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大結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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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鏗一共給了馮綰綰半個月的假。
    她最喜歡的節目是射箭比賽,平時她偶爾也會去射箭俱樂部練習一下。在14日看完射箭比賽後,原定於次日返回s市的她卻提前回來了。
    鐵鏗正打算要睡覺了,卻突然接到馮綰綰的電話:“鐵總,您睡了嗎?”
    “就要睡了。有什麽事嗎?”
    “我現在就在你家小區外麵,可以見個麵嗎?”
    她的呼吸有點不穩,感覺得到,她應該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這句話的。
    “今天太晚了,而且我已經躺在床上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
    “……那,我去你家裏?”
    “不方便!”他直接拒絕說道。
    馮綰綰一時噎在了當場。
    “我知道了,那鐵總晚安!”
    突然間有溫熱的淚意襲上眼眶,馮綰綰深吸了口氣,輕咬著唇,無辜又無奈地望著靜謐又幽暗的宏大小區。
    沒有得到業主的允許,訪客很難進入這個小區的,尤其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
    她隻是突然想他了,她想和他說說話。
    這次去京都的路上,她遇到了一個熱情似火的男子。
    飛機上,他就坐在她旁邊的位置。
    是他主動和她打招呼的。
    原來他也是去看奧運會的。
    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裏,他們好像便已經非常熟稔了。
    下了飛機,他說有車子來接,問她要不要搭便車去市區,她婉言謝絕了。
    誰知道她到了酒店,正在check_in時,他正好從酒店裏麵出來,看到她,很是驚訝:“咦,原來你也是在這裏下榻麽?你來一下,我有句話跟你說!”
    他把簇新的愛瘋手機拿出來,翻出一條短信給她看,卻是華億集團答謝客戶的活動。此前華億曾經推出一期促銷活動,凡在促銷期間成交額前十的客戶,都可以享受京都任一酒店的標準間下榻服務,攜帶家人或是呼朋喚友,一起組團看奧運。為方便家人和朋友一起入住,華億集團的獎勵惠贈的是兩間客房。
    “你看,我此行隻有一個人,還有一間房間是空著的,我正想說要轉讓一間房間出去呢。你有沒有興趣,我半價轉給你?”
    這個時間段,可正是京都酒店業最紅火旺盛的時候。
    他們下榻的這間酒店,算中高檔的,離鳥巢也不是很遠,大把的人搶著要的,隻要他放話出去,價格比原價稍高都能成交。
    看她在猶豫,他揚眉說道:“你不想要啊?那我去找別人嘍!”
    “哎你等等!”不知道怎麽的,她就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
    在飛機上,他留給她的印象還不算差。
    況且,他隻是半價轉給她,又不是白送給她住。要是白送,她倒要懷疑他的用意。
    若要住白送的,她早就住上了。
    之前就有個人來找她,問她要不要來看奧運,可以承包她在京都的一切開銷,那個人自稱是她媽媽當年的好友。
    但是當她問及媽媽時,媽媽卻露出嫌惡鄙視的表情,說不認識這個人,讓她也不要去認識一些亂七八糟的人。
    馮綰綰其實是個非常聽媽媽話的女孩子,比如以前念書時,媽媽不讓她談戀愛,她就真的不談戀愛,讓她考哪所大學,她就考哪所大學。
    直到她遇到鐵鏗,並漸漸被其吸引。
    當媽媽終於著急起來,催著她趕緊交男朋友時,她第一次違抗了母親的意誌,堅持寧缺勿濫,一定要等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爸爸去世後,她更加溫順乖巧了些,隻為避免再讓母親傷心。
    不過母親卻沒再提要讓她找男朋友的事了,她大概能猜到,母親現在害怕她嫁了,到時候隻剩下母親一個人孤伶伶的。
    她本來打算帶母親一起來看奧運會的,誰知道正巧母親的公司裏搞集體旅遊,是去母親一直想去的威尼斯,行程一共一周,正好和奧運會的時間重疊。她本來也想跟母親一起去的,但那個團的包機沒有多餘的位置了,她隻好放棄了和母親同行的想法,自己單獨看奧運來了。
    門票和機票都是老板贈送的,說是獎勵她這麽多年來一直兢兢業業的工作。
    不過說得也是,自從在futrue上班後,她還從來沒有休過年休,並且還經常加班,大家常常都笑稱老板應該頒發她一個勞動模範獎。
    她當時還不想接受鐵鏗的贈送的,因為這一來,便意味著她將有好一段時間見不到他了。
    但他卻語氣堅決地說道:“必須去,這是命令!住酒店的錢,回來找財務部報銷!”
