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8 龍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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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起站到秦川身邊,“我家老秦有我就夠了,可別叫什麽阿貓阿狗的來打擾我家老秦,萬一擾亂了他的思路,走錯地兒,那可就不好了。”

    蕭啟宣臉色暗沉下來,一旁的阿四插嘴道:“死胖子,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郭起剛要回嘴,突然刮起一陣大風,寒冷刺骨,同時山間深灰色的雲塊也跟著寒風翻滾而來。秦川立馬拽著多吉胸前的望遠鏡,“借我用一下。”

    多吉弓著腰伸著脖子,瞅著前方的雲塊說道:“再不走,馬上就要下雪了。”

    郭起:“下雪誰沒見過,搞的隻有這裏有似的。”

    桑布劄湊到郭起耳邊,“這樣的天氣裏下雪,很有可能會引起雪崩。”

    郭起瞪大眼睛,用手拍著秦川的肩膀,“老秦,你還是快點的好!”

    秦川丟掉手中的望遠鏡,指著西側,“應該是那個方向。”

    多吉拾起望遠鏡,朝秦川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你指的那個方向根本就沒有路,要我們怎麽走?”

    秦川:“你不是專家麽,我隻負責指方向,你來負責怎麽走到那裏。”

    多吉很不服氣,指著桑布劄,剛要開口,桑布劄卻捂住臉轉過身去。

    這時候蕭啟宣發話了,“多吉,聽秦先生的。”

    此時鵝毛大雪結伴著寒風飛舞而至,隻要一張嘴就會被吹得滿口雪花。呼嘯的寒風從耳邊飛奔而過,雪花借著風力重重地打在所有人的身上,使他們睜不開眼。所有人顧不上掃去身上的雪,都忙著跟在多吉身後找出路。

    多吉是專家不假,但是他不是尋寶專家,他沒有辦法給出既能找到寶藏又能安全躲過暴風雪的路,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原路返回。

    多吉一不小心摔倒,側臥在厚厚的積雪上,抬起頭看向了身後正趕來的秦川,秦川上前緊緊攥住多吉的胳膊往上拉拽,一邊喊道:“你上了賊船就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硬著頭皮前進。”說完時,多吉也重新站了起來,秦川這才鬆開手,改拉住離自己不遠的妘雨織的手,兩個人頂著風雪往西行。途中他們幾度被狂風吹退,但他們依然繼續朝西走,所有人跟在他們身後朝西走。

    阿四扶著蕭啟宣的胳膊迎著風雪往前走,其中阿四問蕭啟宣,“我們也有人皮地圖,為什麽要聽那小子的?”

    蕭啟宣張開五指,擋住吹響眼睛的風雪,“在漁莊人工湖,那小子是不是最先拿到了人皮地圖?雖然最終沒有得到,但是那小子依然能找到路。”

    阿四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看著走在前麵的秦川,“你是說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你可不要小看了那小子,在古墓時,我就跟你說過,他才是我們最應該防著的人。”

    郭起想趕上秦川他們,可是真做起來卻不是那麽容易,於是郭起放開嗓門喊道:“老秦,還有多久能走出去?”

    秦川回頭衝郭起喊道:“不要停,就算沒有雪崩,我們也會被凍死在這裏,所以千萬不要停下。”

    郭起:“桑布劄,朱楠,我們快跟上他們,等會兒,那是什麽?”

    秦川好像聽到石子互相撞擊的聲音,還有因為強空氣流動,物體與物體摩擦的聲音,這種聲音越來越近。

    妘雨織驚呼道:“小川,是龍卷風。”

    秦川猛地一回頭,粗壯的銀灰色氣旋夾著雪花快速旋轉,它就像一個大大的吸盤將地表所有的東西都吸走,圍著風眼飛速旋轉,然後暴虐地從山凹中旋轉而出,呼嘯著朝秦川奔來。秦川急轉身,拽住妘雨織往回跑,喊道:“快跑!”

    人類在大自然麵前是那麽的渺小,遊移在山與天之間的龍卷風瞬間吞沒了秦川跟妘雨織,緊接著是多吉和郭起,還有桑布劄和朱楠;剩下的人也沒能跑多遠,便全部被龍卷風吸了進去。

    他們被強勁的龍卷風拋在高低不同的位置,就像小紙片一樣隨風雪逐流,所有人漸漸的都失去意識。不知過去了多久,怪戾的龍卷風做了最後的掙紮,最終積雨雲體減弱消散在山間。所有人四仰八叉地散落在各處,渴望已久的太陽靜靜地掛在天空,時不時還能聽見鳥兒清脆的叫聲。

    宇文靈跟穿馬丁靴的人躺在比人高的灌木叢裏,穿馬丁靴的男子第一個醒來。他摸了摸腰間的竹笛,然後推開趴在自己小腿上的宇文靈,在確認她還活著後站起來,扒開灌木叢,獨自一人從裏麵走出來。

    地麵以沙構成,不遠處有一個湖泊,周邊長滿了植被,不知名的鳥兒高高低低地飛在清澈見底的湖麵上。秦川跟妘雨織就躺在湖邊,那穿馬丁靴的人蹲在秦川身邊,輕喚著秦川的名字,“秦川,秦川,快醒醒……”

