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妖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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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連打開幾口棺材,都是出來一隻石枕。
    鬼手又打開一具棺材,一具骷髏小人正在從石枕下向外爬。
    牙子舉起受槍將其撩翻在地,說道:“居然還有一具漏網的骷髏。”
    我們正在高興之時,頭頂的青銅古鏡時明時暗。
    蘇琴問道:“怎麽回事?”
    “後麵的水棺!”鬼手吼道。
    水棺中顯現出一具嬰兒的模樣,不停的高速轉動。
    我急忙問道:“他這是幹什麽?老師!”
    “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說吧!”
    幾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水棺。頭頂的三十六天罡鏡也在不停的閃動。
    我見勢不對便問道:“會不會屍體要破棺而出?”
    鬼手一度陷入沉思,突然奪過牙子手中的槍,不停的向青銅鏡開槍射擊。並不斷大聲叫道:“快打爛青銅鏡,不然這東西出來定會死很多人。”
    既然鬼手這麽說,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們端起槍向上方的青銅鏡不停的掃射。子彈擊中青銅器發出悅耳的響聲,身旁的水棺如同燒開的沸水不停的翻滾。
    “快,快,快!”鬼手不停的催促。
    一麵鏡子被我們打落掉到地上,其餘的鏡子慢慢的暗了下來。
    鬼手一下坐到地上,過了半晌才道:“這東西所幸及時消滅,再過得片刻就大事不妙了。”
    “怎麽回事?老師!”牙子問。
    “剛才我一直在想,這樣的水棺是曾在什麽地方,聽過這樣的傳說,隻是一下覺得太過於熟悉,並沒在意。這水棺裏的屍身可以還陽。”
    “水棺中的屍身會還陽?”我心下一陣虛驚,呆呆地望著鬼手。
    鬼手解釋說:“不錯,水棺借助三十六天罡陣,將積壓多年的風水靈氣吸聚在一起。會使死人的靈氣脫離肉身,經過一定時間逐漸變成妖屍。”
    “牙子老弟?牙子老弟?”鬼手叫了幾聲,牙子沒有反應。
    轉頭望去,他正站在水棺下看得出神,竟似沒有聽到鬼手的叫喊。
    “看什麽東西,看得這樣投入?”我問他。
    牙子指著水棺中浮動的嬰兒說:“你注意看它的眼睛!”
    水棺中妖屍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們手中的照明設備,他的頭頂生著為數不多的幾根毛發,猴腮臉,尖尖的嘴向外凸出。細長的雙臂,伸出奇長的指甲,在寒冰棺邊緣不停的狂抓。
    鬼手喝道:“快開槍,它要出來了!”
    “這寒冰棺這麽厚,想出來也沒有那麽容易吧!”牙子話還未落地,妖屍的雙臂已經伸了出來,我抽出隨身的紅色古劍向妖屍的雙手斬去。
    紅光過處,妖屍的手臂不但沒斷,反而將我虎口震的隱隱作痛。
    見狀情知不對,我拔出配槍對準妖屍開了一槍,寒冰棺立即出現一個大洞,妖屍趁此機會從洞中躋身而出。
    看似瘦小的身形不斷膨脹開來,一具尖嘴猴腮的古人模樣立刻形成。
    妖屍一身鎖子金甲,腰懸青銅佩劍,頭戴一頂九頭獅子鬧銀盔。腳踏一雙鹿皮戰靴,活脫脫的一名武將裝扮,慢慢向我們移動過來。
    我來不及思索,舉槍便射,這陣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從妖屍身上傳過來,我們射出的子彈全部落地。
    牙子大叫:“這妖屍刀槍不入,怎樣才能弄死它?”
    隻因前幾次曾經打傷過馳漉獸跟蜈蚣的眼睛,鬼手急道:“快弄瞎它的眼睛。”
    一頂九頭獅子鬧銀盔將整個麵部全部遮住,其實我們根本看不見妖屍的眼睛,妖屍亮開一個小馬步,左手按住腰間佩劍,右手伸出手掌示意“請!”。
    這架勢有比武的趨勢,我心下驚道:“妖屍還如此有禮,果然有大將之風!”
    現代人練武術是為了強身健體,古人練武術是為了戰場殺敵滅寇。妖屍靜靜的站在一旁也不攻擊,似乎等待我們的人出戰。
    我見這情形不可逃避,牙子跟鬼手也都停止了射擊。他們都沒有上前迎戰的意思,我隻好從鬼手手中接過古劍,來到離妖屍五米遠的地方。
    在英國留學期間曾學習過西洋劍術,當時有名中國的武術教練在劍橋大學任教。
    在國外我們就是一家人,教練平時也喜歡教我們一些中國的傳統武術,也不知這些實用不實用。
    我按照中國傳統禮數雙手抱拳,然後將古劍慢慢抬起,妖屍竟然點點頭。
    我心下暗道:“真是要跟我們比試!”
