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合作-220.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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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6.合作
    教廷為了招待左林他們一行果然是花了不少心思的。除了巴恩斯所提到的那些看起來在知情者的圈落裏已經很有名的清水,麵包和肉排之外,其他方方麵麵的安排也非常到位。奢華和享受並不需要金碧輝煌,需要的,大概的確是那些平時自己注意得到或者注意不到的細節。而詭異之處恰恰在於,雖然身在其中這幾個家夥都覺得被照料得很是愜意,但在旁人看來,他們卻和那些同處於一個屋簷下的那些苦修者仿佛沒有什麽區別,僅僅隻是穿著上,不是神職人員那樣的黑色的袍子和白色的領口而已。
    “墨敦柯先生明天上午會來這裏,你們有時間嗎?”在下午茶的時候,巴恩斯仿佛是隨口問了一句。
    隻有身處其中,才能感覺到教廷作為一個強大得有些可怕的機構幾千年來所形成的無處不在的力量。得知了在為了能夠幫助部族戰士,他們曾和赫敏分開,將赫敏扔在了聯合國難民署的營地,巴恩斯幾個電話就查出了赫敏現在的位置。詢問了左林之後,他打了個電話讓正在耶路撒冷的一個朋友將赫敏也一起接來羅馬。當然,不會勉強赫敏的行程。在那位各方麵都神通廣大的朋友的導遊下,赫敏甚至能去很多她原本不敢去,也不可能去的地方遊覽,甚至拍攝照片。耶路撒冷最近比較太平,可能赫敏還在哪個很有曆史韻味的地方玩呢。
    為了讓左林來到羅馬的事情不要引起太大的猜疑,巴恩斯甚至安排了意甲的兩支球隊的幾個經理一起來吃飯喝咖啡,故意讓幾個關係不錯的記者拍到,還專程為了這件事情讓教廷的禦用寫手撰寫了語焉不詳的公關稿,弄得仿佛左林有意轉會意甲似的,不了解左林的那個德魯伊身份的,說不定還真的會被唬住。那些黑暗議會、真理會的家夥,就算知道左林是德魯伊議會裏執掌一方的“獅子”,卻也無法排除他真的想轉會意甲的可能。德魯伊議會的個人發展和公共事務的分離雖然的確讓德魯伊議會不太容易聚集起強大的人力資源像一支軍隊一般可以到處征戰,卻也保證了議會裏絕大部分人的生活狀態都相當良好。
    巴恩斯和他的那些同僚們那種井井有條,一點也不著急的態度,還有不溫不火的語氣和對於各種細節上的事情的認真細致,有條不紊的處理讓德魯伊們有些佩服。教廷現在在歐洲真的是處於下風?對於這個問題,大家仿佛都有了另一種看法。或許表麵上的情況的確是處於下風,但教廷並沒有盡全力,也沒有拿出全部的本事來。
    而在安排和宗教裁判所的兩位最高執事之一的墨敦柯見麵的時候,巴恩斯更是刻意忽略了墨敦柯紅衣主教的身份,沒有稱他為紅衣主教猊下而是用了最普通不過的“先生”來稱呼,大大削弱了教廷和德魯伊議會這次接觸的談判意味,而更像是一次朋友之間的晤談。
    “當然有時間。”已經和索福克勒斯說好,這次談判基本讓索福克勒斯來掌控。是不是要和黑暗議會全麵開戰,左林心裏並沒有固定的一個想法。其實,索福克勒斯也沒有,但索福克勒斯以不表露自己態度的語言來扯皮,推敲,試探的功夫,比起左林來可強了太多了。
    索福克勒斯的表態讓巴恩斯鬆了一口氣。對於他這樣的資深神職人員來說,在哪怕最危急的時刻都能保持一派從容,但他卻比德魯伊們更了解現在教廷麵臨的困境。固然,教廷是可以拚盡全力把黑暗議會打殘,但這是要冒著兩個風險的:首先,要把黑暗議會打殘甚至打死。教廷自己要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會小;其次,教廷和其他的力量組織不同,別的力量組織未必有能力也未必有意願來表現自己的強大,而教廷,則是對於表現自己強大的一麵有些忐忑。因為,教廷曾經無比強大。他們在行事的時候不得不顧忌到很多方麵的反應。不單是各國政府,同時也包括大批的教徒和神職人員。有人說,信仰在這個時代迷失了。但教廷內部的人員都知道,並非如此。在這個各種說法雜陳,亂七八糟的邪教層出不窮的時代,在這個無數理論和說法混淆著人們的視聽的時代,在這個科學變得無比強大,幾乎變成了一種信仰的時代,教徒沒有減少,而是增多了。正如同黑暗議會的成員數量的飛速膨脹,如同德魯伊議會那平衡自然和環保的主張在越來越多的人心裏紮根是一個道理。信仰,是一個人可以經營的一份心田,當種子撒下去,隻要那種子相容於土壤,能夠打碎心裏的堅冰,那蓬勃生長之後能產生的力量是無法預計的。無非是,這顆能夠生長的種子代表著哪一邊而已。
    在這種時刻,教廷更是要刻意避免給人造成過於強大,或者有些咄咄逼人的印象。
    兩方綜合起來,如果能夠說服德魯伊議會協助他們,哪怕並不用很多人很多力量,他們也能夠做很多原先無法完成的事情了。而德魯伊們,恐怕對於黑暗議會也不會有任何好感吧。
    和墨敦柯的見麵是在羅馬街頭的一個咖啡館裏。他們沒有選擇在他們被安排落腳的近郊的一處原本是修道院現在改建成旅社的地方,也沒有選擇跑到梵蒂岡的某某教堂,而是在一處廣場邊上。墨敦柯並不介意這種時候喝上一杯清水。咖啡對於他來說,有些強勁了。
    “我認識你的老師,他曾經是我的同學,比我年級低。可能,他是當時幾年裏最優秀的神學院學生了。”墨敦柯的語氣十分平和,回首當年的感觸裏,一點也沒有夾雜評論的意味。
    “老師並不經常提起那一段日子,”左林微笑著回答,“畢竟,被通緝吧,在老師那樣一個有著傳統道德戒律的人看起來還是有些羞愧的。不過,神聖係醫療術的神奇,老師卻經常提起。如果不是當年在梵蒂岡的求學生涯,老師也不會了解這樣一個體係,也就不會有今天成就了。”左林算是隱隱誇獎了一下教廷,也給足了麵子。
