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 過去的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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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遷看起來確實是很累了。
才躺下沒多久便睡著了,即便是謝綰歌起身出去的時候,他都沒有如之前那樣被驚醒。
謝綰歌出去尋了景遷那邊隨軍的長老,方知曉景遷竟是在發現魔族開始撤退以後,便日夜兼程地朝著她這邊趕過來。為了整支軍隊能夠堅持到順利匯合,景遷一個人幾乎消滅了沿途一半的魔獸。
也難怪見到他的時候,他會那般困倦。tqr1
睡眠對神族來說其實不是必須的,隻有當他們真的消耗過大,才會不得不需要以睡覺來補充體力。
而景遷,大約便是這樣的情況。
謝綰歌如今更是不忍心去打擾景遷了,即便她對景遷突然這樣拚命的趕過來心存疑惑。可其實真有什麽事情,他們之間能夠彼此通知的方式有很多的,這樣著急的趕過來,即便他不說,謝綰歌也隱約能夠猜到一二。
說到底也是在擔心她的安全。
謝綰歌悄悄回了帳篷,安安靜靜躺回景遷旁邊,端詳著他的睡顏。
一路清掃魔獸,分頭行動,也沒細算他們是有多久沒見了,謝綰歌隻覺得如今再見到景遷,當真有種隔世之感。
景遷看起來比上次分別時候稍稍憔悴了些,大約是趕路的緣故,不過並不影響睡顏的完美度。
謝綰歌見景遷睡得沉,便大著膽子朝裏邊挪了挪,鑽進了景遷懷中。景遷雖然還在還在睡夢中,卻似有察覺地伸手將謝綰歌攬緊了些。
整個動作都自然嫻熟,完全不像睡著了的樣子。然而謝綰歌靜靜聽了聽景遷的呼吸,並不是醒過來的樣子。
謝綰歌淺笑微微,踏踏實實躺在景遷懷中打算睡一個回籠覺。在回軍帳之前,她已經吩咐下去了,所有事務都暫時交給隨軍長老處理,今天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的。
伴隨著景遷均勻的呼吸聲,謝綰歌也陷入沉睡。
經過一片黑暗後,謝綰歌便站在了蒼闌山中,山間依稀還是過去的模樣。謝綰歌還能望見巫族村落中,奔走打鬧的孩童。
她已經有許久都未做過什麽夢了,如今這突如其來的夢境,八成又是什麽預知的夢。
謝綰歌便認認真真將打算將夢中細節都記下來。
隻是奇怪的是,以往在夢中,她也會作為當事人融入其中。但這一次,她分明看到了從她所住的小宅院中,出來了幼年時候的自己。而她卻好像隻是一個旁觀者,甚至夢境中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年幼的謝綰歌從院子裏跑出來,懷裏抱著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而身後,同樣跟著年幼的流彥。等到了僻靜角落,小謝綰歌才將懷中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放了下來,在那堆東西中又刨出來一本冊子,遞到蹲在一旁的小流彥麵前。
“流彥你看,這些東西都是我照著小冊子上做出來的。”小謝綰歌得意洋洋地一邊翻著圖冊,一邊將相對應的小東西指給流彥看。
一通展示完了,小謝綰歌才悄悄湊到小流彥耳邊,低聲說道:“奶奶不準我學這些,所以這些我都是偷偷學著做的,我可就告訴了你一人,你千萬不要說出去呀。”
小謝綰歌猶豫了一陣,又將手中冊子翻到了某一頁,指著上麵一副圖像道:“你看,我打算做的東西就是這個樣子的,現在隻做好了零件,但是不能再藏在我家裏了,會被奶奶發現的。我想奶奶不願意我學這些一定是覺得我沒有當下一任天女的天賦,所以我打算在奶奶壽辰前做好她,當成壽禮送給奶奶,這樣奶奶或許就不會再禁止我學法術了。”
謝綰歌在一旁觀望著,這是她小時候的記憶,那時候自己很想要學習巫族法術,覺得這樣才能變得和奶奶一樣,可是奶奶偏偏就最討厭看到她學這些。那時候她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天分不高,所以奶奶才不願意將資源浪費在她身上。那時候是真的很想向奶奶證明自己的能力,便偷偷看書,自學那些東西,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得到奶奶的認可,能夠光明正大學習巫族法術。
這個場景她記得,這夢境將過去還原了個徹底。
