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後宮風雲(四),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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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上三杆,明月才幽幽轉醒,睜開雙眸望著明黃色的錦綢帳,不覺的伸出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許是昨夜做噩夢的關係,她進晨醒來之時依舊感到一陣頭痛欲裂,轉而望向自己的身側,那原本徹夜為她取暖的人已不在。
吃力的坐起,雙眸巡望著周遭,隻見殿內的明黃色禦案上有幾本剛剛翻開的奏章,但人卻不在,明月輕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掀開金線繡龍棉被起身,但剛踏下窗沿幾步,額間便有一陣暈旋來襲,明月心頭一空,素手隨即扶住一旁的浮雕石柱,喘息少許,才恢複意識。
何時,這身體竟如此虛弱了?明月閉了閉眼,走向前殿,想喚人來為自己梳洗,但她剛跨出‘唚心宮’長生殿的大門,就隱約聽到前側的‘未央殿’內傳來寥寥的細語聲。
輕鎖娥黛,明月提裙走向前,暗運內力,腳步輕盈移動,向那聲音來源走去,直到走進‘未央殿’西側的偏殿內才聽到是幾人談話的聲音。
明月藏於石柱後,側耳傾聽,隻聞禦昊軒聲色極其威嚴的低沉:“依丞相的意思,是要立刻查辦上官愛卿?”
“老臣不敢,但是老臣與朝中百官的確聽到了對上官尚書不利的謠言,因而才冒闖‘未央殿’求見皇上,皇上,倘若上官尚書身處清白,那麽徹查此事並非會對其名譽受損,反而更能說明我天朝的威嚴,震我皇威……”
明月眉宇輕動,微微向前傾身,瞥了一眼那半掩的門扉,但卻隻看到一身灰褐色紋繡龍蟒朝服的高大精瘦背影,而那身影此刻正雙手抱拳,半勾著身體麵對身前的一抹明黃色……
“如此說來,朕道是要感謝國丈大人了”禦昊軒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而後隻見他一甩長袖,扶起歐陽遲的身子,低沉淡漠的道:“既然如此,那麽此事便交於國丈去辦,朕相信國丈決不會讓朕失望……”
“老臣尊旨,老臣定當為皇上效全馬之勞,以寬聖心……”歐陽遲抬眼望了一眼麵無表情,毫無波瀾的年輕帝王,而後跪拜在地,重重一叩首,而後又像是想起什麽一般,低聲道:“皇上,關於皇後娘娘言語失德一事……”,話說到一半,突然甚覺不妥,忙改言道:“老臣已經有些時日未能見到皇後娘娘,不知今日可否求見?”
“連國丈大人都知道皇後言語失德一事,看來朕的皇後的確該好好學學禮教七初了”禦昊軒麵帶笑意的望向歐陽遲,眼中卻沒有半點暖意,而後坐在殿內的龍椅上,不再理會歐陽遲。
歐陽遲的臉色頓變,但依舊掛著笑臉,道:“皇上所言極事,皇上所言極是,那……老臣告退……”,說著,歐陽遲又是重重一拜,但這一拜卻似同賭氣一般,額前落地,分外響亮。
“不送……”禦昊軒輕笑,眸光帶著幾跟懶散:“國丈一路小心……”
“承蒙皇上金口,老臣自當謹慎”歐陽遲麵色暗沉的起身,又是低首一拜,慢慢的向門口退去,而後轉身踏進‘未央殿’正殿內。
明月的身形一閃,隱於石柱後,在歐陽遲向正殿走去之時,迅速移步離開……
回到‘唚心宮’時,冬月早已端著梳洗的溫水守在‘長生殿’前等候,一見明月碎步而來,忙欣喜的迎上前,淺笑道:“娘娘怎麽從‘未央殿’走來?奴婢奉了秦公公的命令,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明月輕柔一笑,掃了一眼今日換上了青色宮女服飾的冬月,沒想到換了一身禦前侍女的衣裳,道是變得靈巧了許多,娟秀大方的樣子竟藏有幾分嬌媚。
