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華箏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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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華箏舞蹈
鬱華錚主仆回到大廳之時正是整個壽宴進行的最為高潮的時候,就見一名如花一般的舞者在跳一曲名為驚園的舞蹈。這舞蹈當真是姿態妙曼,身段可謂婀娜多姿。平原王看得如癡如醉,各位嘉賓也看的如夢似幻。最後那舞者不知從何時變出一把短劍,“刷刷刷”幾下,手裏的彩綢被切成無數段漫天飛舞,那美景有如天女散花,人人發出歎息。
“看來王妃之位非連碧姑娘莫屬了。”眾人看著季平原如癡如醉的臉,議論連連。
原來這就是季平原喜歡的類型,不過爾爾。鬱華錚首先拍起了手“啪啪啪”,不顧在場的嘉賓都是皇親國戚嘴裏大喊著:“好,真美。”
連碧見有人拍手叫好止了舞蹈,而後轉頭來看。卻見一名可以說是長相慘不忍睹的女子穿一身紅衣,站在萬人矚目的地方注視著自己。那女子容貌醜陋,身上沒有一點淑女該有的氣質,就這麽大刺刺的瞪視著自己。這種灼灼的目光看的她站立難安。她轉過頭看眼平原王說道:“表哥,這女子是哪位?”。嫁進王府三年竟然沒人識得鬱華錚,也算是奇葩。
平原王在看到鬱華錚的時候眼睛裏已經升起了一絲不快,沒想到她會在眾位賓客麵前開口說道:“十二,放肆,眾位貴客在此,怎可如此大呼小叫,太不知禮數。”
隻有十二這個代稱,恐怕在他平原王的記憶裏根本沒有鬱華錚這三個字吧。鬱華錚憤恨的想著,可是臉上卻不露一點痕跡,這多虧了這張塗滿了胭脂水粉的臉。
她裝作懵懂的看著眼前的季平原回道:“王爺,臣妾以為連碧姑娘的舞蹈美若天仙下凡一般,所以才興起鼓掌叫好,並不知這是不懂禮數,請王爺原諒臣妾。”
她雖然句句有理,但是季平原對她早已先入為主,不論她做的對與否,都是否。
“大驚小怪,表妹的舞蹈是大禹國有名的妙曼,連這都不知道,愚昧。下去坐著,不要讓本王再看到你如此嘩眾取寵。”季平原嫌惡的連看不想看她一眼,她如此堂而皇之的舉動無非是想再次引起他的注意,這些年來他還不了解她嗎?進他王府之前的自殺和跪求,已經讓自己的臉麵丟到了大禹國以外。他對她的嫌惡已經不是一朝一夕了。真情實意?他季平原最不缺的就是這東西,女兒心,他要多少有多少。就憑她鬱華錚這張臉,她也配。
鬱華錚抬起水眸,氤氳的水汽瞬間席卷了兩隻眼睛,卻突然間想到如果眼淚掉下來,那麽她的妝便也花了,所以一直隱忍著,實在忍不住便快速用衣袖擦掉眼淚,這一擦,眼角的狀果然花了,可是卻是更加的醜了,那模樣比剛剛的可怖多了一分髒的感覺,讓人不忍直視。
季平原看著眼前的鬱華錚,如果不是礙於今日是他的壽辰,如果不是更礙於今日的嘉賓都是貴客中的貴客,他真的很想起身衝過去掐死她。
鬱華錚發揮著自己的演技哭訴道:“王爺偏向,在場的姐姐們都表演了技藝,臣妾也要演,臣妾不要一個人坐在那裏被姐姐們嘲笑。”
聽了這話,十幾個夫人同時笑了出來,這十二真是找死,王爺最不喜歡胡攪蠻纏的女人,偏偏她就是這麽一個。
季平原眯起了眼眸,看著眼前的女人,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對。以前的鬱華錚雖然糾纏自己,但是卻不會如此膽大,在人前的時候,她是屬於膽小的那種。忽而想起三年前她在大街上對自己下跪求親的瞬間,腦中的疑惑盡消。這女人,為了得到自己,有什麽是幹不出來的,何況是在人前區區獻藝。
“不用再說了,本王準你今日免獻。”意思很明顯,這王妃之位跟你鬱華錚此生無緣。
聽到這,鬱華錚眼淚掉的更凶,她低著頭,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肩膀一聳一聳。實則她拚命的擠著眼淚,又不能讓眼淚從臉上劃過,隻能直接掉在地板上。如果不看她那張臉,還是有點我見猶憐的感覺的。
