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八、土家的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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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著初升的紅日在寬廣氣派的大街上,一隊人跟隨著楊銘來到一處碧瓦金磚的宅院停了下來。放眼望去此處別院占地極廣,位居城中央,四通八達。足足占據了半個城池之地,正門上高掛著一塊碩大紅牌匾,上寫著‘土府’兩個遒勁的鎏金大字。

    兩扇朱紅正門大開,一眼看去卻有一麵擋住視線的影壁白牆,從牆上鏤空的石窗中,影影綽綽顯露出的端莊遊廊中不難看出土府身為一城之主的貴氣。

    門口直立著兩名超凡五階的護衛,猶如兩位入定的門神般,威武非凡凜然而立!

    行至門前單看了一眼站在門前的護衛,萬花語便不由得一陣心驚。站在大門前,土千嬌卻樂嗬嗬的衝著眾人不無歡喜道“師姑、眾位師兄師姐這便是我家,在這和獵魔堂一樣別拘束。”

    眾人雖是點頭答應下來,可當看到如此端莊的宅院,沉默的跟在楊銘與土千嬌身後,經過似乎沒有盡頭的長廊,看到那滿院種著的奇花異草,綠意幽幽的接天水池中無意蹦跳而出,在陽光下不時驚起的一尾尾閃爍著銀光的龍魚時,心底的卑微感不由自主的顯化而出。

    最終當來到一處幽深又不失莊重的大院時,來到門前陰影處的眾人,見到院門前耀眼的陽光下正站著一位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

    一看到這名男子,土千嬌歡叫了一聲‘爹爹’後瞬間撲入男子懷中,頓時懷中的土千嬌似乎隨著中年男子一同被鍍上了一層耀眼金光。

    中年男子一臉寵溺的看著懷中的土千嬌突然開口道“千嬌還不快給爹爹引薦引薦。”

    千嬌聞言,嬌羞的從中年男子懷中鑽出不待開口,卻聽中年男子拱手道“萬聖尊,在下金石城城主土興難。”

    萬花語見狀不由也跟著拱手唏噓道“土城主幸會,眼下獵魔堂慘遭劫難,懇請在此休整幾日。待我為眾位弟子尋好安身之所便會離去。”

    土興難不由微微擺手道“萬聖尊這話就見外了,怎麽說小女也是獵魔堂的弟子,承蒙獵魔堂照拂。如今獵魔堂有難,我豈能袖手旁觀。眾位在此安心住下便是,無非就是多幾雙碗筷的事,何須多慮!”說著拍了拍手,隻聽兩聲清脆的掌聲過後,從身後長長的遊廊中簇擁而來一排打扮的幹淨利索的女仆,輕飄飄的緩緩走來。

    即便是秦川在內的這些獵魔堂弟子,當看到步態輕盈似乎腳跟不曾落地般款款而來的眾多女仆,個個麵容姣好,體態曼妙。獵魔堂的弟子向來粗野,看到這一幕不禁微微失神,直到土興難開口“萬聖尊一路辛苦,不妨先去臥房休整片刻,稍後土某再為眾位接風。”

    萬花語聞言輕輕點頭,隨後眾人在仆從的帶領下,被安排在各自的別院中。男女弟子沿著抄手遊廊分開兩路而行,秦川與醜兒見狀煞是狐疑的看著緩緩離去的隊伍。

    似乎看出了秦川與醜兒的窘狀,淩羽來到近前道“師弟放心,我會照看醜兒姑娘的。”說完朝著醜兒伸出一隻玉手來。

    醜兒看了看淩羽又看了看微微點頭的秦川方才輕握著淩羽隨著身旁的仆從緩緩離去。

    見醜兒由淩羽照看,秦川方才稍稍安心,隨後和武勝三人靜靜跟在仆從身後,穿過長長的遊廊來到一處幽靜的別院。四名仆從靜站在四間別院前輕彎著腰身示意幾人進去歇息。

    白虎與大力在四間精致的別院中一陣打量。靜謐的庭院中各種了一株桂花樹,剛冒出頭來的白嫩桂花隱隱散發出陣陣似有若無的清香氣息。四間相鄰的別院整齊劃一,院中的色彩與布局一般無二,無形中透出一股簡單的美感。