“冬月這一身衣裳道是比以前漂亮許多……”明月跨進寢殿,清澈的眸中劃過一絲冷凝,走向床榻,有些虛弱的半依靠在窗沿上,清淺呼吸,玉指不禁又撫上了額頭。
冬月的臉頰起了兩朵紅暈,青澀可人,乖巧的上前來伺候明月梳洗,巧言嫣笑,但那雙靈巧的眸子卻在言語間已經在殿內轉了一圈,竟一時未曾察覺明月的不適,梳洗完後,依舊不見皇上身影,便略帶失望的低首,道了聲奴婢告退,這才似戀戀不舍一般的緩緩退出寢殿。
冬月的神色明月看在眼中,心頭不覺有些酸澀,或許冬月不知,皇宮中帝王的嬪妃並不少,但是二品以下的宮妃根本沒有任何機會侍奉皇上,更有甚者,連皇上的麵都未曾見過,即便是在那日宴會之上受到禦昊軒卿賜的花美人。而那些秦公公準備好的紅頭牌綠頭牌,自帝王登基以來就連一次都不曾用過。
明月再次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又是一陣暈旋來襲,她有些承受不住的撐在錦榻上,揪住胸口的衣裳喘息著,心頭的疑惑越來越深,這幾日她的胃口不是很好,就連心緒也百回千折,煩躁不安,而自己也曾暗下用銀針試過,此也並非中毒現象。
思緒間,全身一陣癱軟無力,明月支撐不住,隻要躺在床榻之上,素手撫著心口,這才好了許多,但是卻發現自己竟有些困倦,於是也不做他想,輕閉雙眸休寢片刻……
明月再次醒來之時,已是正午,暖日當空,她睜開眼,恍然間看到了幾名身穿黃色長袍的男子走動,輕擰眉宇,而後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屋內突然一片嘈雜之聲,隱約間,明月似乎聽聞那麽男子跪拜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明月的心一沉,想掙紮起來,但那隻大手卻將她的身子按住,讓她平躺在床榻上,隱約中說了些什麽,而後那片嘈雜便消失無蹤,殿內又恢複了寂靜……
禦昊軒一身明黃色便服,英氣逼人,眉宇間沾染笑意,使得他看起來更為俊美絕色,他低首望著明月睡眼朦朧的神色,伸手輕撫著明月的麵容,而後帶著幾分欣喜的輕吻她的眉眼,像是極盡疼寵一般將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低沉嗓音藏不住喜悅,道:“醒了?”
明月望著禦昊軒俊美的側顏,一時間竟有種恍若隔世之感,她依偎在禦昊軒的懷中,半瞌上眼,依舊有些疲累,輕呢道:“臣妾好象聽到有人恭喜皇上……”,而後抬眼望想他,麵色有些蒼白的道:“皇上有什麽喜事麽?”
禦昊軒聽到明月如此一問,嘴角的笑意更為濃烈,他望著明月的眸子,卻不語,而後將她緊抱在懷中,摩挲著她的脖頸,輕撫著明月的長發,吻上她的耳垂,而後向門口喚道:“秦安,傳膳……”
寢殿的門立刻被推開,數十名宮人,魚貫而進,瞬間,寢殿內一片香氣四溢,不多時,桌台之上已經擺滿了菜肴,而後隻見秦公公甩著拂塵走來,低聲笑道:“皇上,禦廚能燒出來的菜,都上齊了,您看還缺什麽?”,說著,也是滿臉欣喜的望了望明月。
明月依舊坐在禦昊軒的腿上,姿勢曖昧,被秦公公這麽一看,麵容頓時掃過一陣熱辣,頗為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但禦昊軒卻將她摟得更緊,固在自己的懷中,示意秦公公離去。
秦公公會意,仿佛即使被趕走也是一派喜氣一般,那張平日裏沒有多少表情的麵容掛著欣喜,回首將那些送菜的宮人全部領了出去。
門,吱呀一聲被關上,剛才的熱鬧再次重回於寂靜,除去那案台上熱騰騰的飯菜,隻有相擁的二人……
明月的疑惑在見到那狀似滿漢全席的菜肴上升至心尖,她望著禦昊軒的滿是溫柔笑意的眼,長睫輕顫,有一種不安從心底擴散全身,她抿了抿唇,有些虛弱的道:“皇上今日又什麽喜事,不能與臣妾分享嗎?”
