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90章 神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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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容府,天邊已經露出了一絲魚肚白。
    容淑藍沒有驚動府裏的人,悄然回房,和衣躺下睡著了。
    因心裏惦記著沈瀚欠她的二十六萬兩銀子,淺睡了一會,就起床了。
    容淑藍打開房門的時候,劉嬤嬤等人剛吃完早飯從廚房出來。
    “小姐!您什麽時候回來的?不是說要在田莊那邊住一晚?”
    “本來打算住一晚的,但是鋪子裏還有事要忙,就趕著回來了。見你們還沒醒,就沒吵你們。”容淑藍微微昂起頭笑道。
    初升的朝陽灑落在她身上,給她鍍了一層金紅色的光,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劉嬤嬤本來匆忙的腳步都不由自主地放輕快了。走到她身旁,柔聲笑道:“小姐,廚房沒準備您的早飯。您想吃什麽,嬤嬤上酒樓買去。”
    容淑藍垂下頭,對上劉嬤嬤小心翼翼的眼神,心理有點愧疚。這大半年來,劉嬤嬤因天天吃秘密花園種的穀物菜蔬,氣色很好,皮膚白皙紅潤,身體健康,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
    然而,就是這樣富足而自由的生活,容淑藍反而感覺劉嬤嬤不快樂,似乎很寂寞。
    的確,在劉嬤嬤的心理,現在的生活是夢都夢不到的舒適。有什麽好吃的好用的,小姐都會想著她,就差沒把她供起來當長輩孝敬了。似乎劉嬤嬤覺得,這樣的日子還沒有在老王莊的時候快樂。
    在老王莊的時候,她們像母女一樣,相依為命……不像現在,她感覺自己完全是小姐的負累,幫不上她的一點點忙。
    容淑藍敏感地發現了劉嬤嬤眼中的落寞和愧疚,她有點不明白又有點明悟。想了想,笑道:“嬤嬤,最近我實在太忙了,柳莊那邊的事情真有點顧不上來。不如,你過去幫我看看?”
    果然,劉嬤嬤的眼睛瞬間就明亮起來!嘴上卻推遲道:“嬤嬤懂什麽呀?算了,我還是留在家裏,給小姐煮煮飯洗洗衣服吧。”
    “哎呀,嬤嬤!”容淑藍伸手抱住劉嬤嬤的胳膊,輕輕搖了搖,“種完這一季稻子,我打算在冬至左右開始種反季菜蔬。烏山人根本不懂溫泉種菜,馮叔再能幹,也沒接觸過溫泉菜地,您不去指點一下怎麽行?我還指望這莊子掙大錢呢!”
    劉嬤嬤臉上的笑容就燦爛起來了。遲疑道:“那,我就去看看?溫泉菜地的事情還是很瑣屑的,管理不好,影響產量呢!”
    “嗯嗯,一會我命蘇卿去雇船,送你們去柳莊!”容淑藍心裏一鬆快,臉上的笑容就分外甜美起來,邊說邊轉向三女,“橫豎家裏也沒什麽事,大家都跟著過去看看吧。那個田莊我已經買下來了,等新別院蓋好,說不定我們要搬過去住呢。”
    三女一聽很是興奮,尤其是年紀小的兩個,嘰嘰喳喳就議論開了。隻有劉嬤嬤,深知容淑藍的根底,麵帶隱憂,將她拉到一旁,悄聲問道:“小姐,您哪兒來的銀子買田莊?”
    容淑藍握住她的手,笑道:“嬤嬤,我們容記的千年紫核桃,已經漲到二十兩銀子一斤了。”
    “什麽?”劉嬤嬤失聲驚呼,滿臉不敢置信,“小,小姐,這,這怎麽可能?!”
    容淑藍揚起眉毛笑得又燦爛又驕傲又自信。劉嬤嬤感覺她整個人都在發光,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小姐,仿佛天下盡在她的掌控中,仿佛任何事情都難不倒她。
    “怎麽不可能?那是來自萬裏之遙的古滇國的紫核桃、是從千年核桃樹上摘下來的紫核桃!每年的產量就那麽一點!嫌貴?多的是人想買都買不到呢!”
