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 於公於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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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德五年的春,司馬稷於爹娘告別後,就是準備了護駕時需要的東西。然後,在收拾了兩大車的東西後,一路隨著顯德帝司馬紹的禦駕,再一次離開了京城。
    此時,京城的春天,正是一個暖人的季節。司馬稷踏上了去淮南的路途中。顯德帝司馬紹一路上,還算得平靜。當然,這一回去淮南,顯德帝司馬紹自然不是獨人獨行。相反,錢皇後也是隨著一道去了。
    不過,同於錢皇後的高興,怎麽說顯德帝司馬紹的動作,也是實際的表明了。這一位帝王對皇後娘娘,是非常滿意的。便是親戚出身的周貴妃、周德妃,那也是留了宮內呢。
    錢皇後是一個大度溫柔之人。當然,顯德帝司馬紹的身邊貼心人,她都是十分體貼的代著顯德帝司馬紹,關心過問了一二。不過,這等尺寸拿捏的非常好,都是借著帝王的名議,為顯德帝司馬紹是做了人情。
    司馬稷瞧著錢皇後的作派,不得不承認,這顯德帝司馬紹選的皇後娘娘,是一個非常合適的大晉天下的國母。
    去淮南的路途,說是遙遠著。可再是遙遠的地頭,總有走到的時候。在初夏之時,禦駕一行,就是到了淮南。
    司馬稷陪在了聖駕的周圍,倒是瞧著出來,顯德帝司馬紹的心情,貌似非常不錯的。當然,司馬稷也能理解一二,沒哪個離爹娘久了的兒子,會不想了親情的味道。再說,顯德帝司馬紹娶了一個好媳婦,哪能不去給親爹親娘拜見一下呢。
    顯德帝司馬紹到了淮南後,這禦駕自然是停在了行宮的。去了寧王府,那就是私下一行了。
    不過,待顯德帝司馬紹到了淮南時,開始心情還算不錯。不過,在瞧著下麵的人稟了消息後,臉色就沉了下去。司馬稷在旁邊候著,雖然沒聽個明白,是究竟怎麽回事?可司馬稷能猜測一二,若不是京城發生了大事?那麽,必然就是寧王府發生大事了。
    在司馬稷猜測不久後,顯德帝司馬紹是召見了錢皇後。然後,司馬稷在錢皇後離開時,和顯德帝司馬紹身邊侍候的高鳳山公公一樣,也是清楚著。京城那邊暫時沒消息,當然,沒消息也亦味著,沒壞事情的發生嘛。
    真正出了事,讓顯德帝司馬紹不高興的事情,是顯德帝司馬紹的親爹寧王司馬錚,是生了重病。這已經是臥床不起了,可若不到了淮南,顯德帝司馬紹居然還沒有得了口氣?
    這如何不讓天下的主人,顯德帝司馬紹心中發火呢?
    司馬稷與高鳳山公公麵麵相許時,二人的眼光之中,都有擔心。怎麽說呢?作為帝王的親近之人,帝王不高興興,這二人的日子,可一定是生活在了水深火熱之中啊。
    “小高子,讓人備了便服,朕要去寧王府。”顯德帝司馬紹是做了這樣一個決定道。聽著顯德帝司馬紹的話,高鳳山忙是回道:“聖上,寧王府那邊是何病症,尚不清楚。聖上萬金之軀,豈能冒險?”
    高鳳山一輩子的前途,就是在了顯德帝司馬紹的身上。他如何敢讓顯德帝司馬紹去冒了險,那真有個閃失,他脖子上了的那吃飯家夥,還能要得成嗎?
    顯德帝司馬紹是帝王,他自然不會在意了下麵人的看法。所以,顯德帝司馬紹是回道:“小高子,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朕的話也敢反駁?”顯德帝司馬紹說這話時,臉色可不太好看。
    聽著顯德帝司馬紹這般說話,高鳳山忙是跪了下來,那是磕了頭,磕頭“碰碰”響。每一下,都是實心著,在旁邊瞧著的司馬稷都是看的出來,高鳳山這一回可沒偷了小便宜。這磕了好些下後,司馬稷更是瞧著,高鳳山的額頭,都是碰出了血跡來。
    司馬稷在旁邊立著,心中歎息啊。他瞧著顯德帝司馬紹是越發不好的神情,真心不想上去頂缸來著。可事情又讓他沒得退步。所以,司馬稷是走上前一步,恭敬的拱手行禮,道:“聖上,高公公在您身邊多年,用心侍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望聖上看在高公公一片赤誠之心,全心全意為聖上著想的份上,饒了高公公這一遭罪。”
    司馬稷說了這話時,可隻字沒提了寧王府的事情。畢竟,司馬稷隻是想求了情,可不想把自己也給搭了下去。
    見著司馬稷這般說,顯德帝司馬紹是借著台階,臉色也是好上了許多。道:“小高子,算了,你平身吧。”
    有了顯德帝司馬紹的話,高鳳山自然是謝了恩。不過,在謝恩後,是站起身時,高鳳山都是有些不穩的搖晃了一下。瞧著高鳳山的樣子,司馬稷到是清楚著,這是高鳳山剛才磕頭,磕得太狠了。
    “稷哥兒,朕去寧王府,你如何看?”顯德帝司馬紹是問了此話道。這個話題,擱到了司馬稷的頭上,司馬稷是心中不爽快啊。他倒是知道的,這答案不太好回答啊。
    不過,沒多想,司馬稷還是拱手,回了話道:“於公於私,小臣心中的答案,都是不同的。”
    “哦,何為公?何為私?”顯德帝司馬紹是問道。司馬稷自然忙是接著回話,道:“若論公,小臣與高公公的態度一樣,聖上乃是萬金之軀,當有大晉的天下基業為重。豈能以身犯險?”