話音落,禦昊軒先是一怔,而後竟大笑起來,而後將明月的身子抱起,走向那擺滿飯菜的桌台,將她安置在太妃椅上,手執玉筷挾起一塊魚,放在明月的碗中,帶著寵溺的道:“來,嚐嚐這些菜,若覺得好吃,朕以後每日都讓他們燒一桌出來……”,說著,便將每一道菜都挾了一塊放在明月的碗中,催促著明月嚐試。
明月望著禦昊軒的神色,心頭沒有半點欣喜,不安卻不降反升,她瞥了一眼碗中已堆高的食物,不忍敗興,隻好拿起玉筷挾了一塊自己從未進過的膳食往口中送,但還未吞下,胃中就一陣翻滾,讓明月趕忙又將筷子放下。
禦昊軒感覺到了明月的不適,忙放下筷子握住她按住胃部的手,擰起劍眉,有些焦急的道:“怎麽了?”
明月喘息,而後搖了搖頭,待胃中那種翻滾的感受平息下後,才勉強的笑道:“臣妾沒事,隻是……胃部有些不適,想吃點清淡的食物……”
禦昊軒的劍眉擰得更緊,握住明月手的大手竟有些慌亂的輕顫,聽聞明月要吃清淡的食物,忙瞥了一眼桌台上的膳食,而後舀起一大勺素羹放進碗中,遞至明月的麵前,語氣隱約中含著不安,道:“這個怎麽樣?”
明月淺笑著接過,執起小勺嚐了一口,感覺不錯,於是點了點首,禦昊軒似鬆了一口氣一般,而後起身將那些素菜一一挑出,放在明月的麵前,凝視著她一口一口慢慢吞咽的模樣,唇角的笑意依舊,隻是那隻垂在身側的手,不覺中已緊緊握起……
‘凝雪宮’朝恩殿前,蕭童站在殿外焦急的張望著,小姐自昨夜離開之後到此時還未歸來,也沒有絲毫消息,這讓蕭童的心都快懸在了喉嚨裏,隨時都能跳出來。
今日上午發生不少事,如今小姐不在,她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惶惶不安的焦急等待。
‘朝恩殿’了前,另外三名宮女望著蕭童不停來回走動的身影,不禁有些好笑,於是便笑道:“蕭童姑姑,您再這麽走下去呀,大殿都要被您踏平了……”
蕭童停下腳步,有些憤憤然的瞪了那名宮女一眼,那名宮女立刻禁聲,有些害怕的低下了頭,卻依舊怏怏的道:“姑姑,奴婢也不是有意這麽說,隻是今日姑姑如此焦躁不安,奴婢覺得奇怪而已……”
蕭童定步腳步,瞥了一眼站守在內殿的三個丫鬟,想說什麽,而後卻又不耐煩的執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剛想放下,卻被身後的一聲尖銳的聲音打斷:“蕭童丫頭,蕭童丫頭……”
蕭童心一顫,趕忙回頭,卻見秦公公手捧著一道聖旨快步走來,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停在‘朝恩殿’前,見到蕭童時,忙招了招手,道:“過來,快過來……”
蕭童驚鄂,忙提裙步下石階,走到秦公公麵前,焦急的道:“怎麽了?我家小姐呢?怎麽不見回來?”