    “或許是吧,”墨孰柯對於左林這樣的反應並不意外,他淡淡地說:“或許,也隻有孫棣桂先生這樣的人,才能夠將如此紛繁的醫學技術當作自己鑽研的主要方向,成為了一代大師。無論是現代還是過去,能夠有這樣的恒心,能夠在掌握了強大力量的情況下還保持著這樣悲憫的心,不被力量控製,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墨敦柯對於孫棣桂的評價是片麵的。雖然孫棣桂的戰鬥力並不算強悍,至少不如他在醫療技術方麵的成就那麽高,但卻也不差。不然,孫棣桂又如何能夠培養出左林這樣各方麵都比較均衡,在戰鬥中的技術和心態都很好的學生的呢?不過,這就不用多對墨敦柯解釋了。
    又稍稍客套了幾句之後,墨敦柯將話題引向了正題,而在一邊的巴恩斯則微微張開了身體內的神聖波動,形成了一個很小的影響範圍。聲音傳導到這個範圍之外,旁人聽起來就會是含混不清的呼嚕呼嚕的雜音,雖然不難,卻是個極為實用的法術。
    “我想要達成的最低目標,是將那個撒旦契約人除掉。為此,我已經調集了大量的人手和力量,但是,我覺得仍然有些不夠。大規模的戰鬥雖然有把握,但是,現在我們缺乏一個絕對強力的人物能夠和撒旦契約人進行戰鬥。或者說是,我們這邊那些聖騎士,不太適合這種戰鬥。在我們投入充分人力物力進行決戰的時候,我希望你們能隨行,並且不隻是觀摩。在全歐洲,乃至全世界,可能,能夠戰勝撒旦契約人的,就隻有索福克勒斯先生了。……希望你們不介意我這麽說。”墨敦柯說得很客氣,也很直接。
    左林和索福克勒斯麵麵相覷,他們都沒想到,墨敦柯提出的合作要求居然是這樣的,不用德魯伊投入多少人手,也許僅僅隻是索福克勒斯一個。當然,這種決戰的場麵上,單挑是愚蠢的,讓索福克勒斯成為阻截撒旦契約者尼爾耶的主力並不代表僅僅是他一個人去,自然會有大批人手幫助他,或者,是在尼爾耶朝著某些方向逃逸的時候用自己填上去來遲滯一下他,為索福克勒斯贏得追擊的機會。但無論如何,沒有一個足夠強力的人領銜,其他任何人力都隻能成為平白的犧牲數字。修行者、異能者之間的能力級差,就是那麽明顯。
    “是您臨時想到的?還是早就存了這樣的想法呢?”左林問道,“如果我們沒有和巴恩斯碰上,您所說的決戰就不成立了嗎?”
    “當然不是!”墨敦柯並不為左林這有些挑釁意味的話而生氣,是教廷在要求對方來協助自己,而左林所提出的問題,恰恰是在點子上。索福克勒斯是強大的,但他仍然有和撒旦契約者同歸於盡兩敗俱傷的可能,到時候,同時剪除了黑暗議會和德魯伊議會的最強者,坐收漁翁之利的就是教廷了。對於這樣的可能,有些疑問是正常的。“除了我之外,還有5名紅衣主教,4名樞機主教,6名聖騎士會參與決戰。由於下一任的教皇需要肩負起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裏為全世界的信徒指引方向的重任,必然是要在年輕一代紅衣主教中產生。年長者,目前也隻有這個機會,乘著自己的力量還沒有隨著身體的死亡而消失,來做出最後的貢獻了。決戰已經萬事俱備,索福克勒斯先生的出現隻不過是給了我一個機會,也是給了我們神聖的機構一個機會,一個讓盡可能多的上帝的子民生存下來的機會,僅此而已。”
    墨敦柯的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從他的神情,眼眸中都能看出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的堅定和自信。而這番話,也的確能夠打消德魯伊們並不深的疑竇。
    墨敦柯接著說:“如果你們能同意此事,我無法向你們許諾什麽太具體的報償,而任何物質上的報償也都不足以酬謝這樣的貢獻。但是,無論結果如何,教廷欠你們一次。”
    墨敦柯所說的讓所有人都有些動容。在人與人之間,“欠一次”都不是能輕易說出口的話,更何況是這個實際上的兩個有著以千年計的曆史的組織之間?而墨敦柯的話,讓索福克勒斯很是滿意,他說:“我相信您的真誠。我期待和那位撒旦契約者之間的戰鬥,那應該是很精彩的戰鬥。”
    217.阻截
    在索福克勒斯答應了協助教廷的戰鬥部隊阻截撒旦契約者並努力將撒旦契約者擊殺之後,他們一行人得到的待遇更為優渥了。但負責接待他們的,就不再是宗教裁判所所屬的人了。巴恩斯將要參與大戰前的準備,將接待他們的工作交給了設立在羅馬的傳信處的幾位負責人,一直負責和世俗世界打交道的傳信處負責人對於奢靡和享樂絕不陌生,而在這方麵的能量也讓人不容小看。隻是,似乎除了德魯伊們對於美食還稍微有些興趣外,對於別的,似乎都沒什麽太大的感覺。
    傳信處的幾位負責人倒是有些忐忑,當得知這幾位德魯伊的強大實力和尤其是現在對於教廷的重要性,幾位負責人都是做好了打算哪怕他們提出再過分再誇張的要求也要盡力辦到的,他們的這種“使命感”甚至變得有些神經質。
    在無聊地切換了著電視台的時候,左林和吉爾不知道怎麽開始地為體育節目裏出現的主持人和模特到底哪個模特比較漂亮而互相開了幾句玩笑,一旁的傳信處負責人就隱晦地表示,他們和那兩位美女關係不錯,問他們是不是需要將那兩位美女約出來安排些活動……這幾乎等同於拉皮條的行為讓德魯伊們麵麵相覷,但他們的玩笑僅僅停留在口頭上,也隻準備停留在口頭上。左林不是好色的人,而外表粗豪的吉爾更堪稱是模範丈夫。
    教廷對於大戰的準備工作並不是在意大利境內展開的。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機構一直在明處,不太有利於隱蔽的緣故,他們將所有的準備工作分散在歐洲的各個國家內進行,隻準備在最後開始決戰的時候匯總。在進行如此龐雜的工作中體現出來的教廷對於繁雜事務井井有條地控製力,著實讓左林和索福克勒斯這兩個不得不負擔一部分德魯伊議會管理職責的人感歎不已。
