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下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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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下之爭
但是轉念一想,定是自己想的太多。對於屈恒,鬱華錚比誰都要清楚明白,他對自己可以說是連命都能豁出去的,而且對於藍惜,他也直言不諱。即便是他的腰間一直係著那塊玉牌,這也隻能說明他是個重情義的人。
鬱華錚從開始接納屈恒的那天開始,便是已經選擇相信他的一切。對於感情,她永遠是付出最多,最毫不保留的那個。而屈恒,她相信自己這次絕對不會看錯人。
從屈恒開始的死纏爛打,到後來不惜用真氣為她祛除寒毒,再到最後藍毅的圍殺時的生命維護。這種種猶如曆曆在目,恍如昨日。所以對於屈恒,她是一百二十個放心的。
可是對於藍惜,她尚且有些太過在意了。在她活了這麽多年中,還不曾有人能讓她如此關注,更何況是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即便她還尚不能肯定,藍惜究竟是死還是活。
“華錚,你在想什麽?”見她久久不語,藍寒開口問道。
鬱華錚搖了搖頭,並不打算再問關於藍惜的事情。轉頭看了看周圍的白色濃霧,說道:“快天亮了,我還是先走吧。再待下去,屈恒可就要發現了。”
藍寒一聽這話,不由得笑了笑,說道:“你終究還是怕他了。”這一笑中並沒有苦悶和擔憂,有的隻是欣慰。
“我怎會怕他,要說怕,也是你怕。”鬱華錚挑眉調侃道,眼神看向了一旁黑著臉的蕭離。
“我不是怕他,而是現在並不方便與他為敵。屈恒的煩惱不是我,沒有我的打擾,他一樣得不到安定。人在權勢麵前,永遠有煩不完的心。”藍寒悠悠的說道,不知道是在說屈恒,亦或是在說自己。
鬱華錚微微蹙起了眉心,絕美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厭煩。“藍寒,為何所有人都在追名逐利。在這個世界上,權勢就那麽重要嗎?你雖然已經不是那勞什子的太子,雖然你的腳不能走路,但是最起碼你現在是自由的。想想你如果還是太子的話,會有多少規矩限製著你,豈有現在活的自在?”
對於這種不受束縛的感覺,鬱華錚感同身受而又極度渴望。這種看似很是微末的東西,在她的眼中卻是無比的珍貴。
“這是你的心裏話?”藍寒詫異的看著她,他以為鬱華錚之所以與屈恒在一起,最起碼的應該也有榮華富貴的成分在裏麵。雖然他已經將她往好的地方去想,可是人性中最為黑暗的一麵,他還是原諒了自己那看似很是正常的想法。
可是這種在他的眼裏正常的看法,在她的眸中卻已經不值一文。甚至比不上人人都能得到的自由來的重要。
自由,多麽簡單的事情。自從被趕出藍域國之後,他便是自由的,可是他的心卻怎麽也衝不出那道禁錮,那座牢籠。他既是自由的,又是不自由的。
心中的那道砍過不去,即便是他身在藍域國外,也無法真正得到自由。也許,鬱華錚所說的自由,便是心的解放吧。
“自然是我的心裏話,大江南北,山川河流,以後都將有我和屈恒的身影。”她掉頭看向雲層裏,那裏已經慢慢的升起了一道金黃色的曙光。
“你這樣想,屈恒也這樣想嗎?”藍寒心中疑惑很大,好奇很大。 看書:,網!;軍事kanshu)com
“屈恒?”鬱華錚轉頭看著藍寒,不由得一笑,說道:“他縱有鴻鵠之誌,可是奈何不幸遇到了我。藍寒,你說在他的眼裏,是我對他比較重要,還是西疆對他比較重要?”
