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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封弈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不似從前，瀟灑地自顧自，現在，他發自心底的笑容堆積在臉上，歪著頭與dawn說話。
    聲音溫柔：“許久不來中國，有沒有覺得這裏變化極大。”
    dawn帶著咖啡色的墨鏡，仰著臉呼吸了一口屬於曾經故鄉的空氣，盡管不清新，卻有一絲熟悉的味道。
    “確實變化很大，都快認不出來了。”
    她極目四望，仔細觀賞著麵前麵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
    記得上一次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年前，自己還是個小姑娘，沒想到一轉眼就過去那麽久。
    許許多多的東西都已經變成了永久的記憶，不複存在了，真讓人傷感。
    “封奕，這次來中國還要麻煩你，可不能嫌我厭煩。”
    褚封弈眉眼含笑，看和dawn親切的麵容。
    笑道：“怎麽會嫌你煩，隻要樂意，在我家住多久都可以。父親一個人在家經常感到寂寞，也常常念叨，你若是去了，不放你走也說不定。”
    “是嗎，那我還真有點猶豫要不要去看老爺子。”
    dawn笑起來，微微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分外迷人。
    蘇檸依然背著兩個包，輕了許多，隻裝些文件，她看了眼自己背在肩上的東西，心中暗恨。
    褚封弈居然整她，跑去開會，背什麽包，還在裏麵裝啞鈴，簡直太過分。
    還有，跟dawn那麽好，都把她完全忽略了。
    她將手裏的東西提了提，快走兩步，趕上一身輕鬆、步履瀟灑的兩人。
    “封奕，咱們是直接回公司，還是先去我家呢。”
    褚封弈腳步停了一下，站定，轉身看著蘇檸的眼睛，有怒意，但隱忍了下來。
    “自然是你回你家，我帶dawn去看我父親，不然還要怎樣。”
    dawn聽出話裏毫不掩飾的厭煩情緒，抿唇輕笑，勸解道：“蘇檸還要回公司，你正好也能去看看，你打電話通知老爺子讓她派人來接我就行了。”
    雖然對方要求如此，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了，不用見外，可怎麽能如此怠慢。
    褚封弈搖頭，抓著dawn的手腕，像小時候一樣，拉著她大步走向已經過來接他們的車。
    兩人這樣離開，留下一個落魄的多餘者。
    蘇檸更怒了。
    到底想怎麽樣，剛剛回心轉意說喜歡她，不喜歡葉暖，現在卻突然殺出個混血青梅竹馬來，對她不問不顧，可恨。
    不能落在後麵，不然連車都坐不上，蘇檸趕緊跟上去。
    到褚家的時候，出人意料，褚老爺子沒有擺弄自己金石玉器，冷冷清清的家裏來了位不算陌生的客人，葉暖。
    葉暖手腕上一直不肯取下的鐲子拿在手裏，撫摸許久，潔白的羊脂玉上沾了一層汗水。
    她很猶豫，也很心酸，然而這個鐲子或許真的不屬於自己。
    留戀顯得可笑。
    見到她，褚封弈一直微眯的鳳眼猛然睜開，臉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鬆開dawn的手，愉悅地走到葉暖麵前。但很快意識到自己還是任務在身，這幾天對蘇檸也有些過分了，不得不克製下來。
    “你為什麽辭職，離開褚氏？”他語氣溫和地質問道。
    葉暖抬頭看了褚封弈一眼。
    明亮的眼睛蒙著一層陰鬱，無精打采，帶著病態的疲倦，“因為褚氏不適合我，葉氏才是我的歸屬地。”
    她這次過來是想跟褚老爺子道個歉，畢竟當初她已經答應要留下幫助褚封弈，離開就是出爾反爾，不守諾言。
    她不想失掉褚老爺子的好感，還有手上的鐲子，也應該還過來。
    它對褚家人來說很重要，可葉暖覺得自己跟褚家沒什麽聯係，拿在手裏名不正言不順，還是還回來的好。
    褚封弈聽見這話，心頭的火氣湧了出來。
    什麽叫做褚氏不適合，葉氏才是她的歸屬地，這分明是借口，不想跟他褚封弈在一起，才多久沒見就出事了。
    他又想起給葉暖打的無數次電話，發送過去的數百條短信，更加憤怒。
    但畢竟是褚封弈，麵容依然不顯絲毫生氣跡象，平靜道：“你在褚氏簽的合同是十年，也就是說，你必須在褚氏工作十年才能離開，已經違約了，可我原諒你，限一周內回到褚氏。”
    葉暖笑笑，什麽也不說。
    剛剛還在與褚老爺子爭執鐲子的事，老爺子怎麽都不肯將鐲子收下，推辭鐲子已經送給葉暖，不能收回。