    隻是沒想到妘雨織先睜開了雙眸,第一眼看見黑衣人,她心裏疑惑道:“韓燁?”片刻之後,把臉轉向躺在自己身邊的秦川,她蠕動著幹裂的雙唇,喊道:“小川。”妘雨織微微抬起頭,牽動搭在自己手掌的另一隻手,“醒醒,小川。”秦川仍然沒有醒來,妘雨織單手支撐著身子坐起來,再撲到秦川身邊,輕搖著秦川的肩膀,“小川,快醒醒!小川,小川,醒醒小川……”

    韓燁這才看向妘雨織,“他應該沒有大礙,臉上的傷隻是皮外傷,不用擔心。”

    妘雨織知道秦川臉上的那道血痕,是被龍卷風裏飛速旋轉的石塊劃傷的,所以她擔心的不是秦川臉上的傷,而是怕他摔到頭或是其它什麽地方,受了內傷而昏迷不醒。妘雨織看到別處漸漸有人蘇醒站起來,可是秦川依然沒有蘇醒。

    妘雨織著急了,她抓起秦川的一隻手,右手搭在其手腕上,心裏琢磨著:“脈象從容和緩,節律均勻。”妘雨織收回把脈的手,看著沒有任何反應的秦川,先是吸氣再歎出。

    韓燁抿嘴笑了,“我想他這是太累了。”

    “老秦,老秦……”遠處傳來郭起的叫喊聲,聲音越來越近。

    秦川微皺眉,眼珠在沒有睜開的眼皮下轉動,然後想起身沒有成功。妘雨織拽住秦川的衣服,喜出望外,“你終於醒了,小川。”

    秦川看看妘雨織,再看看麵前的黑衣男子,“韓燁?”

    韓燁:“你要是再不醒,她恐怕就要哭了。”

    秦川坐起來,看著妘雨織,剛要開口說話,郭起撲了過來,“老秦,太好了,你還活著!”

    妘雨織用力分開秦川跟郭起,“死胖子,會不會說話?”

    “我們這叫劫後餘生,得高興,是吧!”說完張開雙臂又要抱秦川,還沒等妘雨織出手,秦川單手抵在郭起胸前,膝蓋迅速湊上來頂住郭起的肚子,“回家抱你的枕頭去。”隨後聽見啪嗒一聲,郭起額頭上多了一坨微微發白的,表麵還夾雜著黑色的鳥糞。郭起眼瞅著飛走的鳥,慢慢用手摸上去,“沒這麽倒黴吧?”

    秦川跟韓燁機警地躲到一邊,妘雨織在旁邊樂嗬的花枝微顫。

    “那兒不是有水麽,洗洗不就好了。”宇文靈向他們走來。

    不可思議全都寫在秦川臉上,“你怎麽會在這裏?”

    宇文靈整理整理頭發,扔掉黏在身上枯草,“在醫院我不就跟你說過,我一定會來。”

    此時此刻的秦川隻能用歎氣來表示不滿的情緒。

    韓燁:“我跟她一直跟在隊伍後麵,所以我們也沒能躲過龍卷風。”

    “秦先生的桃花和朋友可真是不少啊!”蕭啟宣跟阿四也朝秦川他們走來。

    郭起洗掉額頭的鳥糞,一路小跑著站到秦川身邊,雙手盤在胸前,一副不可侵犯的樣子瞄著蕭啟宣跟阿四。

    蕭啟宣掃了一眼自己腳尖抵著的黑色背包,阿四跟隨蕭啟宣的目光也注意到腳邊的黑色背包。

    秦川故意咳嗽了幾聲,盯著蕭啟宣跟阿四抬起雙眼,順勢將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的太陽穴,還輕輕敲打起來,嘴角微微上揚,一臉不在乎的神情。見蕭啟宣跟阿四沒有後退的意思,秦川這才開口說話,“蕭老板是看我辛苦,特意讓阿四給我扛背包來的?”

    蕭啟宣繞過背包,“秦先生真是說笑了,背包裏都是應急救命的東西,再說還有寶貝在裏麵,我們怎麽好奪人所愛呢!”

    秦川走到背包邊,彎腰拾起背包,“為了方便出行,我把寶貝都藏進了我腦子裏,所以即使再想,勸你們還是打消這樣的念頭比較好!”

    蕭啟宣聽後,臉立馬變了顏色,“阿四,我們不打擾秦先生了,趕快去湖邊把水袋裝滿。”

    阿四點頭,快速走向湖泊,蕭啟宣一個人慢慢地跟在後麵行走著。

    秦川扭頭看了一眼蕭啟宣,然後往湖泊的反方向走去。他踩在沙地上,仰頭看天空再慢慢眺望四周,四周仍是雪山環繞,秦川心裏琢磨著:“這裏怎麽會有沙地湖泊?是因為龍卷風的緣故偏離了原路線?這裏鳥語花香,灌木叢生,怎麽有種進入死亡穀的感覺?”秦川一想到死亡之穀,不禁打了個寒顫,然後跟身邊的郭起和妘雨織說,“盡快幫我找到多吉。”

    郭起:“不是老秦,我們有桑布劄的,你怎麽總是找他們的向導?漲他們誌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