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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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中心區域已經根本進不去,那裏已經是喪屍海洋,隻有郊外要好一些,幸好上海郊外比起其他地方依舊算是繁華,倒是有不少幸存者。
而這時候,人們才現,異能者橫空出世。末世來臨同時,有一部分人類開始了第一次進化,單單上海,比較出名異能者就有六個,當然不止六個,沈遲記得後來北京有個自然係異能者就是從上海來,而且是一名強大火係異能者,但自然係異能者開始時候都相對要弱一些,看來這位也是個聰明人,並沒有這時候嶄露頭角。上海這塊地方異能者比例算是相當高了,不過也和上海人口密度高有關。
閔行張凱一,寶山袁欣寧,嘉定程沛、青浦陳家輝、鬆江蔣波、奉賢顧豪,上海郊區幾乎被這六個異能者劃分了勢力範圍。
其中張凱一和陳家輝都是力量型異能者,這種類型都是早期強勢後期乏力類型,袁欣寧是其中唯一一個女性,敏捷型異能者,本身原本是個舞蹈老師,學過太極劍,所以不僅度,而且身體柔軟底子好,算是很厲害了,蔣波和顧豪是變形者,蔣波可以變成一條鱷魚一樣兩棲動物,皮厚巨力,十分難對付,顧豪能夠將身體變得無比巨大,一瞬間成為巨人,一巴掌掃過去就能拍死喪屍。
他們之中隻有程沛很特別,某種程度上和現沈遲表現能力有點相似,他是退役國家射箭隊運動員,一直堅持練習射箭,而末世一來,他就覺醒了射箭方麵異能,不僅命中率高得驚人,而且一支箭簡直可比小型炸彈,不得不說,這六個人裏,他是現厲害一個。
沈遲對這幾個人並沒有多大關注,像這樣異能者除了程沛之外,其餘幾個展空間並不大,到了後期異能者紛紛出現時候,這些能力非但不出眾,隻能說太普通,末世之中,除了自然係異能者,有一些特別到根本意想不到異能後來也是相當強悍,比如沈遲記得有個木偶師擁有就是操縱木偶能力,木偶可大可小,不管是偵查還是戰鬥都很不錯,她製作木偶強力程度不遜於異能者,而她單獨一個人,就可以操縱一個木偶軍團,這才是極其特別能力。
沈遲要做,就是早期韜光養晦,等到異能者形式多樣大放光彩時候,他技能拿出來,也就不會多顯眼了。
張凱一地盤上,沈遲隻是他副手,離了閔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是誰,平時很少出手,如果不是張凱一總要帶著他,他容貌又太過醒目,恐怕注意到他人少。
皮相招人,聽說寶山袁欣寧就對他有點意思。
要論本事,卻沒有多少人知道他,隻知道他是一個異能者,大概是眼睛方麵異能,具體是什麽張凱一幫他瞞得緊緊,很少有人清楚。
沈遲知道張凱一是想讓自己成為他殺手鐧,但是,這殺手鐧殺是別人還是他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喂,你去哪兒。”一個渾身上下髒兮兮小姑娘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眼睛看向不遠處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你別跟著我!”
小姑娘乖乖“噢”了一聲,她赫然就是那個被母親保護著活下來小女孩,她母親將一倉庫糧油給了張凱一,張凱一卻沒有遵守承諾將她送去約定地點,其實也不能完全怪張凱一,外灘那個地方原本是上海繁華地方,現到處是喪屍,就是張凱一這樣異能者也進不去。
但是沈遲去那位母親說地點看過了,他不是聖母,以他能力去那樣地方沒什麽危險,而且,喪屍密集度高地方人類少,他用技能才不會落入某些人眼中,那對沈遲而言隻是一次狩獵,順便去她說地方瞧了一瞧。
那棟大樓裏已經沒人了,不知道是轉移逃走還是變成了喪屍,沈遲看來,後一種可能性大。
於是,小姑娘就張凱一地盤上生活了下來,他原本就沒打算為了她冒險,這麽個小孩兒吃不了多少東西,他也隻是看那倉庫糧油份上,讓她吃不飽餓不死而已。
倒是沈遲悄悄告訴了小姑娘這個消息,末世,已經不能將孩子再當成孩子看了,不成長,末世根本就不能活下去,還不如早早死了來得幸福。
“謝謝沈叔叔,媽媽說過,那位張叔叔不是好人,嘉嘉隻相信沈叔叔。”
沈遲並沒有再說什麽,沈流木倒是瞪了她一眼,“不許將這件事再告訴任何人!”