    司馬稷這話一出後,高鳳山在旁邊是臉色一喜。倒是顯德帝司馬紹的臉色,變得不好看了起來。不過,顯德帝司馬紹沒多議了什麽,他隻是挑眉,問道:“那以私論呢?”
    “以私論,小臣身為寧王伯父的侄兒,與聖上一樣關心寧王伯父。伯父病危,豈能不在床上孝順之意?禮家天下,不教之事,豈是司馬氏的兒郎能擔得起的歪風?”司馬稷是恭敬的回了此話道。
    司馬稷這話後,顯德帝司馬紹是笑了起來,然後,笑罵道:“你倒是油嘴滑舌。”
    這說了半天,司馬稷的話,那就是廢話。說白了,就跟萬金油一樣的兩不得罪了。不過,這話瞧著,也是司馬稷的無奈啊。畢竟,處了他這位置,就更是得小心來著。
    “聖上若覺得小臣之話,無理無憑。不妨讓皇後娘娘議一議?帝後一體,聖上前去看望寧王之事,既是國事,亦是家事。皇後娘娘是大晉天下的國母,亦是聖上之妻。小臣覺得,這事情小臣的看法,未必正確。皇後娘娘那裏,聖上聽一聽,未必不是收獲。”司馬稷最後,是準備是賢惠的錢皇後,擋前麵了。
    畢竟,司馬稷瞧著顯德帝司馬紹,對錢皇後那叫一個體帖。都是體貼到了,自家的表姐表妹,給錢皇後做了筏子。這不,對錢皇後另眼相看的司馬稷。自然就是退位讓閑,把勸了顯德帝司馬紹的事情,讓位給了錢皇後。
    還別說,顯德帝司馬紹聽著司馬稷這話後,是點了頭,道:“梓橦是朕之妻,此事朕自不會隱瞞了梓橦。”
    在顯德帝司馬紹看來,錢皇後是他的妻。寧王也是錢皇後的公爹嘛。這媳婦孝順公爹和婆母,可不是應有之意嗎?
    顯德帝司馬紹把一切問題是想了,那自然就是揮手讓司馬稷退下了。至於高鳳山公公,也不用相陪,自去治了傷勢。
    顯德帝司馬紹嘛,就是去了錢皇後在行宮住的宮殿。
    在顯德帝司馬紹離開後,那高鳳山公公可沒有急著去治傷勢。相反,高鳳山公公是望著司馬稷,問道:“伯爵爺好手段,這般好手段,為何不繼續勸了聖上以安危為重?”
    在高鳳山看來,他和司馬稷一樣,都是寄托了顯德帝司馬紹身上的人。二人都是靠著顯德帝司馬紹求了富貴。可現在瞧著倒好,一出了事情,這司馬稷就是退了後麵。高鳳山公公是心中有些不平了。
    “公公,聖上的脾氣,可不是咱們勸解就一定有效果的。”司馬稷很平靜的回了此話後,繼續說道:“更何況,聖上與皇後娘娘一項恩愛。若是皇後娘娘能勸解了聖上,是國朝天下的福氣。”
    司馬稷的意思也表示的夠明白了後,他就是再道:“公公傷勢要緊,可是先去治了傷?”
    對於司馬稷這一問後,高鳳山公公還真是覺得頭暈止弦了。所以,他也不撐著了,就是拱手後,告退了。
    司馬稷瞧著高鳳山的離開,他的心中倒是有話沒多說。畢竟,司馬稷心中可清楚,他雖然和高鳳山都是在顯德帝司馬紹伴駕。可他的出身,以及勢力,與高鳳山可是完全不同的。所以,高鳳山在意的事情,司馬稷未必在意了。
    說到底,站的山頭不同,唱的歌兒,那自然也是不同的。
    司馬稷這般瞧了高鳳山。那麽,高鳳山離開後,心中想著司馬稷時,還是唾了兩口,道:“倒是小人一個。聖上……”高鳳山想罵著瞎眼了。可想了想,這顯德帝司馬紹哪是他敢非議的,這話也是堵了喉頭裏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