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絕望雨夜,她遇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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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北城也不知道,自己什麽心思。

    隻知道,隨著薑蜜提及當年,說著救命恩人一事。

    先是有點震驚,關於這件事,知情人不多。

    然而,跟著則是震怒,滋生說不出的可笑。

    明明,救命恩人是音音,薑蜜竟然妄圖代替,根本不可饒恕!

    因此,他控製不住出手,心底一片暴戾,恨不能生生摧毀了薑蜜。

    可是莫名的,她被自己掐著之後,還在不遺餘力說著,表現不全是假的。

    同時,他不可避免,想起這些年,音音對於當年一事,幾乎隻字不提。

    曾經,他隻當音音不想挾恩圖報,以及暴露潛藏的脆弱。

    “啪嗒——”

    恰逢,又是一滴淚珠,落在了手背上。

    邊上細雨連綿,夾雜著冷意撲麵,身上失去不少溫度。

    這滴淚珠,卻在帶著溫熱,厲北城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惡狠狠出聲:“哭什麽哭?我現在又沒用力!”

    薑蜜……薑蜜聽著,差點咬牙切齒,隻是還在人家手中,勉強心平氣和:“狗東西,你差點掐死我!我這不是哭,隻是生理自主反應——”

    “狗東西?”

    聞言,厲北城狹長眉眼一眯,語氣透著陰涔涔。

    後知後覺,薑蜜發現說出心裏話,尷尬不失禮貌一笑:“當年,我救了你,現在被你恩將仇報。罵你一兩句,不過分吧?”

    氣氛,再一次沉默,瀕臨死寂。

    隻有周圍,雨落聲清脆天籟,宛如珠落玉盤。

    盡管,兩人所處的房簷下,也有燈光籠罩,薑蜜還是看不清。

    厲北城眼中翻滾的情緒,究竟是什麽。

    僅僅聽到,他再一開口,總算恢複一點理智,不再下死手:“你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拿什麽證明——”

    甚至,他掐著她的手掌,慢慢徹底放下,改為撐在頭頂柱子上,再用身軀把她圈困在一方天地。

    這種姿勢,像極了壁咚,可在兩人之間,生不出半分心動。

    對於他的問題,薑蜜蹙了蹙眉,隻覺莫名其妙:“你是失憶還是怎麽?這種事,需要什麽證明,你是怎麽獲救的,應該最清楚吧!”

    便是厲北城,目光從未有過的深沉,落在女孩瓷白的臉上:“你不說清楚,我怎麽驗證?”

    話頓,他手握成拳,端的是桀驁不馴,流露絲絲惡意:“最好,你不是撒謊。否則,我掐死你——”

    他說著,尾音陰森無溫,儼然不是恐嚇,而是極有可能。

    下意識,薑蜜伸手捂著脖子,回憶剛才的窒息感,不斷吸氣呼氣,同時不忘回答:“你想知道什麽?”

    想知道什麽?

    如果可以,他一點不想知道。

    無人明白,他的整個人,此刻多麽天人交戰。

    明明,應該不聽隻言片語,轉身就回大廳。

    夏清音,他的救命恩人,一直就在身邊,薑蜜算是什麽東西?

    可是殘存的清醒,逼他站著不動,還試圖驗證薑蜜口中荒謬的謊言。

    思及此,厲北城竭力控製情緒,隨口一回:“你記得什麽,說什麽就是。”

    見狀,薑蜜撇了撇唇,有了幾分思量。

    明顯,自己是救命恩人,厲北城接受不了,記得這份恩情,又想借口否認。

    也是啊,他那麽在乎夏清音,突然陰錯陽差,她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到時候,抵消這場道歉,又該怎麽收場?

    他怎麽收場,是他的事,她一點不想道歉,更不說什麽下跪,朝自己打巴掌,還磕響頭之類。

    得虧想得出,那就自己承擔,薑蜜惡劣想著,腦海不斷搜索,當年遙遠的記憶。

    “當年,城郊山上突然暴雨,發生泥石流,有一些人受困,聽說還出了人命。那時候,我應該剛剛走出墓地,想要下山的……”

    墓地——

    猝不及防,落下這一詞眼,厲北城心口一跳,神色沉冷如墨:“那麽,你為什麽會在山上?又是靠近墓地……”

    被人打斷,薑蜜忍不住蹙眉,冷冷地一回:“靠近墓地,能幹什麽?當然是祭奠啊!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查,我父母葬在那處——”

    厲北城的心髒,有一瞬的窒息,感覺有什麽正在破土而出。

    可悲的,他不想承認,卻又無法否認。

    事情的發展,朝著不可預估的趨勢,推翻多年潛藏的信念:“你,繼續說。”

    停頓幾秒,他補充句:“說細節,怎麽遇上的我,具體什麽情況。”

    縱是瞧出幾分不對勁,薑蜜也不在意。

    畢竟,厲北城如何,和自己沒關係,也就如實繼續:“下暴雨之時,我剛剛走出墓地,沒有來及下山,想著先找地方避避雨。誰知道,雨越下越大,天色一下子暗沉……”

    說著說著,薑蜜不由側頭,望著茫茫雨夜,陷入了回憶:“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有人哭著在喊,說是發生山災,還有人慘叫,像是出了事。因為我在的位置,靠近山頂一些,還算好一些……”

    “但也隻是好一些,我第一次遇到山災,不知道怎麽辦,就想要下山。沒走幾步,就先摔了一跤,腦袋磕到受傷,整個人昏了過去,現在還有疤痕……”

    之所以,薑蜜要說這些,也是為了鋪墊。

    你看,我受傷不輕,還是沒有冷眼旁觀,救下了你。

    卻是隻覺身上發毛,轉頭迎上男人幽暗的眼底,一眨不眨盯著自己。

    更甚至,薑蜜發覺他的手,顫了那麽一顫,似乎隨時上前,摸摸自己的腦袋一般。

    這一認知,嚇了薑蜜一跳,連忙改口一說:“過去幾年,早已沒事了。隻是當時,確實有些嚴重,待著再一醒來,天色早已黑透,渾身又濕又冷,好在人還活著。隻不過,某些人啊,可就不那麽幸運……”

    厲北城知道,女孩下麵要說的,是和自己有關。

    然而,單是磕傷腦袋,就又一次對上。

    猶記得,他被救之後,清醒那些時間,聽著女孩喊疼,摸上她的腦袋,破了個口子正在流血。

    這一點,縱是十分細節,卻也無法忘懷,不能否認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