這不,屈恒見了終於不忍的站了起來,雖然知道她極大可能是裝的,但是見她真的流淚仍然不由自主的想護著她。她們隻是見過兩麵而已,而且兩次都是這女人灰頭土臉的將自己罵走。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為她出頭。
“平原兄,本太子是西疆國的太子,而這十二夫人是您大禹國王爺的十二夫人。本來王爺的家事本太子不應該置喙,可是本太子忍不住還是要說幾句。剛剛您的總管說了,凡是未出閣的姑娘和您府裏的夫人都可以獻藝。既然是總管說的,那便是您授意的。如果不讓十二夫人獻藝,那平原兄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屈恒一身白衣素素,卻渾身貴氣,與剛剛在月拱門邊的痞子味道截然不同。
季平原不緊不慢,眼神望向屈恒,似是在衡量他話裏的輕重程度,而後不溫不火的說道:“屈恒兄有所不知,本王這第十二個小妾不僅麵貌難登大雅之堂,才藝更是粗俗不堪。如今在大堂上的都是各國的貴賓,濁了各位的眼,那就是本王的不是了。”
“粗不粗俗那隻有平原兄看過,每個人的審美不同,自然見解也是不同。本太子看十二夫人便是個絕色佳麗,清水出芙蓉,讓人一見難忘,想必技藝也不會差到哪去。”屈恒說著謊話卻不臉紅,不知道為何,他心裏便是沒有一絲別扭的感覺,總之他有一點沒有說謊,她的確讓自己一見難忘。
華堂之上,人聲立即鼎沸,人人都在議論西疆國太子屈恒眼拙,連美醜都區分不開,怪不得這二十多年身邊沒有一個女人,原來是審美的問題。
季平原也沒想到屈恒會如此維護鬱華錚,眼神在二人之間遊離,發現鬱華錚久久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最後說道:“既然屈恒兄執意要看,那本王讓她演便是。”
眼神一瓢看向了總管李義。李義會意後開口喊道:“下麵,由十二夫人獻藝。”
鬱華錚低著頭微微抬起狠狠地瞪了一眼屈恒,而後者接收到她的眼神一片茫然,難道這不是你要的嗎?我幫你還瞪我?
鬱華錚自動忽視了屈恒反問的眼神,款款而拜道:“謝王爺。”而後將舞扇拿在手裏,沒有伴奏,她翩翩起舞。
看了她的舞步,眾人一驚,這,這不是剛剛連碧姑娘的驚園嗎?這鬱華錚膽子果然夠大,連碧姑娘的驚園算是大禹國一絕,如今就算她跳的再好,那也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眾人一度搖了搖頭表示無聊的緊,既然注定是個失敗的作品,那便沒有看的必要了。
反而屈恒越看越驚訝,驚園這支舞表現的是男女遊園中驚鴻一瞥,而後互許心意。要求舞者表現細膩,將女子的矜持和嬌羞體現出來。連碧做到的算是淋漓盡致。而鬱華錚這支舞卻跳的僵硬無比,該柔的時候她反其道而行偏偏要硬。這感覺似是得不到便要毀掉。兩次和她接觸,屈恒便知她性子堅硬,想不到這舞蹈裏也體現著她的性格。這實在與她這幾年的傳聞相悖。
一舞終了,驚園似乎被看成了舞拳,隻有屈恒一人叫了一聲:“好。”
眾人更是紛紛搖頭,十幾位夫人恥笑著鬱華錚不自量力。
藍域國太子藍毅頗有興趣的看著屈恒和鬱華錚,最後眼神定在鬱華錚的身上。這女子到底有什麽奇怪的地方,能讓從不近女色的屈恒另眼相看。
連碧低笑著看向鬱華錚,從表情上根本看不出是讚賞還是鄙視,她輕輕坐在平原王的身邊,然後低頭笑了起來,那模樣要多淑女便有多淑女。與堂下因為表演而氣喘籲籲的鬱華錚行成了鮮明的對比。
季平原同樣看著堂下氣喘如牛的鬱華錚,見她仍然沒有下去的意思,而後輕聲卻不失威嚴的說了句:“下去休息吧。”
每位姑娘或是夫人獻藝過後都是自動退下,反而鬱華錚被下驅逐令仍不見她有自知之明。她看著眾賓客,又看著季平原,繼續氣喘籲籲,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似乎聲音都能聽見,而後問道:“王爺覺得臣妾跳的如何?”
