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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都來這裏第二天了，為什麽古市長那邊還沒有動靜？”秦雨凝見趙東升誇自己，於是衝著趙東升微微一笑，隨後以一副狐疑的語氣問道。
    “可能是市長有事情要處理，工作太忙了。”趙東升聞言沉吟了一下，語氣顯得有些遲疑，同時衝著秦雨凝眨了一下眼睛，示意她放鬆。
    “現在外麵都在傳，省紀委的人下來查古市長的腐化問題，古市長這次很可能就當不了市長了。”秦雨凝見狀忍著笑坐在桌旁，故作擔憂地衝著桌子下麵的竊聽器說道，“他……他還能給你做主嗎？”
    “別想那麽多，古市長一定沒事兒的。”趙東升的語氣變得急躁了起來，也在桌旁坐了下來，笑著在桌上又寫了五個字――勸我去交待。
    “衛國，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大了，你知道什麽就向調查組說清楚吧，我實在是有些害怕。”秦雨凝見狀點了點頭，故意擔憂地說道。
    雖說是在演戲，但秦雨凝的雙目中還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關切的神色，她實在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心中有些兒沒底兒。
    “我不是不想說，現在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能做主的了，我要聽古市長的安排。”趙東升遲疑了一下，裝出一副無奈的口氣向秦雨凝說道。
    “為什麽你不能做主？”秦雨凝聞言頓時好奇地問道，她這次不是裝的，而是真的想知道原因。
    “這件事情古市長有過吩咐，我現在不能告訴你，請你理解。”趙東升沉默了起來，蘸著水在桌麵上寫上“邀請函”三個字後，這才裝作一副為難的語氣說道。
    “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秦雨凝見到“邀請函”這三個字後，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原來古連成是想借著這件事情做文章，這才整出了這麽多的事情來，她的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絲輕鬆的神色，微笑著說道。
    “謝謝！”趙東升聞言衝著古連成一笑，隨後抬起自己的左手背親了一下，發出“波”的一聲，聽聲音的話與親吻無異。
    秦雨凝見狀，忍不住掩口而笑，臉頰上泛起了一絲紅暈，趙東升想的還真周到，竟然會這一招來迷惑那些竊聽的人，這樣的話兩人的對話就顯得更加真實了。
    由於到了午飯時間，趙東升就讓門口的警察多打了一份飯，和秦雨凝在房間裏吃了起來，邊吃邊聊著一些生活中的趣事。
    吃完了飯，趙東升沒有讓秦雨凝離開，而是讓她在床上睡覺，他看出來了，秦雨凝被調查小組的那些人折騰了一晚上，早已經倦容滿麵了，在這裏她還能睡個安穩覺，要是出去的話，指不定還要受到調查小組的人的盤問。
    反正經過先前的那番表演後，調查小組的那些人肯定會認為他的心理發生了動搖，巴不得秦雨凝留下來繼續瓦解他的意誌，肯定不會前來打擾。
    “審你的是誰？”趁著給躺下的秦雨凝蓋被子的機會，趙東升湊到她的耳旁小聲問道。
    “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別人叫他王科。”秦雨凝不清楚趙東升的意圖，低聲回答，同時疑惑地望著趙東升，想知道他要幹什麽。
    “好好睡覺，很快就沒事了。”趙東升微微一笑，提高了說話的音量，同時再度親了自己的手背一下，這樣聽上去像是在吻秦雨凝的額頭。
    秦雨凝見狀給了趙東升一個甜甜的笑容，閉上了眼睛，由於她實在太疲憊了，頃刻之間就進入了夢鄉。
    “混蛋，竟然這樣對待她！”望著秦雨凝憔悴的臉頰，趙東升的神情逐漸變得越來越嚴肅，良久，嘴裏喃喃地低語了一句，他是絕對不會坐視秦雨凝被調查小組這麽折騰的。
    與此同時，距離趙東升所住房間不遠的一個屋子裏。
    一名警察擺弄著麵前桌上的監聽儀器，張科長、王副科長和兩名中年警察立在他的身後，仔細聆聽著監聽器擴音器裏傳來的聲音，他們剛才已經聽見了趙東升和秦雨凝的全部對話，並且已經對此進行了錄音，這將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證據。
    “科長，下一步怎麽辦？”王副科長見這麽長時間都沒有聲音傳來，知道秦雨凝已經睡著了，於是向張科長問道。
    “趙衛國的心理防線已經發生了動搖，看來秦雨凝在他的心裏十分重要。”張科長沉吟了一下，做出了指示，“讓秦雨凝跟他在一起，不要去打擾他們，秦雨凝在那裏無形中給了他巨大的心理壓力。”
    張科長對這次監聽的效果非常滿意，因為趙東升在先前的那番話裏不僅提到了古連成，而且還明確表明古連成參與了其中，這絕對是一個令人鼓舞的好消息。
    下一步，張科長要做的就是迫使趙東升開口，讓趙東升交待古連成究竟讓他做了什麽，如此一來的話調查小組的任務也就圓滿完成了。
    兩名中年警察聞言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眼神中皆流露出不安的神色，兩人都聽得很明白，張科長不僅沒有質疑趙東升所說的關於古連成的事情，反而要深挖趙東升和古連成之間的關係，這可是擺明了衝著古連成去的。
