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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記開門的時候，鋪子外，已經圍滿了人。
    這些人，一些是容記前來捧場的老顧客；一些是聽說猴兒酒售價不高，想來打二兩酒嚐嚐鮮的；一些則純屬來湊熱鬧的。
    首先，是容記的陸二掌櫃從鋪子裏走了出來，朝眾人拱拱手，朗聲笑道：“今天我們容記新酒上櫃，感謝各位父老鄉親來捧場！我們東家說了，今日要請前來捧場的鄉親們喝一杯猴兒酒！”
    水生話音一落，底下就炸鍋了。
    容記東家居然放話要請所有人喝猴兒酒？！
    哪怕每人隻能分到小小一杯，但是這麽多人，那得喝掉多少酒啊！
    容記的商品幾乎每一件都價比黃金，這是烏山人盡皆知的事情。
    “好！容東家有氣量！”不知誰率先吼了一嗓子，眾人紛紛鼓起了掌。
    一時間，容記大門前掌聲雷鳴。
    水生轉身，朝鋪子裏揮揮手，“猴大猴二，把酒抬出來！”
    猴大猴二？
    誰會取這麽二的名字……眾人的笑聲還未響起，就看見兩隻兩米高的巨猿，抬著一個碩大的酒缸走出來。
    這兩隻巨猿長著深棕色的毛發，長長的毛發油光閃亮，梳理得極順滑，像絲緞一般。
    這本是兩隻威武彪悍的巨猿，身上卻係著一塊粉白碎花的圍裙，頭頂還紮著一塊帕子。
    打扮得像個廚娘一般。
    “哈哈哈！”
    “這兩隻大猴子真可愛！”
    “這圍裙的款式很新穎啊！上邊的繡花也好看，不知道是哪家繡樓的手藝？”
    “……”
    眾人一下子就被逗樂了，紛紛笑鬧起來。
    不但忽略了猴大猴二的身高和它們溫順的表情，甚至忽略了猴大猴二手裏抬著的酒缸。
    猴大猴二把酒缸放在水生指定的位置，兩猴皆用巨大的猴爪子揪著腹部那小巧的圍裙，一副嬌羞的模樣。
    “哈哈哈！”
    “這真的是猴子嗎？不會是人扮的吧？”
    眾人被逗得捧腹大笑。
    有人眼尖地看見容記的大廳裏，又走出一群嬌小可愛的小猴子。
    “大家快看，還有猴子！”
    “好多漂亮的小猴子！”
    這八隻猴子，四隻長著雪白的毛發，四隻長著金色的毛發，個頭都在三尺左右。
    每隻猴子身上都穿著不同顏色款式的衣服，這些衣服的款式，是烏山人從未見過的奇裝異服。
    不過，這些奇特的衣服穿在小猴子們身上，卻有種說不出的可愛靈動勁兒。
    容淑藍站在二樓窗邊，探身朝外看了一眼，恰好看見小雪領著一群小猴子蹦蹦跳跳跑了出去，並有模有樣地朝眾人打恭作揖。
    那漂亮可愛逗趣的小模樣，引起眾人一波又一波的驚歎和叫好聲。
    容淑藍翹起了嘴角，瞧瞧她家這群可愛的萌猴娃子，萌翻一群人！
    “陸二掌櫃，你去哪裏找來的這些雜耍的猴頭？”方家的大管事雙眼發亮，“快把雜耍人的名字告訴我，開春我們方府唱堂會，就請這些猴頭去耍一耍！”
    請他們東家領著這群猴子去方府玩雜耍？
    那蘇管事還不得帶兵把你們方府給滅了！
    水生後腦勺掛冒了一滴豆大的冷汗，哈哈一笑，“方大管事，真不好意思，這些猴子是我們容家家養的。這些猴兒酒，就是它們釀出來的！”
    眾人大吃一驚，繼而想起容記的猴兒酒，眼裏又浮現出了然之色。
    不是家養的猴子，哪能釀製出這麽多美味的猴兒酒。
    徐府的管事也起哄道：“方大管事，雜耍有什麽看頭？耍猴人養的猴子都會耍！陸二掌櫃，叫這些猴子打酒給我們喝！猴兒酒猴兒賣，那才是一絕！”
    人群就哄笑起來，齊聲附和道：“沒錯！叫小猴子打酒給我們喝！聽說容記賣的酒是猴兒釀的美酒。我活了半輩子，還沒喝過猴子酒呢！”
    這些起哄的人大多是各大家族的管事或者仆從，身份不高，又與水生熟識，開起玩笑來就沒有那麽多顧忌。
    水生對這樣的效果很滿意。
    “大家安靜！今天就滿足大家夥的要求，讓猴子們給大家斟酒！”
    “好！”眾人哄然應諾
    “猴大猴二，打酒！小雪，給大家夥送酒！”
    水生話音一落，猴大立即把酒缸的蓋子揭開扔到一旁。
    “啪”地一聲，酒缸的蓋子碎了一地。
    二樓的容淑藍看得皺起了眉頭，猴子們雖然被小東馴服了，也教會了它們許多東西，但是猴子畢竟不是人類，不知道這些道具還能反複使用，且使用壽命很長。
    幸虧一旁的女店員機靈，立即拿了掃帚把碎裂的蓋子掃走了，避免客人被劃傷。
