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黃大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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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吳阿婆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謝奶奶哎!我前幾天傍晚擦黑總是看到有黃大仙在你家門口轉,這個季節大仙多哎!梅梅怕不是招了大仙了吧。那時候大水出去打工,大水他媳婦一個人在家可不就是給大仙抽幹了死了嗎?“
    這一說,謝奶奶打了個機靈,嚇到了。趕緊急急忙忙跑去找梅梅。農村,尤其是老年人,很信這些的。
    梅梅坐在書桌前想心事,這些天,他夜夜都來,每次都折騰到半夜,梅梅初解人事,嚐到個中滋味,也是夜夜貪歡,現在總是覺得精力不濟體力不支。也無心學習。有時候梅梅害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有時候,梅梅心底又很期待,天天白天就開始盼著夜晚的到來。
    梅梅正愣神發呆呢,奶奶磕登磕登跑來了,“小梅啊,你天天晚上睡這空屋子,可有什麽東西來招你?”
    奶奶這開門見山的問話,一下子就把梅梅的臉問紅了。
    一開始梅梅還不願意說,後來奶奶連哄帶嚇,說這是吸人精血的怪物,才把梅梅嚇住了。梅梅扭扭捏捏藏頭露尾的跟奶奶說了一點。奶奶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黃大仙攝魂吸精啊!
    奶奶急得一拍大腿,坐地下哭起來了。梅梅父母臨走可是把梅梅托付給她了,這麽大的閨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麽見她父母吆!人家都說黃大仙法力無邊,難送。那年大水媳婦可不就這麽治死了。奶奶越哭越急越急越哭。哭聲把隔壁吳阿婆又引來了。
    吳阿婆一來,謝奶奶就絮絮叨叨哭哭啼啼的把事情告訴了她,兩個老太婆在那幹著急,也想不到辦法,畢竟黃大仙很厲害,這種成精的黃大仙就更不用說了。農村裏敬畏黃大仙比敬菩薩還厲害呢。
    吳阿婆看著老淚縱橫的謝奶奶,又看看迷迷登登的梅梅,隻得說道,”你們先別急,我家老頭子他妹婿會送神,隻是不知道黃大仙可能送走,不中,我讓他給你看看?”
    聽了這話,謝奶奶止住眼淚,趕緊謝了。一時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當晚,也沒有找來吳阿爹的妹婿。
    奶奶一定要梅梅和自己睡,梅梅隻好跟著奶奶睡了一晚。夜裏,梅梅做了一個夢。
    夢中有個男人摟住了梅梅,低低的在她耳邊呢喃著:“他們要弄走我,你舍得我走嗎?”梅梅心裏很惘然,隻是很迷戀這樣的懷抱,這樣的身體。卻也說不出什麽。那雙手又遊走在梅梅的胸前,摸到了下麵,“不要讓我走啊,我們一輩子做夫妻啊。”說完,梅梅就醒了。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第二天,吳阿婆說的人來了,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吹牛打屁的老頭。
    老頭看了看梅梅,又看看梅梅的窗戶,最後神情凝重,說道,“家裏門神灶神都在,大仙是從窗戶進來的。道行頗高,不見得能送走,我隻能試試了。”
    當下找了一隻公雞來,殺了雞,把血都放到一個碗裏,抹在窗戶玻璃上,公雞整隻燒好,擺在窗台上,兩邊各擺了一整個熟豬蹄,一整個熟羊腿,焚了香爐,叫梅梅自己跪在香爐前禱告,說好話讓黃大仙走。
    梅梅一跪下,就聽到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真的要我走?不要跟我做夫妻了?跟我做夫妻不快活嗎?”梅梅一下子就昏倒了。
    這下嚇到了大夥,七手八腳的把梅梅扶起來,抬到了床上,掐人中的掐人中,喊名字的喊名字,過了半天,梅梅才醒過來。
    看著醒轉過來的梅梅,老頭無奈的搖了搖頭,“罷了罷了,這黃大仙送不走了。”
    奶奶一聽大哭起來,說這怎麽是好這怎麽是好。
    老頭說道:“傷心也沒用啊,你孫女和這個大仙有三世姻緣的,硬生生拆開隻能兩敗俱傷,我看啊,你們還是把它供起來吧,雖然梅梅苦了點,可是大仙可以保你家財源廣進,平安和樂,也算是一種補償吧。”說著,老頭向梅梅努努嘴,低聲跟奶奶道:“看這情形,隻怕你家孫女自己也是願意的。你們以後每逢初一十五給大仙供一隻雞,這樣它就不會再吸梅梅的精氣了。”
    奶奶還是淌著眼淚,卻也沒有辦法,送走了老頭。
    一直到高考,天天都是好吃好喝養著梅梅,初一十五也按照老頭的說法供了雞,梅梅倒是漸漸恢複了,隻是她夜夜被大仙糾纏,終究是無心學習了,沒有考上大學。
    後來梅梅一直沒有嫁人,就在老家辦了個手工作坊織棉線,她的父母也回來了,一家人過得倒也和和樂,那黃大仙給他家做了女婿,保他家平安。隻是梅梅怎麽也沒法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