“我知道。”她鄭重地說。
沈遲倒是無所謂,就算她說出去,也沒有人會信,隻會認為是沈遲騙她,因為那個地方哪怕是現厲害程沛也沒辦法進去。
從那之後,小姑娘紀嘉就好似小跟屁蟲一樣總是跟著沈遲或者沈流木,當然,她願意跟著沈遲,小孩子有種特別直覺,沈流木身上有一種令她感到不舒服東西,所以,就算跟也隻是遠遠跟著,不太敢靠近。
這天沈遲開會,她隻能跟著沈流木。
因為張凱一“看重”沈遲,所以這片地方沒人會為難沈流木,這些日子他雖然長高了些,縮寬大羽絨服裏瞧著還隻是個一團稚氣小男孩兒,對他也就沒多少防心。
紀嘉眼見著沈流木轉過了牆角,她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木偶人放地上,低聲說:“去吧。”
那個小木偶人就像是忽然有了生命一樣,歪了歪腿腳,飛地朝沈流木方向竄去,靈活極了。
沈流木套上鞋套,手上鞭子一卷牆頭,小小身體悄無聲息地翻進了一棟別墅。
這裏住著張凱一妹妹張韻一,和至少要麵上過得去張凱一不同,張韻一驕縱任性,貪婪殘忍,自從張凱一掌了權,這位狐假虎威,完全揭去了和平世界裏偽裝麵具,閔行這塊地方沒有人不知道張大小姐惡名。
她正仔仔細細地刷睫毛膏,事實上張韻一長得並不差,是那種優質白骨精級別,六分容貌加上三分妝容,就是個九十分美女了。
“誰?”
聽到門響,她頭也不回地開口。
一條鞭子已經從後麵卷上了她喉嚨!
張韻一手上睫毛膏掉了梳妝台上,她恐懼地抖著聲音說:“你、你是誰——你知不知道我是張老大親妹妹!你、你敢這麽對我……”
沈流木撇撇嘴,手一動,張韻一白皙脖子上鮮紅血流了下來,這讓坐鏡子前麵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她加恐懼!讓她害怕是,鏡子裏她看不到對她下手人!
“你、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因為脖子被勒緊,她聲音嘶啞,寂靜空間裏聽著十分可怖!
“我想要什麽?”沈流木清脆聲音響起,張韻一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你、你……”
尖銳刺刺入了她頸側,鮮血噴湧而出,順著她脖頸流下來,浸透了白色真絲睡裙,她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人大動脈一旦被割破,幾分鍾內就可以死得透透。
沈流木後退了幾步,麵無表情地看向軟倒下來屍體和大麵積漫延鮮紅血液。
他八歲了,這是第一次殺人,喪屍除外。來之前,他已經把動脈位置死死記過好幾遍——
他知道,爸爸教他這些是為了自保,可沈流木自問不是個受人欺負了再反擊回去人,他明白自己或許真像孤兒院那個老虔婆院長說得那樣腦子有毛病,但那又有什麽關係,隻要爸爸不嫌棄,他就不怕!
張韻一應該感到榮幸,她是第一個死他手上人類。
沈流木往後退了幾步,非但沒有對大片血跡感到害怕,反而還狀似欣賞地留了原地,甚至用戴著小皮手套手將她柔軟身體擺正,“如果不是你太過分,惹到了爸爸頭上,我也不想殺了你!”
“蠢女人,我知道張馨和劉莉莉都是被你害死。”沈流木拿著塊雪白手帕將自己手套和枯藤鞭子仔仔細細地擦幹淨,跳出血泊將腳上鞋套脫下,“還真是心狠,自己堂姐和表妹都下得去手,李悅被那幾個混混給毀了也是你指使吧,她不是原本是你好朋友嗎?”
“女人嫉妒心啊,還真是可怕。”沈流木歪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麽,但很就無所謂地笑了笑,“不過,這可不關我事。隻是像你這樣蛇蠍心腸女人,也敢用那種眼神看我爸爸!還敢命令爸爸陪你?你做夢!”
聲音漸漸凶戾,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孩子,他甚至帶著微微笑,那方沾了血跡手帕就慢慢飄了下來,落了血泊裏,很就被浸透了。
“誰也沒法搶走我爸爸,誰也不行,他是我,是我一個人……”
沈流木將小鞭子掛回腰間,哼著歌蹦蹦跳跳地往外走,走出門時候,看到門口一個歪著腦袋坐地上木偶,他停下腳步看向那個木偶,麵無表情地盯著它,然後一腳抬起,踩碎!