“這……”藍寒微微沉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雖然天下三王的名頭很是響亮,但是奈何這麽多年來,他研究的對象始終是藍毅。對於屈恒與季平原相知較少。雖然有所耳聞,但是屈恒這人本就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不要說他一個隱居深山之人,就連他身邊的人也是捉摸不定的,合珠郡主不就是個例子嗎。
可是但凡是個男人都有一定的野心,隻是這野心有小有大而已。像是屈恒這樣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卻不曾想何時會被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奪走位置。
如果是他的話,定要讓毀天滅地,也要將這不公平變成公平。可是屈恒,他真的說不準。
“你猜不到是吧?”鬱華錚笑了笑。“也許你會覺得西疆對屈恒不公平,他父王對他不公平。但是我告訴你,也許,正是這種種的不公平,才造就了現在的屈恒。我想要的是自由,他想要的同樣也是自由。如果有誰阻擋了我們追求自由的腳步,那麽便是誰倒下的時候。”
看著藍寒越來越詫異的臉,鬱華錚轉過身子慢慢的踱步走出了小涼亭。一邊走一邊說。“藍寒,我不管你究竟想做什麽,也不管你為何總是三番兩次的找上我。但是,你最好別對屈恒下手。如果有人破壞我和他,我定要讓你後悔莫及。
剛剛的笑臉相迎,現在卻翻臉比翻書還快。藍寒不由的一凜。他剛剛心中正是所想,如果屈恒不想做西疆國的王,那麽西疆國是否可以利用,屈恒又是否可以利用。可是這心思剛剛升起來,便讓鬱華錚一盆涼水給澆了下去。
“華箏,你未免太過敏感。是你剛剛說你和屈恒向往的是自由生活。既然你們不想爭奪這天下之主,那麽即便是我利用西疆,也無可厚非吧?難道,你會好心的替西疆國打算不成?”他才不信鬱華錚是什麽善男信女,從這幾次短暫的相處中可以看得出來,她並不是心慈手軟的大善人,反而是一個相當冷漠無情的女人。
“我是不會管西疆國,但是一旦西疆出現什麽問題,進而影響到整個天下的太平。那麽我和屈恒便沒了所謂的自由可言。”鬱華錚眼神冰冷,看著藍寒接著說道:“如果,天下太平才會有我們的一席之地,那麽我也不排斥先奪了這天下之主的位置。”
她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絕不是那種說說就算的軟綿細語。
聽了這話,藍寒微微蹙起了眉心,而一旁的蕭離臉色卻早已經鐵青不已。寬厚的大掌慢慢的窩在一旁的刀柄上麵,慢慢收緊力道,最後緊緊握住。古銅色的大手上麵青筋暴露,可想而知,是在極力隱忍著。
“你想做天下之主?”藍寒試探性的問道。
鬱華錚眉心微微蹙起,臉上出現了一抹審視。“天下之主,我並不稀罕,它隻是我臨時的踏板。藍寒,我知道你有興趣,但是有興趣的不僅僅你一人。這一點,你應該明白。得罪天下三大國家,並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明刀明槍。如果你願意幫我,事成之後,我定還你那自由之身,且讓你們在天下間暢通無阻。”他開出自己的條件。
“嗬嗬。”鬱華錚不由得一笑,看著他的臉說道:“你覺得,我們的一席之地,會讓你來給嗎?”
“鬱小姐,我家公子將來會是這天下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鬱小姐除非離開這片大陸,否則,便是必須要由公子來給。”蕭離站的筆直,沉聲說道。此刻他手中的長劍一直緊握再手,不肯鬆開。
鬱華錚慢慢的轉頭,最後優雅的揚起自己的小臉,看著蕭離說道:“天下之主,不是那麽好當的。蕭離,你跟在你家公子身邊也有很多年了吧。究竟這複興之路難不難走,你應該最為清楚。你心中放不下,也不讓你家公子放下。你可知這麽多年來,你家公子心中到底有多痛苦。”
“奴才隻是遵循家父命令,定要保公子重登藍域帝位。不管心中有多苦,蕭離承受得了,公子也承受得了。倒是鬱小姐,卻想在這亂世之中,偷的一襲安寧之地。”蕭離身子已經沒動,隻是眸中閃爍著一股子濃烈的信念,讓人一看便搖頭無奈。
“安寧之地又如何,隻要自己活的自在,又何必管別人的言論和心思。人活一世,隻需對得起自己便可。其他人,關我何事?即便是天下之主,管得了別人,卻未必管得了我鬱華錚。”鬱華錚不禁冷酷的回道,言語犀利,眼神更加殘冷。
“華箏,蕭離並沒有惡意的,他隻是替我著想而已。你既然不想幫我,我不會勉強於你。”藍寒聲音軟軟的,好似哀求。
“公子,難道你忘記藍域的仇恨了嗎?你應該告訴鬱小姐,唯有她的幫助,你才會成為……”
“好了,蕭離,你閉嘴。”藍寒一聲低喝,將激動不已的蕭離喝止住。
“可……”
“你還說?”眸光似箭,筆直的射下蕭離。後者終歸是不敢再反駁,憤憤的退了下去。
鬱華錚眼眸微眯,看著遠去的蕭離,又看了看同樣臉色不是很好的藍寒。“到底怎麽回事?是否與我有關?”
藍寒沉默,半晌,才從胸前抬起耷拉的腦袋,眼神看向了遠方說道:“華錚,如今你身份尷尬。你既是大禹國的冊封公主,又是屈恒唯一承認的女人。這兩國,對我都有利,我希望能結為友好邦交。而藍域,於我有仇,於你同樣有恨。這究竟是怎樣的巧合,你還看不出來嗎?蕭離會亂想,也不能怪他。”
藍寒說話的同時,卻沒有看向鬱華錚。乃至後者輕蔑的笑意,他也沒有看到。
“巧合?”鬱華錚點了點頭,“的確是巧合,可也隻是巧合。對不起,我無意與你們攙和。什麽複興之路,什麽爭王奪主,都不關我的事。藍寒這是最後一次你入我的夢。再有下一次,別怪我不客氣。”
話說完,鬱華錚不再停留,轉身便對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華錚,我送你。”藍寒滑動輪椅,慢慢往前走著。
“不用。”鬱華錚頭也未回,隻是冷漠的說了這兩個字,便消失不見了。
藍寒默默看著她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他是太過心急了嗎?眼看著她與屈恒關係穩定,所以他著急了,蕭離同樣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