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枯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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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拚肯定不是辦法,我在想要是有幾塊木板就好了。而我們能使用的工具就是繩子,但是如何將繩子送過去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眾人正在焦急之際,蘇琴一把扯下我的棉衣,說道:“都脫下來!”
    餘人不知她究竟是何用意,都在遲疑之中,我估計她多半想到了辦法,於是催促他們趕緊將棉衣脫了。
    蘇琴揚起一件棉衣扔在河邊,我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踩著棉衣衝到對麵去,她舞起幾條繩子就要準備踏上去。
    我一把將她拉住,問道:“丫頭,你行不行?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你出了事,我怎麽辦啊?”
    蘇琴俏皮一笑,說道:“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即便是我出了事,你回家再找彭玉就是了,她可是賢妻良母!”
    我見她提起彭玉,正巧說中我的心事,也不知那丫頭現在怎麽樣了?
    不過我倆既然已經成婚了,她這麽說,我還是有些生氣,隨即說道:“你這死妮子,你都是我的人了,成天老是這樣……”
    蘇琴瞥嘴一笑,當下不在理會我。她的功夫的確很不錯,不過這沼澤對麵的情況就不太清楚了,要是枯樹林那邊也同樣是沼澤,恐怕她的處境也是凶多吉少。
    蘇琴遞給我一條繩子,挽起幾件棉衣就快步踏入沼澤之中。她單腳在棉衣上稍稍一借力,人便向前躍出好幾米遠,然後從手上丟出一件棉衣,如此重複了幾次,她已穩穩地落在一棵枯樹上。
    蘇琴的這幾手功夫直看得有人目瞪口呆。她將繩子在枯樹上繞了幾圈固定好,用手電筒在周圍探照了一番,隨即叫喊道:“快過來,這邊沒問題,地上全是石板!”
    我們已經可以清楚地看見九頭蛇了,它那高大的身軀猶如一顆參天大樹,隻要一仰頭,人群中便有人落入它的口中,就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tqr1
    我見情況十分緊急,再不當機立斷,恐怕後果不堪設想。餘人還是有些膽怯,隻在對著九頭蛇進行射擊,卻沒有過去的意思。
    我衝牙子一招手,問道:“兄弟,你怕不怕?”
    牙子扛了幾根繩子,說道:“橫豎都是個死,對麵便是唯一的希望!”
    我倆抓住繩子就向對麵爬去,人剛一踏入河邊,身子便急劇向下直沉,在這種情況下,唯獨隻有快速移動,不然很快就會被泥沙淹沒。
    我一掌將牙子打倒,然後自己也是一個猛撲,我倆快速拉動繩子,以至於減少被陷下去的機率。泥沙是冰冷的,直凍得我們渾身發抖,身後眾人見我們的這個辦法好使,當下再也顧不得沼澤的凶險,都搶著繩子跟著我們過來了。
    我們邊滑邊放繩子,這情形十分狼狽,渾身上下全是稀泥,猶如兩條活泥鰍。
    蘇琴在對麵將我們拉離沼澤,又將我們放過來的繩子盡數捆綁在枯樹上麵。當我們回過頭來的時候,九頭蛇已經差不多快衝到我們的原來的陣地了。
    華先生顯得異常的凶狠,他在河邊一躥,隨手丟出一顆雷,九頭蛇一有些忌憚,也不敢過於逼近。魔氏兄弟甩動手中的重武器一槍接著一槍的連放,這也給華先生騰出施放手雷的機會。
    蘇琴突然說道:“以前怎麽沒發現華先生如此了得?”
    我俯在她耳邊低聲問道:“你有沒有發現他很像一個人?”
    “誰?”蘇琴有些疑惑,她睜大了眼睛盯了一會兒,吃驚道:“是他!”
    看來蘇琴也發現了,這個華先生真的不簡單,他的一舉一動跟我們在桐鄉烏鎮遇見的那個黑衣蒙麵人極為相似,說不定女山湖畔的那個黑衣人也是他。隻是他一直隱藏在老五身邊,卻不知為了什麽?
    蘇琴正欲開口說出來,牙子急著問:“你們到底說的是誰?這麽大驚小怪的!”
    “以後再給你說!”我踢了牙子一腳,讓他別再多嘴。
    這時有人也爬到了岸邊,我讓蘇琴千萬別聲張,是狐狸終歸要露出尾巴的。
    這些人上了岸之後都在一個勁兒的喊冷,有人忍不住便將枯樹的樹枝收了一大堆,準備生火取暖。
    火雞突然躥到華先生身旁,似乎跟他說了什麽,隨即換下了他。
    華先生就著抓住一條繩子,在蘇琴踩踏過的棉衣上輕輕一蕩,幾個縱躍便衝到了我們身旁。
    他緩緩說道:“九頭蛇真不簡單,比十隻粽子都難對付!卻不知它如何出來了?”