    隨著酒缸蓋子被打開，一股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眾人皆陶醉地眯起了眼睛。
    壓根沒有人發現這個小插曲。
    猴大猴二各站在大酒缸的一邊，拿著一隻長柄錫勺，勺起滿滿一勺琥珀色的酒漿，倒在托盤裏的小酒杯裏。
    一個托盤十個小酒杯，一勺酒剛好把十個酒杯都裝上八分滿，一滴酒都沒有濺出來。
    “好！”
    猴大猴二這手倒酒的絕活，叫眾人看得眼都不眨，連聲叫好。
    容淑藍微微笑了。
    這手倒酒的絕活不僅猴大猴二耍得漂亮，其餘八隻小猴子都會。
    在秘密花園了兩天半，以秘密花園的時間流速換算，其實已經過去了八個多月。這大半年的時間裏，猴子們除了吃飯睡覺，幾乎每時每刻都被小東拿著藤條威脅著做各種訓練。
    別說是這些聰明伶俐又隱隱產生了一絲靈智的猴子們，就算是再愚笨的猴子，在這樣大強度的訓練下，也得學會了。
    “嗯，馬馬虎虎。還好沒給本大人丟臉！”小東竟然也在偷偷看著。它話鋒一轉，“不過，猴二倒酒的姿勢不夠瀟灑，猴大倒酒的速度有點慢……不行，以後沒事的時候你再把它們扔進來，我再操練操練它們！”
    容淑藍扶著窗沿的手輕輕抖了抖。
    如果說這是小東的惡趣味，她更傾向於認為這是小東在秘密花園裏太寂寞的緣故。
    小雪領著一眾美猴兒從店員手裏接過裝滿酒的托盤，穩穩當當地托著，送到了眾人麵前。
    “好酒！”
    “原來這就是猴兒美酒！果然名不虛傳！”
    “不虧是絕世珍釀！”
    各種各樣的讚美，不要錢似的從眾人嘴裏往外吐。
    容記免費請大家品嚐猴兒美酒的消息，像長了翅膀飛了出去。
    越來越多的人得到消息趕來，把容記所在的巷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以至於前來捧場的貴公子哥兒和奶奶小姐們，隻能走容記的後門，從後花園進來，再通過大廳的角門，上了二樓。
    圍堵在大門外的人，有些人已經喝了一杯，但是感覺不過癮，還想再混一杯。卻被猴子們一眼就認出來了，無論這些人怎麽耍賴，都不肯再端酒給他們。
    把大家逗得哄堂大笑。
    容記大門外，熱鬧非凡，歡鬧聲經久不絕。
    知道一大缸百餘斤美酒全部喝完，容淑藍讓水生把小雪等八隻小猴子給喊了回去，人群才漸漸散去。
    不過，猴大猴二卻留在大門外，一左一右，如兩尊門神似的，站起了崗。
    大門外漸漸安靜下來，容記二樓的大廳和雅間，卻開始熱鬧起來。
    收到貴賓卡的人，紛紛帶了家眷來捧場。
    孫大海也來了。不過，他惦記家裏的老婆孩子，略坐了坐，就先走了。
    臨窗的雅座上，坐了兩桌風流倜儻的公子少爺。
    而雅間裏，還有兩桌女客。
    因孫大少奶奶坐月子，就少了個替容淑藍主持大局的女主人。
    她怕怠慢了女賓，先把八隻漂亮伶俐的小猴子召了回來，全部留在雅間裏供那些奶奶小姐們賞玩取樂。
    容淑藍還把口感最好、度數最低的一種果子沒桌上了十斤，另外還配有美味的果脯、玫瑰花糖以及各色點心。
    不僅如此，她甚至還對雅間的女賓們說：今天雅間裏，隨便消費，想吃什麽就點什麽，不管吃掉多少，全部免單。
    這話讓大廳外邊的公子哥們聽了，立即起哄。
    劉大少斜睨著容淑藍，一雙眼睛賊亮賊亮地：“容少，我們這兩桌是不是也隨便消費，全部免單？”
    容淑藍鼓起眼睛，“你們？你們全都是大老爺們，個個身寬體胖，肚裏能撐船！讓你們隨便吃，還不得吃垮我？”
    話一出口，立刻被眾人批判。
    梁七少大叫道：“容少，哥哥我哪裏胖了？！來來，哥哥吃虧點，給你摸一把！”說著，側身彎起手臂，握拳用力，鼓起肱二頭肌，“叫你瞧瞧，什麽是真男人！”
    “噗！”
    有人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
    容淑藍笑得眼淚水都快出來了，點指著梁七，笑罵道：“你在我們麵前顯擺身材，是嫌活膩了是吧？”
    梁七少得意地擦了擦鼻子，囂張無比的模樣。
    劉大少輕輕拍了拍桌子，“容少，你別趁機轉移話題！你給我們說清楚，怎麽女客就能隨便吃喝，我們吃點喝點怎麽就吃垮你了？”
    容淑藍毫不客氣地嗤笑道：“你們一個個臭男人，能比人家這些奶奶小姐們比嘛！”
    一眾人立即怪笑起來，發出一聲曖昧的長長的“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