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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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那天到了派出所後,看到你在報案,而我我因為一些私人原因,不想露麵,所以就先離開了。後來我又一直忙,過了幾天才在電視上看到那幾個人販子落網被捕的消息的,實在是大快人心!”終於將那幾個壞人繩之以法,未來心裏說不出的暢快,“對於你的仗義之舉,我一直心存感激!我在這裏就以飲料代酒,敬我們的大英雄一杯吧!”
未來舉起手中的可樂瓶,起身朝他示意,元帥覺得慚愧不敢當,但又不忍拂了她的好意,隻得也舉了瓶子和她碰了一下,各自一古嚕喝了半瓶。
“對了,真的是你開的車嗎?你怎麽會開車的呢?”對於這個疑問,不僅是他,所有人都想不通。以至於警方認為,案件還牽扯了另外一名不明身份的女子。
對於元帥這樣的提問,未來早就預料到了,於是便從容不迫地回答道:“你們走了以後,又來了一輛車,我也給了她類似的求助信號,是她瞅準機會跑到我們車裏,開車帶我們來市裏的。她還擔心會被壞人報複,所以不許我們任何人說出關於她的事。那兩個女孩的證詞,也是故意讓她們這麽說的。我沒有露麵,也有這一方麵的原因在裏麵。”
她說這番話時,眼睛直視著他,顯得坦蕩磊落,倒是讓元帥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主動避開了她的目光。雖然覺得她的言語中有不盡不實之處,卻又找不到有力的證據來指證她的疑點。眼前這個女生和他所接觸的那些女孩子們是如此的截然不同,以至於和她打交道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了。
“你後來一直在c市嗎?你在c市還有親戚?那你……有和家人聯係過嗎?”
他問得有點小心翼翼,不管家人是出於什麽情況,將孩子賣掉,都有些讓人匪夷所思,也,難以原諒,恐怕也會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的。相比之下,他覺得自己非常幸福,而對麵前的女孩子,則多了一份同情與憐惜。
“唔,”對於這個問題,她含糊其詞地敷衍過去,“昨天你看到的那個,她是我表姐。我現在就住在她家。”正好鍋中的湯底滾了,她端了一盤萵筍小心地放進鍋中。“對了,我們還沒正式介紹一下籰呢,現在隆重地自我介紹一下吧!”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朝他大方伸出手去:“我叫張未來,未來的未,未來的來!”
那兩個同被拐賣的女生也不知道她叫什麽,隻知道她叫“三妹”。
他伸出手與她的小手輕輕一握:“我叫元帥,元帥的元,元帥的帥!”
雖然已經從報紙電視上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再介紹時,未來還是不由莞爾。沒想到他轉眼就剽竊她的創意,而且剽竊得合情合理。
“好威武霸氣的名字!”未來收回手來,像是調侃又像讚歎般說了句。
而對麵的男生卻麵露緋色,似乎顯得很是緊張而局促,低下頭默默地用吸管喝著可樂。
他的小心髒撲通撲通跳著。
雖然他知道那隻是禮節性地握手,而且她之前給他傳遞紙條時,也曾莫名其妙握過他的手,然而此時此刻,他不知道怎麽地突然心潮澎湃,手心中柔軟卻稍帶粗糙的感覺還停留在那裏,害得他不停地將手心在大腿上來回摩挲著。
她是第一個和他手心相觸的女生。
也是第一個令他大失分寸的女生。
“對了,你現在在哪所學校上學啊?幾年幾班?”未來繼續往鍋裏放菜,又隨意找些話題來說。
“我在市一中高一年級三班。你呢,現在也在c市上學嗎?”
“哦,是啊。”未來順嘴胡謅,“我就在火車站附近的一所中學念初二年級。哎,這個萵筍可以吃了,你餓不餓啊?”
鍋裏的湯越來越滾,未來放進去的菜很快就熟了,兩人便開始向食物奮戰起來,有時陷入沉默了,未來便適時引導一個新話題,兩人把金庸的小說討論了個遍,說著又轉到007電影,然後是成龍的電影,兩人都爭搶著發言,聊得很是盡興,最終一頓火鍋吃了一個多小時,要不是元帥的傳呼機響,說他老媽催他趕緊回家,他還真是恨不得一直這麽聊下去。
最終還是元帥結的帳,未來要把自己那一份給他,他沒有收。
出了店門,在路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元帥示意她先上,未來笑著搖頭說:“我吃得好撐,想走一段再叫車,你媽媽要等急了,先回去吧!”
“我……”他還想說什麽,未來卻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打斷他:“對了,關於我的事,能拜托你幫我保密嗎?”
無論真相是不是她的父母受到欺騙而導致她被拐賣,這樣的事情都不是光彩的經曆,她不想讓人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大嘴巴。”他自是應允不迭。於他而言,這件事本就沒有宣揚的必要,何況,這可以成為他們之間的秘密,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關於她的秘密。不知怎麽的,一想到他擁有了和她共同的秘密,心裏一陣甜蜜蜜的。
“那就謝謝你啦!”她其實不過要確定一下而已,她相信他不是那種不知分寸到處亂講的人。唯一的目擊證人搞定,她心裏輕鬆了不少,朝他揮了揮手,“我往那邊方向走的,今天讓你破費啦,回頭加倍還你吧!再見!”
她慧黠一笑,黝黑的眸子卻如天邊的星辰一般燦爛明亮,和他揮手作別完,她已經穿過馬路就向對麵去了。元帥還站在車門邊,細細回味著她剛才那句“回頭加倍還你”,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還會有下次見麵,以及下下次呢?
想到這裏,元帥的嘴邊慢慢彎成一個向上的弧度,最後越來越大,嘴角仿佛都要咧到耳邊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