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藍毅怡紅院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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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藍毅怡紅院請客
    鬱華錚看著屈恒如同妖孽一樣的臉,恨恨的暗哼了一聲,最終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的轉個頭不去看他。
    屈恒見她不動,隨即意猶未盡的從她的肩膀上起來,眼眸在經過她的耳垂和紅唇的時候,不自覺地暗沉了一下,呼吸有一瞬間的粗重。他迅速直起身子,扭過了頭不去看她,大手握著她的手並沒有鬆開。
    半晌,他的心情平複下來,臉上現出了一抹不經察覺的笑意說道:“錚兒如果覺得這裏不幹淨,我們可以換一家。不幹淨的意思不是說這裏是妓院,而是因為有不想看到的人。”他眼眸轉過,看向了藍毅。
    藍毅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沒有搭話。
    鬱華錚輕哼了一聲,說道:“我覺得這裏甚好,不如我們三人一起去二樓坐坐,也讓阮姑娘為咱們彈個小曲什麽的,助助興,如何?”她一身紫衣瀲灩,站在樓梯上仰著一張小臉,當真是絕世風華,讓人移不開眼眸。
    藍毅看著她,那種合拍的氣息讓屈恒的手再次一緊。身子微微一挪,便擋住了藍毅的視線。眸中含怨,看向了鬱華錚,眼裏寫滿了責怪她邀請別人的信息。
    藍毅莞爾一笑,高聲說道:“既然鬱小姐相邀,藍毅恭敬不如從命。”轉而向二樓走去。
    屈恒眼裏出現了一抹恨,但是依然沒有說什麽,拉著鬱華錚的手便邁上了台階。鬱華錚跟著他的腳步往上走,心裏暗暗想著,如果她現在狠狠的抬腳踹上他的屁股,他會不會從此就不再糾纏自己了。
    心裏正在想著,耳邊突然傳來屈恒的聲音,聲音很輕很柔,似是纏綿悱惻,又似是警告,“錚兒,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不然我可不保證蟲子會跟你一生。”
    鬱華錚猛地抬頭,見他根本連頭都沒回,剛剛的聲音似是近在耳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密語傳音?這功夫需要至少十載的內力修為,兩個人隻要在百丈方圓之內便可以聽到。她看野史的時候一直以為這隻是個傳說,原來都是真的。
    驚訝過後,她便安靜了下來。自己從來都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的人,自然知道做什麽對自己有利,做什麽對自己有弊。不要說屈恒如今拿蟲子來威脅她,就是沒有威脅,她也不會碰到屈恒一星半點兒。
    三個人走進桃花苑,一進房間陣陣桃花香氣撲鼻,房間各處均是桃紅色,當真是芙蓉帳暖度春宵,別有一番雅致的味道。
    可是看在藍毅的眼裏,這裏簡直低俗到了極點。嫌惡的看了看圓凳,他藍色的衣袖一甩,瞬間便將圓凳擦拭了幾遍。這才坐了下來。而後又用看惡心東西的神色看了看桌上的酒菜。
    “來人,來人。”他剛聲一喝,妓院的老鴇從外麵立即進來,問道:“藍毅太子有何貴幹?”
    “把這桌酒菜撤了,命人去醉仙樓給本太子弄一桌,速去。”他寒著一張臉吩咐道。
    那老鴇一見藍域國和西疆國的太子都在,自是不敢怠慢反駁,應了聲馬上就要奔了出去。
    “回來。”藍毅又開口,說道:“再去京城中的瓷花齋買一套新的瓷具,你怡紅院這些不入流的東西,本太子用著惡心。”他擰著鼻子看著眼前的一切,碰都不敢碰。
    鬱華錚冷眼看著他,突然間就釋懷了很多。藍毅雖然和藍傑長的一樣,可是性情卻全然不同。藍傑很少說話,即使心裏不願意的事,也很少講出來,他很利落,能自己做的事情絕對不假手於人。他是個孤兒,從小到大沒有朋友,所以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而眼前的藍毅太子,活脫脫就是一個皇室裏嬌生慣養的樣子。
    “好了,別再看他了。”密語傳音再次穿進耳裏,鬱華錚一凜,轉頭看向屈恒。屈恒黑著一張臉,心情一看便糟糕透了。
    鬱華錚翻了個白眼,收回了目光,拿起剛剛送進來的女兒紅先倒了一杯,端起酒杯,一仰脖頸,酒便順著喉嚨灌了進去。瞬間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刺激著她,帶著一股辛辣,又帶著一股痛快。
    在座的兩個人全都奇怪的看著她,很難想像一個絕美的女子,喝酒竟然如此厲害。她放下酒杯掃了二人一眼說道:“要不要來一杯?”
    “我不要,我的瓷具還沒買來,我是不是碰這些東西的。”藍毅扭著臉轉過頭去。
    鬱華錚不理會他,轉頭看著屈恒問道:“你呢?”
