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雪月(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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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痛到無意附加,這種像是一箭穿心的感覺就好像七年以前眼睜睜的看著她毫不猶豫的從山頂跳下去。
    就好像心髒被人掏空一般,填滿了絕望。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如果那時候就放手,會不會是如今這個下場?
    還記得那時候她十八歲生日那天,他排除萬難匆匆趕回去候。
    當年他在國外的五年,名為留學,實際上不過是司徒家培養下一代繼承人的嚴苛訓練,五年來,他要學習常人一輩子也學不完的東西,要建立廣闊的國際人脈,要把握世界市場,其實這些對於他根本也不算什麽,重要的是,五年之中,他必須學會一個人孤軍作戰,他斷絕了與司徒家所有的關係,這對他就是一種折磨。
    他唯一的念想,或者唯一支持他走下去的信念就是偷偷藏在書中的一張照麵。
    照片上的女孩看上去不過十來歲,卻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尤其是那一雙彎成月亮的眼睛,笑的像是冬日裏的暖陽。
    慢慢的,遇到任何沮喪,困難的事情,他都會將照片拿出來看看那張可愛的小臉蛋,心裏就會安穩許多。
    思念不重,就像一整個秋天的落葉。
    她變成了他的精神依戀。
    可是,就在他也幻想著那個丫頭是不是和自己一樣想著他的時候,她的身邊卻有了另一個人。
    他故意將所有的課程和任務在她十八歲生日之前全部結束,回去之前還故意跑到瑞士最純淨的雪山,親手抓了一把雪放入水晶瓶中封存,他想將這個作為她的生日禮物,寓意永恒的雪。
    當他滿懷愉悅的回到司徒莊園的時候,看到的竟然是這幅場景。
    “鳳哥哥,你娶我好不好?”
    一個少女趴在花園的木桌上,一襲白色的長裙微微迎風飄揚。
    她側身看著旁邊正忙著修著一張木樁椅子的一個男子。
    他看一眼便僵在那裏。
    那個男子有著世界少見的絕美容顏,看一眼就會迷上的深邃的眼睛。
    可是,他看的卻是那樣刺眼。
    那個男子終於在百忙之中抬起頭來,對上那個女孩滿眼的笑意,應付一般的說了一句:“你還小。”
    他的聲音竟也如此好聽,好聽到他心裏莫名竄起一團怒火。
    那個女孩彎下腰去,就蹲在他的麵前,臉上還帶著一股小小的賴皮勁兒,竟似在撒嬌:“那我長大一些,你就娶我羅?”
    那個男子也抬頭與她對視,他們就這樣看了很長時間,似乎身邊所有的東西都不存在,眼中隻看到彼此。
    “等你長大以後再說。”
    那個男子的聲音聽上去淡淡的,但是女孩卻像得到一個天大的承諾一般,猛的撲到男子的背上:“太好啦,太好啦,以後我要當鳳哥哥的新娘啦,哈哈哈……”
    那個看似清冷的男子嘴角似乎也勾出笑意,站起來背著她就在院子裏奔跑。
    正是初春的季節,天色雖微微有些嚴寒,但是院子中大片的草地卻偷偷發出了嫩芽,女孩在男子的背上張開手臂,
    笑容像是滿滿的溢出來:“飛呀,我要飛起來了,鳳哥哥,再快一些。”
    她的裙角在風中飛揚起來,陽光似乎都灑在他們的身上,像是花叢中偏偏起舞的雙蝶,那樣明媚的笑容,那樣動人的笑聲,那樣飛揚的心情,那樣美麗的場景,統統不是他的!
    通通都不是他的!!
    那時,他就像一個魔鬼一樣,隱在樹後麵的陰影中,看著那兩個人,一顆心好像被人一劍刺穿一樣,痛的渾身顫抖。
    沒錯,那個人就是她的妹妹。
    他日思夜想,魂牽夢縈,夜夜入夢的那個人。
    沒想到五年過去,她已經長大了,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美麗的像是一朵盛開在天山上的雪蓮。
    五年來,他千萬次的猜想,她會長成什麽樣子,是不是還像小時候一樣的可愛。
    現在,他看到了,幾乎沒怎麽變,隻是多了一份少女的美麗與清新,他看到第一眼就有砰然心動的感覺。
    五年來,他千萬次的猜想,他回來看到她的第一眼該說
    些什麽,而她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現在,他回來了,看到的竟然是她趴在別的男子的背上,幸福的承諾“我長大要嫁給你。”
    有一句話,他甚至還沒有來的及說——我一直在等你長大。
    後來,他終於出現在她的麵前。
    從她的眼底,沒有看到任何的驚喜,甚至是帶著一絲意外和驚怯的說了一句“哥哥,你會來了。”
    從那時候開始,他本就傷痕累累的心開始變硬。
    他百般刁難她,無非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將自己硬塞進她的心裏。
    他明著暗著拆散那兩個人。
    對於那個男人,他更是毫不手軟。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小雪一直稱作“鳳哥哥”的人竟是他出國前幾天,她從街上撿回來的乞丐。
    那個他曾經以為是個啞巴,長相醜陋的家夥。
    他怎麽想也沒有想到小雪會喜歡他,怎麽想也沒有想到自己缺失的五年竟然讓這樣一個一無所有,司徒家收留的一個乞丐給填滿。
    最可恨的是,是自己親口答應收留他的,是自己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
    可是,那個人有什麽資格和他爭?