    原本就一直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的準備因為索福克勒斯的同意加入戰鬥而被要求加快,終於在教廷和德魯伊們達成了協議之後的60個小時內,所有一切準備工作齊備了。當總指揮墨敦柯紅衣主教大人下令全麵進行反擊的時候,仿佛整個歐洲不利於教廷的風向一下子就變化了。一個個隱藏在人群中,被認為是人畜無害的神職人員出現在教堂裏,出現在可能被黑暗議會的家夥們騷擾的傳信處和修道院,出現在一個個教徒概率極高的居民社區裏。
    原本黑暗議會能夠攪得教廷疲於奔命,靠的就是掌握了先機。靠著快速的攻擊和撤退,每每能襲擊那些毫無防備的地方和人。教廷這樣將有戰鬥力的人手發散了出去,雖然由於比較分散,有些人經過了艱苦卓絕的戰鬥之後還是難免要成為傷亡統計數字中的一個,但黑暗議會在外麵發動攻擊的幾支隊伍的運轉卻被延緩了。這些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的教士,就像是一把沙子被拋進了原本運轉順利的機器裏。
    不僅如此,這些誌願參與這項任務的教士平時都是各自社區、各自教區裏的老好人。普通人並不知道殺傷了這些教士的是什麽人,隻以為是反宗教的極端主義分子,教廷沒有在背後推波助瀾,光是那些普通居民對政府和警察機關提出的潮水一般的抗議,就讓教廷這個時候站在了一個被同情被諒解的有利的地位。當教皇和幾個紅衣主教分別走訪了幾個國家,向幾個國家的領導人解釋了教廷麵臨的局麵和教廷對於用自己的力量妨礙世俗社會的顧忌之後,更是得到了普遍的諒解。考慮到黑暗議會最近一陣的折騰造成的很壞的影響,大家都表示,教廷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采取行動。
    時機,這才成熟了。
    墨敦柯連這些事情都沒有瞞著幾位德魯伊。請示的電話打到他這裏,他從不回避,基本上就是在德魯伊們麵前接聽電話,發出指示。墨敦柯這樣的舉動,固然是顯示著教廷在想要剿滅黑暗議會一事上和德魯伊議會親密無間,也是為了向幾位德魯伊表示另一點:教廷的千年基業並非幸致。但是,墨敦柯想要刺激德魯伊們的行為,卻仿佛泥牛入海,一點沒有引起波瀾。無論是索福克勒斯還是左林,都淡淡地,將這些事情聽過就算,連表情都沒什麽變化。
    得到各國政府的行動默許之後,聖騎士們出動了。在黑暗議會的戰鬥隊伍運轉不暢的情況下,聖騎士們終於有了攆上去狠揍一頓的機會。這些幾乎從一出生就注定要被培養成教廷的戰鬥機器的人。信仰堅定,戰技高超。當然,現代的聖騎士也不是以往那種穿著重鎧拿著十宇劍的樣子了,身著深灰色的西裝,裏麵是黑色的硬領襯衫,領口的那一點白色和胸前的西裝口袋上銀線繡出的十字架才隱約表明了他們的身份。平時不希望被人發現的時候,隻要換上普通的襯衫或者打個領帶,隨便用什麽方法遮住胸前的紋章,他們一樣可以活動在人群裏。而在戰鬥的時候,他們則一手持槍一手持劍,用受過祝福的子彈消滅遠處的敵人,用聖香油浸漬的短劍斬碎靠近的對手。即使失去了武器,他們的肉體也十分強悍,格鬥技術高超,更為難能可貴的是隻要他們一進入戰鬥狀態就會渾身上下散發出聖潔的白光,恍若天使,讓人不能逼視的同時,也社絕了各種各樣低級的毒素,詛咒和輕微的法術波動的影響,至於精神魔法之類的東西,作用就更是可以忽略不計了。這些人的心理可不是一般的堅硬頑強,或許以前曾經有過在戰鬥中動搖了的聖騎士,和現在整天找人揍的美國軍隊一樣,教廷也曾飽受戰爭綜合症和創傷後綜合症的困擾。但是,對於原本就有著對上帝的敬畏之心的聖騎士們,和那些預備騎士們,這些問題早就解決了。
    聖騎士帶領著其他神職人員和預備騎士們連續地奔波作戰,幾次交手之後,黑暗議會終於有些吃不住勁了。聖騎士帶隊的教廷戰鬥部隊和黑暗議會的分隊人數差不多,都是十幾個二十個最多了。但一旦正麵對上了,往往是教廷的戰鬥部隊付出不超過3個人傷亡的代價全殲黑暗議會的小隊。雖說培養一個預備騎士,神父什麽的要比黑暗議會弄出一個狼人來要艱難得多,但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更讓黑暗議會鬱悶的是,雖然不在教廷內供職,卻一直和教廷合作密切的“魔域行者”康斯坦丁也出手了。康斯坦丁和所謂的魔獵人團隊對黑暗議會的打擊更加狠,因為他們是根據殺掉的黑暗議會各級成員的數量來問教廷拿錢的,而康斯坦丁的下手之狠充分反映在他的酬金數字裏:3天,1100萬歐元。
    遏製了黑暗議會的張狂之後,教廷的各路人馬開始陸陸續續進入東歐,進入了黑暗議會的總部所在,擺明了一副準備決戰的態勢。所有的特殊力量組織都有一個特性,那就是隻要他們出於某種目的設立了一個總部,那都會非常認真的經營和保護這個地方。那不僅僅是組織的象征,也是最後的庇護所。像教廷和黑暗議會這樣快要上千年沒有更換過總部所在地的組織來說,總部的所在可能每一寸土地都有玄機。雖然黑暗議會的成員並不知道為什麽教廷居然膽大妄為到敢於進攻黑暗議會的總部,但各方麵的黑暗議會成員也都悄悄地向羅馬尼亞境內的幾個陰森的古堡聚集了起來。
    而墨敦柯則帶著德魯伊們,還有預定準備阻截撒旦契約者尼爾耶的教廷宗教裁判處的精英們來到了一個小鎮,在小鎮上安心地駐紮下來,在周圍設立了大量的崗哨,架起了大功率的電台和衛星天線……??而言之,是組成了一個小型的,但功能齊全的指揮部。
    墨敦柯已經將所有需要安排的事情交代了下去,一旦開戰他絕不會幹涉在各個方向負責指揮的主教們的判斷,這裏的這個小隊,所要做的就是在不影響任何一方的情況下準確阻截住尼爾耶以及必然會一起逃離的黑暗議會的高層人士。
    “為什麽您那麽有把握,尼爾耶一定會走這個方向呢?”左林不解。
    “其實,我可以選擇任何一個小鎮,綜合下來,還是選擇了這裏。這裏人少,而且,在黑暗議會的控製範圍裏,這是極少數的一個大部分居民仍然心懷上帝的地方。雖然,鎮上一共也才不到200人。”墨敦柯說,“尼爾耶是強大的,但是他周圍那些人就未必了。為了手下的安全,他不得不選擇安全的道路撤退,或者,是他覺得安全的。中國的兵法不是自古就有圍三闕一的說法嗎?我給尼爾耶留了這條通道,不由得他不走。”
