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坦誠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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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坦誠相告
    果然,屈恒是因為玉塚,而非是因為愛她至極。
    屈恒心中一驚,眸中的情/欲盡數退去。他聲音有些發顫,輕輕叫了她一聲,“錚兒。”
    鬱華錚似是剛剛醒過神來,轉眸看了他一眼,伸手攔下他的手臂,而後轉身正襟危坐在軟塌上,不再看他。
    見到她如此疏離的表情,屈恒覺得似是在他最開心的時候被人一頭給了一記悶棍一般。硬生生的疼痛,讓他的眉心緊緊蹙起。
    隨即,他便突然間想起了鬱華錚身上的蠱毒,立即上前關切的問道:“錚兒,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鬱華錚扭頭看了看他,眉心緊皺。“我並沒有不舒服。”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何他們二人的想法會這麽不同。是她太過奢求,還是他真的不懂。
    “那你……”聽到她不是因為不舒服而如此疏離,屈恒一顆懸著的心慢慢的落進了腹腔之中。
    看著他剛剛關切的眼神,焦急和焦慮並存。鬱華錚的心不由得一軟。如果告訴他,她是因為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如此不開心,他會不會難過?
    在鬱華錚的眼裏,愛情裏麵是不容一粒沙子的。即便是兩個人的結合,也定是因為愛,而不是因為要為她解毒。如果是這樣,她寧可毒發身亡,也定要他不惟初心。
    雖然她明白,屈恒因為自己的身體原因而如此焦急,對她的情定是真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是被說矯情也無所謂,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她雖然冷情,可是一旦真的付出,便要他全心全意,不摻雜一絲絲的外在因素。上/床這樣的事情,雖然她並不是那種老古董,可是卻堅持一定是情之所至,方才靈肉結合。如果單純的為她解毒,她不接受。
    看著他審視的目光,鬱華錚的頭有些沉重。半晌,她才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可能今日淋雨之後,我的頭比較疼。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真的嗎?你臉色有點不好看,要不要我為你把個脈?”岐黃之術雖然他隻懂的皮毛,可是對於這種頭疼腦熱,他還是駕輕就熟的。
    “不用,我的身體我知道的,隻是感覺頭疼,睡一下估計就沒事了。”鬱華錚伸手擋下他伸過來的手臂,而後坐在軟塌上的身子動了動,斜斜的靠在一個繡花枕頭上麵。
    見她略帶淡漠的神色,屈恒的眉心不自覺的皺了皺。剛剛在一起,她便如此琢磨不定,長此下去,二人豈不是要麵臨更大的問題。
    想到這個可能,屈恒說道:“錚兒……”剛剛開口,便聽到門外一陣敲門聲音。
    鬱華錚微微抬頭,看了看屈恒,終是對著門外的人說道:“進來。”
    柳兒推門而入,帶著一絲濕氣,冷風瞬間襲進來。柳兒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頭。三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個食盒,食盒裏有一兩碟小菜。另一隻手上是一把傘。
    門外的雨勢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似乎有將整個大地灌透的趨勢。
    “小姐,這是小廚房做的八寶鴨,您嚐嚐,和外麵的一樣嗎?”柳兒將八寶鴨拿到矮幾上,食盒被打開的那瞬間,整個房間裏都充斥中一股果木的鴨肉香味。
    鬱華錚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聲。
    柳兒對身邊的屈恒點了點頭,轉身將身後那兩個婢女手中的食盒打開,是三碟小炒菜,都是小廚房的拿手菜。色香味俱全,看來是下了功夫做的。
    最後,柳兒伸手從最後一個食盒裏將一壺燙好的米酒拿了出來。用手摸了摸白玉瓷壺試了試溫度,這才跟鬱華錚報備:“這酒溫度有些高,小姐喝的時候小心燙口。”
    “好。”依舊是不溫不火,輕輕的回了她一聲。
    柳兒不自覺的抬了抬頭,見鬱華錚一臉淡漠,不覺驚奇。轉過頭又看了看屈恒,同樣有些不太高興。
    這是怎麽回事,剛剛兩個人還都開開心心的,怎麽一下子就氣憤緊張起來了。