    打量一番過後的大力忍不住感歎道“大戶人家就是講究,四間客房看上去都不是一般的別致。”

    白虎則輕嗅著桂花的香氣,不經意的打了個噴嚏道“他娘的,真香!”白虎與大力住在了前方的兩處別院中,秦川與武勝則住在了後方的兩間別院中。見四人各自住下,站在院前的仆從卻依舊靜站在門口。

    奔勞了一夜的眾人稍稍歇息了片刻,簡單洗漱過後,來到院中的秦川看著依舊站在門前的仆從不由疑惑道“你怎麽還在這?”仆從見秦川開了口,做了一個吃飯的手勢。

    秦川試探道“你是說帶我們去吃飯?”見仆從點點頭。秦川才知其靜站門前的緣由,看著如此標致的仆從竟然是個啞巴,心中不禁略帶惋惜。

    正欲隔壁喊上武勝三人,卻見三人恰巧出門似乎正往這邊來。看到出門的秦川,白虎開口道“大哥,正要喊你呢。走,吃飯去!”

    跟在仆從身後走著的白虎突然放慢腳步,待與仆從拉開一段距離後,白虎與大力兩人才神秘兮兮道“大哥、二哥,你們的仆從是不是也是啞巴?”秦川與武勝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輕輕點了點頭。

    白虎頗為不解道“怎麽全是啞巴?”

    見白虎與大力二人疑神疑鬼,秦川不禁提醒道“這裏可是土府,我們隻是暫時在此休整幾日,可千萬別在這瞎胡鬧!”

    白虎與大力可都是閑不住的主兒,這裏可不是獵魔堂,土府畢竟是一城之主,府中的規矩自然不少,秦川生怕兩人添什麽亂,所以才提前告誡道。

    在仆從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一處氣派的大廳中,卻見萬花語早已一前一後和土興難、土千嬌端坐在大廳正前方,左右兩側則陪坐著楊林父子。

    雕梁畫棟的大廳中,整齊劃一的擺放著十張八仙桌。左側坐著獵魔堂的一眾男弟子,右側則端坐著獵魔堂的女弟子。

    秦川幾人衝著主桌前的五人微微點頭後便選了一張八仙桌靜坐下來。片刻間,在另外幾名仆從的帶領下,獵魔堂弟子三三兩兩的來到大廳中安然坐下。

    與淩羽一同前來的醜兒看到一旁的秦川正欲上前,卻被淩羽無聲的一把拉回,當看到男女有別靜坐兩側時,偷看著秦川的醜兒臉色不禁一陣微紅。

    待眾人均已安坐下,坐在土興難身旁的楊林方才衝著為首的仆從點點頭。在楊林的示意下,仆從款款起身離去,不多時一眾仆從手托著一張張紅漆托盤逶迤而來。

    仆從手托著托盤圍繞著八仙桌輕輕一轉,行雲流水般將眾人的餐具端放在各自麵前。黑紅斑斕的碗筷與精致的小碟不偏不倚的擺在每人麵前,猶如一條筆直的長線,顯出一種賞心悅目之感。

    擺放餐具過後的仆從剛一退去,緊接著便是一列端著玉盤珍羞的仆從悄然而至。一連上過十八道稀世佳肴後,仆從方才漸漸散去,每桌不遠處靜站著兩名雙手交叉,腰身微微低垂的仆從隨時聽候差遣。

    十八道稀世佳肴滿滿當當的擺放在碩大的八仙桌上,平日間粗茶淡飯的獵魔堂弟子何曾見過這種陣勢,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動筷。

    看著個個扭捏著的眾人,白虎與大力卻一陣抓耳撓腮恨不得一通狼吞虎咽,但在板著臉的秦川麵前不敢放肆。

    直到土興難端著酒杯站起身來道“各位遠道而來的獵魔堂子弟,我土某代表金石城歡迎各位的到來,大家一同幹了這杯酒!”說著痛飲而盡。眾人見狀也紛紛起身,將手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土興難衝著眾人嗬嗬一笑,低手示意道“各位坐,嚐嚐金石城獨有的燕山十八州!”