    墨敦柯並不誇大自己對於尼爾耶的理解,的確,這是現在最合理的方法,也是唯一有保證的方法。這個小鎮上,異常奇特地集中了6名紅衣主教,4名樞機主教,18名大主教,6名聖騎士,90名預備騎士,65名能力不錯的神父,還有教廷直屬衛隊55名雖然沒有神聖力量卻精擅於武器使用和通信器材掌握的戰士。加上包括索福克勒斯和左林在內的9名德魯伊,還有一個小隊6人的德魯伊以及康斯坦丁和直屬的12人的魔獵人分隊,如果再不能克盡全功,那隻能說是天意如此了吧。
    218.驅趕
    當教廷的立體攻擊全麵展開的時候,在小鎮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各方傳來的情況的德魯伊們瞠目結舌。首先發動攻擊的並不是任何一支教廷的戰鬥部隊,而是6架飛機。
    六架通常是用來進行森林滅火作業的加拿大產的水上飛機列成一個標準的戰鬥隊形緩緩從黑暗議會總部所在的地區上空飛過,灑水口傾瀉出大量被打散成極為細小的水滴的聖水。……原理上,應該是聖水吧。
    黑暗議會總部所在的雖然是赫赫有名的德古拉城堡,但周圍還有4個小一些的城堡,形成了一個規模可觀的城堡群。在中間還有相當數量的附屬建築。說起來,這些附屬建築中間有一些平時還是對遊客開放的,甚至於德古拉城堡的部分空間也對普通人開放,可以參觀遊覽。以這樣公開的姿態潛藏在人群中,那才是再安全不過的。德魯伊議會總部的霍普頓宮,也同樣如此。隻是,不知道假如那些遊覽過德古拉城堡的人們知道自己曾經在一群狼人、吸血鬼和死靈法師、魔鬼契約者的老巢裏走過一遭,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很奇怪嗎?”墨敦柯向左林解釋說:“以前我也從來沒想過聖水可以這樣用,除了使用的量太大了,而效率又稍微有些低之外,實在是找不出什麽太大的不好的地方。這裏周圍的山脈必須用聖水進行清洗才行。幾百年來,黑暗議會為了護衛自己的總部,陸陸續續將很多人和動物的屍體遷葬到附近的山裏,僅僅用薄薄的泥土覆蓋。至於總共埋葬的屍體的數量嘛,恐怕黑暗議會的人自己都不知道。不用聖水清洗一遍,等一下那些死靈法師用起了亡靈召喚的時候可就壯觀了。”
    六架飛機雖然加起來有著相當可觀的容積,但對於那麽大的一片地方來說,也隻是杯水車薪而已。但薄薄的一層聖水落到了地麵滲入了土壤之後,凡是埋葬著屍體的地方都滋滋作響升騰起了氣味嗆人的白煙。為了能夠迅速響應亡靈召喚術。埋葬在這裏附近的屍骸都是加料的。往往預先做過一遍司令法術的處理,各個時代的法師有各個時代的特色法術,並不全然一致。哪怕是同樣的法術,不同的死靈法師手裏的效果也不盡然相同。但總的來說效果是一致的,那就是打破屍骸的靜寂狀態,讓屍骸始終保持微弱的能量波動。說起來,這種預先進行處理的法術,在消耗法力方麵比起亡靈召喚術本身要大得多。但計算在捍衛黑暗議會總部的工程裏,也就不算什麽,畢竟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一批批地處理屍骸,然後等法力恢複和真的碰到戰鬥的時候消耗大量法術來召喚屍骸,意義是完全不同的。
    第一遍的空中拋灑聖水隻能消滅很少一部分年代古老的屍骸,讓它們完全喪失被召喚起來的價值和功能。其餘的,就是為之後的聖水公勢指示出了一些目標。
    在水上飛機繞了個圈飛回去的時候,第二波的聖水公勢開始了。幾家應該是用來噴灑農藥用的雙翼小飛機拖著一道道水霧形成的巨龍低空掠過樹梢,將最外圍的幾個埋藏屍骸比較集中的地點掃平了。
    黑暗議會的家夥絕不會坐以待斃,水上飛機灑下的薄薄的聖水對於絕大部分成員來說最多也就是皮膚外麵有些刺痛而已,但雙翼小飛機低空噴灑聖水,要是被這樣濃密的水霧籠罩,水平差一點的狼人和吸血鬼可就要遭殃了。當雙翼小飛機又經過一個樹叢的時候,連綿不斷的子彈呼嘯聲響了起來。隨後,一片林子裏嗖地竄起一枚毒刺,將一家小飛機擊落了。
    隨著槍聲和毒刺導彈,教廷部署在周圍的各個戰鬥分隊也準備投入戰鬥。這個時候,一輛輛消防車從城堡區周圍的幾條公路上接連出現。這些有著同樣鮮紅色的閃亮的油漆的大家夥上麵卻沒有標注所屬的到底是哪個消防隊,而是在車頭,車門和車身上的不同地點繪製著閃亮的白色十字紋章。雖然十字架四個柱頭的盤花是那麽優雅,卻無法掩蓋這些消防車將被作為武器使用的事實。
    負責發起地麵攻勢的教士們和魔獵人們在高壓水槍的掩護下開始進行逐層的地麵推進了。所有的地方都是用水龍射出來的聖水撒一遍,沒有問題就用高壓水柱來衝刷那些掩藏在掩體和建築物後麵的敵人。有問題的話,幾遍聖水澆下來也沒事了。
    在監視器的屏幕上看到聖水澆在幾個低級的吸血鬼身上引起的反應有些奇特,左林狐疑地看著墨敦柯。
    墨敦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這樣的,因為消防車水箱都不夠大,隻能外接水源。消防車都經過改裝,從水流進入消防車開始,就開始被神聖化。但是,畢竟水壓太大,而且水流的消耗也太快,連續噴水的時候,其實那些聖水隻有標準濃度的三分之一。不過,為了提高效果,有一位教士提出了個建議,在消防車原本儲藏泡沫劑的地方改裝成了一個濃縮大蒜油的糟。這些消防車射出的水流,基本上可以稱為蒜香聖水吧,對付那些死人骨頭,是足夠,呃,對付吸血鬼的效果也很是不錯,比一般的聖水說不定還好一些。”想了一下之後,墨敦柯補充道:“用掉的大蒜實在是不少啊,由於精練大蒜油的大批采購,最近一陣國際大蒜市場的平均價格上漲了20%了。請原諒我無法事先通知你這個消息,讓你在上麵獲利。不過……大概所有采購量中間的一成半,是通過神農集團走的。您現在是神農集團的股東,不是嗎?”
