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土族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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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武勝回話,不知何時折返的百裏站在一旁心中甚是欣喜可表麵卻沉靜如水道“不算!”
“可我這不是出來了嗎?”秦川不解道。
百裏示意秦川看向被用作陣眼的那塊金玉,隻見地上獨留下一堆白色粉末,金玉的本源早已消耗殆盡。
見到地上的那堆白色粉末,再看看武勝手中的七塊金玉,秦川不禁麵露失望之色,原來是金玉的本源耗盡陣法方才不攻自破,反觀武勝竟隻憑自己的實力在金玉本源耗盡前攻破了陣法。
眼見秦川一臉的失望,百裏趕忙安慰道“秦川,其實嚴格來說你已經破陣了。”
看著一臉半信半疑的秦川,百裏不禁失笑道“破陣方式有很多種,武勝憑借的是巧勁,而你則拚的是時間,方式雖然不同,但結果卻是一樣。”
聽到百裏如此說道,垂頭喪氣的秦川心中方才好過一些。
殊不知,百裏看著眼前的這兩個年輕人心中不勝欣喜,要知道自己起初研習陣法時,可是耗費了數百塊金玉方才找出陣眼,花了近千塊才將陣法完全掌握。
對一般人來說,研習陣法當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可若是碰上這方麵天賦異稟之人則是一件難得的幸事,而眼前的秦川與武勝似乎便有這種天賦。
百裏衝著正盯著粉末失神的秦川道“是不是想再闖一次?”秦川默默點點頭。
見秦川如此執著,百裏略帶讚許的目光,輕拍秦川肩頭道“今日先到這裏吧,以後有的是機會,先回去休息吧。”
聽聞此言,一直身處大殿中的秦川方才察覺天色已漸漸昏暗下來。
已叨擾了百裏一天的兩人甚是感激的朝著百裏誠心一拜,臨行前秦川不由得將一直憋在心中的疑問道出“師伯,你不是教我們陣法的嗎,為什麽卻花費了一整日的功夫讓我們來破陣?”
百裏聞言,神秘一笑道“你這一天難道不是在學習陣法嗎?”
見秦川反倒更加不解,百裏擺擺手道“先回吧,貪多嚼不爛,過段時日你便明白了。”
回去路上,武勝見秦川依舊深思著此問題,緩緩道“大哥,你要不聽聽我的看法?”
“哦,說來聽聽。”
武勝道“今日我們破了陣法,其實也是在陣法內部,感悟七處陣眼的位置,內部如此險惡的處境我們都能找出陣眼所在,難道在外界布置陣眼反倒不會了?”
聽著武勝一句句的細細分析,秦川不由恍然道“小武,你真是修行的天才!”說罷,兩人竟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
自研習了混元北鬥陣後,秦川整個人似乎魔怔了一般,平日裏少有時間能看到秦川身形,甚至每日開飯時也是少見。
眾師兄弟問起時,醜兒隻得無奈道“自前兩日從混元閣回來便著了魔,他和武勝兩個整天自言自語的在說什麽布陣。”
前兩日辭別百裏後,秦川人情世俗還算看得明白,百裏師伯諸事纏身,自己已勉強破去陣法,而在與武勝交流之時兩人不知不覺中已合力將當日百裏師伯布出的陣法複原大概。
於是兩人躲在屋內一次次嚐試著布置著陣法,而手中擁有的大量金玉則為兩人研習陣法打下了堅實的物質基礎。
這一日風和日麗,正研習陣法的秦川突然聽到山門中傳出三聲鍾鳴,短且急促,已進山半月有餘的秦川自然明白,這又是有人在高低台上一分高下了。
正想著,隻見白虎與大力慌忙跑了進來道“大哥,快去看看吧,山下來了一夥人,其中有個老頭正要和文師伯比試呢。”沒想到,剛那陣警鍾聲鳴竟是文師伯完登台比試。
秦川一陣警覺,隨即飛花已然飛出,衝著白虎與大力道“上來。”
兩人剛一躍上飛花,耳邊頓時呼呼生風,飛花帶著幾人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已來到高低台前。
此時,台前已密密麻麻的圍滿了人,正台前端坐著幾人,六閣的幾位閣主除文拙與神秘的太安閣主外均正坐在台前的一處高台上,緊挨著軒轅閣主段劼的是一位灰白長發的老年人,灰黑的雙目中透著一種與世無爭的淡然,灰白長須下一身瘦削身板,此人身後站著一名女子,細細看去卻是萬卷閣的土千嬌,此刻頗為乖巧的靜站其中。
而土千嬌身旁正站著一青年男子,土黃布衣,兩條濃黑劍眉,高挺鼻梁,甚是棱角分明的麵容上流露出一股淡淡的英氣。
此人時而看著台上的老人,但多數時候眼光總不露痕跡的落在身旁的土千嬌身上。
秦川帶著白虎與大力趁眾人不注意遠遠的落在高低台的一處角落密林中,隨即悄然混入人群中。
台上的文拙與另一位老者兩人已擺好架子,似乎即將開戰。剛混入人群中的秦川麵露狐疑的朝著身旁一人詢問道“師兄,這是怎麽回事?”
