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0 墜入神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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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敵人全部倒伏在地上慘叫著,食肉昆蟲並沒有因此停止對他們的撕咬。就在這危及的時刻,正西門內也傳出低沉的號角聲,成群結隊的昆蟲忽然離開人體,飛回環形建築物之內,散開停到神樹上。
族長右手一揮,士卒們一擁而上,將外來之人悉數拿下,包括倒在地上的妘雨織。
新娘突然出現在正西方向的房子大門外,說話的聲音裏有種驕縱的味道,“阿娘,你幹嘛要阻止我?”
門內傳出巫師的話來,“殺死他們就如同捏死幾隻螞蟻,用不著宰牛刀,隻需將他們丟入山洞即可。”
巫女:“可是他們還不都逃出來了。”
巫師:“不是還有一撥人沒見過我們的神獸麽,至於那幾個逃出來的,拿去喂神樹好了。”
巫女這才露出笑容,轉身對族長說:“你都聽到了,還不照辦?”
族長低頭表示服從,那巫女便欣欣離去。
躺在地上的人不同程度地受了傷,慶幸的是沒有性命之憂。
韓燁和阿四趁亂得以逃脫,他們如同壁虎貼躲在小橋下,一部分追來的食肉昆蟲繞著小橋飛了一段時間,便在巫師的召喚下飛回神樹。
阿四看著韓燁腰間的竹笛,問道:“你不是也會驅妖邪麽?怎麽剛剛不吹那東西?”
韓燁板著一張臉,“我的竹笛是能驅妖邪,可沒說能驅昆蟲。”
阿四:“那現在怎麽辦?”
韓燁左右看著,說道:“分頭行動,你去山洞救你的人,我想辦法去救我的朋友。”
待所有人撤場後,韓燁和阿四才離開橋底,翻越到橋麵上,然後分別去了環形建築和山洞。
秦川他們被綁著送進自己原先住的那個房間,族長命人將他們趕上大床,四個人被捆著雙手並排趴在床板上。
一個士卒闖進來,“族長,少了兩個人,我們找遍了角落也沒找到。”
“先把他們送下去,再去找那兩個逃脫的。”族長喃喃自語著,然後吩咐一個士卒道:“去,通知巫師,可以動手了。”
“是。”士卒退出房間。
環形建築的窗戶外有個黑影閃過,原來是韓燁來到正西麵的房子邊,他透過鐵網小心窺視著房內的情況。
那個退出去的士卒跑去巫師的房子裏傳完信,然後退到房子外麵。
穿戴整齊的巫師,緩步走到床頭的桌子邊,跟著伸手轉動了放在床頭桌子上的銅製燭台,隨後機關被啟動。這種機關啟動的聲音傳到窗外,跟著士卒來的韓燁又快速返回到秦川他們被綁的房間,誰料秦川他們早已經墜入機關裏,韓燁誰也沒能救到。
說到秦川他們如同從高樓被拋下,在重力的作用下,他們砸在數以萬計的根須上,根須毫不客氣地朝他們伸展來,然後一根接著一根地纏住他們。四個人拚命地掙紮著,可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待他們精疲力盡時,四肢慢慢鬆軟下來,他們蹦跳的心也稍稍平靜些,還在想著怎麽脫身的四個人聽見有人在另一處喊救命。
秦川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道:“你們聽聽,好像是胖起的聲音。”
神樹的另一邊,郭起被幾十條根須纏繞著無法脫身,他有氣無力地重複喊著:“有人嗎?救命啊!”
妘雨織:“是胖子的聲音。”
周邊的細根須緩慢地貼到他們身上,再緩慢地探進襤褸的衣服內。
宇文靈:“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東西在動?”
朱楠:“有嗎?”
注意力根本不在這裏的秦川,大聲呼喊著:“是胖起嗎?是你嗎?”
郭起聽見熟悉的聲音在喊自己的名字,激動地回道:“老秦,是我,我是郭起,是你的胖起啊!你在哪兒呢?快來救我!”
妘雨織跟宇文靈打了個寒顫,其中妘雨織說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綜黃色的根須垂到洞底,粗的有碗口那麽粗,細的如同頭發絲,大大小小交織在一起,還有高低不同的幹屍吊在其中。
秦川:“我們被樹根纏住了,.一脫困就來救你。”
“老秦,你們快點兒。”聽見秦川他們的聲音,郭起興奮起來,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得救。
朱楠:“這些幹屍都是被餓死的?他們說的獻祭就是這個?”