    對於從大筆大蒜生意裏掙錢,左林是沒什麽興趣的。但是,教廷使用的這種極為古怪的方法,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麽評價的詞匯來。高,實在是高啊。能夠設想出這等妖異方法的教士,不知道是個怎麽樣的人物。
    仿佛是看出了左林的心思,墨敦柯嗬嗬:“這次用飛機撒聖水和改裝消防車,都是這位教士的主意。如果你有興趣,我一定介紹你認識。
    左林默默點了點頭。他的確有些想見見這樣一個在那麽傳統的教廷裏都能搞出那麽大動靜的教士,但前提是他和墨敦柯在這次戰鬥中都要活著。
    那幾架雙翼飛機沒有因為躲避毒刺導彈而撤離,稍稍提高了一下飛行高度,給自己躲避毒刺預留了時間和空間之後幾架飛機幾乎連航向都沒什麽變化,繼續自顧自地噴灑聖水。而教廷的又一波攻勢展開了。
    一架aha阿帕奇武裝直升機從一片樹林後騰起,一枚火箭彈嗖地射向那片射出毒刺的樹林。火箭彈還沒有落地,阿帕奇上安裝的那門著名的機炮就傾瀉出一片彈雨。
    “教廷有武裝直升機?”左林難以置信地問。
    “不是,隻是臨時借來的。”墨敦柯說,“實際上是屬於駐德美軍基地的。真理會的人幫忙斡旋了一下,借出來兩架來幫忙。也僅僅是幫忙而已。連飛行員都是美軍陸航出來的,隻不過兩個機姐4個人都是異能者,能夠理解這件事情而已。”
    教廷和真理會很是有些手眼通天的味道,左林挪揄道:“其實最簡單的,弄個戰術核武器不是都解決了?何苦弄得那麽複雜那麽辛苦?”
    墨敦柯微笑著說:“你怎麽知道我們沒有考慮過這個?”墨敦柯隨即搖了搖頭說:“那樣負麵作用太大了。畢竟現在也沒有一種可以完全清除輻射汙染的方法。不是嗎?”
    左林笑了笑說:“其實已經有了,我們就會這個。隻不過也不那麽容易就是了。”
    就在墨敦柯和左林開始談論一些似乎無關緊要的事情的時候,一隊隊的教廷戰鬥部隊的人員發起了攻擊。
    “怎麽回事?卡爾達城堡怎麽那麽快就失手了?”半個小時後,一座城堡和山下的建築群的失守讓尼爾耶憤怒不已。這一次,他是徹底失算了。原本,雖然被教廷突然的部署打得有些手忙腳亂,付出了不少代價,但是黑暗議會最根本的實力還在。當得知教廷調集大批人手,甚至於付出巨大代價雇傭了數量可觀的魔獵人一起進入東歐準備決戰,他還以為是教廷被一時的馬,準備在這次占據絕對地利的決戰中一舉擊破教廷,至少可以讓教廷一兩百年無法恢複到現在的聲勢。到時候,無論是作為一個力量組織還是作為一種信仰,黑暗議會都可以有充分的餘地進行發展了。可是,沒想到的是,教廷雖然如預料地發起了攻擊,卻不是那種他們預想的靠人力堆出來的,靠法術鋪陳出來的攻勢,而是直接用聖水和大蒜油給整片土地來了一遍。沒有了大批的僵屍來充當炮灰,來消耗對方的法力和子彈,來阻擋對方的腳步,那些死靈法師幾乎有些不會作戰了。大蒜油其實對於吸血鬼來說並不致命,最多也就是影響一些能力的發揮而已,但那種揮之不去的氣味和惡心的感覺則讓大批級別不高的吸血鬼萎靡不振。狼人們雖然不怎麽受影響,但這初期的大批的聖水攻擊的時候,他們幾乎完全發揮不出作用,僅僅在那裏看著同伴手忙腳亂而已,狼人們的士氣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聖水對於魔鬼契約者來說,是不是有效則沒有一定,要看具體的簽約者是誰了。而魔鬼契約者們現在的狀態,士氣,卻同樣低迷。
    尼爾耶雖然沒有想到卡爾達城堡幾乎在教廷兩名聖騎士帶領的眾多教士和騎士的攻擊下幾乎一次突擊就失守了,但好歹也能想到,在教廷這次幾乎是不惜工本地立體合圍下,這是遲早的事情。從高聳入雲的德古拉城堡?望遠方,腳下的山間,公路上,山腳下的有一個小鎮規模的建築群裏,到處都是星星點點。那是身體環繞著聖光的鮮明的視覺效果。不時,還在某些地方升騰起一片耀眼的白光,或者是渲染出一朵仿佛純白色的爆炸的光焰……那都是各種各樣的教士和神職人員在使用神聖法術的效果。看著這些光亮越來越密集,看著德古拉城堡外圍已經開始受到攻擊,看到水上飛機已經重新裝滿了聖水又一次出現在天邊,尼爾耶咬了咬牙說:“撤!我們必須走。”
    姬絲點了點頭,說:“大人,我們向哪個方向撤?”
