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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皇的關係？”
    陸飛看了看板著臉的白鳶和笑嘻嘻的魔馨，道：“莊周和青帝既然答應要給真實陸飛一個一切重來的機會，自然不會讓杜鵑死去。但自大破滅計劃千年一夜之後，本土神明凋零，靈寶更是被毀滅殆盡，已經沒有足夠的資源保證百分百的救活杜鵑了。”
    白鳶氣道：“所以，就把杜鵑的屍體丟在了野外，自生自滅？”
    陸飛搖頭道：“並不是，當時魔皇的執念體來了，帶走了杜鵑靈神，將她寄養在了魔界一名孕婦的體內，後來，魔馨就出生了。”
    然後，他又看向白鳶道：“至於你，是杜鵑的肉身，因為感染了活死人病毒，變成了活死人。雖然魔皇的執念體取走了杜鵑的靈神，但她生前經曆的一切事情都已經在這具肉身上留下了印記，靠著這些印記，你漸漸的恢複了記憶。不過，因為被拋棄的原因，杜鵑的肉體對靈神存有怨念，這才導致你受到了影響，和魔馨勢同水火。”
    陸飛好笑的搖了搖頭，道：“就這樣吧，你們兩個，沒必要這樣互相針對。”
    迪鋒則忽然仰頭，看著天空中的巨人，道：“那麽，後悔藥成功了？”
    陸飛頓了頓，搖頭道：“世上，並沒有後悔藥！九層登仙之境，隻是古人的一個猜想，而這個猜想，是錯的。”
    轟！
    天地轟鳴，大道光雨灑滿未央皇城，血染的大地，斷裂的城牆，這一切都被祥和的氣氛籠罩了。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無法挽回！所以，不要想著後悔藥了，珍惜當下吧！”
    陸飛微微的低頭，黑發散落，遮掩了他的麵容，看上去非常的落寞。
    白鳶臉色漸漸柔和，輕聲道：“你在想暖暖？”
    “不光是她，還有很多人，我這一生，留有太多的遺憾了。”
    九言陸飛聲音低沉，就像是在睡夢中呢喃一樣。
    “暖暖是誰？”迪鋒問道。
    “一個小女孩，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候相遇，拯救了我的心靈。到最後，一心求死的我活了下來，拚命求生的她卻死了。從那以後，我便試著去珍惜生命，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九言陸飛忽然住口，最後，千言萬語化成了一聲歎息。
    “為什麽會這樣，到頭來，他們騙了你！”
    天空之上，有人在哭泣。
    是杜鵑的虛影，她得知了真相，卻無力改變。
    “原來沒有後悔藥！”
    她不停的泣哭，大滴的淚珠從天而降，伴著大道花瓣落到未央皇城中。
    淚珠滴落到地麵上，生出了燦爛的杜鵑花，快速的蔓延開來，於是，整個未央皇城都豔麗如火。
    巨人陸飛極力做出微笑的樣子，但卻難掩臉上的黯然。
    他伸出手來，為杜鵑擦去臉上的淚水，但自己眼中卻有水光波動。
    抿了抿嘴唇，巨人陸飛澀聲道：“別哭啦！現在這樣挺好的。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告訴我，這隻是一個嚐試，究竟能不能成功，隻能看將來。”
    杜鵑抓著巨人陸飛的手，將它貼在臉上，哭道：“所謂將來，就是這樣一個結果嗎？到頭來，我們所有的努力變成了一場空。”
    巨人陸飛微微沉默，然後展顏笑道：“你我都早已死去，如今，能夠再見到你一麵，我已經知足了。”
    聞言，杜鵑哭的更厲害了。
    “你吃了那麽多的苦呀，好不甘心。”
    巨人陸飛神情越發的明朗，略顯稚嫩的臉龐上滿帶著陽光的味道，像是參破了世界的奧義。
    “沒什麽不甘心的！我這一生，有個幸福的家庭，有著完整的童年時光，少年時光！最重要的是，在我最燦爛的時間裏遇到了最完美的你。
    我還經曆過磨難，曾經平凡，是碌碌眾生中的一員。也曾不平凡，親身參與到了一場曠世絕倫的大計劃當中，還扮演了重要的一環。雖然過程曲折，道路上布滿了荊棘。但，好的壞的，都是風景，它讓我的一生不再蒼白。
    如今，雖然留有遺憾，但應記住的是那些貫穿在時光裏的燦爛。
    在大哭中降生在這個世界上，在釋然中離去。人生，不過如此。”
    巨人陸飛微笑著牽起了她的手，道：“不哭，我一直陪在你身邊。”
    兩人的身影越來越虛幻，陸飛牽著杜鵑的手，在大道光雨中行走。
    驀然回首，巨人陸飛最後看了眼未央皇城裏的陸飛，迪鋒，白鳶和魔馨，然後，他留下一個燦爛的笑臉，被大道花瓣所淹沒。
    轟！
    雷霆再度劃過天際，天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異象散去，廢墟中的未央皇城漸漸變得迷蒙。
    雨水滋潤了大地，青草野花在血水中生長，掩蓋了血腥氣。
    雷霆之中，九言陸飛伸出手來，在他的掌心，有一根翠綠的青藤，在雨水中生長，蜿蜒。
    皇城寂靜，除了雨聲之外，很難聽到其他的聲音。
    不管是血魔邀請來的那些高手，漸漸恢複靈智的士兵，又或是未央皇朝的高層，在這一刻，所有人都生出一種百無聊賴的感覺。
    敵人就在眼前，然而，他們卻沒有心情去拚殺了。
    希希索索！
    他們從地上爬起，任由雨水滴在他們的身上。
    大皇叔灰白的頭發遮住了麵孔，身上散發著濃鬱的腐朽氣息，他壽元已經幹涸，就算再怎麽掙紮也活不了多少年了。
    盯著那些生長在屍骸中的野花，大皇叔歎息著轉身，落寞道：“人生，不過如此。”
    他的身軀不再挺拔，顯得有些佝僂，朝著未央天宮走去。
    這一天，死了太多的人了。
    各方勢力全都有些厭倦，不想再死人了。
    他們收拾著東西，開始離去，沒過多久，偌大個未央皇城變得空落落的。
    咕嚕嚕！
    青牛拖著木車來到了九言陸飛的旁邊，輕輕地打著響鼻。
    陸飛收起了手中的青藤，歉然一笑道：“各位，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白鳶低著頭，聲音清冷，帶著幽怨，道：“是去找茯苓吧。”
    陸飛頓了頓，然後將頭轉向一邊，道：“眾神將要降臨，我要做些準備去了。各位，我先行離開，過段時間，我會找你們詳談。”
    白鳶冷哼道：“轉移話題！”
    咯咯！
    魔馨站在一邊，掩口嬌笑。
    迪鋒看著陸飛，這個在談笑間就能滅殺絕世大敵的九言，發現他也會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