    見他們二人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柳兒不自覺的輕咳了一聲,說道:“如果沒有什麽事,小姐,柳兒就下去了。”
    話說完,她收拾了食盒,轉身將那兩個垂首而立的丫頭一起帶了出去。關門的瞬間,又再次看了看兩個人,不自覺的輕歎一聲。
    房間裏恢複了平靜,燭火依舊跳個不停,窗外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雨點似乎又急了幾分。打在琉璃的窗戶上麵,聲音空靈而清脆。順著綠色的琉璃窗戶慢慢的往下麵流,似是一道道美人淚一般。
    看著窗外的雨景,剛才那些風花雪月,浪漫唯美似乎都不見了。鬱華錚輕歎一聲,轉頭看了看一直盯著自己的屈恒,說道:“坐下吧,你還沒吃飯吧,將就用一點再睡。”
    鬱華錚指了指矮幾對麵,示意他坐過去。
    緊挨著鬱華錚的屈恒歎了口氣,默默的坐到了對麵。
    二人拿起銀筷,便吃了起來。此時屋內便隻聽到吃飯的聲音和雨打琉璃窗的聲音,再無其他。
    鬱華錚端起酒壺,慢慢的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抬頭見屈恒的發絲還濕著,終是不忍心,又將酒壺拿到屈恒的麵前,開口問道:“要不要一點,暖身的。”
    屈恒抬頭看著她,而後咧嘴笑了笑,“好。”錚兒畢竟還是關心他的,雖然他們之間可能存在一點小小的問題,但是終究她心裏有他,這就夠了。
    屈恒伸手握住酒壺,同時也將鬱華錚的手指握在了裏麵。四目相對,登時所有的冷寒瞬間破裂。
    “錚兒,我不知道哪裏做的不對,請你原諒我。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可以告訴我,畢竟如果我知道的話,下次便不會再惹你生氣了。”屈恒深情款款,柔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眸子緊緊的盯著鬱華錚。
    鬱華錚歎口氣,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是我不好,今天是咱們在一起的第一天,我不應該對你要求那麽多,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不。”屈恒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還不夠好,如果夠好,你今日便不會生氣。錚兒,如果你是因為我說因為玉塚,所以才想和你親近而生氣的話,那麽你可以放心。對於你,說實話,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便對你有衝動,但是畢竟有些話不好說。玉塚,隻是加快了我的步伐。而且我們親近的話,能解你的毒,何樂而不為?”
    “所以,你說和我親熱是因為玉塚,隻是為了掩飾你剛剛的尷尬嗎?”鬱華錚一直見血,指出屈恒的中心意思。
    屈恒輕咳了一聲,臉色有些微紅。“錚兒,我沒有尷尬。”他難得的不好意思起來。
    “哦?沒有尷尬?”鬱華錚挑眉看著他,甚少看到屈恒臉紅的樣子,鬱華錚突然覺得剛剛的那絲絲不快瞬間便飛走了。
    也許陷入熱戀中的男女都會如此患得患失吧。喜怒大概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如果你沒有尷尬的話,那麽你剛剛就是想為我解毒嗎?”鬱華錚並不打算放過他。
    “這……這有何不對?”屈恒反唇相譏,看著鬱華錚說道。
    “是沒什麽不對。”鬱華錚點了點頭,“隻是,如果你想給我解毒,那麽不必那麽多麻煩,直接來不就行了。”她說的甚是大膽,好似這種事情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殊不知,她心裏卻早就已經打上鼓了。畢竟上一世的藍寧和藍傑最親密的舉動便是牽手,連親吻都不曾有過。一個女人的第一次經曆,她又如何來的不在乎。
    “你……”屈恒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可是當他看到鬱華錚微紅的臉色後,便知道自己上當了。眼眸微轉,便露出他平日裏挑釁鬱華錚的無賴神色。
    “既然錚兒有如此要求,那麽本太子如果不滿足的話,豈不是太說不過去了。”屈恒從軟塌上站起身來,徑直走到鬱華錚的身邊,而後緊挨著她坐了下來。
    鬱華錚明顯的全身一凜,隨後往裏麵挪了挪。
    “你躲什麽?”見到她的動作,屈恒心裏一陣發笑,可是臉上卻現出一絲不悅來。
    鬱華錚嘿嘿一笑,用笑來掩飾尷尬,這永遠是最有效的方法。“我哪有躲,隻是這軟塌就這麽大,你想來強的,我得給你讓地方啊。”
    “本太子何須用強。”屈恒不滿意的嘀咕了一聲,看著鬱華錚問道:“怎麽,難道錚兒還不願意嗎?”