    她想著,也許是因為他憐憫她剛失去親人,所以想讓她散散心吧!
    提供機票門票就已經占了大便宜了,連酒店錢都要報銷,她覺得怎麽也說不過去。
    她本來就沒打算要報銷住宿費的。
    所以,當那人提出半價轉讓房間的時候,她心動了。
    後來更不可思議的是,看開幕式時,她發現他竟然就在他旁邊的位置。
    一天的時間裏,他們已經不經意遇到了三次。
    如果不是門票機票是鐵鏗送給她的,她簡直就要懷疑這是不是一場有預謀的計劃。
    後來,他們一起看比賽,還會交談討論,漸漸的成了朋友。
    今天,當她喜歡的射箭比賽中國隊拿了金牌時,她興奮得忘乎所以,竟然高興得跟他抱在了一處。而他似乎也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之中,同樣忘情地和她相互擁抱,就像他們本來就是親密無間的好朋友那般。
    不過,在短暫的忘形之後,她回過神來,紅著臉掙脫了他的懷抱,他還尷尬地向她道了歉。
    其實,他根本不用道歉,都是太過激動了才會這樣的。
    她發現,在觀看比賽的時候,她非常投入而忘我,完全忘記自己平常是多麽克守本份的一個人了,現場的氣氛很high,每個人都受到巨大的感染,鼓掌、歡呼、搖旗呐喊,一切都是那麽帶勁又瘋狂,像把人身體裏最勁爆的因子都釋放出來一般。
    而就在今晚,他們一起去慶祝射箭比賽奪得了冠軍,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怎麽,他吻了她。
    這是她的初吻。
    她一直想要把初吻獻給那個最愛的人,但是那個人卻並不想要。
    她覺得心痛而又悲哀。
    她當時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要怎麽對付那樣的狀態。
    她想它想像成,就像她看到喜歡的選手奪得金牌時太過得意忘形,而他的這個動作,也是這種心態的延續。
    他們正在為成功而慶祝,他們也算是有一點交情了,如果表現出生氣或憤怒的樣子,會不會讓對方太過難堪?
    她該不該生氣?
    胡思亂想間,那人已極富技巧地撬開了她的齒關,靈巧且富有挑-逗性地攪動著她的舌頭,她隻感覺到清新香甜的香檳氣息,而這樣的氣息一點也不讓人討厭,反而有點讓人流連。
    難怪那些情侶間會如此熱衷接吻,原來接吻的感覺真的如此令人迷醉。
    她漸漸閉上了眼睛,幻想著那是她心愛的人正在深情吻著她。
    夢幻、迷離,像在無邊的海洋中恣意沉淪。
    她很享受這種唇齒間的糾纏追逐。
    直到那人喑啞著嗓子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今晚去我房間!”
    她才如夢初醒,又羞又窘地一把推開了他,轉身跑出了酒吧。
    在回酒店的途中,她不停地用紙巾擦著嘴巴,心裏哀嚎著她的初吻沒了。她都還沒吻過鐵鏗呢。
    不行,她受不了自己的初吻竟然不是發生在與自己相愛的人身上,她更不能將自己的初-夜交給不是她最愛的人。
    回到酒店,她讓前台幫忙訂了回程的票,正好可以趕上最後的一個航班,不過到s市就已經是零點過了。
    她鼓足了勇氣來找鐵鏗,她想告訴他她有多愛他,她知道他得不到他,她一點也沒有奢望過什麽,她隻想把自己獻給他,她隻想人生不留遺憾。
    然而他卻冷漠而生硬地用“不方便”三個字打發了她。
    是啊,她自己視若珍寶的東西,人家根本就不稀罕。
    就算他沒有未婚妻,在他心裏,也隻有張未來那一個人的存在。
    他才不要她!