“看那些幹屍,死狀並不痙攣猙獰,所以在死之前應該很安詳。隻是我不明白,他們既然說要把我們當祭品獻給巨樹,就……”秦川輕輕搖著頭,“就不該是現在這麽安詳的局麵。”
宇文靈的眼裏流露出些許的恐懼,說道: “被吊在這裏總不是什麽好事,我可不想成為一具幹屍。”
“她說的對,先想辦法解開繩子再說。”說著,秦川往四處瞅,忽然他盯著不遠處的一具幹屍發髻上插的簪子,說道:“妘雨織,看見那個簪子了嗎?”
妘雨織點頭,“嗯!”
秦川:“我蹬宇文靈,讓宇文靈擺動起來,然後她再蹬你,把你蕩過去,取下那具幹屍頭上的簪子。”
妘雨織和宇文靈點頭同意了。
於是秦川拱動著身體,想帶動纏繞自己的根須,朱楠努力把腿伸出來幫秦川先蕩起來。秦川的身體從慢慢來回擺動到越蕩越有力,擺動的弧度也越來越大,撞擊到正在努力的宇文靈。宇文靈也開始跟著秦川蕩起來,最後帶動妘雨織。
經過好多次的嚐試之後,妘雨織才用雙腳夾住了那具幹屍頭上的發簪。她拔出發簪,翹腳,把發簪一端放進嘴裏咬著,再用力蕩起身體,將發簪尖的那端插進綁宇文靈的繩子打結處。一次又一次,綁在身上的繩結也一點一點的鬆動,之後,妘雨織再用牙一點一點的咬開繩結。
宇文靈身上的繩子鬆垮下來,她的雙手終於可以抽出來。
秦川覺著很不舒服,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根須比先前纏的更緊了?”
朱楠:“我也有這種感覺,不僅是這樣,還覺著手麻。”
宇文靈幫秦川解開了繩結,再回頭幫妘雨織解開繩結,而秦川則去幫朱楠解繩結。隻是根須一直死纏著他們,一時半會兒無法脫身。
妘雨織:“沒有刀,我們是脫不了身的。”
一時間四個人無計可施,隻能坐以待斃。被困在根須上的時間慢慢變長,幾個人有些犯困起來,他們想著畢竟已經是夜裏,有些犯困是理所當然。
遠處的郭起忽然聽見秦川那邊有動靜,於是他扯著嗓子喊道:“老秦,你們沒事吧?”
“沒事,要是有把刀就好了,對了,胖起,你不是抽煙麽?”
郭起:“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功夫揭我的短。”
秦川拱動著身子,說道:“我是問你要打火機,誰要揭你的短?”
“打火機?”郭起瞅著自己的上衣口袋,說道:“那玩意兒在我上衣口袋呢,可是我要怎麽給你?”
朱楠問秦川,“你要打火機幹嘛?”
“我想用火燒它,看它能不能退縮。”秦川看著蠕動的根須,“隻可惜胖起離我們太遠了,他的手又被綁著……”
“我有啊!”朱楠指著自己的褲子口袋,說道:“你早說用火燒,我不就掏給你了。”
秦川此刻的睡意全部跑光了,他興奮道:“太好了,快拿給我。”
朱楠從褲子口袋裏掏出打火機,遞到秦川手裏。
秦川接過打火機,打開護蓋,小心翼翼地撥動著滑輪,打火石摩擦點燃細管裏的機油。秦川把小火苗置於一根粗根須下,沒有任何奇跡發生。
妘雨織:“是不是火太小了?要不換根細的試試?”
秦川聽從妘雨織的話,找了一根細如筷子的根須,他將打火機放到那根根須旁,然後打著打火機,那根根須立馬收縮擺動著逃到別處。四個人看到這樣的結果,各個喜出望外。
秦川拿出那張村民給畫的地圖,將其撕成幾張碎片,然後對朱楠說:“朱楠,把衣服扯下來。”說完後,自己也開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可能因為衣服已經被昆蟲咬爛了,很快就被扯下了一大塊。
秦川先用打火機點著紙張,再用衣服輕輕蓋住著火的紙,很快衣服也被燒著了。朱楠用紙片引來火種,照著秦川做的又做了一遍。他們手裏的火越燒越旺,周邊的根須開始收縮蜷曲往別處逃擺,尤其是纏住他們腰的根須離火源最近,也是收縮最厲害的。就這樣,四個人成功自救。
四個人提前用一隻手吊住根須,以免掉下去的時候受傷。沒過多久,四個人先後順著根須滑掉在地麵,他們爬站起來,並收好原先捆在身上的繩子,然後聞著郭起的求救聲尋去。
神樹的根係非常發達,不僅如此,還很龐大。它的主幹半徑足有十米寬,直插在土壤裏,成千上萬的根須幾乎掛滿洞頂。
秦川他們左顧右盼地邁著每一步,沿途有蠕動的根須悄悄靠近行走的四個人,有的悄悄爬上秦川的肩膀,有的慢慢來纏妘雨織的小腿,有的偷偷裹上宇文靈和朱楠的手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