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鑽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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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飽了。”晶晶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莫靖遠皺著眉頭,板著臉道:“怎麽吃這麽一點?你從小就有胃病,趕快多吃一點。”
“那……”晶晶重新拿起筷子,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那我再吃一點吧。”
不知為何,蘇芩總感覺晶晶的笑容裏麵,有一絲挑釁的意味。這種認知讓她感到很不安,律師的直覺和觀察力是很敏銳的,但蘇芩又怕自己是在胡思亂想,一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睡得很不安穩。
“怎麽了?”莫靖遠擰開台燈,擔憂地看著身邊的人兒。
“沒什麽。”蘇芩在莫靖遠的懷裏拱了拱,卻一點睡意也無。
莫靖遠以為蘇芩在為晶晶的事情介意,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晶晶很可憐,她從小就被父母拋棄了,一直是跟在我身邊長大的。要是七年前她真的……也就罷了,可是如今她好好的活著,我就算作為兄長,也該照顧著她。你放心,我現在既已愛上你了,就不會再和她牽扯不清,我隻是把她當妹妹而已。”
妹妹?蘇芩悶悶道:“我知道。”
“你這個性子啊!”莫靖遠長歎一聲,“那我明天就去看房子,讓晶晶搬出去住,這樣你可安心了吧?”
“嗯。”蘇芩欣慰地點了點頭,莫靖遠能為她做出這樣的讓步,已經夠了。
第二天就是臘月二十三,小年夜,莫靖遠公司的全體員工隻上了半天的班,莫靖遠也早早回到了別墅。蘇芩賴床賴到將近中午,吃了一點東西,就換上了新買的衣服。大紅的布料顯得格外喜慶,張嫂看了直呼漂亮。
晶晶一早就出了門,聽張嫂說,是去鄉下接她的養父母去了。
蘇芩和蘇林靜講了一會兒電話,隻覺得身子沉得不行,眼皮又開始打架。
張嫂抱來一床厚厚的鴨絨絲被,笑道:“夫人若困了,就在沙發上眯一下。”
蘇芩也不推辭,蓋著絲被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她是被叮咚的門鈴聲吵醒的。蘇芩打了個哈欠,看看表,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張嫂開了門,原來是晶晶接著她的養父母回來了。
晶晶的養父母是老實巴交的漁民,看到這麽大的房子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早就嚇壞了,呆愣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蘇芩強打起精神,拿出女主人的氣度,請了兩位老人進門。
“玉兒啊,這麽大的房子,要花老多錢吧?”晶晶的養母總算反應過來,張口結舌地問道。
“玉兒?”蘇芩情不自禁地疑惑出聲。
晶晶訕笑兩聲,解釋道:“我曾經失憶了,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玉兒這個名字是爸媽給我取的。”
哦,原來是這樣。蘇芩暗罵自己的杯弓蛇影。
晶晶的養父看起來身體不是很好,一張尖瘦的臉顯得毫無血色,手背上有好幾個吊針過後的青包,看起來格外虛弱。
蘇芩打官司是行家,但確實不是交際的好手,幾次想開口表達一下自己的關懷和慰問,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還好老人和老人總是有許多共同話題的,張嫂和二老倒是相處得不錯。
寒磣了一陣,江普和楊科也來了,張嫂鑽進廚房準備吃食。二老從旅行袋裏拿出一包臭烘烘的鹹魚,憨厚地遞給蘇芩:“我們靠海吃海,也沒有別的拿得出手的東西,幾條小魚,還望夫人不要見怪。”
“哪裏哪裏。”蘇芩客套地接過來,剛想再說點什麽,突然一陣惡心感傳來,蘇芩連忙丟下鹹魚,躲到廁所裏大吐特吐。
“你怎麽回事?”莫靖遠跟著進來,一邊幫蘇芩拍著後背,一邊問道,語氣裏帶著一絲責怪。
“我不知道。”蘇芩漱了口,虛弱道:“也許是害喜吧,那個魚味道有點大。”
莫靖遠卻不信,“你都五個多月大了,早就過了嘔吐的時間。你這樣,讓兩位老人多難堪,要是不喜歡,等過後偷偷扔掉便是了,何必當麵給人臉色看。”
蘇芩瞪大眼珠,不相信這樣的話是從莫靖遠口裏說出來的。她何時有嫌棄人家的意思了?