    尼爾耶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終於說道:“就這邊吧,看起來敵人的數量比較少。”
    “大人,這個方向恐怕是敵人故意留出來的。”姬絲提醒道。
    “我知道,可是,還有別的辦法嗎?城堡裏還有8個死靈法師,其他任何方向都灑滿聖水,恐怕連踏上去都不可能了。我不能看著這些法師們就這樣白白死去啊。”尼爾耶沉痛地說。難道黑暗議會就要毀在自己手裏了嗎?尼爾耶自己都生出了這樣的懷疑。
    就在他們一行從城堡後門撤離的時候,對這樣的情況早有預料的觀察者就通知了墨敦柯,而墨敦柯整理了一下衣服,優雅地對正在等候著的人們說道:“女士們先生們,請準備一下,5分鍾之後我們出發。”
    尼爾耶原本以為擊破了兩道不算厚實的防線,擊殺了一名聖騎士應該就算是能夠逃出來了,沒想到的是,當他們搶了一批車輛沿著公路開出了快有一刻鍾的時候,一道明亮的綠光設在了公路上。平整的柏油路麵立刻拱了起來,一根根手臂粗細的枝條鑽破了路麵,變成一枚枚地刺,攔住了去路。如果不是格奧菲茲踩刹車的速度足夠快,恐怕當先一輛吉普車會直接傾覆,掉下山穀了。
    “德魯伊!”尼爾耶憤恨地暴喝。那聲音一圈一圈地蕩開,居然將隱蔽在路邊的兩名預備騎士震飛開去……
    219.力戰
    尼爾耶直接從車頂上的天窗跳了出來,雙手聚集著血紅色的光團朝著索福克勒斯就砸了下去。索輻克勒斯就站在公路中間,一點也不回避,雙手同樣聚集起綠色的光芒。並不是近身格鬥專家的索福克勒斯沒有準備讓尼爾耶靠近,綠光變成拉兩條粗壯的光柱朝著尼爾耶射去。
    雖然尼爾耶的能力十分強橫,體內集中的魔力相當充沛,但看到索福克勒斯幾乎是毫不費力地射出如此威力的光柱,還是吃了一驚。但尼爾耶不想弱了氣勢,還是迎了上去。從尼爾耶手裏的紅光和綠色光柱交接的一刹那開始,尼爾耶感覺自己的掌心好像是握著兩田颶風,哪怕是從指縫裏流出來的能量餘波都將他震得渾身在顫抖,他幾乎無法相信,居然能碰上那麽強大的對手。
    小看這個看起來平平常常的中年人了。尼爾耶翻身落地的時候身形一個踉蹌,任誰都看出來他在這第一次接觸中落了下風。
    在這一段公路的周圍,各色潛伏者紛紛展露了身形。埃蘭妮變形之後在空中盤旋,就基本確定了沒有人能夠從她這個方向逃走。想要和德魯伊變形的隼鬥速度,沒有音速以上的水準,連嚐試都不用。在地麵,周圍的幾層包圍圈顯示了教廷和德魯伊們是如何周密地安排了這次伏擊,讓黑暗議會的這些高層人員們心裏一涼。
    最外圈,是預備騎士和水準一般的教士,還有不少魔獵人形成的包圍圈,還有些沒有特殊能力的人手持著各種槍械或者是特製的武器摻雜其中,而伊琳娜也被安排在了外圈。中圈是水平過得去的人們。比如那些樞機主教和兩個水準不算很出色地紅衣主教。另外就是“猿”吉爾,“狐”卡迪亞,“虎”保萊塔等等德魯伊。而內圈,則是由墨敦柯,左林,康斯坦丁和聖騎士的領導者薩維奧四人組成。
    當三層包圍圈逼近上來的時候,姬絲知道此刻尼爾耶已經陷入了和索福克勒斯的戰鬥無法自拔,就當仁不讓地擔負起了指揮,按照她腦子裏對於各個對手的了解來為他們這一行人分配對手。
    “又見麵了,真快!”左林才不會等著誰上來挨揍。他直接朝著格奧菲茲去了。碰上這個老對手,正好檢驗自己對於這種戰鬥方式的創想是不是正確。
    看到左林逼近,格奧菲茲沒有像上次在非洲那樣先進行試探而是直接變形成為頭頂兩個山羊犄角的惡魔形態,直接以自己百分之百的力量來和左林交戰。速度,戰鬥的關鍵仍然是速度,當左林看著格奧菲茲在第一次攻擊被自己攔下之後立刻消失隨即出現在自己背後,他就確認了這一點。
    轉身?來不及了。雖然有過和格奧菲茲的戰鬥經曆的左林仔細考慮過如何對付他,但格奧菲茲何嚐不是苦思冥想地想要擊敗左林呢?他的動作比起幾天前更加直接和簡潔,而且,最關鍵的改變是他不再將左林當作可以一次偷襲就能得手的靶子,而是用兩柄匕首攻擊左林的雙肩,力圖造成左林受傷,來獲得之後的戰鬥裏的有利地位。
    左林怎麽會讓格奧菲茲那?n崴刪偷檬幟兀克?撓彝確瓷硤叱觶?苯映?鷗癜路譜鵲南擄吞吡斯?ィ??仙砑??勻壞厙扒悖?芄?爍癜路譜鵲牧獎?淶丁x笆資翟謔翹?塘耍?翟謔僑狽?セ韉難誘剮裕?臃侵槁乩粗?蟾癜路譜染痛雍詘狄榛岬奈淦韃摯飫鍰粞x肆獎?芄?詘迪蠢竦拇舐硎扛鎄淶蹲魑?約旱奈淦鼇:詘迪蠢竦男Ч?負躋丫?耆?孀攀憊獾牧魘哦??r耍??寫嫻男Ч?捶淺7?細癜路譜鵲男枰?毫餮?恢埂?br》
    左林的一腳踢出沒有擊中,但隨機他旋轉起身體,帶起一道綠色的弧光。連續踢出4腳,徹底逼開了格奧菲茲。格奧菲茲輕歎一聲,消失了。
    這個時候這些預備阻截尼爾耶的人紛紛確定了自己的對手,一團團分開進行起了戰鬥。的確.現在的這種局麵是黑暗議會以為的決戰應該的形式,但當黑暗議會的這些能力參差不齊的家夥麵對的是清一色的教廷、德魯伊議會和魔獵人組織裏的頂尖好手,這局麵可就完全超乎黑暗議會所有人的想象了。尤其是康斯坦丁這家夥,作為一個長年以獵殺吸血鬼、僵屍和惡魔契約者為職業的家夥。他早就發展出了一整套適用於各種情況的技巧和武器。包含著聖香油的玻璃管製成的弩箭箭簇在吸血鬼和魔鬼契約者身上炸開,隨即是兩支塗抹著白磷的點燃的弩箭,被這樣的三支箭連續擊中,不死也去了半條命了。康斯坦丁知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盡可能多地殺傷黑暗議會的人員,逐步增大兩邊的人數差,隻有這樣,現在正在陷入和尼爾耶的苦戰的索福克勒斯才能及時得到大家毫無後顧之憂的支援。而且,以盡可能快的速度殺傷那些最弱的吸血鬼和狼人,和那些水準不怎麽樣的魔鬼契約者,等於是在不斷為自己增加酬金數字,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猿”吉爾精湛的格鬥技術在這種混戰的場麵裏充分發揮了出來,和他纏鬥著的是阿蒙神的契約者。阿蒙是強大的,但這個契約者顯然並不太擅長使用阿蒙所掌握的詭異而神秘的力量,那些婁似於言靈師卻又有著自己特點的詛咒和咒殺術,顯然這個將來會很強大的契約者和阿蒙達成協議沒多久,雖然身體籠罩在一團紅雲中,雖然他不斷噴吐出邪惡的咒語,但都堪堪錯過了吉爾。而吉爾,不單單靠著強悍的肉體一拳拳的砸著阿蒙的契約者,甚至還能騰出手來砸死幾個湊近了身邊的狼人和吸血鬼。
