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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少年公子在幹嘛？挑仆役不是該看麵向再問話嗎？大金牙表示不解。
    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大金牙兩條腿都站得僵硬打顫了，容淑藍才輕輕吐出兩個字：“好了”。
    大金牙抬頭一看，麵前稀稀拉拉還剩下一多半人，再扭頭一看，帶著帷帽的青年身後，則整整齊齊站了上千人。
    大金牙兩廂仔細一對比，立即看出來了，容淑藍挑選出來的，不但身姿挺拔，精氣神明顯要好一些，且大部分五官端正。而剩下的，他怎麽瞅著盡是歪瓜裂棗啊！
    大金牙臉上的笑容都顯得有點僵硬。
    “爺，您不多挑幾人？全襄城最好的仆從，都在這兒了！”
    “夠了。你數數人數，再報個價錢。”容淑藍輕飄飄地說了句，卻含著不容置疑的冷漠。
    大金牙吞了吞口水，朝身側的隨從使了個顏色，立即就有數十人奔跑著忙活開了。
    一部分人開始清點人數，一部分人拿著花名冊在對名號準備賣身契，另外一部分人則把容淑藍挑剩下的領走。
    雖然是兩千多人的場麵，卻忙而不亂，看得容淑藍暗暗稱奇。
    大金牙則在一旁骨碌碌轉動著眼珠子。
    該報多少價錢好呢？這些奴隸，大部分都是附近的難民自願賣身的，隻為了討一口飯吃。他做的幾乎是無本生意。原本是打算一兩銀子賣一個壯勞力，不過這年輕人把優良的都挑走了，剩下的就更不好賣了。這些奴隸呆在他的牙行裏，長的有一兩個月，短的也來了十來天，雖然每天隻吃一頓稀粥，那也消耗了他不少銅板啊！
    該賣多少合適呢？價錢不能太高，不然金主翻臉走人，他豈不是虧大發了？當然，價錢低了更不行，那他虧得更多！
    最後，等下屬把事情都忙妥當了，抱著一遝賣身契和準備好的文書站在他身前，大聲告訴他：“大掌櫃，總共是九百九十三人！”，大金牙才回了神。
    “二位爺，您看，這些都是我們牙行裏最最精銳的仆從……”
    “你直接報個數目！”蘇卿的語氣淡淡的，卻帶著不耐煩。
    大金牙猶豫著豎起一個巴掌，還未說話，容淑藍的目光就投了過來，也是平平淡淡的，可大金牙卻感覺那目光像一座大山，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最終，在容淑藍的目視下，大金牙收回一根手指，再收回一根手指，再收回一根手指……像被割肉般，哭喪著臉道：“二位爺，二兩銀子一個壯丁，已經是白菜價了！您給小的留口飯吃！”
    容淑藍的目光平和下來，點點頭，蘇卿就把手裏拎著的小袋子扔向大金牙。
    大金牙慌忙接住，打開一看，差點被裏麵金燦燦的元寶閃瞎了眼睛。
    他悄悄掂了掂，二十兩足稱，隻多不少，還是成色如此上等的金錠子！
    俗話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
    大金牙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待聽見蘇卿說了句“不用找零了”，大金牙一雙小眼睛就眯成了一條縫，點頭哈腰道：“多謝二位財神爺，多謝二位財神爺！”
    等蘇卿接過奴隸們的賣身契簡單翻開了一遍，再抬頭掃了一眼被身後的奴隸，九百九十三個，沒錯。
    “兩位貴人，您二位住哪裏？小的稍後命人把這些仆從送到府上去！”
    蘇卿淡聲道：“麻煩金老板代為照管兩日，兩日後我們來接人。”
    大金牙連聲答應著：“沒問題沒問題，小人一定把他們照顧得妥妥當當的！頓頓吃幹飯！”
    終於辦妥了此行最大一件事，容淑藍鬆了一口氣，與蘇卿離開牙行，先回到客棧。
    蘇卿道：“師傅，如果我們原路返回，食物和清水得準備充足一點。”
    容淑藍想的卻不是這個問題，她擔心的是隻有他們師徒倆，等走過了災區，進入夷郡府地界時，這些奴隸看見那邊的太平盛世，如果產生逃跑的念頭怎麽辦？
    畢竟，現在是亂世，各地戶籍管理的就沒之前那麽嚴謹，對逃奴的管製力度也大大減弱了。
    容淑藍把這個顧慮跟蘇卿一說，蘇卿立即就領會了。且，他還想到，等新朝新帝登基，說不定還會頒發一些利於逃奴或者流民的政策，比如開荒者即可在當地辦理戶籍等等，就把身份給洗白了。
    這些事情，朝代更迭的時候經常會發生，保不準奴隸中就有人知道。這批奴隸是新買的，忠誠度幾乎為零，如果逃了一部分，虧欠不說，他們兩長途千裏的奔波而來，就太不值得了。
    蘇卿提議道：“師傅，要不我們也雇些鏢師？”
    容淑藍搖頭道：“那得雇多少鏢師？雇上幾百鏢師，價錢比買這些人還貴幾倍！且，人不比貨物，如果存心想跑，那麽漫長的路途，總是有機會的。一個鏢師看兩個奴隸都吃力，除非拿繩子栓著走。”
    這種法子即便可行，容淑藍也不會這麽做。她買奴隸是為了訓練私人軍隊，是要讓這批人對她效忠的，不是買回來，當牲口一般使喚。
    兩人又商量了幾句，依然想不到好的法子。
    容淑藍就想到，如果小金好好兒的，她哪會這麽煩惱？有小金在，哪裏還有人能逃得掉！
    小金……對了！容淑藍忽然想起來，小金好睡了好幾天，怎麽還不醒？
    容淑藍頓時坐不住了，連忙起身，“蘇卿，今天天色已晚，明日我們把需要的東西采購妥當，後天一早返程。”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留下蘇卿看著她的背影怔怔出神。
    回到沈宅，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容淑藍謝絕了丫鬟的好意，說自己已經用過飯了，迅速回房，反鎖了房門。
    容淑藍立即從袖子裏把小金掏了出來。小金的身子溫熱，心髒跳動得雖然緩慢，但是很容易就感覺到了。
    容淑藍翻開小金的右腿，看見它腿上的傷早就痊愈，且完全不留疤痕，心裏更是疑惑不解。
    小金這會就像是冬眠的動物，有生命特征，卻沒有意識。
    但是，老鼠冬眠？誰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