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相互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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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界向魔界正式宣戰,以帝後謝綰歌為帥,自妖界出發,對魔族進行驅逐。
    得到消息之後,魔界眾人反應皆不一。令眾人有這般反應,隻因魔君像是等了很久一般,對這場戰事越發興奮。
    聽到上報的時候,碎月嘴角便揚起了笑意,然而眼中,卻是得意恨意相交出現。
    大約,這個世界上,她最討厭的人,就是謝綰歌了吧。對她之前所受過的一切屈辱,她並不覺得是自己錯了,景遷如今又在她身邊,她更對景遷恨不起來。到最後,所有的過錯,便都到了謝綰歌身上。
    如今,景遷在魔界,她隻要確保景遷不會上到戰場上去,她就能夠,弄死謝綰歌。
    思及此,碎月唇邊笑意森然。
    魔界眾臣散去後,碎月便踱步到了景遷所居住的院子。雖說景遷在住進去的第一時間,便對碎月下了逐客令,平日裏,也很好見碎月。但越是這樣,碎月才越覺得他來這裏是受了自己的逼迫,是不得已,心裏反而越是高興。
    這種喜悅有些畸形,她越是認定了景遷是不願來的,便越是覺得景遷來這裏沒有什麽詭計。越是覺得景遷受了逼迫,她便越是滿意於自己現在這樣的強大狀態。
    唯一的弊端,大約是自己在見到景遷時候,那種莫名想要去討好他的念頭,讓她始終做不到高高在上,甚至做不到將自己與景遷放在同一位置。
    這樣,讓她與景遷的相處,都變得小心翼翼。
    碎月站在門口,有些猶豫,害怕自己會得罪了景遷,她好不容易,用兩條認命換回來的一點好感,真是害怕又這樣消磨沒有了啊。
    景遷拉開房門的時候,便見到碎月在小院外徘徊。
    “你在哪裏幹什麽?”
    景遷的聲音傳來,碎月便不自覺露出了笑意,因為,她發現,盡管這語氣還是依舊冷,卻是比之前那能夠凍死人的語氣好了很多。
    碎月望向景遷的眼神中滿是開心。
    “傻笑什麽?”景遷不悅皺眉。
    然而,這看在碎月眼中,足夠她腦補出景遷對她的態度轉變,足夠幻想出景遷說這句話時候是怎樣一種寵溺的態度。
    就算現實完全不是如此,也不妨礙她沉浸在自己世界中。
    景遷看她臉上神色一會一變,有些不耐,便問道:“你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嗎?”
    碎月這才忙將那點綺麗的心思收起,道:“之前,我好像說過,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便會休戰,不會再主動發起攻擊。”
    “所以,現在是想讓我答應你的條件了?”景遷冷眼挑眉,“那看來,我來這裏,是理解錯你的意思了?”
    碎月原還想著或許能夠借著景遷沒有明說這個契機,再提一個要求,然而,卻沒想到景遷似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一句話,將她那點小心思堵了回去。
    碎月忙道:“不不不,這便就是我的條件。”好像生怕她一否定,景遷就會轉身離開魔界一樣。
    她如今不在景遷心中,隻有近水樓台一招了,若是再讓景遷走了,她怕是半分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景遷抬手便欲將門關上,“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碎月慌忙跨進了院子一步,“我來是想說,現在神界主動宣戰,我隻能迎戰並不算背棄我們之間的約定吧?”
    如今她沒能在條件那件事情上討到什麽甜頭,現在似乎還討了景遷的不開心,隻好急急忙忙將來意說明。tqr1
    景遷淡淡望了碎月一眼,“不算。”
    碎月自己都沒有想過這個回答,她以為……
    以為……景遷一定會阻止她的。
    畢竟,若是開戰,可以想見,謝綰歌一定是神界那邊的領帥。景遷就不怕……她會殺了謝綰歌嗎?
    碎月太過震驚,在景遷伸手關門的時候,才回過神,問道:“那……你會參戰嗎?”