秦公公見蕭童如此焦急,竟笑了起來,而後不緊不慢的道:“我就是來告訴你這件事”,而後拿起手上的聖旨,道:“恭喜蕭童,德妃娘娘有喜了,皇上任命我去向各宮嬪妃宣旨,賜德妃娘娘居住‘唚心宮’養生殿……”
啪——嘩啦!
蕭童手中的茶碗跌在石階上,滾燙的茶水灑了一的,輕漸在了蕭童的衣裙上,但是呆愣的蕭童卻無所覺……
德妃有孕一事,在皇宮中掀起一陣驚濤駭浪,竟似狂風暴雨,將後宮內原有的平靜瞬間打破,聖旨一個宮殿一個宮殿的宣讀,震驚的豈止是妃嬪,就連一直不問是非的太後都在趙公公告之此事之事愣怔了半晌,而後才命人備轎輦前往‘唚心宮’探詢。
在軒帝的後宮,嬪妃有嗣還是頭一遭,即便是嫁與皇上十年之久的皇後也不曾傳出有喜之事,更別說那些資曆較淺的嬪妃,而今剛進宮才三月有餘的德妃竟然已有一月餘的身孕,又怎能不震動朝綱?
聖旨一下,‘重陽宮’內就一下子亂了起來,青蘭不敢置信的望著同樣呆愣的歐陽紅玉,剛才聽聞上官忠已被查辦之事的欣喜頓時消失無蹤……
歐陽紅玉聽完秦公公宣讀完聖旨,甚至忘卻了叩首謝恩,而秦公公道也不在意,收了聖旨便離開了‘重陽宮’向‘思暮宮’跑去,而
半晌之後,歐陽紅玉在漸漸回神,素手緊揪著手中的絲帕,不敢置信的搖首,低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暮雪怎麽可能懷有皇嗣?”
青蘭低首,雖然心頭也萬分疑惑,但終究比歐陽紅玉先接受了這個事實,她上前扶起歐陽紅玉,想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隻能轉移話題,道:“小姐,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老爺剛才傳信過來說,要小姐您立刻著手對付上官婉兒……”
歐陽紅玉的神色有些恍然,她轉首望了望青蘭,而後盲目的點了點頭,頹然的坐在太妃椅上,目光清幽的望著拐角處的那盤還未下完的棋局,心頭一痛,淚水便順勢落了下來,然,她卻用絲帕掩住唇,閉眼哽咽,一聲哭泣都不曾發出……
恍惚間,像是又回到了三年前剛入宮之時,尤記得大婚那夜,帝王冷俊的眉眼,揭開紅錦蓋之時,僅僅一眼,她便被那雙深沉入夜的眸光吸引淪陷,但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卻是:“陪朕下盤棋……”,於是,那夜,初嫁的她,陪著帝王下了一夜的棋,也輸了一夜的棋,直至五更天,帝王臨朝。
本以帝王嫌棄她非正室所生,又是平凡相貌,但卻不想清晨之時,秦公公奉旨而來,冊封她為二品充容,賜後宮律法全冊,輔佐皇後……
而今,她依舊記得那時自己的欣喜與雀躍,雖然自那日之後,帝王一直宿在聖寵一年有餘的木如月寢宮之中,但她卻依舊將那份新婚之夜便升起的情愫偷偷藏於心底,執行後宮章法之時處處維持公證,萬事袒護在皇後身前,終於,才得以聖寵。
可如今……歐陽紅玉緊咬住手中的絲帕,臉上的淚痕依舊,但淚卻似已流幹,青蘭站在她身後有些不知所措,連安慰的話語都講不出,她深知小姐能撐到今日已實屬不易,處處為人著想,不爭寵,不獻媚,隻為得到帝心垂憐,可如今卻……