    作為市政府辦公廳調查小組的組長，孫魁山就在市警察局，隻不過他沒有參與審訊，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張科長和王副科長這種專業人士做比較妥當。
    張科長第一時間帶著錄音帶去找了孫魁山，將監聽的事情向他進行了匯報，對於張科長所取得的巨大突破，孫魁山表示了嘉獎，鼓勵他再接再厲，爭取早日結案。
    隨後，孫魁山又帶著錄音去了市政府向薑成匯報。
    薑成現在的壓力很大，電器廠發生的事情現在在黃州市鬧得滿城風雨，已經引起了省領導的高度關注。
    作為全麵主持市政府工作的常務副市長，電器廠的發生的事情他難辭其咎，因為按照流程，隻有得到了他的首肯，那麽孫魁山這個辦公廳的副主任才能派人下去查市裏的國企，否則的話不要說孫魁山，就是辦公廳主任也沒有這個權力。
    薑成這幾天來一直在忙著電器廠事件的善後工作，努力消除事件的負麵影響，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不能將這件事情的責任推到古連成身上的話，那麽他就要承當相應的責任。
    如此一來的話，即使古連成因為那一百五十萬專項資金倒台了，那麽他也很難成為黃州市的代市長。
    所以，自從趙東升“投案”後，薑成就密切關注著對趙東升的審訊結果，對於他來說，現在趙東升不僅要向省紀委調查組交待出那一百五十萬專項資金與古連成有關，而且也要讓向市政府辦公廳的調查小組明確表示那道阻止外人進廠的命令是古連成下達的，這樣一來他才能從電器廠的事件中脫身，順利接任代市長一職。
    “同誌們都辛苦了，你回去告訴大家，等這件事情圓滿完成後，我要給大家請功。”聽完了錄音帶上趙東升和秦雨凝的對話後，薑成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向孫魁山說道，言語中充滿了褒獎。
    孫魁山聞言不由得麵露喜色，他很清楚“請功”的意思，市政府辦公廳的大主任錢福是古連成的人，古連成下台之後，錢福的工作肯定要被調整的，從薑成的口氣看來，屆時他將是主任的不二人選，這是薑成首次對此事向他表明態度。
    別看市政府辦公廳主任和副主任隻有一字之差，不僅手中的權力天差地別，而且在官場上的地位更是有著明顯的差距，不知道有多少人一生都沒有賣過這個坎兒。
    舉個簡單的例子，兩者同是調職到縣上，主任一般可以成為縣長，再不濟的也是常務副縣長，而副主任一般隻能是副縣長或者縣裏行局的正職，通常不會成為常務副縣長，除非有市裏重要領導的支持。
    “市長，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趙衛國妄想將責任都推到李建功的身上，據我們了解，李建功能當上市場部的主任是趙衛國力薦的，而且我們已經聯係了李建功的家人，他的家人也不清楚他去了哪裏。”孫魁山壓抑著心中的激動，沉聲說道，“李建功來電器廠前在南方工作了好幾年，不排除現在已經逃到南方的可能，如果他躲起來的話，恐怕我們很難找到，因此我覺得還是從趙衛國的身上打開缺口。”
    “怎麽打開缺口？”薑成聞言望向了孫魁山，示意他往下說。
    “趙衛國對他的女朋友秦雨凝感情很深，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來擊垮他的心理防線。”孫魁山見狀，隨即意味深長地說道，至於如何利用秦雨凝，他沒有說，也不可能說出來，很顯然不會是什麽光彩的手段。
    “隻要能讓趙衛國開口，你們可以適當地掌握尺度。”薑成聽明白了孫魁山話裏的意思，點了點頭後下達了指示，他不管孫魁山采取什麽辦法，隻要能讓趙東升開口就行。
    “明白，我這就回去研究方案。”孫魁山隨後站起身，告辭離去，走的時候步履輕盈，好像市政府辦公廳主任一職已經唾手可得似的。
    “古連成，我看你這次還能逃過這一劫。”等孫魁山走後，薑成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隻要拿下了趙東升，那麽即使有周浩然的支持，古連成也無法在擔任市長，他的機會也就來了。
    就在孫魁山離開市政府大樓後不久，一輛小轎車駛進了大院，市警察局局長劉明偉從車上下來，快步走進了市政府大樓對麵的市委大樓。
    馮水生對趙東升的審理也非常關注，劉明偉此次來市委是向他匯報工作的，確切的說是匯報監聽到的趙東升和秦雨凝的那番對話，因為這番對話實在是太敏感了。
    劉明偉也帶來了監聽錄音的複錄磁帶，馮水生聽完了趙東升和秦雨凝說的話後，眉頭微微地皺在了一起。
    他相信趙東升說的是實話，可是古連成為什麽要下達那個禁止外人進入電器廠的命令、為什麽要將那一百五十萬專項資金堂而皇之地給電器廠以及小孟當時堅稱的“重要的生產任務是什麽，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團。
    正是由於無法解釋，馮水生開始也和薑成一樣，認為古連成從中做手腳貪了那些錢。
    可是隨著事情越鬧越大，馮水生卻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因為古連成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根本就是在坐視事態的發展，一點兒也沒有出手意思，這實在是太過反常了，難道他要坐視自己被薑成推到懸崖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