“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聞到那個味道就反胃,我真沒有那個意思。”
“蘇芩,我知道你不喜歡晶晶的存在,可我已經做出讓步了,我說找個房子讓她搬出去住,是你自己不同意的。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是這麽一個心胸狹窄的人。”
莫靖遠的話,像是一把刀子,紮得她血肉模糊。原來,她在他的心目中,就是這樣一個形象嗎?原來,他說的喜歡,就是這樣的不信任,原來她蘇芩,喜歡上的,竟是這樣一個男人。好,好得很。
“我說沒有就沒有!你為什麽不相信我?”蘇芩一把推開莫靖遠,大聲吼道。
莫靖遠的氣息漸漸粗重,他抿著嘴,像是在忍耐著憤怒的情緒,過了半晌,他才歎氣道:“算我說錯了,今天過節,我們就不要吵了,你還懷著孕,小心著身子。”
嗬嗬,蘇芩諷刺地笑了兩聲,轉身走出洗手間,誰都看得出,她的眼眶紅紅的。
“夫人,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城裏人聞不來這個味道。”晶晶的養母拉著蘇芩的手,滿臉的愧疚,轉頭又對晶晶說:“玉兒,快把這魚扔出去,夫人不喜歡。”
蘇芩反握住她的手,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沒有,伯母,我平時很喜歡吃的。可能是我懷著孕,再加上有點感冒,所以一時反應大了一點,您也別往心裏去。”
說完,蘇芩撿起剛剛被她扔在茶幾上的一包鹹魚,屏住呼吸,將它放到冰箱裏,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一頓年夜飯吃得沒滋沒味,張嫂特意頓了蘇芩最愛的番茄牛尾湯,蘇芩心裏鬱結,喝了兩勺就喝不下去了。莫靖遠陪著晶晶回憶從前,她插不上話,隻得早早下了桌子。
院子裏麵銀裝素裹,不知是誰放了煙花,咻地一聲衝上天幕,劈裏啪啦地綻開,美不勝收。蘇芩情不自禁地抬頭去看,不由得有些癡了。
或許,人的一生,就如同這煙花,瞧見了它的美,卻不能留住它的消散。或許,別人的一生都是煙花,而自己的一生,是個啞炮。來不及綻放,便已失了價值。
“怎麽在外麵吹風?”脖子上突然暖暖的,蘇芩用手摸上去,原來是一條圍巾,抬眼,就看到莫靖遠在夜色下顯得格外晶亮的眼睛。
“你不陪客人了?”蘇芩涼涼地問道。
“鄉下人睡得早,伯父伯母都去休息了。”莫靖遠淡淡答著,伸手將蘇芩撈進懷裏,“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你不要別扭了。”
蘇芩轉過身,認真地看著莫靖遠,“我不是打一棒子再給塊肉骨頭就搖尾巴的小狗。”
“你一定要這麽尖銳嗎?我都沒計較了,你還想怎樣?”
“是呀,你都沒計較了,需要我跪下來說一聲謝主隆恩麽?”
“蘇芩!別惹怒我!”
“到底是誰在惹怒誰?”
“你……”莫靖遠瞪著蘇芩,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累了,進去休息了。”蘇芩離開莫靖遠的懷抱,徑直地朝屋內走去。
今夜,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蘇芩躺在床上,耳朵裏翻來覆去都是莫靖遠說的那幾句讓人寒心的話,不由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覺得難堪。
相愛了就會幸福嗎?為什麽她卻看不見任何幸福的影子?