    紅衣主教們則配合著聖騎士們,形成一個戰團狠狠紮進黑暗議會的防禦圈,讓聖騎士們用槍械,用十字劍,用騎士們最喜歡使用的戰錘將靠近的一切敵人蕩開,而紅衣主教們則專心致誌地凝聚起自己的堅守信仰,播撒出一片片濃稠的聖光。能力稍弱的樞機主教們則退後了一些,拋出一個個治療術,給騎士們,教士們乃至於給魔獵人們一遍遍加持堅定信仰和聖甲術。至於德魯伊們嘛,法術加持的事情則有三個植物係德魯伊負責了,伊琳娜雖然不滿,但也知道這次麵對的敵人絕大部分都比自己強大很多,實在是插不上手,而博格坎普和莫妮卡則沒有這方麵的顧慮,一邊不斷加持各種法術,一邊用擅長的植物方麵和咒術方麵的能力打擊敵人。兩個植物係德魯伊最喜歡麵對的敵人大概就是狼人了,雖說跟著尼爾耶撤退的毫無疑問都是精英一級的狼人,但僅僅隻能進行物理攻擊的狼人一旦被那些千奇百怪的植物藤蔓纏上,或者被一朵朵長著牙齒的花朵咬住,乃至於被花朵和果實裏射出的液體氣體和粉末濺射到身上,都隻有一個下場了。而想要攻擊到兩個植物係德魯伊,則幾乎不可能,兩人聯手張開的布滿了植物的領域足足有直徑500多米的一個圓形,在這個圓形的範圍裏,哪怕是上帝想要挑戰德魯伊,都要掂量一下。
    索福克勒斯和尼爾耶的戰鬥極為無聊,兩個對自己的能力和能量集聚極為自信的人幾乎就是在那裏拚消耗,一邊躲閃著對方的攻擊一邊用各種法術朝著對方扔過去。唯一不同的就是索福克勒斯寧可拚著受傷也要拉開距離而尼爾耶正好相反,好幾次拚著讓索福克勒斯的咒術射在自己身上也要想方設法地靠近。但是,這兩人縱橫跳躍,高呼喝鬥的圈子,那是誰都插不下手的。
    左林和格奧菲茲幾次交鋒之後,都驚訝於對方在這短短幾天裏的成長。左林不再用劇烈消耗自然之力還要給腳踝增加巨大負擔的連續的快速移動來對付格奧菲茲的消失和重現了。他非常清楚格奧菲茲的怪癖,喜歡從背後攻擊。他不斷移動著,尋找著殺傷其他黑暗議會成員的機會,有時候僅僅隻是用自然之力變化出的長刃在某個狼人身上隨手劃出條血印而已。但這種不斷移動的態勢卻讓格奧菲茲有些困擾,而當格奧菲茲仍然堅持從背後攻擊的時候,左林就抓到了機會,他幾乎是在格奧菲茲出現的瞬間刹住了身形反向移動了3個身位,想要出現在左林身後的格奧菲茲居然被左林繞到了身後,而左林則並不局限於用刀子來殺傷,一道小巧有效、醞釀了許久的咒術從他的手裏拋了出去。
    疼痛麻痹的感覺立刻占據了格奧菲茲的整個背脊,他憤怒地大吼著又消失了,隨即出現在不遠處。左林扔出去的是他最近才剛剛弄明白方法的特殊的複合咒術,那綠瑩瑩的光芒裏還包藏著大量的特殊的花粉。而這些花粉在自然之力的促動下,不斷釋放出電流。而當電流集聚到一定程度之後,這電流是能夠讓人十分不爽的。
    而當格奧菲茲再次嚐試以簡單的消失和重現來攻擊左林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的結果讓他明白,這一招左林顯然已經不太在乎了。而這個時候,格奧菲茲也明白了,為什麽左林采取了這樣的威力不大的攻擊方式,而不是以更具殺傷效果的咒術來打擊他。兩次電擊讓他的後背麻痹了一大片,而電流造成的神經係統和肌肉的紊亂可不是一般的手段可以迅速排除的。他已經明白,固然他可以一樣精確地消失和重現,但是在那之後,他的動作在也不可能同樣迅捷了。
    220.遺憾
    “這並不是個祝賀你取得進步的好時機。”似然在這緊要關頭,格奧菲茲還是很有風度,隻不過這種豐富由他那個典型的惡魔的外形來表達出來,著實有些諷刺的意味。
    “我隻是很小心,你手裏的武器比那天更危險一些。”左林指了指格奧菲茲手裏的彎刀,笑著說。
    黑暗洗禮過的長刀閃耀著的黑色的微光是瞞不了人的,格奧菲茲笑了笑,一手正握彎刀,一手反手持著彎刀,一如左林現在的姿態。已經知道自己的消失和重現無法作為主要的攻擊手段之後,格奧菲茲唯有以灣刀對左林的雙持長刃,希望能夠靠著武器上占著的便宜和左林一戰了。他的確不如左林年輕,但魔鬼形態的他顯然在力量和速度上仍然占據著優勢,在經驗和技巧上也並不吃虧。而在纏鬥的時候,他的削失和重現的異能卻可以發揮出其不意的效果。
    一連串32分之一音符乃至64分之一音符的金屬撞擊聲讓遠處守望著的人們驚訝不已,甚至讓對於格鬥術並不陌生的伊琳娜都吃了一驚,雖然已經看過左林的戰鬥,但誰都沒有想到左林作為一個植物係德魯伊居然能夠將肉體修煉到這個地步,這速度,這力量,還有這種格鬥的感覺,每一次兩刃相交接的時候的振動,推擋都顯示著左林的格鬥技術有多精湛和細膩。左林被激發了夢遊人體質這還是個秘密,一個隻保存在很少人心底的秘密,當然,等到左林和愛彌爾的孩子誕生之後,或許這個秘密就會被更多人知道。但是現在,沒有人知道在每一次入睡的時候,左林雖然是在休息,是在回複能量,是在無意間集聚更多的自然之力——對於這個等級的德魯伊來說,和自然的共鳴甚至比呼吸還要自然——但同時也是在進入夢境中進行訓練。雖然虛擬的,並不真的能增強一個德魯伊的肉體和自然之力,但的確可以讓一個德魯伊在技巧和意識上有長足的進步,這也就是為什麽夢遊人體質如此特殊,如此強悍的原因。任何一個夢遊人體質的德魯伊都可以以最小的消耗達到盡可能大的效果,如同他們幹百次在夢中嚐試的那樣。
    左林和格奧菲茲的戰鬥在連串的光影交接和連串的火花中持續進行著。而與此同時教廷已經將這批從戰鬥的核心逃離出來的黑暗議會高層殺傷了快一半。殘餘的抵抗越來越無力。