    “是不願意,本姑娘一個黃花閨女,憑什麽給你糟蹋。”鬱華錚隨後一甩袖子,勁力十足,一下子便將屈恒從軟塌上給摔了出去。
    屈恒伸手一擋,卸了很多力道。離鬱華錚兩步之遙,看著她問道:“錚兒,你這是做什麽,就算是不願也不用這樣吧。我可是給你解毒,你還有何不滿?”他雙手一攤,繼續開著玩笑,不打算放過她。
    “本姑娘的毒不勞您屈恒太子大駕,你還是留著去救別人吧。”鬱華錚擺擺手,表示自己並不在乎。
    她又何曾看不出來屈恒是在故作玄虛,今日兩人早已沒了興致,打打鬧鬧隻是為了將氣氛化開,不要那麽冷清。
    “別人?”屈恒一聽這兩個字,立即火冒三丈,說道:“哪裏還有別人,本太子這輩子就隻有你一個妻子,何來的別人?簡直該打。”
    鬱華錚同樣一凜,她沒想到屈恒竟然如此反映。可是暗暗想想,也是自己玩笑開大了。二人剛剛在一起,這樣的話果然是犯忌諱的。
    “屈恒太子息怒,是民女不懂事,說錯了話。”鬱華錚轉眸看了他一眼,而後伸手用筷子夾了一個鴨腿到屈恒的碗裏。“您消消氣,千萬別氣壞了,先把這鴨腿吃了吧。”
    話說完,她又將酒壺拿起來,給屈恒也倒了一杯。兩個人在一起並不比從前自己一人,可以任性,可以隨心所欲。雖然她隨性慣了,但是有些話說了的確傷人。
    這話本也不是她的本意,隻是一想到屈恒曾經救過合珠郡主,才會讓合珠郡主這麽多年來隻單戀屈恒一人,她的心裏便很是不舒服。可是轉念一想,如果屈恒連自己的表妹都不救的話,也實在說不過去,便又釋懷了很多,同時責怪自己言語上衝動了一些。
    “如果你的氣還不消,那麽我將這杯酒喝了,就當是給你賠罪了。”鬱華錚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就要喝。
    “是你自己要喝吧,還說什麽給我賠罪。”屈恒似是抱怨的說了一句,隨手一撩袍子便又坐回自己的軟塌上麵。
    鬱華錚輕輕一抿唇,果然還是被他看出來了。自從那日賞菊大會之後,她便向皇帝要了幾壇謫仙醉,之位了平日裏解饞用。
    “這酒的確是好酒,以前我們那裏都喝葡萄酒,從未沾過這米酒,原來米酒的醇甜根本是葡萄酒無法比擬的。”鬱華錚似是很是享受,一仰脖便將一杯灌了進去。濃烈的溫熱酒液順著喉嚨流進了胃袋,瞬間,本來涼颼颼的身子,便開始暖和了起來。
    “葡萄酒?”屈恒甚是奇怪,舉起酒杯手頓了頓,抬頭看著鬱華錚。
    也難怪他會驚訝,葡萄在這片土地上本來就是稀有水果,基本上都集中在西疆國的最北麵,那裏隻有一片土地可以長出甜美的紫葡萄。可是一到采摘使節,便將還未熟透的葡萄運往了各國的皇室中,哪裏還有什麽富餘的葡萄做成酒。平常百姓便是見都很少見過吧。
    “對啊,你們這邊葡萄少,所以沒試過做酒,那可是很香甜的。”鬱華錚說著,便好似聞到葡萄酒的美味一般。
    “葡萄美酒夜光杯。”鬱華錚低低的吟了一句,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謫仙醉,而後對著屈恒手裏的被子撞了過去。“好了,有時間我定做給你看,先將這杯幹了吧。”
    “錚兒,謫仙醉後勁很大,我覺得你還是別喝了。”見她臉色微紅,屈恒勸阻道。
    “你真是小看我。”鬱華錚躲過屈恒伸過來的手臂,一仰脖,又一杯進了肚裏。“你今日不要攔著我,我開心。而且,告訴你,我不會醉的。”
    她果然沒有醉,雖然一杯接一杯,可是也隻是像喝水一樣。臉色一直都是微紅,而不是那種大紅色。神智也很清醒,完全看不到醉的神態。