    她心中有些期待,期待景遷會參戰,可是她心中也明白,若是參戰,景遷定會在謝綰歌那邊。所以,她又不希望景遷會去戰場上。
    “不會。”景遷回答得十分冷然,說完這句話,便將門關上了。
    碎月半跨在院門處,臉上愣了許久,才一點點露出了笑意。等她回味過來景遷說的是“不會”,整個人幾乎要被狂喜所淹沒。
    這句話,在她心中,便等同於,景遷說,不會站在謝綰歌這邊。
    這於她來說,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
    碎月完全不介意自己吃了閉門羹,轉身便朝大殿而去。
    不過半日,魔界之中眾人便見到了魔君浩浩蕩蕩親自領兵出征的壯觀景象。
    景遷感知到碎月離開魔界之後,便再無顧忌地將神識都放了出去。
    他來魔界的目的,自然不單單是為了觀察碎月的破綻,他最主要的目的,便是為了能夠長到天道當初留下的,那個可以源源不斷製造出魔兵的工具。
    碎月之所以能夠很快占領了半個洪荒大陸,和這源源不斷出現的魔軍有著直接的關係。
    否則,自他們和天道的那場戰後,魔界的人數,根本不可能組織起來那樣龐大的魔軍隊伍。
    天道那時候並沒有告知任何一人那製造魔兵的是什麽,是陣法,或者是什麽法器,唯一知道這工具的兩個人——天道和役煞,都已經死了。
    景遷隻有用這種方法,才能夠察覺到製造魔軍的地方,進而可能找到那工具。
    所以,這一戰,本就是神界為了配合他,而演的一出戲罷了。
    碎月現在有了天道的力量,又對謝綰歌恨之入骨,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謝綰歌的。
    而他,隻有盡快找到那工具,才能避免謝綰歌與碎月的過多接觸,才能確保謝綰歌的安全。
    神識細細查探過魔界每一寸地方,景遷細細感知著這其中的氣息可能。
    果真,在神識如地毯式搜索過後,景遷感受到一處不尋常。
    隻是,這一處,也是他沒有想到的地方。
    竟然是在魔宮一處已經荒蕪了的地方。
    那裏的魔氣太過於明顯,顯然有大量的什麽聚集在那裏。景遷做出判斷,收回神識,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當即便趕往他猜測的這地方。
    這地方是魔宮之中,一處廢棄了的庭院,平日裏很少有人會來這邊。在這裏製造魔兵,也不是沒有可能,隻是,總覺得似乎這裏並沒有達到完全避開人的程度,在這裏,是不是太過冒險?
    景遷腳步輕彈,便直接飛躍過緊鎖的庭院大門。擰眉進入了一間魔氣最甚的宮室。
    這宮室中的所有擺設都已經被撤走了,讓本就高大的宮殿,顯得更加空曠了。
    而這宮室的地麵上,布置了一個巨大的陣法。而那些魔氣,都是自這陣法中散發出來的。
    隻是,現在還要確定這陣法便是那製造魔兵的工具,還是太早。
    景遷在這宮室周圍設了法術,一旦有人進入宮室之內,他便會知道。
    而後,景遷便又按照原來的路線,悄無聲息地折返了回去。
    他還在等,等到碎月需要補充兵力的時候,看他們是否是去了這間宮室之中。
    以他們原來所知道的,製造出新的魔兵,就需要修為高深的人作為引子,而後,製造出來的魔兵,修為皆不高,不過是勝在數量。
    所以暫時,景遷還是放心的,神族和仙族的結盟軍,雖然數量有限,但是以修為,對這車輪戰,還是能夠抵得住一段時間的。
    而且,他在離開神界的時候,早已經放了一絲神識在謝綰歌那隻因緣戒上,他能夠透過謝綰歌這邊,了解到戰況,也能夠確認謝綰歌是否安全。
    以他的實力,即便是從魔界到妖界,全力之下,片刻之內必定能趕到。
    如今,他要做的,便是等。
    這邊,行軍過程中的碎月,原本得意的神色,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還有……憤怒。
    她在魔宮那處荒蕪地方,設過法術,隻要有人進去過,她便會知道。
    就在方才,她察覺到,景遷進去過了。
    她自然知道那處地方之中,設了什麽東西。她原先設法術監視那個地方,隻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被她逮到了。
    她最不想看到的畫麵。
    繪雀驅使坐騎,趕到碎月身後,關切問道:“君上這是怎麽了?”
    繪雀身後代表著的,是魔界之中,一個大族的勢力。為了家族利益,她自然是聽命於家族,做出是否臣服與新任魔君的決定。
    在天道占據軀殼當上魔君的時候,因為不近女色,也不屑於各個家族的歸附,所以對他們這些人,都是極為冷淡的,隻有真正有能力的才入得了他的眼。繪雀也因此被冷落了一段時間。
    而後,便是幾個大家族扶植起來的那個傀儡魔君,不過是那時候魔界太過慘淡,沒有那個家族會想要來收拾這個爛攤子。自然的,他們也不會真的歸附在那個傀儡魔君之下,繪雀也沒有什麽用處。
    直到碎月出現,她當上了新的魔君。魔界幾個大家族也都看到了她的狠厲和修為,便爭相巴結。她才終於有了用處,隻是,這一次,她也終於不用再被當成一個玩物,送到魔君麵前。而是,真的憑著自己的狠厲手段得了魔君的眼,成了魔君身邊的左膀右臂。
    繪雀心中自是知道,碎月這樣的人,不會真的相信任何人,也不會真的吧什麽人當成心腹。但無論如何,這對她來說,卻是一個大好機會,她隻要留在碎月身邊,忠心辦差,即便當不了碎月的心腹,也是個得到器重的人。
    她也終於能夠擺脫作為家族棋子,附屬於一個又一個男人,被視為玩物的命運。
    她終於能夠在家族麵前,爭得一席位置,得到真正的重視。這一切,都是碎月給她的,她也識好歹的一直對碎月忠心。現在的她,也算是碎月身邊紅人了。
    碎月聽到她的問話,隻略微猶豫了一瞬,便附在繪雀耳邊低語。
    繪雀細心聽著,等碎月坐正身子,遠離了她身邊。繪雀才朝著碎月一拱手。而後,駕著坐騎,往魔界方向趕去。
    與此同時,碎月嘴邊,露出深不可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