    索福克勒斯和尼爾耶的戰鬥圈子越來越擴大了,隨著兩人都打出了火氣,身上都是被碰撞後到處亂飛的能量隨便切出的傷口,隨著鮮血浸透了身上的衣服,他們之間的交手再也不考慮周圍的人了。兩個人仿佛是兩個純粹的能量構成的飛行器一樣跳躍著奔跑著,不時轟然撞擊在一起,每一次的碰撞都好像是驚天動地的大爆破一般,除了沒有火光和硝煙的氣味,那噴薄著朝四麵八方吹出的衝擊波讓人簡直難以想象這是兩個以普通人的肉體修煉而成的家夥。已經騰出了手可以支援索福克靳斯的教士們和騎士們卻發現自己幾乎完全插不上手。他們無法準確捕捉和鎖定目標,實在是沒把握讓發出的法術和射出的弩箭和子彈都落在尼爾耶身上而不波及索福克勒斯。其實,按著教廷裏的幾個心機深沉的人的想法,要是能借著這個機會將索福克勒斯也一起弄死實在是再理想不過,不管是索福克勒斯還是左林等人,德魯伊們的戰鬥力實在是強悍得讓他們有些畏懼了。但是,這種事情現在卻沒人敢做。一方麵索福克勒斯是應教廷邀請來抵擋尼爾耶這個教廷找不出能夠單挑著牽製住他的人,而另一方麵,已經騰出手來的博格坎普,吉爾,莫妮卡,乃至於在空中盤旋,不時截殺幾個想要逃跑的吸血鬼和具有飛行能力的魔鬼契約者的埃蘭妮都關注著戰團,也實在容不得有人耍詐。
    “列隊,神聖洗禮!”墨敦柯終於解決和一直和自己糾纏不清的兩個吸血鬼親王,和一個比起格奧菲茲來實在差得太遠的夢魔的糾纏。雖然他右肩狠狠挨了一下,以他的年齡,這些骨折和疾傷估計要好久才能恢複,但騰出了手來,稍稍看了看現在的戰況。他立刻對著那些對於正在束手旁觀的狀態極為尷尬的教士和騎士們下了命令。
    騎士們將站成了一個弧形,將十字劍拄在了地上,衛護著他們身後開始列成一個複雜陣型的教士們。在幾名樞機主教指揮下,神聖洗禮的陣型,濃烈的聖光切開了空中陰鬱的雲層,射到了地麵,聚焦在了整個索福克勒斯和尼爾耶的戰鬥涉及到的地麵,仿佛是一個太大的體育場周圍架起了無數的大功率聚光燈一般。聖光對於尼爾耶來說好歹是有些效果的,尤其是在他在激烈戰鬥的時候,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影響都有可能左右勝負。
    “卑鄙!”尼爾耶大聲吼著,渾身浴血的他早就在戰鬥中展露出了魔鬼形態,猩紅色的皮膚和山羊犄角讓他的形象顯得極為恐怖,而他沙啞的嗓音天熱地蘊含著精神攻擊。魔鬼的耳語在每個人的耳朵邊上響起,但隨著一位紅衣主教淡淡地結束了一道祝福的咒文,凝聚起了全身的聖力吟出一聲“阿門”,這本來作用就不大的精神攻擊消失無形。
    聖光照耀著整片土地之後,一些預備騎士們取出長弓,將一個個包含聖香油的玻璃箭簇射向戰場,不用白磷箭矢去引燃,僅僅場內索福克勒斯和尼爾耶的戰鬥,碰撞引起的熱度和不時四處飛散的能量碎片引起的摩擦就足以點燃這些聖香油了。當一片片的土地被這樣徹底淨化,整片土地像是變成了某種神聖結界一樣讓尼爾耶渾身不舒服,能量不再能那麽輕易地發揮出來,他的怒吼就越來越密集。
    而神聖係的法術,隻要不是直接打在身上,對於索福克勒斯來說,幾乎是毫無影響的。神聖係法術和德魯伊的自然之力體係可是可以同時波動的兩種能量,孫棣桂的經曆早就證明了這一點。而雖然索福克勒斯也並不覺得一幫人打一個,或者偷襲,伏擊之類的任何手段有什麽卑鄙的。在自然界裏,無數種掠食者就是這樣來獲取獵物的,在人類社會裏,也同樣如此,也沒見多少人為別人抱不平。隻有當這樣的事情輪到了自己身上,才會抱怨這種典型的雙重標準向來不是德魯伊們的邏輯。正如同當年被日本本土修行者圍困,德魯伊們現在抱怨的是他們沒有事先預料有這樣的對手,沒有考慮到這樣的可能,也抱怨過自己為什麽沒有能力將敵人擊潰,卻沒人抱怨對方人數眾多來圍困自己是卑鄙的。
    當一道綠光幾乎直接射在尼爾耶的心口,大家都明白,這一次尼爾耶絕對無法逃生了。如果是其他那些人,可能僅僅這一下就直接被蒸發了。但尼爾耶仍然怒吼著,咒罵著,將幾乎如同實質一般的光柱撥開。當他看到索福克勒斯又準備射出一道粗壯的光柱的時候,他閃開了,他頂著聖光衝向了教士們列陣的陣型,將自己砸在了陣型中間,一連串極為繁複複殺的咒語噴薄而出,他腳下的地麵變成了濃稠的油墨一般的東西,鼓出一個個漿泡向四周濺射開來。隻要沾上了皮膚就像是碰上了硫酸一般,疼痛,腐蝕,以及巨大的恐懼都是應有的反應。
    “不要亂,散開!”墨敦柯心裏一凜,他非常明白這個走投無路的黑暗議會領導者的處境,也知道他此刻能夠選擇的唯一的道路。“他要自爆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來得及閃開,尼爾耶的自爆沒有引起一片恐怖的蘑菇雲而是將他自己變成了一片片的殘肢血肉,一點點的黑褐色的鮮血潑灑開來,波及了很多來不及逃開足夠距離的人。而這些人,除非能夠立刻將被這些東西沾上的皮膚和肌肉切除掉,不然難免一死。
    墨敦柯很憤怒,那幾乎是他已經快要忘卻的情感。但是,他除了大聲指揮著進行處理,指揮周圍的教士們盡快救治那些被自爆影響的人之外,卻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他沒有忘卻憤怒,但卻的確忘卻了如何咒罵敵人。
    反而是索福克勒斯,那些隨著自爆而拋向他的血肉,被他直接蒸發在了半空中。
    就在這陣忙亂中,大批的黑暗議會成員得到了他們這次作戰的唯一一個機會。聽到圍繞著尼爾耶進行的戰鬥處發出一聲歡呼隨後是雜亂的聲浪,格奧菲茲急退了幾步,轉身拋下一句:“再見”就消失了。他再次出現的時候,是在正在被吸血鬼和其他魔鬼契約者保護著的姬絲身邊,他一把挾持起姬絲,對著周圍那些眼神裏盈滿了絕望的同僚們喝出一聲:“快逃!”就又消失了。
    格奧菲茲是理智的,姬絲的冷靜,理智和她掌握著的那些情況,才是讓黑暗議會複興的唯一的前途。
    沒有人能攔截一個想要逃跑的夢魔,沒有人。當格奧菲茲消失之後,左林也隻能撲向那些現在群龍無首的魔鬼契約者們 他已經錯失了留下格奧菲茲的機會,這一次作戰,對他個人來說,大概不算成功吧。而他,畢竟還是需要一些戰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