那人扭頭看了秦川一眼,見其身著青藍長衫認出秦川乃是天一閣的人,身著黃綠長衫的那人頗為神氣道“台上那老頭聽說是某一大家族來的人,而你看那高台上站著的土師妹正是這一家族偷跑出來的人,今日人家來此便是要帶土師妹回去的。”
“既是如此,怎麽文師伯又怎會和此人打起來呢?”秦川依舊不解道。
那人看著台上的文拙道“因為土師妹不想回去唄,而這老頭似乎非要把土師妹帶回去,文師伯有心留下土師妹,結果好像聽說這老頭說這裏是窮鄉僻壤之地教不了土師妹。你說這話誰聽了不氣,所以師父便與此人約戰,贏了土師妹便可以留下了,輸了……”
那人笑著回頭正想與秦川打個照麵,結果回頭一看秦川早已不知去向。
已明白緣由的秦川此時已帶著白虎與大力一路推搡來到高低台下,隻見大力略帶怒氣道“不能讓這老雜毛把土師姐帶走。”
秦川一聽打趣道“怎麽大力,舍不得你的土師姐?”
聞言,大力耳根通紅,一本正經道“大哥莫說笑,我是看這老雜毛太臭屁,竟然說我們這裏是窮鄉僻壤,應該給他點教訓看看。”
秦川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的確其它的暫且不論,單是‘窮鄉僻壤’這四個字便已是對獵魔堂眾人的侮辱,修行之人雖不與人爭強鬥狠,可這點血性還是要有的,不然一向與人為善的文拙也不會主動約戰了。
三人正說的起勁,隻見台上的那老者突然惡狠狠的看著大力,怒火衝天道“賤奴,你剛剛說誰呢?”
聞言,秦川不覺猛的一驚,沒想到台下亂糟糟的一片,這老者竟能聽到大力的咒罵,不由得便要捂住大力的嘴巴,可哪能快的過心直口快的大力,脫口而出道“說你呢,老雜毛!”
望著台上老者麵色鐵青,欲動身教訓台下的大力,一旁文拙反倒樂嗬一笑暗暗向大力使了讚許的眼色道“楊兄,你可想好了,若是下去便算是不戰自敗了。”
正欲出手的老者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大力道“賤奴,等我贏了之後再好好收拾你。”
“有種……”大力正要再次挑釁,秦川趕忙捂住了嘴巴,小聲道“大力你瘋了,他應該和師父一樣屬於聖者修為,你還主動招惹他。”
大力此時方顯後怕道“剛剛一不小心太激動了。”
“第一句就算了,怎麽後麵還收不住了。”秦川白了一眼道。
大力似乎又硬氣了起來解釋道“反正說都說了,已經得罪了,說一句也是說,兩句也是說,難道少說兩句他便輕易揭過了,倒不如多說兩句氣死他。”秦川頗為詫異的看著大力,默然想了想似乎有那麽點道理。
說著,台上的文拙與老者微微拱手後已然戰了起來。
看著台上大展身手的文拙,秦川方知一向和善甚至有些怯懦的文師伯戰力竟不在師父之下,隻見台上的文師伯身形看似緩慢,一招一式猶如老人打拳一般,可任憑那老者攻勢如何淩厲,卻無法近得其身,頗有些老田千影的神妙,而不同於老田的千影,文拙的身法似水柔情,如一條細流滑過其身,身形隨著細流而動,如同萬般攻勢打在水中,除了驚起一片漣漪再無其他。
相對於千影需要消耗施展者大量的體力外,文拙的功法算得上更加玄妙,一招一式中猶如閑庭信步般自然恬靜。
無法近得其身的老者,一番凶猛攻勢下來,已然察覺到文拙功法的玄妙,不禁停下駐足道“文拙,你這修的是什麽功法?”
文拙聞言,隻是微微一笑輕輕搖著頭,表示不可說。
見狀,老者目露凶光道“既然如此,那便休怪老夫不留後手了。”說著台上陡然生出一陣怪風,黃沙漫漫將高低台包裹其中,直引得台下一陣驚呼“怎麽了這是,這麽大的風沙還怎麽打啊?”
高低台上的黃沙之迅猛瞬間波及到台下的眾人,一陣驚呼中,隻見眾人紛紛掩麵口鼻,跑開出去。
台上近前依舊是被漫漫黃沙所包裹,秦川見勢頓覺不妙,就連看台上的百草閣主萬花語也不禁猛的站起身來,頗為不安的朝著台下看去,而一向不著調的老高反倒淡然自若的扯了扯萬花語的衣袖,示意她靜坐下來。
此時黃沙中傳出老者的一聲冷笑“文拙,如今台上已經我的主場,這漫漫黃沙迷住你的雙眼,我倒要看看你眼下如何招架。”
待老者放話後,隻聽文拙悠悠道“楊兄,你這黃沙著實厲害,可我老頭子原本就眼神不濟,有沒有對我來說也就是一回事。”
此時,源力匯聚自雙瞳中的秦川隱約透過漫漫黃沙看到一道絕然身影,老者手執黃沙所化雙刀,淩然而起,正對著文拙劈頭而下,這乃是一記聖者之威,若是劈下,估計文拙不死也要重創。
秦川直看得一陣揪心,不管什麽規矩忍不住便要高聲提醒,正欲開口時,隻見黃沙中隱隱顯現的文拙突然沒了蹤影,隻有一道水流閃過,直衝老者而去。
緊接著,高低台上狂暴的黃沙頃刻間煙消雲散,台上依舊原原本本的站著文拙與老者,而細看之下隻見剛剛盛氣淩人的老者麵露驚容,一隻手掌緊緊捂住脖子,不可思議道“你修得是水族之法?”
文拙並未作答,隻是輕輕一笑道“楊兄,承讓了。”
見文拙已然拱手,老者鬆開按住脖子的枯手還禮道“多謝文兄,手下留情。”
說罷,微微搖著頭退下台來,若是有心之人便會發覺在老者鬆手後退下台來的一刹那,原本略帶枯皺的脖子上悄然而現,一道細微的血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