    似乎對眼前的這桌飯菜格外的看重,慢慢坐下身來的土興難,不緊不慢的朝著萬花語介紹道“萬聖尊,你麵前那道燕雲山萃乃是從距此千裏之遙的青雲峰趁著夜色漸去,曉日未出之時,采摘後剛剛急奔送來現做而成;旁邊的那一道翡翠白菜則包裹了八城的奇珍再加上本地特有的清玉白菜小火蒸煮了一夜,就是為了吃上一口包羅了八味奇珍的香和清玉白菜嫩脆的味道……”

    聽著土興難興致勃勃的講解著一桌子美味的由來,早已饑腸轆轆的白虎與大力忍不住揶揄道“菜再好還不是給人吃的,不然再好又有什麽用?”好在兩人嘀咕聲音細不可聞,被秦川狠狠瞪了一眼後便趕忙閉口不言,隻得無奈地盯著滿桌的飯菜鬱悶不已。

    秦川與沉默的武勝看著眼前一桌子的美味珍饈心中卻微微有些驚歎。聽著土興難所言,這看似簡簡單單的一桌飯菜實則卻是匯聚了十八城的人力物力,僅從這桌飯菜中便能感受到土家的底蘊可見一斑!

    當土興難介紹到中間被一隻玉碗蓋住的最後一道菜時,一直不敢擅自動筷的眾人卻驚奇的發現,罩住的玉碗傳來一陣叮當響聲,上下起伏不停,似乎碗下壓住了一個活物。

    一旁的仆從隨即起身而至,輕輕掀去玉碗,隻見玉盤中一顆被炸得金黃的圓球飛旋不止。圓球的正上方有一個手指粗的圓孔,一團白氣自其中急速衝出,頓時間滿桌珍饈在白氣的繚繞下煙霧騰騰,如夢似幻!

    看著滿桌猶如仙境般的珍饈,土興難心情大悅道“這最後一道菜集合了十八州的精髓,名曰雲夢澤。各位趕快嚐嚐。”

    聽到這一句,早已饑渴難耐的白虎與大力頓時碗筷齊出,一通胡吃海喝,哪裏還管的上什麽十八州十九州的,填飽肚子才是大事!

    酒過三巡,楊林偷偷看了一眼土興難,見到其眨眼示意後,不禁開口道“老朽已聽說了獵魔堂破滅之事,眼下僅有萬聖尊一人肩挑重任,實在是獨木難支、孤掌難鳴。萬聖尊可願加入土家,若是萬聖尊有意,土家麾下的十八城則任其挑選一處作為萬聖尊與眾位弟子的安頓之所,萬聖尊則貴為一城之主,如何?”

    萬花語雖飲下幾杯美酒可卻並無一分醉意,不禁搖頭謝絕了土家的美意,謙讓道“土城主的心意萬花語心存感激,可我畢竟隻是一介女流且身為獵魔堂之人,即便獵魔堂已滅但複興獵魔堂的重任卻忘不得!”

    見萬花語態度堅決,土興難不禁露出一張笑臉,端起酒杯敬向萬花語道“楊老,我早就說了萬聖尊豈會屈尊在此。此事休要再說,喝酒喝酒!”

    萬花語端起酒杯衝著土興難與楊林微微點頭,隨即一飲而盡,醉眼惺忪的土興難看著正喝下美酒的萬花語,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毒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