    早在現代的時候,鬱華錚從小便是用酒喂大的,故而無論執行什麽喝酒任務,她都能一一克服,無往不利。
    雖然以前接觸的都是葡萄酒,白酒也隻有茅台這樣的名牌。可是眼前的謫仙醉,明顯比這些酒要更加醇厚的多,口感也更加順滑。可想而知,如果謫仙醉放在現代,絕對會是趨之若鶩的東西。
    “你怎麽能保證自己不會醉呢?”屈恒好笑的看著她,似是/寵/溺,又似是緊盯。
    “不然,咱們試試?”鬱華錚挑眉看著他,很久未曾與人拚酒,今日倒是技癢了。她這千杯不醉,可不是白叫的。
    屈恒輕笑了一聲,沒有理會她,低頭吃起了菜。
    “喂!”見他不理人,鬱華錚不滿的看著他。今日是她來到這個世界最開心的日子,想要慶祝一下很過分嗎?
    許是喝了一點酒,又或是這場雨真的將她的腦子給澆發熱了。總之,今日的鬱華錚同往日甚是不同。
    “柳兒。”鬱華錚大聲喚了一聲。
    不一會,就在偏殿休息的柳兒推門而入。看著鬱華錚問道:“小姐,有何吩咐?”
    “將我從皇宮裏帶來的謫仙醉全部搬來。”鬱華錚冷靜的說著。
    “錚兒,你瘋了?”屈恒凝眉看著她。自從上次之後,他知道鬱華錚愛酒,可是卻沒想到,她竟然還能喝酒。這一壺早就讓她喝光,她不僅沒有一點醉的意思,還大有喝到底的意思。
    “我沒瘋。”鬱華錚轉頭看著屈恒。“屈恒,今日是個開心的日子,不是嗎?我們喝點酒慶祝一下怎麽了?”
    “錚兒,酒喝多了傷身。”他以一個大夫的身份提醒她。
    “就隻今日一日,不行嗎?”她堅持。
    “理由呢?”屈恒同樣堅持。
    鬱華錚踟躇了一會,這才歎了口氣,看著窗外綿雨連連,說道:“在十幾年前的今日,同樣下著一場雨,我被人在大街上撿到,從此我的命運便開始了新的軌道。”
    “怎麽會,你……”屈恒有些驚訝。
    “很驚訝對不對?”看著他驚恐的臉色,鬱華錚似是早就已經意識到。“如果我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會怎麽樣?還會跟我在一起嗎?”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臉色,對於她的離奇經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如果他不接受的話,她也不會怪他。隻是,她已經付出了她的真心,想必,從此後,情愛便真的要隔絕了。
    屈恒冷靜的看著鬱華錚的眸子,一字一頓的說著。“我知道,你的來曆,你的遭遇,我都知道。”
    “你知道?”鬱華錚凝眉看著他,臉上寫滿了訝異。
    她知道自己來了古代,也知道這個地方上的人們有很多奇能異術,可是卻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有人知道她的來曆。
    “你怎麽會知道?”這對她來說,簡直可以算得上是一件震驚的事情。就連跟她最為親近的柳兒,她都未曾說過,可是他卻知道。
    “我西疆國是以蠱著稱的,你待著我的玉塚,行蹤我都能掌握。如果我想知道你的來曆,隻需耗費一次精力,將我的一半內力注入你的體內,而後用催動蠱蟲便可以看見你的從前。”他不疾不徐的解釋,好似無關痛癢。
    “你將一半內力注入我的體內?”這個認知讓鬱華錚更為驚訝,相比屈恒知道她的來曆,來的更加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