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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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精致的大門,陸狂顏無奈至極,會長上前去敲門,守門的小廝自然是認得他的,一看到他連忙躬身道:“原來是會長大人,快請進,城主大人已經恭候多時了。夾答列傷”
話癆會長拉著她進門,小廝引路,他們很快便到了正廳,一會兒,有人攙扶著一個中年男子一瘸一拐的走出來,陸狂顏一眼瞥去,城主大概三十歲左右,不過她不敢再憑借樣貌來判斷年齡,看上去二十五歲的話癆會長都有六十歲了,誰知道這個看上去三十歲的人會不會有一百多歲。
“會長大駕未曾遠迎,真是失禮。”曳城城主抱拳歉意的說著,下人聰明的將他扶去椅上坐著。
誰知話癆會長平時粗線條,看上去極其不靠譜,此時竟也格外懂得人情世故,毫不介意的一笑:“說笑了,城主大人有病在身,當好好靜養。”
“唉,提起這病真是我心頭之痛啊!”曳城城主說著,深歎一句,萬般感慨棼。
“且寬心,今日孟桀前來,便是要替城主大人醫治這病。”話癆會長孟桀沉吟片刻,道:“可否去內室?讓本會長瞧瞧傷患之處?”
“當然!”曳城城主聞言,麵色一喜,連忙帶領著孟桀前去內室,隻是,目光投到陸狂顏時怔了怔,他方才隻顧著和孟桀說話,沒有注意到還有一個人,立刻詢問道:“這位是......”
孟桀退開一步,讓陸狂顏完全曝露在曳城城主的視線之下,微笑道:“新入會的藥劑師,現在在藥劑師公會任導師一職。搓”
“原來如此,敢問大師姓名?”
“雲天恨!”
“原來是雲大師,以後無事可要多來城主府走動啊,也好讓我瞻仰大師風采。”
孟桀連忙搶先一步,點頭:“應當的,城主大人,我們還是早點開始吧!”
曳城城主心係自己的病,也不再多話,一瘸一拐的走入了一間房,坐下,而後慢慢的掀起衣袍解褲子。
“說起來,這傷也不是什麽新傷,而是暗疾,幾年前連續發作過幾次,請了不少藥劑師醫治,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發作,本以為沒有什麽問題了,卻在昨天開始隱痛。”曳城城主絲毫沒注意到陸狂顏臉色不對的背過身去,兀自說著自己的話,而後,指了指大腿,對孟桀道:“會長且看,這裏青青紫紫的按上去加倍疼痛,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堵住了此處經脈,連走路都成問題。”
“雲小子,你也過來一邊看著吧!”孟桀不經意的說著,一邊去瞧曳城城主的傷,半晌,慢慢道:“看上去像是中了霧蟲毒。”
陸狂顏聞言,遠遠的瞥了那傷患處一眼,便再次轉開目光,點頭附和著:“的確是霧蟲毒。”
孟桀拿刀子一般的眼神瞪她,似在不滿,責備道:“站那麽遠怎麽能看到,過來點,身為藥劑師要仔細觀察,不可放過任何一點細節,否則若是醫錯了,這責任誰能擔當?”
“會長何必太過嚴苛,雲大師年紀還小,好好教導便是。”曳城城主替陸狂顏說話,想著陸狂顏定然是第一次真正麵對活生生的病例,所以有點緊張。
陸狂顏無奈,隻得慢吞吞的湊上去,含糊的掃了那傷患之處兩眼,便低頭,再次重複:“霧蟲毒。”
“哼!”孟桀冷冷一哼,算是勉強認可了陸狂顏的話。
陸狂顏真的挺不好意思的,男扮女裝到底不是真的男人,她可是實打實的女子,盯著一個男人大腿看,不別扭才怪,她記得她的臉皮是沒那麽厚的。
等等......
陸狂顏再次看過去,瞳孔猛縮,不對,這病不對......
“霧蟲毒是散落在空氣的小蟲子,肉眼無法察覺,城主大人曾經是不是去了什麽極為陰寒之地?”孟桀細細詢問著。
曳城城主歎了一聲,點頭道:“曾經去過九幽秘地,回來之後就發病了。”
“最近又去了一次吧?”孟桀心驚,九幽秘地可是極為有名的凶地,雖不在神淩大陸十大凶地之列,一般人踏都不敢踏足此地,可見其危險程度。
“嗯!”
