搖了搖頭，眼神中流露出的神情不像騙人。

    “爺爺策劃的那件事成功了嗎？”

    姬離有些不死心，還想知道十四年前的事。

    “他失敗了，是我救了你。”

    那人的視線鎖定姬離的眼眸。(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