流彥望了望地上的東西,思忱了片刻後,道:“那我幫你拿回去我家藏起來,你每天就說來找我玩,然後在我家偷偷完成這個,到時候給奶奶一個驚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族教育的關係,流彥從小就很護著她,所以當下便幫謝綰歌攬下了這個重任。
不過記憶裏,這個禮物她是從來都沒有送出去的。這是她為奶奶做的一個木頭人,按照書本上的說法,木頭人做出來後,可以像人一樣做很多事。她原想著做個木頭人幫奶奶做家務雜事,奶奶就會輕鬆許多。
可後來,在奶奶壽辰上,她將木頭人推了出來,木頭人卻並沒有像預想的那樣動起來。她失敗了,並且受到了奶奶的斥責。奶奶在看到那個木頭人的時候便猜到了她偷偷做木頭人,不聽話,偷偷學巫族技藝,很是生氣。
這對她來說大約是幼年時候最傷心的一次了吧。可是越被奶奶斥責,她便越是想要證明自己。偷偷將巫族所有典籍都看了個遍,也對人界生出了概念,冒出了想要一觀的念頭。
巫族避世,若不是她因為這個念頭而偷偷溜出了蒼闌山,或許巫族到現在還好好存在於蒼闌山,世世代代過著避世的日子,繁衍生息。
這一次送壽禮大約就是這個轉折的起點吧,在此之前,她對巫族術數雖然好奇,也偷學,也想要得到奶奶的認可。但是相比起後來那種有耐心的,細致的自學,強烈地想要證明自己的那種渴望,都算不得什麽。
或許不看那麽多,她不會對很多東西好奇,也不會有走出蒼闌山的念頭。
謝綰歌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走到了自家小院門口。
穿過院牆,謝綰歌見到奶奶正坐在院子裏花架下,悠閑地望著正對麵,蒼闌山主峰上的雪景。
心中千般感觸,到最後卻說不出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更何況,即便她做了說了,奶奶也未必知道。謝綰歌隻默默坐在奶奶身邊,不敢挨得太近。
她如今對於這個夢境來說,不過是一個旁觀者,與這夢境並沒有實際相交的地方。她不能靠奶奶太近,否則就會像方才穿過院牆一樣,從奶奶身體中穿過去。若是這樣,對她來說,便沒有現在那麽真實了。
謝綰歌坐在地上,抱膝緊挨著奶奶。按照記憶,這個時候,小謝綰歌大約是抱著那堆零件去了小流彥家裏吧。
所以她記憶裏並沒有這時候關於奶奶的畫麵。她不知道過去是不是與這夢境中還原的一樣。
不過,奶奶眼睛望著白雪皚皚的主峰,嘴裏似乎在念叨著什麽。聲音壓得很低,謝綰歌即便是湊得很近了,卻也什麽都沒聽清。
隻見奶奶絮絮叨叨地又念叨了一陣,眉頭一皺,又抬手掐指。謝綰歌細看之下,發現奶奶掐得竟是她的生辰八字。
奶奶掐算完後,眉頭皺的幾乎都連到了一起,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啊,我明明什麽都沒有教給她,她的命運該變了才是啊……明明已經有些變化了,怎麽突然又變回了原來的軌跡呢?”
這樣含含糊糊的話,謝綰歌下意識便與奶奶臨終前那段話結合在了一起。奶奶那時候說,不讓她學這些,隻是想將她的命運更改。如今再看這一幕,謝綰歌心中那個一直以來被她刻意忽視的結,終於自動解開了。
奶奶那時候將她斥責地有多難過,奶奶或許比她還要難過吧。她那時候是真的怨懟過奶奶的,覺得奶奶一點機會都不給她,根本看不到她的努力,即便是後來奶奶說是為了改變她的命運。她其實心中也一直不理解。
不理解奶奶為什麽一定要用那樣狠厲的語氣,說出那樣的話語,還是在她壽辰的時候,還是當著那麽多族人。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啊。
因為自己的偷偷學習,無意中又將奶奶好不容易改變的命運軌跡變了回去。奶奶那時候的斥責,大約是擔心害怕多過生氣的吧。害怕她會有那樣的命運,奶奶在默默幫她,而她自己卻在作死。換做是她站在奶奶的位置,隻怕會更生氣才是吧。
眼前,奶奶有些無奈地搖頭,那樣無可奈何的眼神,直直刺到了謝綰歌心尖。
奶奶起身走進自己臥房之中,將櫃子移開,閃身進了櫃子後的暗門之中。謝綰歌便也跟著進入這暗門中,一路跟著奶奶到了一個密室裏。
這個密室,謝綰歌是完全不知道的,即便是後來奶奶死後,她重回蒼闌山,收拾屋子的時候,都沒有在奶奶臥房中見過暗門密室這一類的。
這便隻有兩種可能,這是夢境自己生出來的,或者是奶奶在死前便已經將密室填掉了。自然,謝綰歌更傾向於後一種可能。
在夢境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為又是一個預知夢,但如今看來,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這個夢境就好像是在對過去的一種重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