    可葉暖知道，這是借口，因為他並不認為褚封弈朝三暮四，已經厭棄了剛到手的姑娘。
    她不再爭論，直接伸手將鐲子放在桌麵上，起身要離開。
    “你不能走。”褚封弈拉著葉暖的胳膊不讓出門。
    “違約金我會派人送過去，請你不要再做糾纏。”葉暖根本不留情，一巴掌將褚封弈的手打下來。
    抱歉地看了一眼褚老爺子，頷首致歉，便走遠消失在門口的光線裏。
    褚封弈在dawn詫異的目光中呆立著，想挽留的手握的緊緊的，沒有伸出來。
    他搖搖頭，對剩下的三位觀眾，抱歉地笑笑，拿起桌上的鐲子收在手裏，並沒有直接交還給父親。
    褚封弈說出的事情一定會做到，葉暖這樣對他，更要拉到家裏整治一番，才知道如何聽話。
    一直沒人說話，氣氛尷尬。
    dawn先開了口，一貫地活潑隨意，想調節氣氛，“那位姑娘很漂亮，倒是讓這裏不太一樣呢。”
    蘇檸心情本不好，可看見葉暖那樣落寞地離開，忍不住開心。
    毫不掩飾地笑著對新認識的dawn解釋：“那是我們總裁的助理，哦不，更準確地說已經沒關係了，她辭職了。”
    “哦，原來是這樣。”dawn是個聰明人，又與褚封弈一起長大，怎麽能看不出他的想法。
    落寞不甘的模樣，和蘇檸開心的笑容，那樣明顯，就是不算複雜地爭風吃醋。
    明白了，怪不得褚封弈不喜歡蘇檸，處處整她，原來是心裏已經有人，對蘇檸不是真心。
    褚封弈回身將蘇檸摟緊懷裏，臉上是明媚的笑，體貼入微地讓蘇檸先坐下。
    “爸爸，我帶了dawn過來，她現在這樣，我看你都認不出來了。”他笑著向父親指指身後的姑娘。
    褚老爺子還在為失去葉暖那樣一個好兒媳而傷心，聽兒子這樣說，不由瞪大了眼。
    dawn？
    那個在自己家中長大的小女孩兒？
    他有一瞬間的愣神，那個小男孩兒一樣潑皮搗蛋的孩子，長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樣，眉目如畫，顧盼神飛，若不是那頭波浪般的長發，根本認不出來。
    頓時愕然，又興奮，哈哈笑著招呼貴客，將葉暖的事情暫放一邊。
    褚封弈整整幾個小時都在演戲，照顧蘇檸，偶爾說幾句易引起遐思的話，算作暫時吊著胃口，不要把人搞丟了。
    安頓好dawn之後，將蘇檸送走，總算鬆了一口氣。
    立刻打電話給自己的心腹，讓他去調查葉暖這些天究竟幹了些什麽。而等來的報告讓褚封弈蹙眉，陷入深思。
    炒股、裁員、與一個叫林霄的醫生很親近。
    葉暖究竟是不是變了心？
    他想不出答案，想一探究竟，自己開著車來到葉暖家門外，看看清楚，是怎麽回事。
    果然，到了下班的時間，門外出現一輛不認識的黑色汽車，裏麵走出一個陌生男子，很英俊，他把車門打開，葉暖微笑著的麵孔出現。
    “明天我爸爸出院，你過來一趟吧，他挺想見見你的。”葉暖說道。
    “好啊，好久沒見過伯父了，前陣子太忙也顧不得去看看，有些失禮，現在正是時候。” 林霄點點頭。
    他早就想去醫院看看，可是奔走葉暖那邊加上自己的工作，已經吃不消，就總拖著沒去，現在正是機會。
    “那明天我等你。”葉暖這個時候心裏是開心的，笑容很甜。
    這一幕的溫馨落在褚封弈眼中，就變得格外冰冷。
    葉暖這個混蛋，居然跟他玩情變的把戲，總吊著他的胃口不說，現在竟然跟別的男人如此親近，給他戴綠帽子嗎？
    不可原諒。
    他實在不能忍受，打開車門走出去，要向葉暖問個清楚。
    林霄張開雙臂抱了一下葉暖，很禮貌，但或多或少帶著情人的意味，讓褚封弈看見更加惱火了。
    “你們到底在幹什麽？”一聲怒喝，心緒已經不再掩藏。
    兩人都很震驚，回過頭去，看著身後聲音的主人，葉暖更是驚訝地變了臉。
    她的聲音打著顫，隻是不易覺察，“我們做什麽跟你沒有關係，我已經將你的鐲子送了回去，違約金明天也會送去，若是你等不及，現在給也可以。”
    盡管葉暖反複對自己說，褚封弈不重要，他不愛自己，可是她就是忘不掉。
    “誰稀罕你那一點點違約金，我要的是你的人和你的心，我的感情怎麽能用錢來衡量。”褚封弈想咆哮可是依然克製著。
    葉暖盯著對麵的男子，突然之間有一絲絲同情，覺得他落寞，想給他溫暖。
    可是，褚封弈喜歡的是蘇檸。
    “你若是不稀罕，那就更幹脆，誰也不欠誰的，兩清。”葉暖駁斥道。
    “你招惹上我，豈能那麽容易就逃走，我再說一次，你是我的，你身邊的那個男人不配擁有你。”
    褚封弈走到葉暖身邊，將完全愣掉的林霄一把推開。
    再沉著的人也要嚇一跳，葉暖也慌了，現在這樣，是要打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