    這個認知讓她感到絕望。
    有淚水從眼裏滑落下來,鹹鹹的,澀澀的。
    她的初戀,在還沒來得及告白之前就已經夭折。
    *
    十一月十一日。
    一年一度的雙十一促銷節慶到來,這幾年由於未來之城的提倡和運作,雙十一已經成功地被商家帶動起來,成為每年一度的消費盛宴。
    不過今年有些特殊,前有地震後有奧運,國民的熱情和錢包都被榨得差不多了,加上未來懷孕以後,精力大不如前,陳柱子已經得知她懷孕的事情,已經在著力減少她的工作量。是以今年的雙十一慶典,做得有些不溫不火的。
    而也在這一天,陳詩蕊的小baby出生了。
    比預產期提前了三天。
    當那個緊閉著眼,小小的一團肉乎乎的家夥推到病房時,陳詩蕊一下子就愛上了他。
    “真是愁人啊!為什麽是在光棍節出生?難不成他長大了要打光棍?”
    陳詩蕊靠坐在床頭,看著旁邊小床上的小小人兒,看似在埋怨,臉上卻洋溢著初為人母的喜悅幸福。
    “再怎麽落魄,也不會輪到咱家兒子打光棍的!”喬壯元一邊喂她吃東西一邊說道。
    從昨晚開始,他就一直在產房裏陪著她,她用了鎮痛泵,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了,但肚子裏脹得厲害,沒過一會兒就要想上廁所,他就一直替她拿尿盆,讓她就在病床上方便,幾乎一夜都沒有合眼。
    “老公,你等會兒回去睡一下吧,媽媽她不是要過來嗎?”她吃了一口他喂過來的鮑魚粥,口齒不清地說道。
    她口中的媽媽,指的是喬澤恩的生母。
    喬壯元從來沒叫過她媽,平常說話都是“你”“你”的叫,陳詩蕊倒是很識大體,從進門就以“媽媽”稱呼對方,為此喬夫人也格外喜歡她。
    “嗯,等她過來了我就走。”他雖然強打起精神,但依然難掩疲憊之色。
    小家夥是淩晨五點半出生的,陳詩蕊剛生完孩子大傷元氣,喬壯元打電話讓一品粥店送了鮑魚粥過來,喬家人會在吃了早飯後,七點半左右才能到醫院。
    “晚上我再過來陪你。”他又補充說道。
    “晚上你就別過來了吧,叫個陪護就好了,你別熬夜了。”她頗有些心疼地說道。
    “不要,看不到你我哪裏睡得著?”他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老婆,辛苦你了!還有,謝謝你!”
    “夫妻之間,還有什麽好言謝的呢?”她吞下粥,輕舔了舔嘴角沾著的湯汁。
    他忙不迭取了紙巾幫她擦拭嘴角,覺得這一刻無比安寧美好。
    “我現在終於能體會到那句‘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真諦了!”他喟歎說道,“老婆,你知道嗎?我現在最大的感觸,就是這八個字。從此以後,我們一家人,就這樣安靜恬淡地過每一天,好不好?”
    “好!”她點頭,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老公,我愛你!我現在說這句話,會不會太遲?”
    自從上次地震時,喬壯元在西川沒能趕回來,通訊被中斷,她聯係不上他,她心裏焦急萬分,在那時,她才深深地意識到,這個男人,在她心目中,已經不知不覺深駐其間,她已經不能沒有他了。
    喬壯元雙眼閃著微光,嘴唇微微翕動著,似乎是控製不住地顫抖般。
    “老婆……”他的聲音微見哽咽,“謝謝你!雖然確實有點遲,不過,遲來的才是真愛,不是嗎?老婆,我也愛你,好愛好愛你!”
    旁邊小床上的小家夥不安地動了動手腳,臉上鼻子眼睛都皺作一堆,似乎是對自己被冷落了表示抗議似的。
    兩人都不由自主轉過去看了一眼小家夥,後者撲騰了幾下,又心滿意足地睡去了。
    見小家夥並沒有什麽異狀,兩人才鬆了口氣,抬起頭來,相視一笑。
    窗外天色已經大亮,明亮的光線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房間裏頓時蒙上了一層燦爛的顏色。
    熱情又充滿活力的一天開始了。
    願歲月靜好,現世安穩。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