‘思暮宮’較於‘重陽宮’更為混亂不堪,剛才得到密傳,說上官忠已被撤職查辦,而後緊挨著,秦公公便來宣紙,說暮雪已懷了天朝第一皇嗣,且在賜住‘養生殿’內,一時間,上官婉兒如同發瘋一般將殿內的東西全部砸爛,口中咒罵暮雪,青容勸也勸不住。
趙傳匆匆趕來,無奈上官婉兒一見到他便賞了一巴掌,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閻狗,直到青容見趙傳的臉色已經灰白才上前阻止,道:“小姐,冷靜下來,若是此事傳到皇上耳裏,怕是要惹來殺生之禍……”
上官婉兒雙赤紅,聽到青容如此一說,這才停下,但雙眼卻盯著趙傳那低首順眉的樣子,怒極之時又向其攉了一掌,怒罵道:“狗奴才,本宮養你何用?如今竟連暮雪那個小妖精懷上了孽種都不知曉,竟讓皇上先下手將她給藏在‘養生殿’了”
青容的臉色也頓時泛白,她上前抓住上官婉兒的衣裳,道:“小姐,我們還是回寢室吧……”,而後立刻拉著上官婉兒走向寢室內,而著公公也隨尾之至,隻留守在大殿之上的那幾宮女麵麵相窺,不敢相信賢妃竟罵皇上的龍子是孽子,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一時間,眾人心有戚戚然……
‘昭雲宮’中,這數月裏出奇平靜的淑妃在接到聖旨之時隻是微微一愣,絲毫沒有以往那刁鑽騷骨的刻薄之意,接了聖旨後竟還意外溫柔的詢問了一些關於德妃的事宜,又將宮內皇上當初賞賜的千年人參等物品請秦公公幫忙捎去。
奈何秦公公隻是笑顏挽拒,道:“娘娘的心意老奴會轉呈送給德妃娘娘,但是皇上早已下旨,以後給德妃娘娘的膳食補品都必須是專人出宮采購,宮內的食品一律不用……”,秦公公含蓄的沒有將禦廚也換去一批之事說出。
暮慈的臉上有些泛紅,但卻依舊乖巧的叩首接旨,因皇後尚在禁足,淑妃如今又執掌法印,因而秦公公隻能將聖旨交到淑妃的手中,而後以口瑜將此話傳達給尚在禁足的皇後……
但‘鳳棲宮’中,皇後的態度更讓秦公公跌破眼,皇後跪在一尊金身佛像前,口重念念有詞,也不知在念些什麽經文,當秦公公細細將此事一說之時,原本以為皇後必然會大發雷霆,卻不想皇後隻是稍稍愣怔,之後竟如同什麽沒有發生一般,麵容沒有一絲波動。
秦公公鬥膽瞥了一眼皇後,這哪還是平日那個高貴典雅,宛若九天鳳凰的皇後?而今,皇後的一頭長發披灑在身後,身上隻著了一件白色的單衣,蒼白的臉上脂粉未施,顯得嬌柔無力,但卻依舊能看得見那被喻為‘帝都第一美人’影子,隻是這個‘帝都第一美人’雖比‘江南第一美人’賢妃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但是‘淡定’這兩個詞,道是多了幾分道行。
秦公公屏息退出‘鳳棲宮’,不敢稍做任何停留,而後匆匆離去……
短短三月之中,後宮的變化的確讓秦公公感覺得有些無所適從,他踏步走出後宮大門,抬眼望了一眼漸漸落山的夕陽,不禁有些感慨這世上的萬千是非。
不想,一個後宮中平日裏最妖騷的舒妃突然安靜了兩餘後,竟突然端莊大方起來。一個平日裏嬌縱無理的皇後竟平靜得念起佛來,而那整日溫柔賢淑,從不爭寵的昭儀娘娘在聽聞嬪妃有孕時竟黯然呆愣。惟獨……不變的怕隻有賢妃了,那性子當真是依然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