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青雲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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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明黃色的馬車在路上飛馳而過,凡是經過之地,都揚起一陣飛塵,漫天的黃色飛塵將馬車隱藏在視線裏。
屈恒與鬱華錚二人端坐在馬車上麵,慢慢的拚著茶。馬車上的特殊裝置,讓整個小桌子上的茶杯即使傾斜,也不會掉落。
“屈恒。”放下茶杯,鬱華錚開口淡淡的問道。“季平原可曾知道青雲壇?”
屈恒一怔,不明白鬱華錚為何要這麽問。“青雲壇是我的創立的,總壇在西疆。不過以季平原的本事,應該是知道的。”
“那他可知道青雲壇的壇主是誰?”斜斜的依靠在後麵柔軟的靠墊上麵,鬱華錚顯得有些慵懶。
“應該不知道吧,昨夜,季平原可能是誤殺了公孫伯陽。”屈恒也放下了茶杯,慢慢的撫摸著手上的墨塚。
“你眼線倒是不少,身在桃花苑的閨房中,竟然也能將樓下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鬱華錚嬉笑著諷刺道。
“呃……”屈恒一臉苦笑,“錚兒,我認為我們現在是在說很嚴肅的事情。你這醋壇子可不要亂飛。”
“誰有醋壇子了,我才懶得喝那東西。”隨手拿起一塊百花糕放進嘴裏,慢慢的咀嚼著。
屈恒莞爾一笑,不再逗她。
“怡紅院是季平原的地盤,我們第一次在怡紅院的時候,由於那個老鴇並沒有稟告季平原,所以被季平原給撤換了下來。如今的錦娘,你可要小心了。那可是季平原的心腹。”屈恒也拿起一塊百花糕,慢慢那的咀嚼著。
“怡紅院是季平原的?”鬱華錚猛地一愣,百花糕噎在自己的喉嚨裏麵,差點不能呼吸。
“他堂堂一個皇子,為何要收購一個怡紅院?這要是說出去,多難聽。”嘖嘖的調侃著,暗地裏卻想著,怪不得季平原妻妾成群。原來是他精力過剩,家裏這些鶯鶯燕燕尚且不能滿足他,反而在外麵索性建造一所怡紅院來了。
“青樓本就是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你可別想歪了。季平原雖然低級,但是卻不下流。這點還是可以保證的。”屈恒端起一杯茶放在鬱華錚的手邊。
鬱華錚接過後,一口灌了下去,這才順暢了一點。
“監守自盜本就是他慣有的伎倆,怎麽,你倒為他說起話來了?”鬱華錚挑眉看著他,揶揄的說著。
以前也不知道是誰耳提麵命,說要遠離季平原,那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如今,倒是為他開脫了。
“他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似是看穿鬱華錚的心思,他撇了撇嘴巴說道。“不過,對於沒有得事情,我屈恒把並不想去冤枉了他。”
“難道,我們屈恒太子,還是一個正人君子不成?”鬱華錚輕聲一笑,眼睛斜斜的睨著他說道。
屈恒聽了這話,胸膛一挺,驕傲的說著。“這是自然,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他眼睛看著她眨了眨,意思很明顯。相處這麽久還未曾碰過她,難道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可是,你這青雲壇的事情,可真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事情。”鬱華錚好笑的看著他,搖了搖頭說道。
“青雲壇是最大的殺手組織,但是他們殺的都是奸黨貪官。即使有人買凶,我們也一定會調查的底朝天,才會接下來的。並不會冤枉什麽好人。”屈恒趕緊說著,不想鬱華錚誤會什麽。
“殺手組織,還有好的嗎?”鬱華錚微微眯眼,“就算你劫富濟貧,那又怎麽樣。還不是害了人家的性命。奸人自由法律來裁定,你就算是西疆的太子,卻也不是天下的太子,也沒權利越級管理別人國家的事情吧。”
屈恒皺起眉,沒想到鬱華錚對青雲壇這麽反感。“錚兒,你為何如此激動?”
