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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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五章又是他
    第一百四十五章又是他
    翌日一早,陽光從窗欞透過窗幔照射了進來。鬱華錚悠悠的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眸的那瞬間,一間富麗堂皇的屋子,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她微微皺眉,確定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裏。看裝飾也不像是悅來客棧。心裏的疑慮便更加大了。
    身體的寒意已經緩和了很多,但是終究是從心底裏透著一股股的涼。
    突然,身體上一個輕微的重量讓鬱華錚整個身子僵硬了起來。順著那重量的來源緩緩斂下眸光,在看到自己身上竟然有一條男人的手臂的時候,鬱華錚的心髒“咚”的一聲沉下了穀底。
    隨即激靈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而後一個鯉魚翻身,俯身看著身旁這個不速之客。
    隻消這一眼,一股混合著憤怒和疑惑的目光便在鬱華錚的身上體現出來。
    麵前的男人,不是季平原,又是誰。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幹淨的身子以及不知道何時換上的幹淨衣服,心中的火氣便冒得更大了。
    看他睡的很熟,鬱華錚冒火的用力一腳踹了上去。“起來,王八蛋,快給我起來。”
    在睡夢中的季平原吃痛挨了一腳,在鬱華錚的第二腳即將要踹上來的時候,他敏捷的睜開眼睛,隨即迅速出手,將她的腳緊緊握在了手心裏。
    這個曖昧的動作似乎出乎於兩人的意料之外,鬱華錚臉上一陣蒼白,眸中的怒火更勝。而季平原的眸中是一陣尷尬。
    “放開。”鬱華錚掙紮了幾下,發現自己此刻虛弱無力,竟然撼動不得季平原半分。
    季平原並未執著,看著暴怒的鬱華錚,緩緩的鬆開了手。
    “華錚,你聽我說。”他鬆開手的同時,一個箭步從床上跳了下來,距離鬱華錚保持著安全距離。
    “我昨日發現你的時候,你正要昏倒在路邊,而且身邊又有藍域國的侍衛準備襲擊你,我隻得露麵將你帶回來。後來發現你身上寒冰一般的冷,不得已,我才用自己的身體為你取暖。華錚,我並未對你做什麽不軌的事情,你要相信我。”季平原伸手擋開鬱華錚的一記手刀,嘴裏快速的解釋著。
    “季平原,且不說你與我同床共枕毀我清白,就說你是如何發現我的?巧合嗎?你也要人能信,鬼都不信的鬼話,竟然拿來蒙我。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鬱華錚發狠的目光迸射著寒芒一般的冷意,咬牙切齒的喝道。
    “我承認,我一直有關注你。但是你也不得不否認,如果沒有我的暗中關注,今日的你恐怕不會如此安全的在這行宮裏吧。”季平原一如往昔的優雅,每每在見到鬱華錚的時候總是顯得有些狼狽。如今他一邊解釋一邊要提防著她的隨時攻擊,可謂忙的不亦樂乎。
    鬱華錚猛地收住了腳步,探出去的手臂僵住在半空中,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他。“你為何總是鬼鬼祟祟在我旁邊,當初在你生辰的時候,我說的話,還不夠明顯嗎?”
    季平原一愣,眸中的黯淡讓人看了不免傷神。“華錚,你是我大禹國的公主,我暗中保護你,難道不應該嗎?”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季平原,我們之間早就已經清清楚楚。上次你為我解除封印,我便已經說過,早晚會還你人情。如今,你卻想繼續糾纏不清嗎?”鬱華錚眸中的冰冷,並沒有因為季平原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忙而有絲毫的緩和,反而更加增添了一抹煩躁。
    心痛,狠狠的如同刀割一般的心痛,季平原斂下眸子,用盡全力將自己的心性平複了下來。
    “華錚,你一定要這麽傷人嗎?”低沉暗啞的聲音如同一位滄桑了幾十年的人一般,讓人聽了不免傷感。
    “傷人?”鬱華錚眉心一挑,臉上現出一抹不屑的神情,最後優雅的坐在了旁邊的矮凳上麵。
    “比起你平原萬三年娶而不理,我這點點刺激算得了什麽?”她抬眸看著他,眸中冰冷無比。
    季平原眉心一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還是恨我的,對嗎?”