    可是,後來,他才知道,這個人的確是不簡單。
    他一度被逼的瘋狂。
    柔道五段外加在國外練了那麽多年擊劍的他,竟然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有時候,他都會想,這個人絕對是他表麵身份那樣的簡單。
    整整兩年,他不斷的羞辱他們,拆散他們,可是似乎一點效果都沒有。兩年來,他造就的不過是他們兩個人越來越接近的心,和越來越堅強的信念。
    他恨,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這兩個人。
    直到最後一次,他竟然無意間聽到小雪央求那個人帶她走,就算浪跡天涯也永不相離。
    那時,他就真的瘋了。
    可是那一次,他竟大發慈悲的對著那個人說。
    他們兩個人來賭一次,用命來賭。
    就賭誰能開車越過落霞峰。
    落霞風算是a市最美的地方,尤其是山上的日出,他小時候還經常帶著小雪來看。
    落霞風山頂有一塊很平整的土地,土地的邊緣就是筆直的陡峭懸崖。
    山峰的另一端是落日峰,這其實是兩座山,中間有幾十米的溝壑。
    他們就賭誰能夠從落霞峰直接越過溝壑到達落日峰,輸的那個人會自動放棄小雪,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另一個人的麵前。
    其實除非自動放棄,輸的那個人必死無疑。
    當時,他也是瘋了。
    這樣的賭約九死一生,就算是世界頂級f1選手也不一定能夠做到。
    因為,他知道那個人一定會答應。
    如果他真的愛小雪,就不會選擇浪跡天涯這樣的日子。
    當時,他就是想將他逼上死路。
    那天,已是傍晚。
    這件事情,他本不打算讓小雪知道。
    可是最終她還是知道了。
    傍晚時分,她匆匆趕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坐在車裏啟動引擎。
    終究遲了一步。
    那個人終究沒有越過溝壑,車子快要觸到落日峰的時候,直直的從空中摔落下去。
    如他所願!
    當時,司徒雪也眼睜睜看著那個人連帶著車子摔落山腳。
    她瘋狂的跑到懸崖邊,隻聽見一聲巨響,然後火光滔天,車子爆炸了。
    他看著她瘋狂的嘶吼,看著她哭啞了嗓子,看著她那種絕望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要不是他攔著,恐怕,她也縱身那茫茫的火海中。
    她瘋狂的撲打他,撕咬,像是一個發狂的豹子。    從那一刻開始,他終於看清楚了她眼裏最徹骨的恨意。
    那是一種恨不得同歸於盡的決絕。
    當時,他竟然有些後悔,因為那樣的的眼神讓他難受,好像被打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一樣。
    那天晚上,她呆在落霞峰頂,不肯走。
    最後哭累了,嗓子也啞了,她就躺在懸崖邊。
    但是,他卻無法靠近她,隻要他稍稍靠近,她就會發狂一般。
    可是,他也不敢走。
    那時,他真的很害怕,就站在她的身後,不敢近,不敢遠,幾乎不敢眨眼睛,生怕轉瞬間,她就要消失。
    天快亮的時候,像火盆一樣的太陽從天邊升起來,紅的像是血一樣,卻不可否認的確是一種絕美的場景。
    他看著那初生的太陽隻不過恍惚了一秒。
    他眼前的身影竟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沒有轉身,沒有說一句話,縱身就躍下了山崖。
    當時,他真的呆了。
    這是他此生的夢魘。
    他足足的愣了十秒才反應過來。
    那是他一生最絕望的日子,就好像親手毀滅了自己一手打造的世界,所有的黑暗鋪天蓋地,不透一絲光亮,就像死亡一樣窒息。
    有一刻,他甚至在想,小雪剛剛的感受是不是就和自己一樣。
    那一刻,他竟有一些理解她。
    那時候,她就曉得用這樣的方式報複他。
    當他瘋狂的衝下山時,沒有發現小雪的身影。
    他不知道是絕望還是慶幸。
    因為他也沒有發現那個人的身影。
    後來的日子裏,他恨不得將a市掘地三尺,依舊沒有小雪的半點消息。
    不過半個月,她卻自己回來了。
    手上抱著一個漢白玉的骨灰盒。
    那時候,他便猜中了那裏麵的人是誰。
    可是,他不敢了,不敢計較了。
    他親眼看到小雪將那個盒子埋到後山的一顆銀杏樹下,那棵樹是她和那個人種的。
    可是,他裝作不知道,此後就幾乎沒有踏入後山一步。
    將那個人埋葬以後,她的小雪似乎就一下子回來了。
    那個親切的叫他“哥哥”,隻對他笑,隻對他撒嬌的,會耍小脾氣,會有點小任性的司徒雪又回來了。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好像根本沒有那生生隔離的五年,沒有相互折磨的兩年,也沒有那個人……
    雖然,他不安。或許明知道所有的一切根本不像表麵上那樣的安好。
    或者她那樣的笑容背後多了一點複雜的東西。
    可是,他不計較,他騙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隻要從此以後她在他的身邊,他就滿足了。
    畢竟那時候,她不過才二十出頭,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
    這樣的事情不過是人生中的一段插曲,很快便會忘記。