    “自然要,錚兒都敢用,本太子有何不敢。本太子可不像某人,覺得髒還死不要臉的留下來,存心妨礙別人的好事。”屈恒用力剜了藍毅一眼,轉頭對鬱華錚說道:“我要錚兒親自倒酒。”
    鬱華錚無所謂,端起女兒紅,將屈恒麵前和自己麵前的杯子倒滿。剛剛放下酒壇,就見屈恒竟然先她一步將她剛剛喝過的杯子拿走,學著她的動作,一仰脖頸,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鬱華錚臉色一寒,怒道:“無恥。”都怪她剛剛太過給他好臉色,這種人蹬鼻子就上臉。
    屈恒不痛不癢的回道:“天下女子中,屈恒隻對錚兒無恥。”完全一副厚臉皮的樣子。
    “卻,你們當我是死的嗎?竟然開始打情罵俏起來。”藍毅一撫袖,桌上的女兒紅便到了他的手裏,他一仰脖,剛要喝上一口。此時,屈恒見女兒紅在他手上,立即收回嬉皮笑臉。白色衣袖同樣一甩,像是水蛇一樣纏上了酒壇,一拉便從他手裏奪了過來。
    他拿著酒壇將自己的酒杯倒滿,這才將酒壇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放下的時候不自覺的用了點力道,壇身應聲碎的七零八落,卻沒有散開,依然完好無損的立在了桌子上。
    屈恒斜斜的睨了他一眼,而後說道:“藍毅太子請。”隨即自己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挑釁的看著他。
    藍毅慵懶一笑,說道:“真是有意思,那本太子就不客氣了。”他伸手將桌子上的酒壇拿起,酒壇在他手中仍然完好,他手腕一轉,壇中的女兒紅順勢就倒進了自己麵前的酒杯,而後單手出掌用力一抓,屈恒的酒杯就到了自己的麵前。頃刻間,杯中倒滿了美酒,酒香四溢。藍毅放下酒壇,酒壇依然完好。這一分功力,世上便稍有敵手。
    屈恒衣袖一甩,自己的酒杯便已經回到自己的麵前,杯中的酒竟然波紋未動,一點點撼動都沒有。這分功力,世上也怕是找不到第二個。
    兩人看了看對方,而後相視而笑,紛紛舉杯,輕輕碰觸。卻在碰觸的時候紛紛再次用上內力。瞬間杯子倒是沒有動靜,隻是兩個杯子中的酒業承受不住這樣的內勁,紛紛如同酒柱一樣向上湧來。二人立即丟了杯子,白衣藍衣一同甩開袖子,就見那酒柱在內勁的席卷下,又同時向著二人的方向回流。最後紛紛落入二人的口中。
    這一幕落入鬱華錚的眼眸裏,她突然覺得渾身燥熱,這是怎樣的功力,讓世間萬物可以依著自己的意誌行動。這便是內力嗎?她忽然想到自己體內也是有內力的,隻是被封印住了。如果即開封印的話,是否也可以如同麵前這二人一般,隨心所欲呢。
    二人鬥完了酒,屈恒臉色垮了下來,突然怎麽也提不起興趣,覺得了無生趣。拚個你死我活也沒分出個勝負。本來是想在鬱華錚麵前表現一下,這下可好。
    藍毅將嘴角流出的一滴酒液默默擦拭幹淨,隨即開口道:“屈恒太子果然了得,剛剛動用了萬蠱之王,如今功力竟然還能和藍毅分不出高下,真是讓人害怕。”他嘴裏說著害怕,實則語氣沒有一絲害怕的意味。
    “那是自然,你今日撿個大便宜,本太子就姑且饒你一次,算你運氣。”屈恒也不謙虛,順著藍毅的話說著。
    藍毅輕笑一聲,抬頭掃了他一眼道:“屈恒太子臉皮果然是夠厚,藍毅隻不過是跟你客氣一聲,說你胖自己倒是先喘上了。”
    “藍毅太子的誇讚,屈恒受之無愧,為何要跟你客氣。”他輕輕拿起那酒壇,倒了一杯,又輕輕的放下,似是羽毛一般,一絲聲響也沒有發出。
    藍毅見此,也同樣伸手去拿,屈恒放在桌上的拳頭一沉,那酒壇應聲而裂,“嘩”的一聲,破碎成千萬碎片,酒漬灑了一桌子。
    鬱華錚隻覺得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有些許顫抖,就在她怔愣之間,屈恒已經拉著她站了起來。酒漬順著桌子慢慢的流下來。三人站在桌子旁邊看著,藍毅抬眼看這屈恒,屈恒感受到他的目光同樣瞪了回去。
    老鴇此時進門,身後跟著幾個丫頭,手裏拿著酒菜。開門的瞬間便已經飄香四溢,一聞便是醉仙樓裏的招牌菜八寶鴨和芙蓉燒鵝。
    老鴇一見三人的神色,又看了看桌子和地上,立即領悟,什麽都沒說,直接吩咐道:“快去給換個新的桌子來,將地上的都收拾幹淨。”