此話一說,季平原頭頂上立即氣的冒煙,他眼眸微眯,惹上了一抹冰寒,就連周身的連碧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氣。
“下去!”他冰冷的開口“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這女人今晚是專門來跟他作對的嗎?當真不識時務。
“臣妾沒有聽到王爺的評價是不會下去的,臣妾這支舞練習了整整十年,剛剛屈恒太子的一聲好便是最好的證明。所以臣妾想請問王爺,到底臣妾跳的如何,是否能做王妃。”她繼續胡攪蠻纏,用及其委屈而又死不退縮的口氣說著。大有今日想要和季平原同赴黃泉的意味。
屈恒聽到這裏揚起了眉,這女人又想幹嘛?剛才他幫她倒是幫對了,這會兒可有好戲看了。不過,她就這麽想做季平原的王妃嗎?
能否做王妃,大廳裏所有的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她,這鬱華錚果然是膽量過人而又不知羞恥。雖然已經身為人家的小妾,這種大膽的言行還是讓人無法接受。看來,她是想做王妃想瘋了吧。
季平原冷冷的看著她,這三年來的刻意遺忘倒叫他真的忘記這女人的存在了,才會在今日讓她出現在這裏丟人現眼。眯著的眼眸出現了一抹緩和,她不是想知道嗎?那就讓他告訴她,“你當真想知道本王的感受嗎?”
“嗯嗯嗯。”鬱華錚頭點的如小雞啄食,實則心裏偷笑了一把,季平原,你會知道惹了本小姐的後果是什麽。
季平原站起身子,一襲黃色的奢華衣衫,袖口上繡著六爪金龍,那金龍如同在雲霄中騰飛,氣勢磅礴。他緩步走了下來,所經之處人人避開。待他在鬱華錚麵前站定,俯身看她的頭頂,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的舞蹈簡直就是東施效顰,毫無美意。王妃之位,此生與你無緣。”
低著頭的鬱華錚輕扯了一下嘴角,而後迅速隱去,她用力擠出兩滴眼淚,而後猛地抬起頭來,險些撞到季平原的下巴。看著季平原的某,滿臉痛苦的說道:“王爺,你就這麽討厭臣妾嗎?臣妾嫁給你三年了,你碰都沒有碰過臣妾。你今天要是不給臣妾一個交代,臣妾就不活了,啊啊啊啊......”話說完,她當著滿堂賓客的麵前開始大哭起來,哭的驚天動地,每個人都愣住看著她。
屈恒卻在這時,“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抿上唇畔偷看了四周一眼,幸好沒人看他,大家現在的目光都在廳中那個女人身上。今晚過後怕是季平原又要出名了。不過,三年沒碰她,是他想的這個意思嗎?嗬嗬,有意思。
“放肆。”季平原看著那張血盆大口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突然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
“我不管我不管,你就得給我一個交代,不然我沒臉在這裏啦,啊啊啊啊......”鬱華錚根本沒把季平原的怒氣看在眼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就不信堂堂一個王爺敢對她一個弱女子出手,那就在各國親貴麵前試上一試。
“如此刁婦,本王今日暫且放過你,來人,帶下去。”他以為她會適可而止,沒想到卻是變本加厲。看來這個女人是不能再留了。一抹狠厲襲上了他的眼眸。
眼看侍衛進來,屈恒立即上前幾步攔在鬱華錚的麵前,“慢著”
季平原一見又是他,不覺氣上心頭:“屈恒太子這是何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維護本王一個小妾,意欲何為?莫非,你當真看上她了?”這屈恒簡直欺人太甚,他一再忍讓,真當他好欺負,可以搓圓捏扁嗎?
屈恒一怔,摸了摸鼻子看了看鬱華錚說道:“王爺誤會,如此女子雖是世間男兒追求的類型,但是屈恒不會橫刀奪愛。隻是這女子今日如此大鬧,而王爺卻想秘密解決,如果真的發生王爺隨便殺死自己的妾侍這種事情,想必王爺的聲譽會受損。”
“本王的家事,何需要讓天下人皆知了。”季平原回道。
“對。”屈恒點了下頭,繼續勸說“但是人言可畏啊,雖然王爺你今晚怒發衝冠,但是明日私下裏明明沒有對十二夫人做什麽,人家偏偏說你有,王爺想必一口難堵悠悠眾口啊。這對王爺的聲譽有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