    我毫不客氣的橫劈一劍,妖屍輕而易舉的避讓開來。西洋劍法講究實用性,不像中國注重形體合一,我轉身又是一招流星趕月,古劍婉轉刺向幹屍。
    幹屍淩空伸出一隻手用手指將我的劍彈開。
    我回身又從後背刺出一劍,妖屍騰空躍將出去。我手中的劍未到又改變攻擊路線,順勢刺向妖屍的前胸,不偏不離正中妖屍的護心鏡。
    心下暗喜道:“看來還是沒有完全忘記恩師所傳的國門劍術。”
    妖屍向後退去,左手拔出腰間的佩劍。
    蘇琴關切的說道:“小心,它拔劍了。”
    長約三尺寬三分的青銅古劍全身烏黑,劍尖指地。
    陡然間青銅劍刺向我麵門,我急忙將上身後傾,手中長劍劃向妖屍麵門。
    妖屍的這一劍刺過,頓覺青銅劍有種與生俱來的力量,劍鋒過處刮得我臉部發熱。
    妖屍突然向後空翻過去,劍指向我的右腿膝蓋。
    膝蓋是驅使活動的關鍵部位,慌亂中抬起右腿,右腿的褲管被削去一截。心下一陣驚駭:“要不是反應快定會被妖屍刺中小腿。”
    這時遲那時快,他的青銅古劍從下向上挑起,有開膛破肚之意。
    我急忙揮劍壓住妖屍手中的青銅劍,低身滾將下去,斜著劈出一劍。急忙翻身躍起,才發現自己的下盤露出破綻。
    妖屍的長劍眼看就要刺中我的小腿,卻不知他的長劍橫向飄過。我的上衣又被開出一道長長的口子,所幸沒有傷到皮膚,不然內髒都得掉出來。
    原來妖屍這招是虛招,刺我下腹才是正意。
    人一下起了無名火,使出西洋劍術,人連蹦帶跳的開始試探性擊劍。我將劍擊出馬上向後退來。tqr1
    如此一來,體力消耗太快,隻能東劈一劍西刺一劍。
    妖屍這時卻站著一步不離,左手手中的青銅劍輕描淡寫的從空中劃過,一一將我的攻擊化解。
    突然,鬼手喊道:“攻它右邊!”
    我立刻領會到鬼手的意思,妖屍左手使劍,右邊不會全然兼顧,必有漏洞可尋。
    於是握起長劍向妖屍的右邊急攻。妖屍的一柄青銅劍舞成一道黑色的光環。我心下不禁歎道:“妖屍的劍法如此了得,左手劍法都如此嫻熟。”
    感覺到自己的衣服一片片掉落,卻沒有絲毫的疼痛。
    鬼手也看出妖屍的意思,說道:“它不會傷你,沒事!”
    幾個回合下來,我身上的衣服都成了麵條。妖屍將自己的長劍還劍入鞘,連劍帶鞘向地上插下去。一柄三尺長的青銅劍在泥土中直沒劍柄。這力道之強,真是世間少見。妖屍轉身躍進寒冰棺破碎的大洞。
    他的這一舉動令我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妖屍真的就這麽離開了?
    它的劍術不知高出我多少倍,卻沒有傷及到我的一根寒毛。難道這就是我們所說'以武會友,點到為止'。
    我心下一陣納悶:“他破棺而出難道就是為了跟我較量?”
    頭頂的青銅鏡漸漸暗下來,水棺也失去了它的光輝,四周又靜了下來。
    一旁的鬼手不住的歎息:“唉,我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蘇琴問道:“老師怎麽這樣說?”
    “這不是什麽妖屍,而是位不折不扣的大將軍,我們總是以為他會傷人。”
    “將軍的職責就是保家為國,還陽前是妖身,還陽後才知道是大將軍,都不要責備了!看看有什麽值得我們知道的才是正道理。”
    看著自己一身破爛的衣服,不禁羞愧難當。
    蘇琴遞上一件灰色圓口襯衣說:“哥,你就將就著穿吧!”
    看看衣服似乎不是我的隨身行裝,於是問道:“我沒有這樣的衣服,哪裏來的?”
    蘇琴微笑著說:“這是臨行前我特意給你買的一件,一直想找機會送給你,可是沒有機會。這下好了,老天總算順了我的意思。說起來還得感謝水棺中的這位大將軍!”
    人說日久生情,自己對眼前的這個女人似乎有了好感,卻又摻雜著一絲的不祥預兆。
    牙子沒心思知道這些事情,獨自走到被這名大將軍插在地上的青銅劍旁端詳起來。
    寒冰棺內並無如鬼手所說的那樣裏麵注滿了水。不過裏麵奇冷,將軍扶膝而坐,身上已經有一層薄薄的寒霜。
    鬼手起身欲待進去卻被我攔下來。
    蘇琴問道:“怎麽了?不是要進去看看清楚嗎?”
    “將軍在此清修,我們還是不要打擾的好,至於他是誰已經不重要。更何況這裏也沒有我們要尋找的古琴。”
    起身向這位無名將軍鞠了三躬離開寒冰棺。
    雖然不知道這位將軍的名諱,但從他的氣度來看,在昔日的戰場上曾經是何等的威風。麾下更有千軍萬馬馳騁沙場,保得家國安寧。
    這正是:立馬金盔追穹廬,奔劍何方奪日出。遙知古今多少事,寒冰棺內幾相無。長劍莫解英雄淚,直沒劍柄深入土。
    牙子的工兵鏟正在不停的翻動。我見他正在挖起青銅劍,不禁怒道:“你幹什麽?這可是先人之物。”
    牙子笑道:“反正他不要了,不如送給我好了。我也想擁有一把像你那樣的古劍。”
    說話之間手卻並沒有停下來,劍身慢慢的顯露出來。牙子丟掉工兵鏟雙手使出全力也不曾將劍拔出。
    “咦,這東西生根了?”牙子一臉懷疑。
    他接連拔了好幾次都不能拔將出來,見此奇狀都是一驚。
    鬼手走過去試了試也未能拔出長劍,一柄三尺的長劍插在地上幾人都不拔出。
    牙子又開始深挖,直到劍鞘頂部才看清楚。青銅古劍已經深深嵌入地下一塊青石中。
    牙子坐在地下喘著粗氣,說道:“這次還拔不出來?”
    他兩手握住劍身向上提起,頭頂的巨大青銅鏡突然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