不知過了多久,床的另一邊輕輕陷了下去,接著是莫靖遠帶著濃烈煙草味的身體慢慢地躺了進來。
感受到來自黑暗中的一縷灼熱的目光,蘇芩調整好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唉……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一隻冰冷的手撫上她的發頂,莫靖遠極為無奈地歎息著。
蘇芩翻了一個身,睜開眼睛,直直地和莫靖遠的目光對上。
“我吵醒你了?”莫靖遠歉意道。
“沒有,我本就沒睡著。”蘇芩扭動身子往莫靖遠那邊挪了挪,那具一直很溫暖的身體,此刻卻是如此的冰涼。
“你在外麵待了這麽久?快去洗個熱水澡,要是感冒了怎麽辦?”
“蘇芩,告訴我,你要的是什麽?你的願望是什麽?”莫靖遠放在蘇芩發頂的手慢慢往下移,最終停在她的唇角,來來回回,,慢慢地摩娑著。
“我的願望,是平平淡淡地活著,沒有大起大落,沒有大悲大喜,身邊的人,都好好的。”
莫靖遠神色複雜地盯著蘇芩,半分鍾以後,歎息道:“罷了,我會如你所願。”
蘇芩的心髒怪異地跳了一下,突然有種很悲涼的感覺,不容她多想,莫靖遠的唇就附了上來。
“別怕,我不舍得傷你。”輕輕的一句話,像是一顆定心丸,蘇芩將自己全心全意的交出。
這一覺睡得很沉,蘇芩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黃昏。
“張嫂!”蘇芩從床上爬起來,大聲喚道。
這裏,根本就不是別墅裏,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房間,她這是在哪裏?怎麽一覺醒來,就不在原地了?
“張嫂!張嫂!”蘇芩恐懼地喊道。
“哎!夫人,來了來了,我在呢!”過了一會兒,張嫂的聲音終於在門外響起。
“張嫂,這是怎麽回事?這是哪裏?”蘇芩從未感覺如此的不安,難道,莫靖遠發生了什麽變故?
張嫂的表情變了變,不過馬上恢複如初:“夫人,這裏是b市,先生怕你一個人在家無聊,特意送你出來解解悶呢!”
“別誆我!”蘇芩厲聲道:“是不是他發生什麽事了?”
“我的夫人誒!”張嫂哭喪著臉委屈道:“我怎麽敢騙你!b市氣候暖和,最適合養胎,您就在這裏住上一段日子吧。”
蘇芩慢慢冷靜下來,這件事情一定是莫靖遠授意的,問張嫂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她突然像想起什麽一樣,快速翻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莫靖遠的電話。
“喂。”清亮的聲音並無疲憊感,蘇芩放下心來,問道:“靖遠,你為什麽送我來b市?為什麽不和我商量商量。”
電話那邊莫靖遠的聲音顯得有點漫不經心:“b市不好嗎?四季如春,你就暫時留在b市待產吧,張嫂會照顧好你。”
不對勁,一點都不對勁,莫靖遠的聲音為什麽什麽疏離?
蘇芩咬著唇,試探性的問:“是不是公司出什麽事了?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危險?”
莫靖遠輕笑一聲,“沒什麽事,你不要亂想。我要去開會,先掛了。”
掛掉電話,蘇芩還是覺得不安,為什麽緊緊是睡了一覺而已,世界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是怎麽來b市的?為什麽在經過了這麽長的路途以後,她竟沒有被吵醒?
這時張嫂端著一個托盤進來,“夫人,您吃點東西,您已經睡了兩天了。”
什麽?兩天?
“莫靖遠竟然對我用藥!”蘇芩捏著拳頭,隻覺得心中有股氣發不出來,憋得難受得緊。
“張嫂,你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一定是知道的,你忍心看我這樣不明不白地就被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嗎?”
張嫂放下托盤,歎口氣道:“先生做什麽都是為了你好,不要再鑽牛角尖了,快來吃點東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