    從此那個人成為他們之間的禁忌,再也沒有提過,時間久了,他竟以為她真的忘記了。
    他一如既往的寵著她。
    幾個月後,她說要去法國留學,他便也答應了。
    其實,他知道,小雪那時候知道自己竟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
    她去法國,不過是找她。
    那時候,他想,這樣也好,國外的風景會比較容易忘記過去。
    或許這也是一個新的開始。
    他自欺欺人了這麽多年,原來,隻有他忘記了,原來隻有他自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而,於她來說。
    那種恨已經深入骨髓,變成了一種蝕心的毒藥。
    她在他的身
    邊七年,不過是一個溫柔的陷阱,偶爾的小脾氣,或者是委屈求全的決定,也不過是她天衣無縫的演技。等著他在愛她愛到無法自拔的時候,抽身而出。讓他飽嚐一輩子求而不得卻無可奈何的痛苦。
    明白一切的時候,已經太晚。
    涼風吹過,他竟看到了朝陽。
    不知不覺,自己竟站在這裏一夜。
    可是,他的世界再也沒有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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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雪來到了一個小公寓。
    這套公寓其實是她姐姐落小凡的。
    時間太晚,她還沒來的急找房子,正巧她有那裏的鑰匙,她曾經在那裏住過一陣子,是懷著雲舟的時候,沒想到四年以後,會帶著雲舟一起來到這裏。
    院子裏的老槐樹已經抽出來嫩芽,老槐樹下麵還綁著一個秋千。
    姐姐很喜歡秋千,聽說這個秋千曾經斷過,而現在的繩子是姐夫親自去國外定製的,聽說就是經曆百年的風吹雨打,也不會斷。
    姐姐真的很幸福……
    她黯然的歎了一口氣,將雲舟從車子裏抱起。
    小家夥已經睡了很長時間了。
    她也是累的可以,躺下便也睡著了。
    清晨的時候,被手機的聲音震醒。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就覺得心下不妙。
    竟然是聶宅的家電。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起來。
    “馬上回來!”
    不過四個字,卻是老爺子沉厚的聲音。
    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是老爺子一貫的作風,對她,從來隻有命令。
    或許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的緣故,她的腦袋有些沉,昏昏沉沉。
    雲舟還睡著,直接打了個電話給花卿容。
    希望能照顧雲舟一陣子。
    她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情不會這麽輕易地過去。
    就算是司徒玥答應,老爺子那邊也是個大麻煩。
    畢竟媒體也已經公布。
    明天就是他們的訂婚典禮,那麽多人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幾天,關於她和司徒玥的故事被媒體一寫再寫,無非是王子公主的老套情節。、
    其實,她從未關注,倒是昨晚回去的時候看到客廳裏桌幾上擺著幾本雜誌和報紙,都是關於他們的報道。
    她驚詫,司徒玥竟然會看這些。
    到了聶宅的時候,她驚訝的發現姐姐落小凡和姐夫墨吟風竟然全部來了。
    還有爺爺,司徒清源。
    看來這次的事情真的驚動了很多人。
    姐姐看見她就把她拉到旁邊。她說:“小雪,爺爺現在有些生氣,大概是怪你什麽事情都瞞著他,但是公布在媒體麵前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你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雲舟也可以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父親。過會兒,你別跟老爺子強,低頭認個錯這件事情就過去了,這樣我也會省心很多。”
    聽到這些話,她竟微微的怔了一下。
    過了幾秒,她才豁然醒悟。
    是啊,姐姐一直認為自己愛的那個人就是司徒玥。
    這些年,她演的很好,知道姐姐和司徒玥有所關聯,他們也算是朋友,所以,她連她也騙了。
    現在,她似乎還是一副為她開心的樣子。
    墨吟風也走過來,還是一副清冷的眼神,可是他隻要麵對著姐姐的時候,眼神中的那種憐愛和珍惜就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來,他輕輕地攬住她的身子說:“好了,小雪自有分寸,自己就不讓人省心,還好意思說別人。”
    她立刻嘟著嘴說:“我哪有,你說,我哪有?”
    墨
    吟風寵溺的揉她的頭發:“你哪裏都不讓人省心。”
    她慘淡的笑了一笑。自己永遠無法擁有姐姐那樣的幸福。
    其實,姐姐幸福也夠了。
    這輩子,她最愛的兩個人,有一個幸福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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