“霧蟲毒折磨人是折磨人,倒是容易驅除,孟桀現在就為城主大人煉製丹藥。”孟桀站起身來,城主連忙命人去準備煉丹室。
“等等......”陸狂顏嚴肅開口,孟桀和曳城城主同時一怔。
“雲小子,怎麽了?”孟桀見她神色不對,鄭重問道。
陸狂顏蹙著眉頭,雙眸射出冷厲的光芒,怒聲說話:“你不出來可是要我逼你出來?”
“什麽?”曳城城主連忙望了望四周,難道有賊人潛進了城主府?
“出來!”陸狂顏抬高右手,掌心白色劍氣流轉,沒有攻擊周圍,卻是直撲向曳城城主。
孟桀不可置信的瞧著陸狂顏,咆哮怒吼,起身去攔截:“雲天恨,你幹什麽?”
曳城城主行動不便,緊張得往後退了兩步,軟軟的倚在了床沿上,說道:“雲大師......”
誰知,陸狂顏身如閃電,孟桀根本攔不住,她就如鬼魅一般與他擦肩而過,眨眼來到了曳城城主的麵前,右手握緊,豎起兩根手指,在曳城城主大腿處用力的點了兩下,手指一提,飛快上揚,又是一路沿著大腿往上,一掌拍上他的胸口。夾答列傷
收功退後,孟桀已經忘記了動作,因為剛剛陸狂顏顯露出的實力完全將他震驚了。
好快的速度,一個藥劑師竟然實力這麽高深,真是出乎意料,她到底是什麽人?孟桀不傻,心裏起疑,想到那奇怪的雲姓氏名字,便變了臉色,或許,連名字也是假的,她潛入藥劑師公會到底想做什麽?
“嘔——”曳城城主一下子跌坐在床上,胸口中惡心之氣翻湧著,接著身體往前一傾,“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黑漆漆的東西來,軟趴趴的東西散發著惡臭味道,更驚人的是它是活物,能動,見自己被吐了出來,身上閃爍著綠光,撐起無數觸角就想逃。
“叮——”白色小劍將它完全釘死在地板上,曳城城主麵色慘白,或許是因為嘔吐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無法相信這種惡心的東西竟然從自己的嘴裏吐出來的緣故,一句話都說不出。孟桀驚訝得雙目圓瞪,揚聲尖叫:“章虻?”他突然想起來,是了,尋常的霧蟲毒隻要請個三品以上的藥劑師就能解了,怎麽會嚴重到成了暗疾,不斷的發作,他粗心到忘記了這一點。
轉過頭去細細的打量了一眼陸狂顏,陸狂顏給他的不凡之感比方才來得還要濃烈,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升起,也許陸狂顏的藥劑師等級也不止四品,更有可能遠遠在自己之上。
一個二十二歲的人身份成謎,實力成謎,如此神秘叫人捉摸不透,給他的感覺除了可怕還能有什麽?
“雲大師,章虻什麽東西?”曳城城主好不容易恢複了過來,心有餘悸的問著,臉色沒方才難看但依舊蒼白。
陸狂顏微微的皺了皺眉,而後淡淡的回答著:“章虻生活在陰暗潮濕的沼澤地,隻有吸血寄生才能生存,不論是人還是動物,死物還是活物都是它寄生的對象,吸幹了獵物的血它才會尋找下一個寄體,最可怕的是它的繁衍能力超強,天恨消滅的隻是章虻的母體,城主大人身體裏應該還有不少幼體。”
想到自己身體裏還有這種惡心的東西,曳城城主又吐了出來,恨不得將章虻全部從自己的身體裏嘔吐出來。
“章虻微具靈性,最好的方法還是能將它自動引出來,否則強硬逼出,使得它們散亂在城主大人身體各處,吸食鮮血,哪怕一隻章虻咬上一口,城主大人的性命也岌岌可危了。”陸狂顏想了一下,又道:“像方才天恨的方法不能再用第二次,再來一次肯定驚動了幼體章虻,不知道城主大人府中可有新鮮的魔獸屍體,死亡的時間越短越好。”
城主大人哪裏還敢搖頭,連忙回答道:“昨日獵了一頭青砂獸,不知道夠不夠新鮮,若是無用便再叫人獵頭魔獸來。”
“甚好,青砂獸亦屬於寒性魔獸,對於章虻來說是最好的寄生之地,就它了吧!”陸狂顏點頭,而後退到一邊,道:“引章虻這等事情會長大人比天恨熟悉,天恨不敢亂來,還是會長大人親自來吧,以免出現什麽意外。”
孟桀在一旁聽著陸狂顏的話,心下不住讚歎陸狂顏聰明,處理事情老道,結果就聽到了陸狂顏竟然把引章虻這麽惡心的事情交給了自己,氣得他忍不住狂瞪了陸狂顏好幾眼。
城主大人連忙應答:“好,好,會長大人,那就勞煩您了。”
“不敢不敢!”孟桀心中不願,不過也沒怎麽抗拒,救人本就是職責所在,說起來他還要感謝陸狂顏,要不是陸狂顏細心發覺了一切,藥劑師公會的招牌可要砸了。
青砂獸被人抬了上來,陸狂顏連忙借透風的由頭走了出去,引章虻的事兒不是一般的惡心,單憑那股惡臭就無法忍受,女子嘛,對這種事都是遠而敬之的,想到自己好像有點對不住“犧牲”的孟桀,唇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唉,會長大人你一定很後悔今天把我帶過來吧!