    餘人正在談論時,對麵隻剩下火雞跟魔雨了。
    火雞衝他喊道:“快過去,這裏交給我了!”
    魔雨收好槍支沿著繩子溜了過來,火雞雙手齊動,向九尾蛇甩出三四顆雷。轟轟的爆炸聲,將我們的談話全部遮掩過去。
    火雞過來了,九頭蛇追到河邊便停下了,它似乎也知道這個地方不能過來。聶先生手下那幫蠢驢還在朝它開槍,我說,你們都省省子彈,那玩意兒一時半刻是打不死的,與其有開槍的功夫還不如趕緊揀點幹柴,讓我們先將身上的濕衣烤幹了再說。
    有人開始不滿意了,問我:“要是九頭蛇過來了咋辦?”
    我說:“還能咋辦,就憑你這小小子彈還能把它打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那人悶悶不樂地將槍往地上一甩,衝聶先生說道:“先生,你這朋友……”
    聶先生是何其的老道,自是寧願得罪自己的門人,也不願得罪於我,於是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說道:“別生氣,這九頭蛇確實很厲害,想想十年前……”
    他的話還沒說完,老五假意咳了一聲,隨即說道:“老匹夫,你這是幹什麽!”
    聶先生可能是因為自己說漏了嘴,當下也不跟老五爭辯,向那人擺了擺手,讓他趕緊去準備柴火。
    聶先生這是話中有話呀,而且很有可能跟我父親有關,不然老五不會一直阻止著他提起這事。
    一眾人在忙忙碌碌地撿柴,我們便打著電筒四處轉轉,先瞧瞧這片枯樹林的具體情況。這枯樹林方圓不下兩公裏,眾多的幹枯大樹將一座五層高塔緊緊包裹著,林中還有許多的小白塔,地上鋪滿了石板。
    這白塔下方曾方形,上方凸起一個圓頂,我不明白在這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劉九有些心急,一邊催我們快點進去,一邊兒在白塔周圍不停敲打。
    老五說,等等再說,現在我們的體力還沒恢複,這時候進去要是遇見了粽子,那自是吃不了兜著走。
    我們還在商量如何進去,蘇琴已經在喊我們了,他們在這片枯樹林升起了大火,這時候別提有多爽了,枯樹的柴火很旺,直烤得眾人大勢叫好。
    聶先生突然發話了,老五問聶先生覺得這裏會不會是隱藏神機水影的地方?
    聶先生隻是淡淡地道出了幾個字:“一切隨緣!”
    看得出來,他們都是各自打著自己的算盤,都是在相互利用而已,老五碰了一鼻子的灰,當下也不再做聲。
    我們吃好了,喝好了,火雞又吩咐了幾人替我們守夜,餘人這才勉勉強強地打算休息一下。
    半夜的時候,有人耐不住寂寞,直喊冷。我們都被他吵醒了,牙子又往火堆裏添了一些幹柴。
    聶先生踢了那人一腳,罵道:“沒用的玩意兒,這麽點小困難都不能忍,回去抱著老婆睡覺好了!”
    這人似乎有些怨氣,不過礙於聶先生的麵子,也不好多加頂嘴。我們相互一笑,接著倒下又開始打盹。
    蘇琴是個女人,我倆尋了一個枯樹,靠在樹後相互抱著取暖。
    我剛剛睡下,蘇琴在我耳邊低聲說道:“聽見了嗎?”
    連段時間的疲勞,我根本就沒休息好過,隻當是她在說自己懷上了,於是便湊到她肚皮上聽聽。
    蘇琴一拍我腦門,謹慎道:“你這個棒槌,不是這裏,是那古塔!”
    “我以為……你懷上了,別大驚小怪,趕緊休息!”我親吻了她幾口便摟著她睡了,可剛一閉眼,古塔中便傳來一陣悠遠的鍾聲,接著便是眾多的僧人在念經一般。
    我心下大驚,於是抽起蘇琴,警覺道:“塔果然有聲音!”
    火雞等人也發現了,都相互打著手勢在往枯樹後盡量隱藏。鍾聲響得十分悠久,一聲響完至少要花去四五分鍾。那些僧人念誦經文的聲音也是時大時小,聽上去裏麵十分熱鬧。
    餘人都壓低了聲音,似乎在討論著什麽,火雞的師兄漠河不自在了,他起身吆喝了幾句,鍾聲停下了,僧人念誦經文的聲音也逐漸消失在枯樹林中。
    這下我們不敢再睡了,但也不敢靠近古塔。我在望著頭頂的枯樹發呆,彭玉的種種往事浮上我的心頭,這次也來到了賀蘭山,不知她究竟想幹什麽?
    蘇琴依偎在我懷裏,這個一度豪放不羈的女人如今成了我的愛人,就連我自己都搞不明白,我跟彭玉的諾言隻不過是竹籃打水而已。
    但我還是想見到她,想把所有的事情問個清楚,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