“我沒有激動,我隻是覺得殺手組織不應該是這樣的。”在她的印象裏,組織的生涯是黑暗的,見不得光的。不管是殺手還是神偷,都是偷偷摸摸存在的。這樣的組織,裏麵的人也定是和她一樣,受盡煎熬。
“那應該是怎麽樣的?”屈恒低頭問著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鬱華錚歎口氣,將頭轉向了窗外。她隨後將簾子挑起,看著漫天的黃土愣了愣。
“屈恒,為何馬車會揚著這麽多塵土,你知道嗎?”她指著外麵的黃色塵土問道。
“咱們走的是小路,這樣比較快。如果走大陸的話,不會是這樣的。錚兒,先前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拍賣會就在後天,我們走大路的話,是趕不上的。”屈恒凝眉看著她,總覺得她突然有些不對勁。
“是的,你告訴過我。我想說的就是,走不對的路,總會出現一些障礙。雖然是捷徑,可是明顯咱們比較辛苦對不對?”她側頭看著他,幽幽的說著,眸中多了一抹告誡。
“如果你覺得辛苦,我們走大路就好。即使趕不上拍賣會,我也不想你受苦。”他伸手拉住她的手,慢慢的收緊力道,握在手心裏,一動不動。
鬱華錚淡然看著他,半晌,最終搖了搖頭。“如果這能加快咱們的速度,受到一點痛苦,又有什麽呢。也許,咱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了。”
“胡說,我們還有天長地久那麽長的時間,怎麽會不多。錚兒,不許你胡思亂想。如果你覺得青雲壇沒有存在的必要,那我解散了他們便是。隻要你在我身邊,即使過程緩慢,我依然樂的享受。”伸手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屈恒用下巴慢慢的摩擦著她的發頂。
“錚兒,青雲壇已經建立了十幾年,該做的他也都做了。即使現在解散,我也不會受到太大的打擊。你也知道,我屈恒能想到建立青雲壇,就必然會有其他的組織。雖然不是殺人,但是培植自己的勢力是勢在必行的。每個國家的皇子,都會有這樣的勢力做後盾。我不想蠻你,我現在的實力,少了一個青雲壇,根本不算什麽。”
他輕輕在她的頭頂說著,寵溺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身上。
鬱華錚心頭為止一陣,半晌,最後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用了,既然對你的實力沒什麽影響,想必也不是什麽大的組織,尚且留著它吧。總有用到的地方。”
屈恒有多少勢力她不知道,可是從如意吉祥的嘴裏,她知道青雲壇對屈恒的意義。建立了十幾年,依舊能保留下來。頭目的身份隱藏的如此好,想必在西疆的地位不可小覷。
屈恒輕描淡寫的說,隻是為了她能夠安心。她又焉能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她不喜歡這樣的組織,可是如果這樣的組織能讓屈恒輕鬆一點,她這一點點不舒服,又算得了什麽呢。
“錚兒,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可是我必須告訴你,青雲壇並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它在江湖上顯現的地位並不是浪得虛名。壇中所有的人,都不是像你一樣從小培養的。不過除了那個已經死掉的公孫伯陽。他父親有恩於我,所以我特準他在壇內以小少爺自居。他父親臨終前讓我答應他,一定要立公孫伯陽為下一任壇主。我為了報恩,這才答應了。可是壇中事務基本上不經過他的手。縱使這樣,他卻死性不改,終是在昨日被擊殺。”
屈恒的眸中沒有一點憐憫,大概是公孫伯陽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吧。
“壇中的兄弟都是四方來的俠客,你也知道,俠客劍客也是要吃飯的,青雲壇正好給了他們一個揚善除惡的機會,而且不愁沒有榮華富貴。大家都是欣然前往的,我並沒有逼迫他們。”屈恒繼續說著,就是不想鬱華錚心裏的陰影越來越大。
“那……他們真的都是俠客?”鬱華錚輕聲問著,腦海中浮現出對於俠客的印象。
“當然,他們除暴安良,都是正義人士。在青雲壇裏的人,每個都是一樣的。如果違反我的規矩,我也不會手下留情。”屈恒的眸子多了一抹戾氣。
聽了屈恒的話,鬱華錚的小臉終於有些緩和下來。冰冷的淡漠的疏離的情緒,瞬間便融化了。
“那你答應我,永遠不要雇傭小孩子。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我不允許你做。”雖然她也冷酷無情,可是對於孩子,她還是抱著憐憫之心。
大概和她這輩子可能沒有孩子有關係吧,也許是她太過敏感,一聽到組織這樣的字眼,便聯想到自己生活了二十幾年的那個黑暗的地獄。
“好,我答應你,錚兒。”屈恒抱緊了她,似乎給她有些冰冷的身體一點溫度的錯覺。
“青雲壇,你屬意誰做壇主?”鬱華錚輕輕拉開他的身子,看著他開口問道。
“錚兒可有好的人選?”屈恒小心翼翼的問著,大概以後青雲壇在他的生活中會成為一個有點禁忌的名詞。
“公孫伯陽可有孩兒?”鬱華錚想了想開口問道。
屈恒凝眉,搖了搖頭。“沒有,公孫伯陽雖然已經到了弱冠之年,可是生性風流。常年流連花叢,哪肯在一棵樹上吊死。”
屈恒的語氣中有著諷刺,可見對公孫伯陽有多大的成見。
“那就好辦了,從壇中尋的一位德高望重的作為壇主既可。眾人也不會不服氣,而且公孫伯陽的下屬們也說不出什麽來。”鬱華錚靜靜的說著,拉著屈恒的衣袖看了看。
“嗯,我也是這個想法。不過,經過她剛剛的話,我並不同意你現在的看法。”屈恒炯炯的目光看著她,一瞬不瞬,好似在打著什麽如意算盤。
“不同意?”鬱華錚崛起了嘴巴,而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說道:“既然你不同意,那便自己去想辦法,別來煩我了。”瞪了他一眼,再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衣袖,最後轉身看著窗外。
屈恒嘿嘿笑了笑,眼角的餘光也看到了一宿上麵的一點破損。“錚兒,我的衣袖破了,你看到了吧。”話說完,他起身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隨意的扔到了她的懷中。
“你幫我補補吧。”他湊上前來,好聞的木蘭花香味瞬間彌散在馬車上麵。充斥在鬱華錚的鼻息之間。
鬱華錚皺了皺眉,轉頭看了看他。冷聲道:“這裏可沒針線。”
“那怎麽辦?”屈恒眉頭一皺。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我堂堂西疆國的太子,怎麽可以穿一見破衣服,這要是讓別人看到了,得多丟人。”
鬱華錚看著眼前的一個大男人,竟然當著她的麵演起戲來,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歎口氣,終是不忍心將衣服扔回去。轉頭對著外麵的車夫說道:“去前麵一個小鎮休息一下。”
“是,小姐。”外麵的鬱府車夫應了一聲,繼續趕著路。
屈恒嘿嘿一笑,上前說道:“還是錚兒最好了。”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好似一個無賴一般,上天給了他這樣一張人神共憤的臉,真是暴殄天物啊。
無奈的搖了搖頭,鬱華錚隻得看著後麵的軟座閉目休息了。省的看到他這張臉,就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