一會兒,房間裏嘔吐聲一波接一波,惡臭氣味衝天,陸狂顏更加慶幸自己跑了出來,待裏麵是找虐的節奏啊!
“雲小子!”身後,孟桀解決了問題逃一般的跑了出來,望著站在桃花樹下的陸狂顏,板起臉喚道。
陸狂顏眨眨眼睛裝無辜:“不知會長大人有何吩咐!”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孟桀果斷無視她的眼神,惡狠狠的道:“快點老實交代,你到底是幾品藥劑師?”
“四品!”陸狂顏弱弱的回答。
“還騙我。”孟桀作勢要去掐陸狂顏的脖子,陸狂顏竟然沒動,很順利的便握住了那雪白的脖頸,道:“老實說,到底幾品?”
“五品!”陸狂顏知道他不信,將自己的品級升了一級。
“還騙我,到底幾品?”
“五品!”
“還騙,幾品?”
“六品!”
......
“會長大人,你要謀殺未來的藥劑師公會接.班.人嗎?”陸狂顏很懷疑,孟桀再這麽搖下去,自己的脖子是不是要斷了。
孟桀忿忿的放開她,惱怒的說道:“能不能給個正確的答案?”
“六品,沒有再上的餘地了。”陸狂顏覺得好笑,她現在實力不夠,不能那麽快把自己的底牌都暴露出來,八品藥劑師的身份有多起眼她很清楚。
“我不信!”孟桀又展開了他的話癆攻勢:“我是六品,你也是六品,為什麽我看不出章虻的存在,你卻能夠看到?你肯定是騙我的,我告訴你啊雲小子,騙人是不對的,雖然身為大師,可是這事情關乎原則問題......”
“沒有,沒有!”陸狂顏連忙打住他,說道:“其實,是會長大人自己不夠細心,章虻寄生獵物身體是有跡可循的,中了霧蟲毒城主大人的大腿是青青紫紫的顏色,可是,青青紫紫裏還有一絲絲黑色細絲,會長大人難道沒看到嗎?”
孟桀拍了拍腦袋,接著沮喪:“沒有,我沒看到有什麽黑色細絲,你的眼睛是怎麽長的?我站那麽跟前都沒看到,怎麽你擱那麽遠地方站著還能看到?”
“呃......”陸狂顏有點崩潰,半晌,呆呆的回答道:“就這麽長的,可能是眼力比較好吧,我天生眼力棒,這個怨不得我。”
“你氣死我了。”孟桀跳腳控訴:“我剛剛做了那麽惡心的事情,你聞聞,身上還是臭的,結果城主大人心心念念想要感謝的還是你呢,他說,今晚剛好要宴請全城貴族,叫你千萬不要缺席。”
陸狂顏眨了眨眼睛,道:“會長大人,不去行不行?”
“不、行!”孟桀搖頭,而後拍了拍陸狂顏的肩膀:“宴席也是個拓展人脈的好機會,你真是個笨蛋,好好的藥劑師身份優勢不利用,以後出門惹了事兒誰保護你?雲小子,今天把你帶來是正確的,你果然很上道,不用我教就順利搶走了我的風頭,連我為你苦心想要作鋪墊都不需要,直接吸引了城主大人的目光,真是太厲害了......”