    這個世界,別看生產力低下,卻因為是皇權、貴族專製的社會,權利和財富都高度集中在少部分人手裏。這些高度集中起來的財富是非常恐怖的,就像昨夜的交易會。所以,哪怕窮人窮到餓死、就連死了也買不起棺材埋葬,但是富人的金子卻堆積成山,怎麽揮霍也揮霍不完。
    這是一個瘋狂的社會,也是一個令人迷醉的社會。
    那些紫核桃,可是生長在她的秘密花園裏,喝過靈水的!靈水那是什麽東西?在她前世的古武界,一滴靈水的價值都是以百萬華夏幣來衡量的。那幾棵紫核桃樹,喝過的靈水兌換成華夏幣,都能堆滿幾間房子了!
    劉嬤嬤被容淑藍的信心所感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感受著臉上嫩滑的肌膚,喃喃道:“也對,武夷山的大紅袍都賣十兩黃金一兩,我們容記的紫核桃可比那大紅袍好多了!憑什麽賣不到二十兩銀子一斤?”
    雖然二者風牛馬不相及,卻說明在劉嬤嬤心底,還是非常認可紫核桃的。
    “對!嬤嬤說得對,我們容記的紫核桃,那是天下第一絕!”旁邊三女異口同聲地附和道。
    容淑藍就笑了起來。
    看見她高興,四女更歡喜,主仆五人相視大笑。整個小院,洋溢著歡快又愉悅的氣氛。
    蘇卿得到吩咐,動作很利索,劉嬤嬤等人剛收拾好行禮,蘇卿就折回來說船雇傭好了。
    期間,容淑藍去了一趟倉庫,把準備好的果樹和秘密花園的黑泥土放進倉庫裏。送劉嬤嬤等人上船時,她把倉庫的鑰匙給了蘇卿,讓他轉交給馮守信。並告訴馮守信這兩天她事情多,讓馮守信安排船隻和人手盡快把果樹運走並栽種好。
    蘇卿一一記好。臨開船時,他猶豫再三,低聲道:“少爺,您是不是跟沈總兵有過節?”說完,見容淑藍隻是挑眉看著自己,無奈地歎了歎,“現在我們的力量還微薄,您再忍忍,別跟他起了衝突。這段時間,我打聽消息時,發現沈家的勢力飛速膨脹,甚至超過了幾路起義軍。如果不出意外,這天下,遲早得姓沈……”
    說到後麵,蘇卿的聲音低到漸不可聞。
    容淑藍從他清冷的眸子裏,看到了慢慢的擔心。心中一暖,又覺得有點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蘇卿,原來你擔心這個。放心吧,我跟沈瀚不是什麽深仇大恨,就是見不得他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想捉弄捉弄他。別擔心,我有分寸的。好了,快走吧,到了柳莊,幫我看看樹坑挖得怎樣了。這批果樹可花了我不少心思,一定得種活咯!”
    蘇卿看容淑藍並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隻得無奈揮揮手,掩蓋住內心的憂慮,轉身登船。
    容淑藍目送小船在碧波蕩漾的大海裏遠去,最紅凝縮成眼裏的一點小黑點時,才牽著小毛驢轉身離去。
    來到容記,竟正好碰上沈瀚命人抬銀子來容記。
    二十六萬兩白銀,足足抬了兩個大箱子。不知沈瀚打的什麽主意,竟然把箱子的蓋子敞開著,露出裏麵裝得滿滿的白花花的銀子。
    這銀子應該是從錢莊抬出來的,每抬銀子要四個大漢抬著走。引得街上路人紛紛圍觀,有些甚至一路尾隨來到容記,站在門外指指點點,議論聲此起彼伏。
    場麵熱鬧得跟人家新嫁娘送嫁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