    換上了新的桌椅,菜色上來,用的都是剛剛買來的心瓷具。
    藍毅嘴角終於將那抹嫌惡掩去,拿起自己隨身攜帶的銀筷子便吃了起來。他吃的甚是斯文,一點一點,竟然比女人還講究。
    屈恒冷哼了一聲,轉頭看著鬱華錚說道:“來,錚兒,既然藍毅太子請客,咱們就不要客氣了,吃吧。”話說完,他用力扯下芙蓉燒鵝的一隻腿,遞到鬱華錚的麵前,“給,這個香。”
    鬱華錚也不客氣,再說她也真是餓了,剛剛打了半天,又在這怡紅院裏看了半晌戲,肚子早就叫的厲害。抓起鵝腿,便用力的咬了下去,全然沒有一點千金小姐該有的樣子。
    屈恒看著她的吃相淡然一笑,寵溺的眸光緊緊落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身上,總有那麽不同於其他女子的作為,這樣的驚喜不知不覺間,便讓他的心裏有了她。收回目光,他又一次將另一隻鵝腿扯下來。
    藍毅停下筷子喊道:“喂,今日是我請客,那隻鵝腿是我的。”話說著,他已經伸手去搶,憑什麽他們二人一人一隻,而他卻什麽都沒有,要知道這可是他花的錢啊。
    屈恒不緊不慢,默默的伸出了舌頭在鵝腿上舔了一下。而後看著藍毅憤怒的臉說道:“那,給你吧。爺讓給你了。”
    藍毅站起的身子憤憤的坐下,看著那隻被屈恒舔過的鵝腿一陣氣惱,最後抓起筷子又一點一點的吃了起來。須臾,嘴裏嘟囔了一句:“野蠻人。”竟然連筷子都不用,當真是蠻夷之地未開化。
    屈恒聽了輕笑了起來,說道:“你不要,我可就不客氣了。”故意說著氣他的話,而後用力咬著鵝腿上的肉,嘴裏吧唧吧唧的發出了聲音。
    藍毅又抬頭狠狠的看了他一眼,這才低頭吃菜。
    鬱華錚一隻鵝腿已經吃飯,隨手仍在了桌子,雙手衝著那隻八寶鴨進攻。真不知道原來古代的東西這麽好吃,對於一個美食愛好者來說,當真是一件幸事。
    她雙手拿起八寶鴨,用力扯下它的鴨腿,隨即便又放下,同時抬眼看了看藍毅。見藍毅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自己,她莞爾一笑,樂道:“藍毅太子不介意吧?”
    藍毅頓時臉色一黑,能不介意嗎?醉仙樓的兩個招牌菜瞬間都沒了他的份。鬱華錚難道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髒嗎?竟然用來抓住整隻八寶鴨。他剛想說點抱怨的話,就聽鬱華錚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介意也沒用了。”隨即不再看他,拿起手裏的鴨腿再次吃了起來。
    藍毅的火一下子便飆到了心口,抬頭看著吃相相似的兩個人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們兩個倒是真是很像。”
    “真的嗎?是不是夫妻相?”屈恒抬頭興奮的問道。剛剛他覺得藍毅和鬱華錚的氣質像,所以看藍毅一直都不順眼。如今他竟然說自己和鬱華錚像,當真是心情豁然開朗。
    藍毅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便低頭吃飯。心裏默默的說道:是吃相比較像,都像豬。
    屈恒見他不回答,便也不再問,隻是淡淡的轉頭看著鬱華錚,心裏美滋滋的。
    見屈恒這樣子,藍毅不禁又轉頭看了看鬱華錚。開始隻是認為她是季平原休棄的女人,如見仔細一看倒不覺看得癡了。這女人一身紫衣坐在這裏,動中有靜。烏發雲鬢,柳葉彎眉,小而巧的鼻子堅挺異常,一看便是毅力堅定之人。她如今櫻桃小口吃著鴨腿,卻絲毫無損她優雅的氣質。反而這毫不做作的模樣給她增加一份瀟灑的感覺。她就這麽隨意的坐在這裏,毫不拘謹,一股清韻風流自然而成。
    再看旁邊的屈恒,同鬱華錚吃相差不多,同樣一副灑脫豪邁的樣子,一點無損他的貴氣。
    就這樣的兩個人,誰也沒抬頭,隻是專心吃著自己手裏的食物。一個紫衣瀲灩,一個白衣燦華。本來兩個相衝的顏色,穿在這二人的身上,硬是覺得很舒服,很相配。
    正在他思索之間,房間的門被推開,阮香雲抱著一把古箏走了進來。隨著她的進來,一室的靜謐隨之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