陸狂顏露出古怪的表情,為什麽孟桀的話越聽越不對味呢?“主人,我回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雪白衣角出現在視線中,接著便是那張陽剛霸氣的臉龐,笑意烈烈的盯著品茶的陸狂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讓開一步,道:“我把他也帶回來了。”
少年從白戰身後跳出來,開口第一句就是:“高手,陪我打一場。”
愜意喝茶的陸狂顏立馬嗆到,帝絕立在一旁溫柔的替她拂了拂後背,雲淡風輕的睨了少年一眼。
少年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好,野人一般跳上了桌子,蹲著低頭去瞧陸狂顏,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盈滿笑意:“高手,你不用這麽開心了,我決定以後都跟著你,時時刻刻都能見到我,是不是很棒?”
陸狂顏默然無語,這孩子不止是戰鬥瘋子,還是個自戀的家夥,她什麽時候想見到他了?
“真是沒禮貌,從桌子上下來。”翼一把掃過去,少年連忙蹦起,往下一栽,雙手撐地,翻了兩個跟頭,頑皮的朝著翼做了個鬼臉,笑得格外得意:“打不到,打不到。”
翼拳頭握緊,隻覺得自己的情緒要被點炸了,一拳揮過去:“小子,你找死。”
少年在房間裏四處亂竄,倒是忘了去糾纏陸狂顏,屋裏劈裏啪啦的響,陸狂顏撫額一歎,喝止道:“都別打了,停下來吧!”
“主人。”翼委屈的叫了一聲,氣呼呼的坐在凳子上,自從跟了陸狂顏以後,他的智商呈電梯下落速度下降,現在都和小孩子較起勁來了。
陸狂顏掃了少年兩眼,問道:“你叫什麽?”
“我叫雞腿子。”少年靦腆的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燦爛得跟朵花兒似的。
陸狂顏“噗哧——”一聲笑出來,這是什麽名字?追問:“沒有姓氏嗎?”
少年納悶的撓了撓頭,反問:“什麽叫姓氏?我一直都叫雞腿子,沒有別的名字。”
“原來是這樣?”陸狂顏摸了摸他的腦袋:“父母呢?”
“什麽叫父母?”
陸狂顏:“......”
替他理了理衣服,陸狂顏心裏明白雞腿子是個可憐的孩子,應該很小就沒有父母了吧,一個人在大陸生活還能養成這種活潑好動的性子,真是難得。
“你什麽都不知道嗎?”翼湊了上來:“那你知道什麽?”
雞腿子嘻嘻一笑,眉眼彎彎,跟月牙兒一樣:“修煉啊,我要變得很強很強,天下第一強,吼吼!”
“你除了修煉還知道什麽?”
“戰鬥!”雞腿子想都沒想就將話甩出來,成功的將翼給噎住了:“戰鬥能夠變得更強。”
陸狂顏嘴角抽搐了一下,怪不得到處找人挑戰,看到誰都要打一架,原來心中有那麽遠大的目標。
白戰敲了敲雞腿子的腦袋,一一指了過去,教他認人:“翼,帝絕,青尊......他們都是師傅的兄弟,以後對待他們要尊敬些知道嗎?別動不動纏著他們打。”
雞腿子笑容依舊燦爛,爽朗點頭道:“知道了,以後我隻找師傅打,等打贏了師傅,我再找他們打。”
白戰:“......”
陸狂顏無奈的笑,和眾人對望一眼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雖然雞腿子才八歲,不過他卻是當之無愧的超級天才,已經是上神級別,成長速度之快無人能及,若是加以培養,一定會是名震天下的高手,甚至很有可能他的成就要遠超自己。
大概是心靈純淨,沒有受到什麽汙染的緣故吧,學起東西也比別人快上很多。
對於這個新加入的成員,眾獸是沒什麽好感的,顯然知道這個小鬼頭有多難纏,陸狂顏倒是不再介意什麽,看他渾身髒兮兮的,慢聲道:“以後叫我哥哥吧,哥哥帶你上街弄兩身衣服,剛好今晚有宴席,跟我一起去。”
她素來喜歡小孩子,尤其是雞腿子這麽活潑可愛的,雞腿子除了太難纏之外也沒哪裏不好。
“真的嗎?”雞腿子一蹦三丈高,大聲歡呼著:“真是太好了。”
倒黴的龍水被白戰從空間裏揪出來,苦逼的當起了老媽子,拖著戀戀不舍一心想要戰鬥的雞腿子下去洗澡。
等他洗得幹幹淨淨出來的時候,果斷讓陸狂顏愣了一下,眼前的雞腿子哪裏還是個醜小子,潔淨無暇的包子臉有點肥胖,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跟天上星辰一樣閃亮,除了還是一頭怪異豎起的野人亂發和一身破爛衣服之外,哪裏都與貴族公子沒有兩樣,最撞人柔軟心房的還是他臉上永恒不變的燦爛笑容和兩排雪白的牙齒,洋溢著熱血的氣息,仿佛連她都一起被感染了。
“走,我帶你上街。”小孩子的衣服是沒有的,陸狂顏過去牽他的手,雞腿子一點也不認生,也不防備她,大大方方的就挽著陸狂顏,回頭朝白戰揮了揮手:“師傅,那我出去了啊!”