    “不,我不恨你。”鬱華錚冷冷的注視著他,沒有半分轉移。“如果沒有你,就沒有今日決絕的鬱華錚。如果沒有你那傷人的態度,怎麽會有如今鬱華錚這自由的身份?以前的鬱華錚,就好比是你困在籠子裏卻又不管不問的鳥兒一樣。因為你的喜怒而有著自己的喜怒,那根本就不是我。如果不是你的絕情,我怎麽可能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大,而自己的眼光,有多差。”
    她毫不留情,字字像是插進他心口的一把刀,神情幾乎能冰封了他的心。
    季平原不由得退後了一步,隱忍著心裏的痛處。事到如今,他才知道,在鬱華錚的心裏,他究竟是有多壞。原來,她從來未曾釋懷過。
    “華錚,我們之間不是已經緩和了很多嗎?你為何……”季平原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的問出口,隨即驚覺了自己說了什麽,立即住了口。
    懊惱的閉了閉眼睛,他隻覺得自己如今似乎太過卑微。在鬱華錚的麵前,他曾經那麽驕傲,驕傲到即便是娶了她,在自己的府裏見了也不曾看過她一眼。可是如今,報應不爽。二人的身份似乎調換了過來。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報應一說的話,那麽他的報應似乎來的太快了一點。
    “季平原。”看著他有些懊惱的表情,鬱華錚淡然的回道:“我不要你救我,誰救都可以,我就是不要你救。我不想欠你太多人情,我們之前有彼此憎恨就好。你三年未曾理會我,而我也如願要了休書。我們本就不應該再有聯係。你既然是她曾經所愛的人,那麽便永遠是屬於她的。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似是喃喃自語,又似是冰冷絕然的回答。亦或是連鬱華錚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說出這番話來。
    “她?是誰?”季平原聽的有些迷糊,不明白鬱華錚說的那個曾經的她,究竟是誰。
    抬頭看了看依舊風度翩翩的佳公子,鬱華錚輕聲回道:“一個願意為了你付出生命的女子,可惜,現在的她已經不再了。”
    那樣傷感的話,季平原是第一次聽到鬱華錚說出來,不知道為何,竟然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也許鬱華錚口裏的這個人才是他們之間最為重要的聯係。
    “可以說的清楚一點嗎?”不由得,季平原上前了一步,寬厚的大掌摸上了放在桌子上麵的瑩白小手。
    頓時,冷意襲上了他的心頭。鬱華錚的手是冷的,眼更是冷的,渾身上下都是冷的。剛剛那種迷離的感覺已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冷。
    “唰”的一聲,鬱華錚抽回了自己的手,眉眼間略有薄怒的喝道:“找死嗎?”
    看到又是這個渾身充滿了刺的鬱華錚,季平原怔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抱歉,我無心的。”
    望著他悲苦的神色,鬱華錚第一次感覺到也許是做的有些過分了。是,對於季平原那三年的對待,她是為了以前的鬱華錚而抱不平。可是愛既是愛,不愛既是不愛。也許以前的那個女人是因為沒有得到季平原的愛所以才會遭到冷落。她氣憤的卻是既然不愛那麽便不應該耽誤那苦命女子的一生,到最後,卻是賠上了那一條可憐的生命。
    “平原王,你以前為何要娶我?”淡淡的話語裏,有著好奇。
    季平原沒想到鬱華錚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怔愣了一會之後,眼神迷離了起來,似乎在回憶著以前的種種。
    半晌,他略帶沙啞的嗓音終於出聲。“華錚,以前的你,是否是真的戲弄我?”
    對於這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如果鬱華錚真的是戲弄自己,那麽動機又是什麽?三年時光,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何等重要,她為何要在一個不相關的人身上浪費了三年的時間。
    “因為你娶而不愛,耽誤了我的青春。”鬱華錚清脆回答著,眸中有著深深的埋怨。
    “那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娶你?”季平原不由得皺眉,心中微微一痛。“當年,你日日糾纏於我,朝中上下對我議論紛紛。父皇為了讓議論平息,命令我娶你。你可知,當時的我,是多麽不願。”
    那個時候,隻要一見到濃妝豔抹的鬱華錚,總是一種嫌惡的態度。
    “既然不願,那麽便不應該娶。我糾纏於你,你也並未表現出任何抗拒。難道,這也是你父皇逼著你的嗎?你既然要在所有臣民麵前做一個優雅的王爺,那麽便應該優雅到底。何必在娶了之後不管不問,就連死了也不看上一眼呢?”當日種種她雖然並未參與,但是在那記憶深處依然可以模糊想起那最不願意回憶的場景。
    “你怨我沒有善待你,可是你又何曾真誠坦蕩對我。自始至終,你都用胭脂敷麵,從未用真麵目對過我。如果你當時坦誠一點,又何來那三年的遺憾。”季平原每每想到此處,總會覺得心痛難耐。本來一段美好的姻緣,佳人在側三年,而他竟然絲毫不知。
    “你以貌取人,如今還來怪我?”鬱華錚不由得氣憤瞪眼,怒氣衝衝的看著他。
    “自古人都有愛美之心,你敢說,當日的你可以算是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嗎?”如果說他季平原以貌取人,那他被騙的欺辱感覺,又有誰知道。他季平原也是一個男人,如果讓他對著一個臉如豬扒一樣的女人還心生愛意,豈不是太過為難他了。
    鬱華錚微微皺眉,而後突然輕笑了一聲,說道:“好,好。如今倒是怪起我來了。那咱們便算是一筆勾銷,就算是我的所作所為讓你難堪,以至於讓你不得不在那三年裏對我不理不睬,即便是聽聞我上吊自殺也不能來看我一眼。現在不是也都過去了嗎?既然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那你何苦還跟我糾纏不清?”
