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第462章 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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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叔權半蹲著身子踩在馬背上,右手扣著沈均善的肩膀,左手拿著一柄黑黝黝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就貼著沈均善的頸動脈。
天佑朝的軍士毫不懷疑,馬背上那個從天而降的男子,左手隻要輕輕往前一送,皇帝的頸動脈,就會被切斷。
相對比周圍軍士們的驚慌失措,沈均善卻很淡定。鳳眸甚至帶著一絲笑意,淡淡地笑道:“權哥兒,我記得我們半年前才見過,不算久。”
容叔權哈哈一笑,“善叔叔,半年有將近兩百個日夜,侄兒想念您,想念得緊,自然就感覺度日如年,時光緩慢。”
沈均善的嘴角輕輕抽了抽,淡淡地笑道:“權哥兒,既如此,不如到叔叔帳中,我們叔侄倆坐下好好聊一聊?”
“哈哈哈!”容叔權的笑聲越發的放肆,“善叔叔說的對極了!不過,善叔叔遠來是客,怎能讓善叔叔在家門口搭個草棚子招待侄兒呢?若父親知道了,會揍我的!”
不待沈均善回應,容叔權的笑容倏然冷了下來,匕首從沈均善的脖子上離開,舉著匕首遙遙指著四周的大軍,冰冷的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
“都給小爺讓開!誰敢多一句廢話,惹惱了小爺,連累善叔叔身上缺少了哪個部件,小心班師回朝後,鳳嬸嬸通通閹割了你們,讓你們做太監去!”
“弓箭手,放箭!”沈均善怒喝一聲,喉嚨一甜,一口心血差點噴了出來。垂在腿邊的右手一抖,還未抬起,腰上一麻,身體就僵住了,喉嚨也想堵了一團棉花,無法發出聲音。
容叔權扣住沈均善的肩膀,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朝一側跳去,落在一頭黑漆漆的小毛驢的背上。
附近的天佑大軍瞪著小黑驢,脊背瞬間就濕了。
這頭黑漆漆的小毛驢什麽時候出現在大軍之中?他們竟毫無所覺!
容叔權輕輕踢了踢小黑的肚子。
小黑立即會意,揚起四蹄,如一陣風似地朝南城門奔去。
臨近城牆下,小黑高高躍起,帶著容叔權和沈均善,直接跳上了三丈高的城樓。
身後的天佑大軍,別說不敢阻攔,即便想攔,也攔不住啊!
至於沈均善命令弓箭手放箭,弓箭手們甚至都懷疑自己射出的箭,能不能追上那頭詭異的黑驢!
搖搖欲墜的城門和岌岌可危的垛牆,因為沈均善被活捉,而保住了。
而容家軍借助地道突襲,以不足七萬兵力,重創天佑五十萬大軍。
沈均善被俘,極大地打擊了天佑大軍的士氣。
這五十萬大軍,本是在戰火的洗禮下鍛煉出來的精銳部隊,但是天佑皇朝新立,軍心本不凝固。且軍中極大部分將領都是容士誠親手調教出來的,內心深處,他們對容士誠還有一份感恩之情。
沈均善欺騙結義兄弟,讓他隱在深海荒島,不見天日地替自己賣命練兵,不知是否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容家軍趁勝追擊,勢如破竹,將天佑大軍重創並將其驅趕至石頭城三百裏外。
北城外,楚河得了一萬援兵,如虎添翼,很快就擊退了羌族八千鐵騎,還成功俘虜了千餘傷兵以及三千多匹戰馬。也可謂大獲全勝。
黎明破曉時,擂了半宿的戰鼓終於停息了。
數十匹快馬敲鑼打鼓地往城中各處傳播這戰況:大敗天佑五十萬大軍和羌族八千鐵騎,並活捉了天佑皇帝和羌族首領!
快馬奔過之後,石頭城頓時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城中所有百姓,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湧到了大街小巷上,敲鑼打鼓歡呼雀躍,慶祝著勝利。
此刻,容府與城中的熱烈喧鬧截然相反,安靜得落針可聞。
前院,容士誠的大書房裏。
沈均善已經被容叔權敲昏,隨手扔在冰冷的青石板地麵上。
“爹,宰了這老匹夫!”容叔權滿臉戾氣,一邊說,一邊用力踢了沈均善一腳,哪裏還有方才五十萬大軍談笑風生的貴公子模樣?
容士誠看著沈均善年輕俊美的麵容,一雙深邃的眸子晦澀難明,看著沈均善,良久無語。
半晌,容士誠才沙啞著嗓音道:“都退下!”
“是,將軍!”
書房裏,幕僚和將領們紛紛行禮告退。
很快,偌大的書房,隻剩下容氏父子和昏迷不醒的沈均善。
“叔權,放了他。”
容叔權倏然抬頭,滿臉不解地看著父親,年輕的臉上,湧現著憤然和不甘:“父親!為什麽?”
容士誠扶著書案,慢慢地坐在太師椅上,那遲緩而艱難的動作,就如一個龍鍾老者。
他滿臉疲憊,語氣低沉道:“叔權,殺人不過手起刀落,很簡單!但是,你想過你妹妹沒有?”
殺人不過頭點地,人死之後,他存在的痕跡很快就會消散在這個世界裏。
但是,與他相關的人,親人或者仇人,還會繼續活著。
容士誠與沈均善半輩子恩怨,從發小、結義兄弟,到滅門之仇再到奪妻之恨,可謂不共戴天。
但是,他沒有忘記,他最愛的小女兒,嫁做了沈家婦。還生下了一對可愛伶俐的龍鳳胎。
撇開女婿沈瀚不說,這對龍鳳胎,身上傳承著的,是沈家的血脈!沈均善,是他們嫡親的祖父!
如果沈均善死在他的手裏,天佑皇朝被他顛覆,沈氏因此走向衰敗甚至末路,那麽日後,外孫們長大後,他該如何麵對他們?又該如何像他們解釋?
恩、怨、情、仇,隻不過四個字,解釋起來很簡單。但是,也隻有局外人,才能理智而冷靜地旁觀。局中人,受血脈親情的束縛,永遠無法用單純的黑或者白,來詮釋是非對錯。
容士誠不願意製造另一場滅族之恨,把自己身上痛楚,轉嫁到外孫們的身上去!
容叔權一楞,很快就醒悟過來,他手裏一直握著的匕首陡然一鬆,“咣當”一聲跌落在青石板地麵上。
容叔權臉色頹然下來,他煩躁地用力抓了抓頭發,不甘道:“爹,難道就這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