到了成衣店,替他挑了幾件色彩鮮明的衣服,雞腿子十分喜歡,試來試去,對著鏡子捧著自己的小臉傻笑,很久都舍不得脫下來,要不是陸狂顏耐心哄著,他肯定要在試衣房間裏待一天。
“好了,我去付賬,你再看看,若是有喜歡的,全部抱過來。”陸狂顏才說完,她立馬後悔了。
隻見雞腿子扯扯這件,摸摸那件,往身上搭了兩下,就笑眯眯的說道:“那我要這件,這件,那件也要,還有這些......”
陸狂顏:“......”
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啊!雖然衣服不貴,但是買這麽多一天換一套也夠穿一年的。
不過想想雞腿子才八歲,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而且身邊沒什麽親人,著實可憐,對於這些東西有著狂熱的喜歡也屬正常,自然該全力滿足,於是一點也不猶豫的扔去付賬。
成衣店的老板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一個勁兒的將衣服往納戒裏塞,道:“公子真是好眼光,這些衣服都是由上等布料製成......”
廢話陸狂顏是沒心情聽的,轉個身,發現雞腿子沒了人影,心中一慌,連忙在店中搜尋起來。沒有!
“剛剛挑衣服的小孩呢,跑哪裏去了?”陸狂顏厲聲問著。
成衣店老板頓覺不好,急忙解釋著:“公子付賬時,在下看到他跑出去了。”
陸狂顏蹙眉,到底跑哪裏去了?轉身,朝著街道外四處看了看,也沒看到他,臉色立刻變得十分難看,揮手,幾束光芒射出,空間裏的眾獸都被召喚了出來:“雞腿子不見了,分頭找吧!”
真是一刻都不安生,不會又跑到哪裏去找別人決鬥了吧?可不是人人都有她這麽好的脾氣,能忍耐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若是對手實力強大,又沒耐心砍了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越想就越心驚,陸狂顏加快了腳步,閃電一般在人群裏穿梭,流連建築物之間,酒樓商店都逛了個遍,就是沒看到他的人影。
望了一眼天空,太陽快要下山了,真是急死人了,從心底對著眾獸發了消息,他們皆是搖頭,竟然都沒找到麽?
陸狂顏有點灰心,他不會遭遇什麽意外了吧?正是灰心之際,耳邊傳來模糊不清的熟悉聲音:“唔,啊,真是太好吃了,好吃......”
朝著聲音所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裏穿著新衣的瘦小人影蹲在酒樓小二倒剩菜剩飯的水桶上,不知道抱著什麽東西啃得愉快。
終於找到了!
一想到找了他那麽久,陸狂顏有點想發脾氣,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喊道:“雞腿子!”
雞腿子轉頭,還在啃著手中的一塊骨頭,看到她有點驚喜,燦爛的笑:“咦,哥哥,你怎麽到這裏來了?肚子餓不餓?我這裏有好吃的。”
從一旁的水桶裏又撿了塊比較有肉的骨頭,他遞了過去,露出雪白的牙齒:“哥哥,來,一起吃吧!”
這一來倒是讓陸狂顏不知道說什麽,所有責備的話全部都堵在了喉嚨裏,看著那殘缺的骨頭,眼睛有點酸澀,一把將他正在啃的東西打落,她將他從水桶邊沿上拉下來,說道:“不要吃了。”
“為什麽?”他睜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著陸狂顏,接著撇了撇嘴,說道:“哥哥,我好餓,為什麽不讓我吃?我今天跟了他一天才看能得到好吃的東西,讓我吃嘛!”口中所指的他就是店小二了。
“別吃了!”陸狂顏吸了吸鼻子,低頭去幫他理衣服,新衣服上沾了很多油漬,到處都皺巴巴的,看上去慘不忍睹,她卻溫和的笑:“哥哥帶你去吃更好吃的東西,以後這些東西就不要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