    難不成男人的心裏便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被騙過的心裏更加牽掛不成?
    說道此處,季平原原本意氣風發的討伐氣焰徹底被澆滅了下去。是啊,即便是她曾經騙了他,可是對於那三年他何曾心裏不是沒有過一點點的愧疚的,即便這愧疚是在休了鬱華錚之後才體會出來的。
    如今二人已經嫁娶無關了,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的心裏就是放不下她。就連那已經認為是命定王妃人選的連碧也是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華錚,你這般無情。戲耍了我之後,又將我棄之如敝屐。狠狠地在我的心裏落下一個印記,之後又將我無情的甩開。這就是你報複的方式嗎?”自始至終,他有的,隻是不甘心而已。
    “季平原,從開始到結束,我都未曾有這種想法。是你自己想多了。”她還沒那麽無聊。如果她真的恨他,不必用這種方式報複。
    她與季平原多次解除,大可以在他好不準備的時候,像是對付藍毅一般對付他,而且機會比對付藍毅多的多。當初在他壽宴上的那封休書,以及後來的種種,都表示她已經和季平原分的一清二楚,再也沒有其他糾纏。所以她沒必要用感情這一招來對付他。
    在鬱華錚的心裏,感情從來都是神聖的。如果但凡她能將感情看的淡一些,當初藍傑開槍打她的時候,她也不會如此仇恨,如此絕望。
    “是我想多了嗎?”季平原的神色明顯不相信她的話。“當初你忍辱負重,在我的壽宴上讓我出了醜,要了一封休書,讓我在天下人麵前抬不起頭來。後來你潛進我的密室,什麽都不拿,卻單單將這枚戒指拿走。你不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又是什麽?”
    “你以為我偷的這枚戒指?”鬱華錚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季平原。原來,這就是他一直對她糾纏不清的原因。他竟然以為她拿了他那寶貝似的戒指,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難道不是嗎?”季平原挑眉看著她。每每看到鬱華錚傷人的態度他都想過要將她徹底忘記,可是隻要一想到那枚自己珍藏了多年的戒指在她的手上,他都覺得心湖裏像是被人丟了一顆石子一般,激蕩不已。隨即對她的思念便是如同潮水一般,用不止息。
    鬱華錚抬起手腕,再次看了那通體白皙透徹的玉塚一眼。這枚戒指似乎在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便與她扯上了關係。
    從季平原的密室偷來,卻是屈恒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戒指,竟然可以讓天下三王爺中的兩位爭相搶奪呢。
    “這戒指如果說可以拿下去,我定不會留在自己的手裏。”冷冷的看了一眼季平原,鬱華錚開口說道。先不管這戒指究竟是誰的,就說戴著這個戒指卻要受到蠱毒的侵蝕,她便一百個不願了。
    “屈恒曾經說過,這戒指是他家傳的。我想問下平原王,為何屈恒的家傳戒指,會在你的手裏?”慢慢的用手指摩擦著那觸手生溫的玉塚,鬱華錚抬頭看向了季平原。
    “我從來不知道這是屈恒的家傳戒指,如果早就知道的話,我定不會珍惜到現在。”季平原說的真切,並沒有一點閃躲。
    “那我能知道你是怎麽得到的這枚戒指的嗎?”
    一對有些幽怨的眸子抬起,看著對麵的鬱華錚。他似乎有些猶豫,又有一些顧慮,所以就這麽注視了半晌,最後才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說道:“華錚,這事,大概發生在十年前了。”
    聽到這第一句話,鬱華錚的眉心便緊緊皺了起來。又是十年前,怎麽所有的事情好似都是發生在十年前一樣。
    十年前藍域國改朝換代,藍寒從一國太子變成了一個殘廢。十年前屈恒來到藍域國見他的知己藍惜,可惜卻沒有結果,從此天人永隔。十年前季平原一戰成名,從而蓋過了大禹國的正牌太子殿下季平川,成為天下三王爺之一。
    而也正是十年前,真娘說她開始變得癡癡傻傻。究竟十年前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奇妙的將所有人聯係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