屋子外麵臉色蒼白紀嘉趕緊飛地朝外跑去。
“林叔叔,你吃糖嗎?”
守會議室外青年笑了笑,“是流木啊。”接過一顆糖趕緊剝了放嘴裏,末世,糖這種東西也隻有沈流木這樣靠著一個好爸爸孩子才吃得到。
“林叔叔剛剛看到有人從這兒跑過去了嗎?”
“哦,剛剛小嘉剛過去,我叫她她都沒理,不知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沈流木眼睛轉了轉,笑嘻嘻地說:“林叔叔,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偷偷溜出來哦,爸爸不想我出來亂跑。”
“小鬼!我吃了你糖,當然會替你保守秘密!”
“謝謝林叔叔!”
會議結束了,往別墅走張凱一臉上帶著疲憊,人越多地方越大越是不好管了,近他心力都花這上麵,反而異能展都有些滯後——他已經有段日子沒有親自帶隊出去收拾喪屍了,人類還有大量物資留城市裏,現需要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都要深入到危險城市去找,近都是沈遲帶隊。
推開門,一股血腥味直衝鼻端,張凱一心中一凜,飛跑過去推開了張韻一房門。
他唯一親妹妹躺血泊之中,端端正正地躺著,四周一灘鮮血仿佛一張密密鮮紅血網,張韻一黑色長散開,雙手交疊放胸前,雪白真絲睡衣被徹底染成了紅色,就這麽被粘血中,唇色蒼白,一方染血手帕剛好遮著她眼睛,張凱一走過去顫著手將手帕慢慢掀開,就看到張韻一一雙眼睛睜得大大,仿佛透著無驚恐。
張凱一眼瞳收縮,哪怕是殺了那麽多喪屍,甚至殺人也有不少他,都一時被這個血腥場景弄得心頭亂跳!
“來人!”張凱一大叫著跑了出去,差點被門口墊子絆一跤,心裏不知是驚是怒,隻知道胸口悶得厲害。
張韻一不是他這個世上唯一親人,但他父母早就離婚,張凱一和妹妹基本上是跟著爺爺奶奶生活,老兩口過世之後,再婚父母都沒管他們,所以,張凱一心裏唯一乎人,隻剩下這個妹妹!
沈遲抱著正撒嬌沈流木出來,看著張凱一可怖麵容不禁有些驚訝。
“該死,誰殺了我妹妹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張凱一惡狠狠地說。
沈遲淡淡一笑,“什麽時候事?”
“看著血跡還沒幹!”
“那時候我們開會,我們這裏都有自己人守著,外人輕易進不來。”沈遲提醒他,“老王養那兩條警犬可沒叫起來,而我們這裏內部又沒參加會議是哪些人想必你清楚。”
張凱一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這場會議很重要,他們閔行大部分人剛剛都和自己一個房間裏開會,沈遲話很有道理,可是,怎麽會是他們?
他們怎麽會背叛自己!
沈遲淡淡地笑了笑,忽然拍了拍沈流木腦袋,轉身離開。
張凱一還是太天真了,末世,背叛一直都存,從他將那個糧油倉庫獨吞,沒有告訴任何人,隻把那裏當成他私人糧倉開始,這種不信任就一天比一天嚴重。末世裏肉越來越少,人越來越多,誰都想有一條後路,但是張凱一後路太招眼,他自己卻還沒覺。
看來,他需要再和程沛談一談了。
轉過身來才斂去了笑意,“小子,你身上血腥味還沒散幹淨!”
懷裏沈流木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沈遲目光通透,無奈地歎了口氣,“想不到真是你做。”
沈流木眼神一頓,憤恨地想:爸爸又騙人!
“你其實不必弄髒了手,他們張家人本來也沒幾天好日子過了,現越是得意,結局越是悲慘。”沈遲忽然靜靜地說。
不知道為什麽,沈流木覺得沈遲話語裏透著幾分他不明白東西,讓他莫名有些鼻酸,於是,緊緊摟著沈遲脖子——
“爸爸,你別生氣,如果你覺得不好,我就不做了,再也不做了。”他眼圈紅了,貼著沈遲臉頰說。
沈流木一直知道自己是個小怪物,從小孤兒院裏也不是沒有人為了讓他變得“正常”而教訓他,不管是棍棒還是有目溫情,都沒法讓他改了那種從心底裏湧出血腥渴望。
但如果是為了爸爸,他可以改,可以統統都改了!